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話 抵達海邊是十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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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買完泳衣後,準從奈克瑟斯那裏再一次接收到了警告,奈克瑟斯告訴他黑暗的氣息正在接近他們。聽到這個消息後,準便作出了一個決定,再繼續自己訓練的同時,加強某炸蝦的is特訓。於是準便接手了一夏IS訓練的安排,但是,身為訓練規劃者的少年……姬矢準,卻認為自己冠以訓練的名目而送上數次接近生死關頭的大逃殺的某隻可憐蟲……某個名為織斑一夏的訓練物件……。
……即使在自己的猛藥強灌下略有成長,如今,他駕馭IS的各項基本實力,卻仍遠遠不夠自己所希望的標準。
「唉……。」
麵對好幾次未達訓練的既定標準,卻依然表現累得像隻死驢……死狗一樣癱倒在訓練場上的一夏,準也隻能對此無奈地吐出恨鐵不成鋼的歎息聲。
……至於,他所安排那在旁人眼中完全不人道的訓練方式,是否會給受訓者帶來心理上的陰影?在他的眼中就不是需要在意的小事了,畢竟……現在受點小痛,總比之後麵對真正的危境,即使有主角光環保護,卻仍悲劇地領便當退場要好得多吧?而且,假如自己失敗了,這個世界還得有人守護……
就這樣子,很快地……在準的歎息,與某炸蝦的悲鳴二重唱之中,最後的訓練也終於畫上了句點……。
「嗚……。」
如今,在顛簸的巴士上,以迎向車頭的角度來看,人正位於最後一排偏左側座位的少年……織斑一夏,卻因為幾日累積下來的重度疲倦,使其仍陷入深沉的睡夢中。
隻是,不知道他的腦中正回憶些什麽?導致他的臉色發青並不時呻(喵!)吟著。
「呃,一夏同學……看起來好痛苦的樣子?」
坐在少年左側,也就是後排靠左窗位置的英國大小姐,塞西莉婭一臉憂慮的開口。
「喂,一夏……不要緊吧?」
而少年右手邊的鄰座上,同樣目睹了炸蝦臉上慘狀的箒,則是在擔心中咬著下唇,輕輕搖了搖一夏的肩膀。
然而,因為馬尾女孩的擔憂表現,卻反讓仍陷入惡夢的一夏臉上的青色更有加劇的傾向!
「一夏,振作點啊!」
「好了,你們就別再做多餘的事,我的新娘他這幾天的IS訓練,可是沒少在師父的手上吃苦呢!趁這難得的機會,讓他好好休息就對了。」
從三人的前座傳過來的清冷聲音,打斷了箒進一步搖醒一夏的打算。
緊接著,某個身材嬌小,卻從其僅露右眼的俏臉上自帶一股軍人威嚴的銀發女孩,從前方的座椅頂上探出腦袋。
「再說……所謂的惡夢,反過來說……也是針對精神強度方麵的良好訓練呢!」
銀發女孩……勞拉的口語上也帶著一絲顯著的佩服與尊敬,此時……在囧著臉注視她臉上神情的兩位少女眼中,似乎隨著勞拉的陳述,她頭頂兩側微微翹起的發梢,竟也宛如貓耳一般晃動起來?
好一會兒,箒的口中才緩緩吐出一句,包含她自身對某人的存在滿是怨念的言語。
「……這又是那個無節操家夥的理論?」
「嗯,沒錯,這是師父教授給我的,現在想想……很有道理呢!」
看著勞拉她頭頂的「貓耳」越翹越高,讓臉上抽蓄的賽西利亞也不禁右手覆額直言吐槽:「……嗚,姬矢同學那種不把人當人看的凶殘訓練方式,根本完全無法當作正常標準來參照啊!」
說著,賽西莉亞緩緩側頭,隔著一夏與箒……向更右側的位置看過去。
她的行動,連帶上了勞拉與箒,三人不約而同地將目光給轉向了最後一排座位的右側窗邊……。
少女們聚焦的視線,定格在一位……以綁成單束辮子的燦金色亮發潤飾秀麗俏臉,那金色發絲半掩的側臉上所顯露的溫柔神情,就宛如天性慈愛的女神一般的美麗少女身上。
似乎像是感受到了眾女的視線,金發女孩,夏洛特緩緩側首,主動將那雙浮動著神采的瑪瑙色眼瞳轉向了她們。
「啊哈哈……。」
目睹了三女一眾各顯著鬱悶及苦笑的視線後,似乎是將先前她們的交談內容也聽在耳中的緣故,導致金發女孩此時臉上的表情,也略帶一絲尷尬的僵硬。
當夏洛特微微點頭示意之後,便接著將自己的視線轉回原本注視的方向。
隻是,看在三位少女眼中,此時夏洛特臉上外顯的尷尬……卻遠遠不及,金發女孩的紫色眼眸中所泛起的那顯著的憂慮波瀾。
「唔……夏洛特的擔憂,套在同為花樣少女的我們身上,其實也可以理解的……。」
賽西莉亞低聲向箒與勞拉兩人咬著耳朵。
「的確是,尤其是讓她憂心的那個原因……同樣也確實讓我們,真的不太好主動……。」
───找某個無節操腹黑的麻煩!
