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真不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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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不巧,本王這剛從院外路過,沒想到竟然撞破了,靖王殿下的好事!”

    忽然一聲戲謔傳入宇文靖的耳中。

    戲謔的口吻,隱隱的帶著幾分寒意,不是旁人,正是那日製止南風桀的那位南楚書生。

    碰巧路過?

    鬼才信!

    宇文靖陰鷙的雙眸,冷眼看去,怒火頓起,他住的別院守衛森嚴,豈是旁人可以隨意叨擾?

    本來趁著宇文睿出去狩獵,又有端福郡主,派人引開了藍初彤身邊那些暗衛的視線,宇文靖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下手的機會,卻沒想到這好事,竟然會被人撞破。

    “南風擎蒼,這裏不是南楚,你最好袖手旁觀!”宇文靖的口吻略帶了幾分警告,一揮手,院子裏幾十個貼身侍衛,重重包圍了過來,將南風擎蒼死死的圍住,道:“秘密知道的太多,不是好事!”

    “嗬嗬!”南風擎蒼輕搖著手中的折扇,依舊是那般溫潤如玉的微笑,寵辱不驚,道:“袖手旁觀的事兒,本王可做不到,本王一向都喜歡憐香惜玉,怎能眼睜睜的,看著禦詔大人如斯美人,糟蹋在靖王殿下的手裏。”

    宇文靖用被子將藍初彤裹好,如同一頭野獸,露出噬血的冷笑,道:“南楚的大皇子喬裝進入我北齊,原本與本王五官,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可今天,南風擎蒼你是在找死!”

    說完,手果斷一揮。

    立刻,幾十個侍衛刀劍出鞘,隻待一聲令下,便能輕易結果了南風擎蒼的性命。

    卻見南風擎蒼依舊麵不改色,笑若春風,仿佛這些明晃晃的刀劍在他眼中,如同兒戲,道:“靖王殿下可要想好,本王臨來之前,早已經吩咐身邊的侍衛,若本王出了什麽事,今晚的秘密,一定會送到宣德帝的駕前!”

    他信手摘下梧桐樹上的一片枯葉,在手中把玩,道:“聽說貴國的皇帝陛下對禦詔大人最是上心,若他知道禦詔大人是被靖王殿下迷.奸,是會直接下旨廢了殿下您的王爵?還是直接賜毒酒一杯呢?”

    宇文靖臉上的表情,隻能用陰晴不定來形容。

    他今日設下此局,就是斷定事成之後,藍初彤女子臉薄,雖然會羞憤不已,但卻不敢將今晚的事情公之於眾。那他,便可堂而皇之的向宣德帝請旨,求娶藍初彤,生米煮成熟飯,藍初彤不得不答應。

    可是若宣德帝真的知道,宇文靖乃是下了迷藥逼迫藍初彤就範,這事情,實在麻煩!

    “你在威脅本王?”宇文靖的口吻,隱隱帶了幾分殺意。

    “不敢,隻是為靖王殿下著想而已!”南風擎蒼笑得依舊淡然。

    事情,越發有趣了。

    宇文靖回過頭,淡淡的掃了一眼還在昏睡之中的藍初彤,皺了皺眉,他從來不知道這個女人怎麽會有如此大的誘惑力,宣德帝為她著迷,宇文睿為她著迷,臨了,南風擎蒼居然肯冒著暴露的危險,隻為了救她。

    這個女人的價值,越來越大了!

    放了,不甘心。

    可若是不放,宣德帝的怒火,卻不是他能承擔的。

    “帶她走!”宇文靖權衡片刻,終歸不甘的咬了咬牙,道:“今晚的事,就當做什麽也沒發生,否則本王必定和大殿下不死不休!”

    南風擎蒼微微一笑,走過去將軟塌之上昏睡的人兒打橫抱起,臨了,丟下一句,道:“當然,禦詔大人的清譽,本王自然要盡力保全。”

    ……

    “滾,滾!”

