第三十二話 浴場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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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是晚上,地點是食堂。

    「個人賽因事故而中止;但由於和今後的個人資料指標有關,故將會進行全部的第一回合比賽。地點與日期時間的變更請在個人終端設備上確認——」

    嗶,有人把學校餐廳的電視關上;準原本一麵吃著海鮮鹽味拉麵,一麵看著電視屏幕,雖然外語片已經播完了,不過還是很滑順呢……自己是說麵。

    「嗯,和查理斯預期的一樣。」

    「是啊。啊,準,給我辣椒粉。」

    「拿去。」

    「謝啦。」

    雖然或許會被人批評「明明是當事人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但是準等人直到剛才還在老師們那邊接受問話,等到終於被放出來的時候,餐廳已經快要關門了,於是三人急忙回到餐廳,卻發現一大堆有話想問自己的女生已經等在餐廳裏了。

    總之還是吃完晚飯再說;決定先吃晚飯的三人坐在桌邊,但電視上的跑馬燈在此時顯示有重要事項要宣布,就是剛才的那段內容。

    「呼——我吃飽了!學校餐廳也好、宿舍餐廳也好,這個學園的食物能這麽好吃,真是太幸福了……嗯?」

    雖然準不知道原因,但是到剛才為止還等不及自己和查理斯他們吃完飯的女生,突然一起非常沮喪了起來,她們消沉的樣子簡直就像是大和號戰艦一樣……對不起,其實自己沒看過。

    「……優勝……機會……消失了……」

    「交往……無效……」

    「……嗚哇啊啊啊啊!」

    啪噠啪噠啪噠,隻見幾十個人一邊哭一邊跑走……怎、怎麽了,怎麽了?

    「怎麽一回事啊?」

    「不知道……?」“你問我,我問誰啊?”

    準,查理斯和一夏都陷入了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狀態,這下又發現了另一個「女孩子真是難以理解的生物」的例子。

    當女生們離開之後,準看見有個人呆站著——那是自己熟悉的青梅竹馬,箒。不過看起來像是靈魂從嘴巴裏飄走了……發生了什麽事嗎?

    就在準感到疑問時,一夏起身走到了箒的麵前。

    「對了,箒,關於我們上個月的約定——」

    「咕。」

    有點反應,太好了,她還活著。

    「我可以跟你在一起哦。」

    「——什麽?」

    「我是說,我可以跟你一起……哦哇?」

    箒突然像鬆開的彈簧一樣動了起來,想都不想就吊住身高有一段差距的一夏的脖子——咕呃!

    「真、真、真的……嗎?真的是……真的、真的嗎?」

    你是要說幾次「真的」啊?再說反而會變成假的了吧——不會嗎。

    「……嗯、嗯。」

    「為、為什麽?你、你不聽我的理由嗎……」

    箒突然離開一夏,抱著胸口幹咳。為什麽她臉頰會這麽紅呢……難道說?

    「因為是青梅竹馬的請求啊,我可以跟你在一起……」

    「是、是這樣啊!」

    「……一起買東西之類的。」

    嗚!箒臉上的表情好恐怖……哦哦,哦哦!所謂鬼一般的表情就是這樣吧?

    「……這種……」

    「哦、哦?」

    箒的表情這種恐怖,最好不要刺激她;吃了硝化甘油和辣椒的胃必須delicate(纖細)而softy(……softy(懦弱的人)?)地對待。

    「你覺得是這種事嗎!」

    滾開!

    「咕呃!」

    箒使出加上腰部扭轉的一記正拳,使一夏眼前仿佛突然蓋上一片黑布似地變黑——正拳的黑墨(注:正拳的黑墨(正拳のブラツク墨す),音同於〈聖劍鍛造師〉(SeikennoBlacksmith))……沒事。

    「哼!」

    砰!唔,箒的腳尖正中一夏的心窩。

    笨,笨蛋,別用這種姿勢啊,你的內褲都被看見了哦……——偷偷跟你們說,是白色的。

    「嗚、嗚、嗚……」

    一夏當場癱軟在地,沒辦法看著氣衝衝走開的箒……看來損傷十分嚴重,暫時是動不了了。

    「我有時候會覺得一夏他其實是故意的。」看了一眼癱在地上的一夏,查理斯對準說道。

    “不,你也太高看他的智商了,讓我說這個家夥隻是沒有分清“交往”和“陪伴”這兩個詞的意思罷了。”準將碗裏的最後一根麵條吸進了嘴裏,回答道。

    “不過準,一夏同學他好像昏過去了,該怎麽辦啊?”查理斯指著癱倒在地的一夏,回頭一看,發現準正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準,那個,你要幹什麽啊?”