對於箒出自私怨的認同,勞拉卻有些不愉快地反問:「我說……師父替我的新娘所做的這些訓練,即使看似殘忍……但這些都不是毫無意義的安排,不是嗎?何況……。」
順著銀發女孩的話語,三女的視線再次集中起來,這次略過夏洛特的位置,最終掃向了後排緊鄰右窗的座位上……正雙手抱胸低頭假寐的褐發少年的臉上。
「師父就沒有為此付出任何代價嗎?」
崇敬也好、埋怨也好、即便少女們各自帶著意義不同的複雜目光注視著那個人……準看似閉目養神的睡臉,卻同樣地難掩臉上那絲無奈地苦笑。
畢竟,同時將少年身旁那位金發女孩臉上……發自內心的關切與憐惜的神情看在眼中,女孩們切身感覺到,若繼續計較下去,反倒像變成壞人了吧?
……唔,即使想替一夏的遭遇抱怨幾句,看到那家夥此時臉上的狼狽,就真的感覺自己完全沒立場去申訴,真讓人鬱悶!
以箒那無奈中夾雜苦澀的目光為首,三女再一次地將準臉上那眯起的眼皮底下……。
……兩圈顯著與厚重到宛如天朝國寶的疲倦黑眼給看在眼中。
「嗯……小事無所謂,大事不含糊,該怎麽說呢?或許……正因為在一夏同學的訓練上,姬矢同學他既對人嚴格,同時嚴以律己的態度是顯而易見……所以,即便本小姐口中埋怨,其實也無法真正對他的作為產生厭惡感吧?」
雖然口中這麽說,但是賽西莉亞額間的糾結之色,卻是完全沒有消退的跡象,想必……自己所傾心的一夏他所遭受的苦難,仍或多或少讓這位英國大小姐也累積了不少想一吐為快的怨氣吧?
雖然口中這麽說,但是賽西莉亞額間的糾結之色,卻是完全沒有消退的跡象,想必……自己所傾心的一夏他所遭受的苦難,仍或多或少讓這位英國大小姐也累積了不少想一吐為快的怨氣吧?
「……唔,不得不附議。」
「……嗯?為什麽?師父的作法,明明是正確的不是嗎?」
想到難堪之處,讓除去勞拉外的英日同盟,在情緒同感鬱卒的情形下,不由自主地同時:「唉~~~。」深深地長歎了口氣。
.「看得見大海了!」
承載101班成員的巴士中,女同學們熱情洋溢的呐喊聲,隨著視野中大海邊際的乍現,而此起彼落地接連響起。
作為臨海學校行程的第一天,天氣也很幸運地一片晴朗。反射著陽光的海麵很平穩,仿佛隨著舒服的海風緩緩搖蕩。即使某人依然持續頂著黑眼圈提心吊膽,即使某隻炸蝦依然不時從惡夢中驚醒,長時間被約束在IS學園的少女們,仍受到這陽光明媚,伴隨陣陣海風吹拂的良好天氣的影響,進而讓身心暢快與壓抑徹底解放開來的熱情爆發出來。
……雖說,某少數的女孩們,在表麵的期待之餘,內心更多的卻是一絲……隱隱約約地戒備?
「好了!不要看到海就大呼小叫,都不是小孩子了,給我安靜點!」
似乎是吵鬧的聲響太過頭,讓帶隊的那位冷麵禦姐教師,也不耐煩地虎軀一震再震,才強行壓下了女孩們因接近大海而雀躍所產生的騷亂。
「……呃?」
千冬的怒吼聲,似乎卻變相讓精神一再翻騰於夢魘的一夏,也跟著驚醒了過來。
「一夏同學,你終於醒了嗎?」
「目前已經能看到海了呢,一夏。」
注意到了少年的轉醒,讓他身旁兩位不同國籍的少女也有默契地一同打了聲招呼。
「喔……?大海啊……?」
看著車窗外逐漸接近的水平麵,一夏在神色放鬆之餘,也不禁有些苦悶,就像即將麵臨決定人生重大前程的考試一樣,明白這次的校外活動注定無法平靜的事實之後,眼前的大海……讓他怎樣都不可能放下那對於變故的憂心……。
「不過……。」
喃喃自語的同時扭過頭,看向仍閉目養神的同車另一位男性的臉孔,對方臉上那明顯的疲憊殘痕,讓一夏的不安……也逐漸有所疏減下來。
「……再怎麽說,比我更優秀的他……可是更加注重這次活動的安全吧?」
如此一來,避免幹涉到他的計劃,現在的我也隻要相信那家夥作出的安排,就是最好的行動了吧?
