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淡出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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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珩輕歎了一口氣,起身拍掉作戰服上的沙塵,摁下無線電通話鍵,輕聲說道:“偉建,停止交戰吧!”
潘偉健語氣頗為激動的質問道:“老葉,你沒搞錯吧?最多五分鍾,我們就能解決傘兵師一營餘部,全力抗擊特戰分隊!這個節骨眼上,你叫我停止交戰,理由是什麽?”
“你們已經在無人機的空中火力打擊下,死得一個不剩了,何必繼續無畏的抗爭,惹得別人非議輸不起呢?”
潘偉健抬頭看了一下天空中,圍繞著岩頂低速盤旋的無人機,不由得怒火中燒,一拳砸在地上,氣急敗壞的說道:“媽的,都是徐冰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因為他的愚蠢,葬送了原本唾手可得的勝利!”
“行了,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趕緊收攏隊伍,昂首挺胸的撤離戰場!雖然戰敗,但該有的風度還是要有的,給特戰分隊展示一下,什麽叫做磅礴大氣?”葉珩很能理解潘偉健此刻的心情,不過隨著電子壓製終止,無線電通訊頻率,極有可能被傘兵師電子戰分隊監聽,吵吵鬧鬧真的很掉分,畢竟輸人不輸陣嘛!
潘偉健滿臉不甘的命令停火,何樹林焉頭巴腦的組織隊伍,相互協助撤離岩頂。
此時,兩名身披吉列偽裝服的空軍戰士,摸到了六連的預定集結點,端槍對準葉珩和炮班戰士,一副高高在上的勝利者姿態,朗聲喊道:“都給我老實點,繳槍不殺!”
徐冰的無心之失,直接導致到手的勝利飛了,滿肚子的鬱悶正找不到地方發泄呢,此時又被對方的姿態激得怒火中燒,掄起拳頭就往上衝。
葉珩一把拉住徐冰,麵向兩名空軍戰士,微笑著攤開雙手,表示不會反抗。
兩人一看葉珩的軍銜,腦海中立馬浮現出一個名字,於是趕忙放下突擊步槍,一臉燦爛笑容的說道:“對不起了,葉連長,剛才沒看見是您!”
畢竟,葉珩兩次斬首羅誌堅,這在a空降師內部,成了人盡皆知、卻又沒誰敢提起的禁忌。
a空降師見過葉珩真麵目的人不多,但卻都知道,六連僅有的一名中尉,就是傳說中羅誌堅開出優厚條件、極力招攬的那個超級牛人,兩名空軍戰士,又哪敢在葉珩麵前造次?
沒過多久,潘偉健帶領部隊,乘坐運兵車返回集結點,而郭太力也驅車趕來,隨行的還有一名上尉軍官。
郭太力拉著葉珩的手,滿臉熱情笑容的說道:“葉連長,這次突擊戰打得真是漂亮,如果不是最後出了點小插曲,估計我的一營,今天就得全軍覆沒一把了!”
這時,那名隨行的上尉軍官瞥了葉珩一眼,滿臉挑釁的說道:“葉副連長,你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貫耳,早就想一睹真容了!不過講真,剛才的突擊戰,葉副連長組織得還是可圈可點的,但稍有遺憾的是,沒能堅持到跟我們特戰大隊正麵交鋒,下次繼續努力吧!”
上尉搞得一副教導下級的口吻,擺明了是在貶低葉珩,刻意抬高自己。
形象無比光輝的連長同誌,被人當眾踐踏尊嚴,六連戰士第一個不服,紛紛怒目而視,大有群起而攻之,幹翻那個滿嘴噴糞的操蛋玩意兒了,現場氣氛頓時彌漫了一股濃濃的火藥味。
郭太力見情況不對,趕忙當起了和事佬,麵帶尷尬笑容的說道:“葉連長,他是特戰大隊副大隊長胥友兵,帶兵打仗是一把好手,隻是不太會說話!”
潘偉健癟了癟嘴,滿臉不屑的說道:“原來是現任副大隊長呀!敢在羅誌堅師長親自擬定的大隊長麵前,不知天高地厚的指點江山,還真是狂到一個新高度了,不服都不行!”
胥友兵被潘偉健懟得渾身發顫,麵紅耳赤的憋了半天,都沒能憋出一個屁來。
郭太力感到一陣頭疼,苦笑著說道:“我們兩家攜手共進,今後相處的日子還長著呢,把氣氛搞得這麽緊張幹嘛,和諧共建多好?”
胥友兵冷哼了一聲,將頭側到一旁不再說話,潘偉健同樣冷哼了一聲,說道:“不知所謂!”
“今天這場突擊戰,我是做夢也沒想到,你們六連竟然敢主動出擊,這當頭一棒,當時就給我打懵了!”郭太力長歎一口氣,滿臉感慨的說道:“如此激進的戰術,我想也隻有藝高人膽大的葉連長,才敢付諸現實吧?”
葉珩笑著搖搖頭,說道:“今天,我隻是一名旁觀者,整場戰鬥從組織到實施,都是指導員一力操辦的,我什麽也沒做!”