    “哦,我在給殯儀館哦不,我在給海鮮餐廳打電話,告訴他們這裏有一隻剛宰殺的新鮮的蝦,讓他們來處理一下,別讓這麽好的食材浪費了。”

    “你剛才好像說了什麽不得了的話啊,不對啦,準你趕快把一夏同學送回房間讓他休息一下吧。”

    “哎,我知道了啦,這小子真麻煩.....”說完準不情願的走到一夏旁邊,將他扛了起來,向宿舍走去。“為了你,我今天是又當反派又當搬運工,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你你小子什麽......”

    一會兒,準回到了餐廳,查理斯也剛好吃完晚飯,兩人正打算回宿舍,這時—————

    「啊,姬矢同學和德諾阿同學。你們在這裏啊。咦?織斑同學呢?他沒和你們在一起嗎?」

    “哦,您是說一夏嗎,他剛才....有些不舒服,先回宿舍了。”

    “是這樣啊,對了,今天你們幾個都辛苦了!”

    「山田老師也是。一直做記錄,很累吧?」

    「不會、不會,我從以前就很擅長那種枯燥的工作。不必擔心我。再怎麽說我也是老師。」

    嘿嘿,山田老師說著挺起胸膛,她那隆起的胸部因重量而搖晃,使準又不知該把視線停在哪裏,隻得悄悄轉過臉。

    「準是個大色狼。」

    雖然那隻是在嘴邊的自言自語,但準聽得很清楚。

    「什,什麽?等一下,查理斯!那是誤會!」

    「哼,天曉得。」

    啊,受不了,她—為什麽心情這麽差?是因為晚餐吃了不喜歡的月見烏龍麵嗎?雖然自己的確有告訴她等到最後再一口把蛋吃下去才是行家的吃法……

    「怎麽了嗎?」

    「沒、沒有沒有,什麽事也沒有。」

    「這樣啊……不提這個了,有好消息哦!」

    山田老師緊握雙拳擺出勝利姿勢。胸部又搖晃了起來……唔,雖然是種眼福,但對眼睛不好。

    「真的是好消息哦!從今天開始,男生的大浴場終於可以使用了!」

    「哦哦!是這樣嗎?我一直以為至少要等到下個月耶。」

    「這是因為啊——今天要對大浴場的鍋爐進行例行檢查,所以本來是學生們不可以使用的日子,可是檢查已經結束了,那就沒必要禁止三個男生使用了!」

    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太棒了!說實話,因為問題不斷的錦標賽,讓準正想要泡個澡消除疲勞。

    不過啊……無論是上個月的班級對抗賽也好,還是這次參加的比賽也好,都發生了出乎意料——完全不可能發生的事,現在疲勞值已經瀕臨百分之一百,真是讓人高興不起來的數字。

    「謝謝你,山田老師!」

    準因為太感動而握住山田老師的手——準的雙手包住她的兩手,注視著山田老師的眼睛應該像是鑲了金線一般地閃閃發光……啊,泡澡真是太棒了!在日本人的文化中可以說是傳統……不,就算說是靈魂也不誇張!

    「那、那個……你靠那麽近,老師會很困擾的!那個……」

    「什麽?」

    「不,沒事,完全沒事!應該沒事吧?」

    山田老師不知道為什麽絲毫無法冷靜下來,視線不斷遊移。說話的時候不看著對方的眼睛不行哦!你自己明明這樣說過。

    而且她的臉還很紅,是感冒了嗎?在梅雨季節感冒對身體影響很大,希望她可以多注意自己的身體。

    「啊——……咳咳!」

    查理斯幹咳了幾聲,插入了兩人的對話,準覺得她眼神的溫度又比剛才下降了,為什麽呢?有澡堂不開心嗎?自己可是很開心呢!