想到這裏,一夏不禁舒了口氣,麵向準的臉上,也帶上一絲難以言喻的笑意。
……這次,就先感謝你費心替我所作的訓練了,大哥。
然而,一夏並不知道,他此時臉上的神情,落在兩旁的少女眼中,卻是頓時敲起了意義不明的警鍾!
「……一夏……應該不會吧?雖然他的確在那家夥手上,就像個M一樣?」
「不不不……不知廉恥!一夏同學絕不能踏入那種禁斷的世界啊!」
在某人沒注意到的情形下,兩女在極短的時間內以目光與手勢交換著意見,隻是雖然各自表達出對於「那種可能性」的擔憂,但彼此臉上那讓呼吸些許急促的紅潤表現,卻似乎像是彰顯著……某種與兩人否定的意見相反的異樣愉悅表現?
「差不多要抵達目的地了,所有人都給我乖乖坐好。」
全員立刻遵守千冬姐所下的命令,這份指導能力真是出類拔萃。
「哈呼~~~!」
隨著某位因熊貓眼導致其原有威嚴大打折扣的少年睜開眼睛後,巴士終於到達了旅程的目的地。IS學園的一年級學生亂哄哄地從四輛巴士上走了下來,然後開始整隊。
「那麽——這裏就是花月莊,從今天起我們要麻煩人家三天,所有人都要客氣一點,不要讓服務人員的工作量增加囉!」
「「「請多多指教!」」」
在千冬姐說完話後,所有人都出聲打招呼。is學園似乎每年都受這間旅館的人照顧,穿和服的老板娘很有禮貌地向眾人鞠躬致意:
「好的,請往這邊走。今年的一年級學生也都很有精神,真是太好了呢。」
她的年紀大約三十幾歲,渾身散發出幹練女人的成熟氣息。或許是因為職業習慣而總是笑容滿麵的緣故,她從外表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已經當老板娘的人,感覺相當年輕。
「唉呀,這兩位就是傳說中的……?」
碰巧和準對上眼神的老板娘向千冬姐提出這個問題。
「哦,是啊,今年因為來了兩個男學生,害你們很難區隔浴場,真的很抱歉。」
「不不不,沒這回事,況且他們都是個不錯的男孩嘛,感覺上似乎是很可靠的人哦!」
「隻有感覺上而已。快打招呼啊,蠢蛋!」
準和一夏的頭被用力地壓了下去。不,自己正準備要打招呼啊,真的啦!
「您好,我叫姬矢準,請多多指教。」
「我、我叫織斑一夏,請多多指教。」
「嗬嗬嗬,真有禮貌。我是清洲景子。」
老板娘說完之後,很有禮貌地再次向準和一夏鞠躬致意,動作跟剛才一樣充滿氣質;對這種成熟女性毫無抵抗力的一夏感到非常緊張。
「我這個弟弟太不中用,給你添麻煩了。」
「唉呀呀,我說織斑老師對弟弟還真嚴格呢。」
「因為織斑老師老是在替他收拾殘局。」說完準拍了拍一夏的肩膀。
「那麽,請各位往房間去吧。別館那邊有更衣室,想去海邊的同學麻煩請到那裏去換衣服。如果不清楚位置在哪裏的話,歡迎隨時向服務員們詢問。」
女生們在一起大聲回了「好——」之後,立刻走進了旅館裏。總之得先把行李放好,之後才能做別的事。
順帶一提,第一天整天都是自由時間,用餐方麵則是要大家各自去旅館的餐廳吃。
「欸、欸、欸——姬矢~~織板~~」
呃,這種叫法一定是大剌剌同學。轉過身去的準看到她跟平時一樣,用異常緩慢的速度往自己和一夏這邊移動,那一臉愛困的表情大概是真的。
「姬矢和織板的房間在哪裏~~?一覽表上麵沒寫耶。我想去找你們玩,所以快告訴我~~」
當她說著這些話的時候,準知道身旁女生們全豎起了耳朵;不過就算知道自己和一夏的房間在哪裏又能幹麽?房間裏又沒有什麽有趣的東西……應該沒有吧?
