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劉四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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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婆子從來沒見到過那位四姑娘,但跟四姑娘的丫頭喜很熟悉。
喜有時候要出去在貨郎手裏買點東西,為了方便行事,也為了知道一些府中的消息,就經常給姚婆子一點賄賂,久而久之跟她套上了關係。
二月的時候,喜聽到貨郎的叫賣聲,就拿著碎銀出了門,卻發現對麵府裏傳來乒乒乓乓打家具的聲音。
她問姚婆子,姚婆子果真知道。因為姚婆子的女兒嫁給了長亭長公主府的下人,也知道一些長亭長公主府的事情。就了“神醫”薑三奶奶的母親和弟弟會住去對麵那個榆青院,還八趕卦了一番薑三奶奶的母親如何漂亮,如何被休,如何休了之後還生下一個兒子的事。
喜的心思可不在薑三奶奶的母親身上,而是“神醫”薑三奶奶。她又重點打聽了薑三奶奶的情況後,便跑回去跟劉四姑娘了。薑三奶奶的醫術高超,治好了老駙馬的離魂症,把快要死了的老和王妃救活了,治好了多例不能生孩子的婦人,現在許多貴人都爭著請她看病,還開著同仁堂那樣的大醫館……
劉四姑娘死水一樣的眼裏有了一絲光澤,“真的?薑三奶奶的醫術真的有那麽厲害,她外祖真的是何晃何禦醫?”
喜道,“當然是真的。聽姚嬤嬤,她閨女的家就挨著那邊府裏一戶黃姓人家,那家的兒媳婦五年不孕,就是薑三奶奶治好的。薑三奶奶的母親也是因為何禦醫獲罪被休的,才剛回京……”巴拉巴拉,把關於薑三奶奶的傳又了一遍。
兩人合計著,既然榆青院是薑三奶奶的娘家,她肯定會去那裏。
喜又把劉四姑娘的一副赤金鐲子送給姚婆子。姚婆子掂著沉甸甸的金鐲子高興壞了,想著喜是個妥當人,直接把西北側門的鑰匙重新配一把,讓喜隨時用。
有了鑰匙的喜,就經常偷偷去聽“壁角”。
終於等到何氏帶著兒女去看榆青院的那,喜打開門,直接去求薑三奶奶。因為一些特殊原因,在薑三奶奶願意給自己姑娘看病前,她們絕對不能透露自己姑娘的身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可薑三奶奶有所顧忌,還有下人的阻止,並不願意幫這個忙。
兩人正一籌莫展的時候,喜又聽姚婆子,薑三奶奶的弟弟何公子也會看病,許多下人都找他看病,少給或者不給診費他都不會生氣。又何公子如何俊俏無雙,如何沒架子,如何惹得許多娘子沒病裝病去看他,等等。
劉四姑娘聽後,又燃起了希望。若能請動何公子看病,他看不好,不定還會去請教他的神醫姐姐……
於是,喜就在西北側門等何承。雖然何承一幾次路過那扇門,但有時候有經過的路人,喜都無法跟他單獨話。今終於等到了隻有他一個人,便急不可待地把他拉了進來。
何承心裏忐忑,被喜一路強拽著去了一個院子。這裏非常偏僻,在劉府花園的後麵,四周都是綠樹翠竹,極目處才能隱約看到大片屋舍。
那個院非常舊,圍牆上的白灰斑駁不堪。進了院,前後隻有六間房子,門和窗欞也非常陳舊,上麵的朱漆已經暗淡,還有脫落。
何承被喜拽進院子,來到了屋門口。
到了這裏,何承又後悔起來。他甩掉喜的手,漲紅了臉道,“我是一個男人,怎麽能進姑娘的閨房,這於禮不合。”
屋裏傳來一個輕柔的聲音,“何公子,我即使是個女子,也知道醫者不分男女。何公子是見過世麵的男人,亦是大夫,難道不知道這個理兒嗎?”
何承一聽,也的確是這個理,但依然有些猶豫。
屋裏的姑娘又話了,“何公子請放寬心,我是正經人家的姑娘。隻因身患惡疾,生母早逝,便被關在這裏,不便出去。醫者仁心,你都到了門外,就忍心看著我被病痛折磨而不管嗎?放心,你看不好,我也不會怪你,隻需幫我保密即可。”
何承聽了,抱拳向屋裏拱了拱手,道,“姑娘得對,是何某著相了。在醫者的眼裏,隻有病人,沒有男女。”然後,跟著喜進了屋。
一刻鍾後,何承才表情凝重地走出屋子,又被喜悄悄送出側門。
看到那位姑娘,聽了她的遭遇,何承萬分同情。他覺得那位姑娘跟姐姐當初一樣無助和淒苦,也跟姐姐一樣聰慧和自強。這樣的姑娘,他應該幫。幫了這位姑娘,就像幫了當初的姐姐。
當他每每想到姐姐被陳氏丟進山裏,他都後怕不已。若當初姐姐在山裏不是遇到姐夫,不是被姐夫搭救,姐姐肯定已經死了。
打完這個比方又覺得不對,姐姐和姐夫終成眷屬,自己跟那位姑娘怎麽可能……
母親膽子,姐姐懷著身孕,他不想讓她們費神。再者,姐姐是大宅門裏的少奶奶,有些事不好讓她為難。所以,他決定自己想辦法偷偷幫劉姑娘治病,而不告訴其他人。當然,這些人裏不包括他的廝白芷。
從這開始,何承更用功了,每看醫書都要看到將近子時,多是看有關症積方麵的治療。書裏有不少這方麵的記載,有些看得明白,有些卻不太懂。白,他向陸漫提的問題也多了起來,有些問題還特別刁鑽,有時陸漫都要去查查醫書或是手劄,再考慮半,才能回答他。
隔個幾,廝白芷就會去藥鋪買些中藥或者艾炙。黑後,在沒有行人的時候,他會偷偷放在那扇門口。
隔個十半個月,何承會在晚飯後,拿著裝有銀針、草藥等物的布包,再帶著白芷去一次大院子。
何承還是留了個心眼。第一次一個人被強拽進去令他後怕不已,若真的有個萬一,親人都不知道他死在哪裏。他不讓白芷跟著他,而是藏在門裏的一顆大樹後麵等他,若他兩刻鍾內沒回來,就趕緊回去報信。
對何氏的辭是,他去後街給人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