    「總、總而言之,你們兩個快去澡堂吧!今天的疲勞隻要把熱水浸泡到肩膀就會煙消雲散了,對吧!」

    「是!那就快點去澡堂——啊!」

    準在很快地作出回答之後,才想起某件事。

    山田老師的確是這樣說的:「你們兩個快去澡堂吧!」——「你們兩個」的確是指自己和查理斯沒錯。

    不妙,非常不妙。

    查理斯到目前為止還是以男生的身分上學。

    如果兩人分開進澡堂會很不自然,而且那還是在強力要求下才得以讓男生使用的大浴場,這麽浪費的用法一定會遭人白眼。

    「呃,呃……那個……」

    「怎麽了呢?好了好了,兩個人都趕快去拿換洗衣物吧!大浴場的鑰匙在我這邊,所以我會在更衣處前麵等你們哦!就這樣。」

    山田老師說完便啪搭啪搭地離開了……啊,該怎麽辦才好……

    「……查理斯。」

    「嗯、嗯,傷腦筋……耶,怎麽辦?總、總而言之,我們先回房間拿換洗衣物吧。」

    「嗯隻好交給老天爺,看會不會想出一些好方法了……」

    由於兩人的心意相通——所以她當然會了解;總之準和查理斯先回到了房間。

    兩人在拿衣服的時間裏還是沒有想出好方法,連閑話家常的力氣也沒有,隻是默默地準備洗澡。

    然後——

    「啊,你們來啦!那就請進!你們第一個洗哦!」

    「謝、謝謝……」

    情緒有些高亢的山田老師目送兩人,一邊說著「慢慢來~」,一邊關上更衣處的門。

    接著沉默的時間來到,準和查理斯背對背站在更衣處。

    「…………」

    「…………」

    不行,這樣下去不行。雖然自己想要泡澡,可是再怎麽說也不可能跟查理斯一起。

    那個……雖然自己曾經看過一次她的**,但是這是另一回事。理所當然的,這個年紀的女孩子不可能隨便在男人麵前露出身體。

    而且自己也必須盡力避免看見女孩的**。

    雖然人家常常說「看一下又不會少一塊肉」,但是這誤會可大了,是非常嚴重的錯誤、很白癡的想法。

    會減少——女孩的尊嚴、高貴、價值,都確實地會減少。

    理論上應該守護女孩的男人,怎麽可以如此貶低她們呢?這才是箒說的「不知羞恥」。

    「呃——……查理斯?」

    「是、是?」

    為什麽語氣這麽有禮貌?唉,算了。

    還是得看著對方的臉說話——背對背難以說出口的話,如果看著對方的臉的話,常會意想不到地脫口而出,真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議。

    「查理斯你今天也累了吧?去泡澡吧!我會待在更衣處打發時間的,等差不多了我就會回房間。」

    「咦?那準你怎麽辦?」

    「總不可能一起泡吧?嗯,反正就是這樣,查理斯你慢慢泡,我回房間衝澡忍耐一下就好了。」

    男人就是要默默的忍耐,反正為了配合搭檔查理斯,這一點小事也不算什麽。對不認識的人自己無須負擔道義責任,但是查理斯對自己有很多恩情和照顧。

    這個世界的社會,就算女生突然使喚起素未謀麵的男生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但要是準遇到了一定會二話不說地拒絕;無論對方是男女老幼,無禮、不合理而且不合道義的命令沒有理由非聽不可。

    反過來說,一旦具有準能認同的理由,這樣的行為便有著意義,準一定會盡力辦到。不要看自己這個樣子,從所有的家事到料理自己都很拿手,千冬姐和一夏掛保證!雖然是自賣自誇,但自己可是個很好的家庭主夫哦,嘿嘿。(作者:這種事不值得驕傲吧!)

    「沒、沒關係啦,我在更衣處等你。那個……我沒有那麽喜歡泡澡,可是準你很喜歡吧?」

    「喜歡!」

    這當然!

    要讓準來評估吃飯和泡澡兩者的重要性,一定是泡澡獲勝;如果吃飯加上精心烹煮的料理的話那倒是另一回事——咦?為什麽查理斯會滿臉通紅?

    「怎麽了?」

    「沒,沒有!總、總而言之,準你去泡吧!不用在意我,嗯?」

    「……可以嗎?」

    「嗯、嗯。」

    「那我進去囉!查理斯,謝啦!總有一天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既然她都這麽說了,再拒絕就太不解風情了。知道可以泡久違的澡(而且還是大浴場!),讓準的心情越來越好。

    於是準先移動到查理斯看不見的地方,在那裏把衣服一口氣脫掉。雖然IS裝比較麻煩,但男生脫衣服就是比較輕鬆。自己可不是開玩笑,花不了穿上時間的三分之一。

    「那我進去囉。」

    「嗯、嗯,慢慢來。」

    準在進入大浴場之前知會了查理斯一聲,但是不知為何,她回答得很心虛,是打算要惡作劇嗎——應該不是吧?

    「唔哦!」

    好大!真的好大。

    大浴場裏有一個大浴池、兩個有按摩和氣泡功能的中浴池,還有一個檜木浴池;此外還設有蒸氣室、全身式淋浴,連瀑布式按摩水柱都有。

    設備實在是太完善了!能生在日本真好!日本國直營萬歲!

