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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這樣的環境之下，李霄除了投靠自己，又能找到什麽別的出路？

    如此一想，一時之間，宇文靖對李霄爽快的歸順，倒也不曾疑心。

    “本王這一次兵敗回京，父皇不好下旨恩賞什麽，恐怕要委屈李大人一些日子了！”

    “靖王殿下不用費神！”李霄走到宇文靖的身邊，低聲細語，沒有人聽到他們在說些什麽。

    宇文靖原本還有一些凝重的神色，聽到李霄的話之後，微微舒展開來，他笑道：“李大人，果真？”

    “這是臣為殿下獻上的第一計，當真！”李霄掩下眼眸中的精光，點頭道。

    ……

    南楚京城。

    敗，意料之中了。

    可裕王卻從未想過敗的如此徹底，城破的那天，他連收拾東西逃出去的機會都沒有，南風擎蒼的人馬，已經闖進了他住的地方，將他拿下。

    一場政變，還沒有怎麽掀起風風雨雨，便已經結束了。這一切太快了，仿佛夢一般。

    當南風擎蒼闖入後宮的時候，武帝臥在病榻之上，看著南風擎蒼一身鎧甲，遍身都是血腥味，不用問，他便已經知道了這場戰爭的最後結果。

    隻是父子相見，沒有久別重逢候的喜悅，卻處處透著幾分不自在。

    或許如今，他們連父子，也都稱不上了。

    “父皇！”良久，南風擎蒼跪倒在地，還是恭恭敬敬的向著他，行了一個大禮。

    武帝也沒有廢話，徑直開口，“太子，朕沒有什麽要求，這皇位遲早是你的，但你皇叔，囚禁起來也就是了，饒他一命，他不是你的對手。”

    南風擎蒼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喜怒，他緩緩起身，走到武帝的身邊坐下，也不直接回答，隻是問道：“父皇，兒臣此來，隻想聽你親口說，當年的皇長子，兒臣的父親，是你殺的？”

    武帝聞言，蒼老的眸子裏，似一片沉重的灰寂。

    過了不知多久，他才沉重的點點頭，重重的從口中吐出一個字，“是！”

    這個回答，已經不意外了。

    縱然南風擎蒼這些天也曾有過幻想，武帝，那畢竟是他的父皇，親手教養他的父皇。

    可怎麽須臾之間，他卻成了自己的殺父仇人？

    空氣中彌漫的淡淡的緊張和尷尬，南風擎蒼和武帝這一對父子，已經回不到過去了。縱然在很久以前，南風擎蒼曾經還欣喜過，天家沒有親情，但至少他和他的父皇不是這樣，如今看來，這一切都隻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

    “蒼兒！”武帝拽著南風擎蒼的手，不肯鬆開。他已經老邁，已經攔不住南風擎蒼這一隻振翅待飛的雄鷹，也不想去攔，可他並不想看到南風擎蒼和裕王之間兩敗俱傷。

    沒有人比武帝更了解南風擎蒼的心思，他越是這樣顯得風輕雲淡，卻越是讓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算是朕求你，饒了裕王一條性命！”武帝無力道。

    “父皇！”南風擎蒼替武帝蓋好被子，臉上依舊溫潤如玉的笑著，“當年的你，可曾對兒臣的父親有過一念之仁？”

    武帝臉上的表情，瞬間僵硬。他想到了很多勸南風擎蒼的話，可是這個時候，卻不知道說什麽。

    “您放心，您依然是兒臣的父皇，依然是這南楚的陛下！”南風擎蒼說到這兒，話音卻驟然冷了些許。

    他又道，“但，該殺的，兒臣自然不會放過，兒臣來之前，已經下令，這一次牽涉到裕王叔謀反的大臣，三品以上共計三十八人，盡誅九族，凡跟隨裕王叔謀反的軍士，皆、斬！”

    一字一頓，卻透著涼薄冷冽的寒意。

    一個斬字，因為裕王謀反而死於屠刀之下的，恐怕得有幾萬人。

    武帝知道南風擎蒼的手段一向淩厲，卻也沒有想到，他竟然為了給自己解除後患而殺這麽多人。

    這，不亞於一場屠戮。

    “至於裕王叔，即便兒臣顧念親情想留下他，恐怕國法也不會答應！”

    “蒼兒！”武帝聽著這話，分外的寒心。

    他幾乎是像看著一個陌生人一樣，看著南風擎蒼，卻發現他的眼中不再是微笑，卻是一種連他也說不出的邪魅。

    “父皇好生休息，兒臣有空再來請安！”南風擎蒼拱了拱手，轉身，似乎又想起什麽似的，“對了，父皇的身子一向不好，這以後的朝堂政務您還是少操點心，有兒臣在，父皇不用擔心！”

    武帝看著南風擎蒼的背影，無奈的將手重重的放下。

    罷了，他勸不住。

    南風擎蒼已經動了殺意，恐怕沒有誰能勸住。

    “來人！”武帝揮了揮手。

    一個小太監腳步急促的走了過來，“皇上，您有什麽吩咐！”

    “去東宮，給那位藍姑娘帶句話！”武帝湊到小太監的身邊低聲耳語。

    ……

    東宮。

    金太醫已經回來了，從各地搜羅來的珍奇藥材都已經備好，就隻差一味藥引了。

    藍初彤多次想問這藥引是什麽，可是金太醫每一次都諱莫如深，隻是勸慰藍初彤，南楚富饒，太子殿下權傾朝野，這藥引不在話下。

    掀開麵紗，初步用一些藥物去敷傷口。

    果然，沒有幾天，臉上的疤痕已經在開始漸漸的愈合，隻剩下最後一點點的痕跡。

    “姑娘！”宮女腳步急促的從外麵走來，雖然這東宮上下，都知道藍初彤如今在南方擎蒼心目中的分量，來日這太子妃的地位非她莫屬，可是眼下畢竟沒有冊封，叫一聲姑娘，也算是尊重了，“姑娘，郡主今天要闖出宮去，和幾個侍衛發生了衝突，手臂被砍傷了！”

    昭和郡主！

    藍初彤本來正靠在軟塌上休息，聽到這話，連忙起身。

    這些天，殺的人，太多了。

    裕王，參與謀反事件的所有人，朱筆一勾，全部出斬，這空氣中，甚至都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據說，裕王那不曾年滿三歲的孩子，也被帶到了菜市場處斬。

    藍初彤沒有說什麽，甚至也不曾去勸什麽，武帝曾經派給小太監來希望藍初彤能從中斡旋，可她卻沒有開口。（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