郭太力猛地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說道:“什麽,你還沒參與戰鬥,六連就差點把我的一營給滅了,如果是你親自指揮,那還得了?”
潘偉健一臉嘚瑟的說道:“如果老葉親自指揮戰鬥,這不擺明了欺負人嘛?再說了,每次戰鬥都以單方麵勝利告終,又談何相互學習和提高,是吧?”
“這次戰鬥,一營暴露了很多不足之處,我得馬上回去,組織部隊自我總結和檢討!”郭太力說完就立即告辭,估計是無地自容,繼續待下去會更難堪。
胥友兵冷哼一聲,連招呼都不打一個,便緊隨郭太力登上傘兵突擊車。
這時,徐冰躡手躡腳的縮到一旁,怕被潘偉健看到找他秋後算賬。
“二排長,給我過來!”然而徐冰的小動作,卻被潘偉健逮了個正著。
徐冰聳拉著腦袋,唯唯諾諾的走到潘偉健身前,潘偉健當時氣就不打一處來,衝上去就是一腳,踢在徐冰的小腿上。
“差不多得了,二排長犯了錯誤不假,可他的出發點是好的,隻能說是好心辦壞事吧!”葉珩立即阻止潘偉健,正色說道:“打輸了不要緊,不知道尋找自身原因,隻會怨天尤人才可怕!畢竟,戰場之上瞬息萬變,沒人能預測下一刻會發生什麽,哪怕再身經百戰的指戰員,也沒人敢保證,肯定能打贏每一場戰鬥!回去之後,好好總結這才戰鬥,回過頭來看看,究竟哪個環節可取,哪個環節有待改進,避免今後再犯類似錯誤!”
潘偉健惡狠狠的瞪了徐冰一眼,沒好氣的說道:“看在老葉替你說話的份上,這筆賬就先記你頭上!滾一邊去,看著你就來氣!”
徐冰如蒙大赦,一溜煙的逃離當場,葉珩用力一拍潘偉健的肩膀,笑著調侃道:“不錯嘛,王霸之氣側漏,越來越有指揮員的範兒了!”
潘偉健拍了拍胸口,一臉嘚瑟的說道:“平日裏,我可沒少在暗地裏觀察你,算是東施效顰吧!我家老頭子地位太高,不是我這個層次能模仿得惟妙惟肖的,倒是模仿你,比較貼合實際!怎麽樣,能給及格嘛?”
“我給九十分,剩下的十分,怕你驕傲自滿!”葉珩爽朗的大笑起來,闊步來到猛士突擊車旁,躬身鑽進副駕駛位。
一直默不作聲、俏生生站在那裏的秦羽洋,視線就一直沒離開過葉珩,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時不時的異彩漣漣。
潘偉健頓時心碎了一地,垂頭喪氣的走向突擊車,差點沒一鼻子碰在車門上。
這時,楊光屁顛屁顛的跑到秦羽洋身前,雙手將攝錄機歸還,想來是之前戰鬥的時候,秦羽洋沒能力攀登鷹嘴岩,隻能托付楊光代為記錄戰鬥的場景。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中,傘兵師那邊都沒有任何動靜,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駐地曝光,正暗中尋找和轉移新的駐地。
期間,潘偉健身兼兩職,全麵主持六連的日常工作和訓練,葉珩則深居簡出,大部分時間都在和潘偉健討論戰術戰法,逐漸淡出眾人的視線。
同一個時間段,秦羽洋加班加點趕工,拿出了報道六連保編戰役的初步方案。
秦羽洋根據楊光提供的資料,渲染出了六連之前的蕭索,接著畫風一轉,六連因為拉來了讚助,一夜之間改頭換麵,變得朝氣蓬勃,後來又積極投身訓練,戰鬥力提升與日俱增,取得了不斐的戰績。
當然,通篇報道中,都沒有出現過葉珩的名字,一切成績,都巧妙的套在了潘偉健頭上,看得潘偉健都一陣麵皮發熱,直呼受不了。
秦羽洋的文字功底過硬,加上圖片資料輔證,整片報道圖文並茂,激勵人心。
這天早上,潘偉健接到陳師長的通報,經集團軍黨委研究,決定同意在六連成立試點,命令不日下發。
試點成功通過,是件非常振奮人心的事情,全連戰士為之沸騰。
然而,不論是潘偉健還是秦羽洋,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因為隨著時間的推移,說不清楚哪天,葉珩就會接到調令離開六連。
三天之後,陳師長陪同集團軍參謀長親赴六連,宣布試點成立的命令,彰顯了集團軍核心高層,對試點的重視程度。
當天下午,兩輛99a主戰坦克、92式步兵戰車,一輛防空雷達車、野外綜合保障車、戰地救護車、大型油料補給車,後綴四輛罩著防雨篷布的重型牽引車,浩浩蕩蕩的駛入六連營區。
傍晚時分,兩架武直-10型武裝直升機,護衛著兩架直-8型運輸直升機,緩緩降落在六連操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