    哇,心情真是太好了,真想盡情使用這浴場裏全部的設施!看見這些而不感到興奮的話就不是日本人——不,就不是人了啊!

    「嗯,等一下,冷靜點;所謂欲速則不達,總之先把身體洗幹淨吧!」

    得先洗身體才行,真是的。

    「哇哈哈哈哈!」

    大喊大叫也沒關係!因為這裏是大浴場啊!(注:好孩子請不要模仿)

    準壓抑住雀躍的心情衝洗身體,快速衝去沐浴乳——泡澡之前洗一次,泡一會兒之後再洗一次,接著再泡一下以後起來,這是準的泡澡規則;雖然不遵守也沒關係,但是遵守的話泡澡的感覺會比較好,所以準總是遵守。

    準洗完身體之後,將全身浸到期待已久的大浴池裏。

    「呼唔唔~~」

    啊,這種在全身舒展開來的舒適感、疲勞與身體僵硬融化的虛脫感,以及熱氣所帶來的舒適壓迫感&;疲勞感……準一邊放鬆全身,一邊將腦內的想法屏除、什麽也不想,隻是放空自己地徹底享受泡澡。

    「啊——!又活過來了~~」

    活過來了~~活過來了~~活過來了~~……

    真不愧是大浴場,連回音都這麽好聽。嗯,這簡直就是宣傳泡澡重要性的一個浴場,應該貼個金色星星然後再打上甲上上。

    於是泡在浴缸裏的準就這麽忘了時間,睡意漸漸向準襲來——由於之前連續的作戰以及生命力的透支,準已經很疲勞困倦了,在十足地放鬆之後,睡魔就來把準帶走。

    (啊……這樣下去我會睡著)

    這樣就會溺死了,這可真是不太妙。世上第一個洗澡時溺死的奧特曼,被別人知道的話,肯定會被奧特曼群給退群的!

    喀啦喀啦喀啦……

    (……?是我的錯覺嗎?我好像聽見更衣處的門被打開的聲音……)

    可是自己現在腦袋已經昏昏沉沉了,有可能是自己幻聽了。

    啪噠啪噠啪噠。

    準聽見一雙美腿走在濕瓷磚上的聲音。

    準之所以知道是美腿,是因為聲音聽起來很美,聲音美的話通常聲音的來源也會很美,嘿~~

    「我、我進來囉……」

    「!」

    準快速抬起一半浸在浴池裏的臉,隻見在蒸氣的另一邊出現了一絲不掛的查理斯。

    她身上當然圍著毛巾,不過是薄薄的運動毛巾,後麵肌膚的顏色隱約可見,而且因為逆光的緣故,身體曲線看得非常清楚。

    「什、什、什麽?」

    「……不、不要看!準你這色狼……」

    「對、對不起!」

    啊啊啊啊啊,為什麽自己要道歉呢?

    ——搞不懂!雖然搞不懂,但還是道歉吧!

    接著準快速轉向右邊,跟奈克瑟斯的快速旋轉一樣的反射與速度,人體真是太厲害了!

    「怎、怎、怎麽了?你為什麽會在這裏?啊,我的確是有叫你一起進來泡,可是那是指我不在場的情況下——你到底為什麽會進來啊,查理斯同學?」

    啊啊,不行,腦袋一片混亂;雖然準自己也曉得自己的狀況,卻無法控製——是說,這種情況要怎麽控製呢?誰可以收集……收集鬼哭神號?要是浴場裏有亡靈一邊啜泣一邊收集東西——咿,好恐怖哦!

    「你、你不喜歡和我……一起嗎……?」

    「不,絕對沒有這回事!」

    這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硬要說的話——是困擾!沒錯,困擾!自己是身心健全的十六歲男孩(忽略前世的二十歲),和別人一樣對異性有興趣,要說完全沒有性興奮是騙人的。【作者:是啊,再加上兩輩子都是美女有的人.....準:混蛋作者,你給我死開!!】

    而這樣的準居然在這個雖然廣大但卻完全是密室的空間(而且高溫潮濕還有回音!)裏,和全裸的女生單獨在一起,這很不妙,準覺得很不妙;現在自己背後隱約可以聽見查理斯的呼吸聲,讓準的心髒噗通噗通跳。