    昏睡中的藍初彤,卻睡得並不安穩。

    南風擎蒼正端了一碗醒神的湯藥,要給藍初彤喂下,卻沒想到藍初彤的手揮了過來,湯藥濺了滿身。

    “殿下!”侍女看著那白色長袍盡是藥湯,連忙上前接著,道:“奴婢來伺候吧!”

    “不必!”南風擎蒼揮了揮手,隻吩咐侍女將藥湯換下,又替藍初彤蓋好薄被,無奈的笑了,道:“睡個覺也不老實!”

    他眼睛直盯著藍初彤微微出神,究竟什麽時候覺得她有意思呢?

    是藍初彤幫著宇文禎賽贏那場比賽?還是她口齒伶俐,說的南風桀啞口無言?南風擎蒼記不起了,他隻是本能的覺得,這個女人,比起那些故作矜持的世家小姐,更有趣而已。

    那迷藥的分量,似乎不輕。

    南風擎蒼一點點喂下醒神的湯藥,估算著時刻,約摸這個晚上藍初彤不會醒,信手拿起一張古琴,臨窗而坐,畢竟讓一些侍女守著藍初彤一晚,終歸不放心。

    時間從指尖劃過。

    藍初彤迷迷糊糊地躺在軟塌上,意識昏沉,她好像聽見身旁有兩個人在爭吵,然後世界恢複了一片寧靜。

    不!

    就是死,她也不能落在宇文靖的手裏,也絕不能被宇文靖玷辱一二。

    迷迷糊糊中,恍若她的身子被一個男子抱起,那男子身上檀香的氣味,不是宇文靖,也不是宇文睿,卻如同雨後初晴,給人一種沉穩,一種安心。

    恍惚過了大半個世紀,當藍初彤再一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輕緩的曲聲從耳邊傳來,很是給人一種心安,抬頭,卻看見一男子身著白衣,不染灰塵,臨窗而坐正撫琴。

    “醒了!”南風擎蒼並不轉身,依舊勾著琴弦,道:“可聽得懂?”

    “是《清平樂》!”藍初彤下意識的回答。

    “不錯!”南風擎蒼的手微微揚起,琴聲時而激越昂揚,如九曲黃河千回百轉之態,時而卻又有如空穀幽蘭,靜若寒月。

    藍初彤應該是第一次聽到這般激昂的樂曲,若不是眼下身處陌生的環境,恐怕還真的會癡醉其中。

    她怎麽會在這兒?

    昨天明明是宇文靖將她迷暈帶走,可醒來卻忽然在這一處陌生的廂房,難道,竟然是這男子救了她?

    “你救了我?”藍初彤徑直問道。

    “不錯!”南風擎蒼依舊信手彈曲,並不停歇。

    “圖什麽!”

    “救人,一定要有所圖麽?”

    藍初彤啞口無言,好一個無所圖,她偏偏不信,此人冒著得罪宇文靖的風險救了自己,真無所圖?

    “你,不是蕭楚恒!”藍初彤驀地開口,卻讓那南風擎蒼的背影一動,顯然有些震驚。

    “何出此言?”南風擎蒼眉頭輕皺。

    “一個文人彈出的樂曲,更多的是風花雪月,不可能會有沙場征伐的金石之音!”

    “還有嗎?”南風擎蒼的嘴角,微微勾起幾分微笑。

    “當然!”藍初彤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完好無損,並未有任何的侵犯之處,懸著的一顆心終歸放下,她到底是大意了,道:“能從宇文靖手中將我救出來,就足以證明你不是一般人!”