「不,我們也不知道。搞不好是睡在走廊上哦?」
「哇——那很棒耶~~我也來睡睡看好了!啊——地板好涼哦~~」
反正是夏天,說不定剛剛好呢……不,不可能那樣安排的啦。
順帶一提,由於不能讓準,一夏跟女生睡在一起,所以準和一夏的房間似乎被安排在其他地方。之所以會說「似乎」,是因為山田老師隻對準說了這些內容,並沒有把詳情告訴準。
「姬矢,織斑,你們的房間在這裏,跟我來。」
哦,千冬姐在叫自己了!因為不能讓她等,所以準對大剌剌同學說了句「待會見」之後就拉著一夏跟她分開了。
「那個,織斑老師,我們的房間安排在哪裏呢?」
「閉嘴跟著我來就對了。」
唔,準突然被迫閉嘴。順帶一提,這間旅館的內部十分寬敞而且美觀——光是規模大到能容納整個學年的學生就已經很厲害了,內部裝潢更成功地將具有曆史性的裝飾及最新的設備融合在一起。溫度合宜的空調真是太棒了!就連走廊上也很涼爽,讓人覺得十分舒適。
「就是這裏。」
「咦?這裏是……」
貼在門上的紙寫著「教職員房」。呃……?
「一開始是想安排單間給你們,不過如果那麽做的話,一定會有女生無視熄燈時間的規定,硬是賴在你們房間裏吧?」
唉,千冬姐歎了口氣後,繼續說了下去。
「結果你們就變成跟我同房了。如此一來,女生就不會輕易接近了吧。」
「這個嘛……應該是吧?」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話雖如此,應該沒有勇者會為了自己和一夏而闖入魔鬼的寢室吧?
「話先說在前頭,再怎麽說我都是老師,這一點你們可別忘記了。」
「是,織斑老師。」兩人同時回答道。
「那就好。」
於是她下達了進入房間的許可。雖然說是雙人房,不過房間的格局非常寬敞,住三個人也是綽綽有餘。外牆是一整麵落地窗,從那裏看出去的風景真的是美極了!整片大海盡收眼底;因為是朝東的房間,一定也能看見美麗絕倫的日出吧。
「哦哦,好厲害——」
除此之外,還有衛浴分離的設計,而且連洗臉台都獨立成專用的一間;舒適的浴缸則大到連準這個男生都能在裏麵把腳伸直。
「大浴場基本上也是可以使用的,但是你們兩個男生必須采時間輪替製。盡管原本應該是男女分開的,不過畢竟牽涉到全年級的所有學生。如果為了你們兩個人而讓其他人感到不自在,也未免太奇怪了,所以你們隻有某些時段可以使用。如果在深夜、早上的時候很想泡澡,就在房間裏泡吧。」
「我知道了。」“了解!”
不過,明明隻有自家三個人在,卻還是忠於自己職務的這一點,真的是非常符合千冬姐的作風。要不是她事先聲明過,準大概已經像平常一樣喊她「千冬姐」了。
「好了,今天一整天都是自由時間,行李也已經放好了,你們想做什麽就去做吧。」
「呃,織斑老師呢?」
「我還得去跟其他老師聯絡、確認,有很多事要處理。不過,嗯——」
咳,千冬姐清了清喉嚨。
「總之我打算先去遊個泳。畢竟有某個做弟弟的家夥特地替我挑了件泳衣嘛。」
「原來如此。」
雖然準也模仿千冬姐,回答得很幹脆,不過有點兒心跳加速——她願意穿自己替她挑選的泳衣的這點果然讓準覺得很高興;話說回來,自己究竟有幾年沒看過千冬姐穿泳裝的模樣了呢?唔……
叩叩。準的思考被敲門聲打斷了。
「織斑老師,可以打擾一下嗎?」
這聲音絕對是山田老師沒錯。
「可以,請進。」
聽見千冬姐的回答之後,山田老師便打開了門,於是站在門口正對麵的準的視線正好和她對上。
「哇啊,姬矢同學!」
「呃,不用這麽驚訝吧……」
看來她似乎是為了確認教學相關事務而過來的。山田老師開門的時候好像正在看什麽文件,直接走了進來,接著一抬起頭就看到了準。
「對、對不起!我一不小心就忘了,姬矢同學和織斑同學睡在織斑老師的房間嘛!」
「山田老師,我記得這應該是你提議的吧?」
「是、是的……沒錯,是!對不起!」
接收到千冬姐銳利視線的山田老師仿佛被蛇瞪視一般。
「好了,姬矢,織斑,我們接下來要工作了。隨便你們要去哪裏都行,快去玩吧!」
「是,那麽我們就盡快前往海邊囉。」
「不要玩得太瘋哦。」
再次認真響應千冬姐的提醒後,準和一夏離開了房間,從行李裏拿出來的輕型背包中裝了泳褲、毛巾和更換用的內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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