    「我最後那個覺得還是想來泡泡看——要是你、你覺得很困擾的話,我還是出去好了?」

    「不,不用、不用,要出去也應該是我出去,我已經泡夠了,而且——」

    「等、等一下!」

    她突然大叫要準停下,準因為驚訝而停下說話和動作。

    「那、那個,我有話要說!因為很重要,所以我希望準可以聽……」

    「我、我知道了……」

    如果她有重要的話要說,那麽自己不可能不聽,於是準將已經抬起的身子再度浸到浴池裏。

    可是自己當然也不可能直視查理斯,隻好在浴池裏轉到右邊,背對著查理斯聽她說話。

    「那個……你還記得自己之前講過的話吧?」

    「之前說過的……該不會是『留在學園』的那件事吧?」

    「對、對……那個,我想要待在這裏,因為我還沒有找到自己的棲身之處,而且……」

    「而、而且?」

    不知道為什麽,她以沉默代替回答;兩個人的對話突然停止,整個浴場陷入一片沉寂。

    噗通。

    「呀!」

    「怎怎、怎麽了?」

    她突然發出可愛的叫聲,使準的聲音也跟著慌張起來。

    「隻、隻是被水滴滴到……嚇了我一跳而已。」

    「這、這樣啊……」

    「…………」

    「…………」

    然後沉默再度持續著,偶爾從天花板掉下來的水滴,感覺似乎異常地大。

    唰……

    「查理斯?」

    由於聽見了在浴池中移動的水聲,準反射性地將臉轉向聲音的來源。

    「不、不可以看這裏!轉過去!」

    「對、對不起!」

    雖然蒸氣彌漫,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不到一公尺,所以準的確可以看見查理斯麵對著自己。

    (她、她想做什麽?不行,是因為腦充血嗎?我覺得頭好暈……)

    但是準恍惚的意識卻在下一個瞬間被嚇醒。

    啪的一聲,查理斯用她的手碰了碰自己的背。

    「查、查理——」

    她的手從背後抱住了自己。纖細的身體緊貼著自己的背,此刻準的心髒跳得簡直就要從他的嘴巴裏跳出來。

    「準,是因為在這裏所以我才會說的——因為有你在,所以我才會想要待在這裏。」

    「這、這樣啊……」

    雖然對準來說,這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但是如果能稍微幫上查理斯的話就太好了。

    準覺得周遭的人過去怎麽對自己,也會讓自己想要這樣對待周遭的人——別人溫柔地守護自己,自己便也希望能給予某人一點這樣的溫柔,然後守護他們,準是這樣想的。

    「還有啊,那個……我還決定了一件事。」

    「還有一件事……?」

    「嗯,我的生存之道,是準教我的哦。」

    「是、是這樣嗎?」

    「對啊。嗬嗬,準對於跟自己有關的事,每一樣都很遲鈍耶!簡直到了讓人討厭的地步。」

    「這、這……抱歉。」

    「沒關係,我原諒你,可是你以後可以叫我夏洛特嗎?兩個人獨處的時候再這樣叫就好。」

    「這是你真正的……?」

    「對,我的名字。媽媽給我的,真正的名字。」

    「嗯,我知道了,夏洛特。」

    「嗯!」

    查理斯——不,夏洛特,很高興地回應著準,簡直就像個孩子一樣天真,準馬上就能想象她平常那無憂無慮的表情。

    「對、對、對了,那個……如果我們繼續維持這個姿勢,說實話可能會發生不太好的事情……」

    雖然剛才還沒有發現,不過當準重新注意到自己和夏洛特緊靠的部分時,會在意那緊貼著自己的柔軟隆起也是沒辦法的事。

    尺寸應該是一般大小,不過充滿彈性,形狀也很不錯———不對,自己到底是在想什麽啊!

    「啊、啊啊,嗯!對哦!我、我……先去洗身體和頭發哦!」

    夏洛特終於對自己的狀態產生自覺,連忙嘩啦嘩啦地發出水聲離開準,從浴池裏站了起來。

    「不、不可以偷看這裏哦?」

    「我、我才不會偷看……」

    「……明明偷看也沒關係的……」

    她最後好像自言自語了些什麽,但是因為被水聲蓋住了,所以準沒有聽見。

    接著準和夏洛特交替泡澡,在輕鬆地享受了整整三十分鍾之後離開浴場。

    ——當然,兩人是分開穿的衣服;先讓夏洛特起來穿衣服,準等著。

    男生穿衣服隻要一瞬間,馬上就完成了——看,換好了。

    「那我們回去吧。」

    「嗯。」

    夏洛特點頭回應著;大概是因為剛泡完澡,所以她的臉頰一片暈紅。

    雖然她穿著跟平常一樣特製的束胸,但濕潤梳向後方的頭發讓準莫名地心跳不已。

    回到房間之後的兩個人,先是漫無目的地說了些話,之後就睡著了。準記不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一定是因為自己累了吧……大概。

    就當作是這樣吧。(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