    南風擎蒼臉上的笑容依舊謙和得體,恍若他始終都是那般溫潤如玉,不同於宇文睿那個妖孽,不同於宇文靖的心懷陰詭,他始終如同一抹陽光,盡管如此,藍初彤卻不敢掉以輕心。

    至少,能夠從宇文靖手中將她救出來,就足以證明此人的心計算謀,遠在宇文靖之上。

    “真是好心沒好報!”南風擎蒼故意做出一副失望的樣子,道:“我救了你,可你卻在調查我的身份,禦詔大人,你們北齊的人就是這樣恩將仇報?”

    “不好意思,我不會平白無故的受人恩情,更何況,閣下身份未知,我即便想報恩卻也不知道該找誰!”藍初彤麵色清冷,不過心裏早已經有了猜測。

    她和宇文睿在一起最大的好處便是,睿王府所有的秘密都對她毫不保留,就連宇文睿麾下遍布整個大陸的諜者收集來的情報,藍初彤也能一起翻看。

    南楚皇帝所生的兒子不多,但要論軍功足可以和宇文睿媲美的,卻隻有大皇子南風擎蒼。

    可相比於宇文睿在北齊的處境,南風擎蒼卻舒服多了,至少,南楚皇帝的皇位有意於他,不需要費任何心計,更不需要勾心鬥角。

    既然這張窗戶紙暫時不打算撕破,藍初彤卻也隻能一起裝糊塗。

    “很簡單,若是禦詔大人想要報今日之恩,這樣的圖紙,不妨還給我幾張!”

    藍初彤掃了一眼,竟然是她給橫工坊設計的那些機關圖紙,那橫工坊的掌櫃很是小氣,但凡藍初彤設計的一些弓弩,他幾乎都當做命根子一樣藏著,就連製造弓弩也是拆分成幾個部分,分別交給不同的心腹夥計一起去做,生怕泄露。

    可如此珍貴的圖紙,卻流落到了南風擎蒼的手裏,實在令人詫異。

    “若是我不肯了!”

    藍初彤拒絕的很徹底,眼看著北齊和南楚一場大戰在即,她怎麽可能會幫助南楚人設計精良的機關之術,那豈非和宇文睿為敵?

    “不肯便不肯,無妨!”南風擎蒼依舊笑得雲淡風輕,甚至幾乎讓藍初彤產生一種錯覺,他,還是那個在戰場上足可以和宇文睿一決雌雄的南楚大皇子?

    “明天我會派人送來!”

    簡單丟下一句,畢竟,她沒有欠人的習慣。

    “多謝!”

    藍初彤簡單的整理好衣服,徑直離開。

    窗前,南風擎蒼卻是久久注目著那個漸行漸遠的背影,目光不肯錯開。

    “殿下!”身後,一個侍衛跪地回稟,道:“查清楚了,昨天給禦詔大人下迷藥的,除了北齊的靖王,還有高麗國的端惠郡主!”

    高麗?

    一個蕞爾小國的郡主,竟也敢這樣放肆?

    藍初彤是女兒之身,昨晚發生的事情即便再恨,卻也不得不顧忌女兒家的清譽有所隱忍,既然如此,這筆賬,他替藍初彤算了吧。

    “派幾個人,將那郡主身邊所有的侍衛打一頓,隻要不死,斷手斷腳隨便你們!”南風擎蒼幽幽的吩咐道,很難想象,表麵文弱似書生,卻驀地多了幾分陰柔的狠厲。

    “是!”侍衛連忙退下。

    這口氣,藍初彤咽不下。

    正想找個機會,卻忽地聽說端福郡主身邊的侍衛莫名其妙的被一群黑衣人打的斷手斷腳。

    幕後的主使是哪兩人,藍初彤已經心裏有數了,至於宇文靖,前世今生這一筆筆賬,她遲早要找他算,而眼前,少不得忍耐幾分。

    從來不欠人情的她,如約送給了南風擎蒼一些設計精良的鎧甲當做回報,可暗地裏卻始終關注著這些南楚使臣的動向,畢竟,北齊和南楚邊境的局勢晦暗不明,大有一戰即發的態勢。(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