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六章 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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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入冬月,陸漫的肚子更大了。雖然她被譽為醫神,但因為她生哥倆時遇到的凶險,薑展唯等人還是非常擔心。何氏、何承、丁玉盈幾乎每都會派人來東輝院看看,知道無事才放心。

    後來綠綾又把家搬到大長公主府的後街,請了乳娘在家照顧女兒,她來東輝院上班,時時跟在陸漫身邊。

    現在的長亭,應該稱之為大長公主了。

    冬月初八,京城連著下了兩大雪,空還在飄著,房頂、樹上、地下都鋪滿了厚厚的一層雪。

    東輝院裏銀妝素裹,白茫茫一片,院子裏連個走動的人都沒有。每間屋的房門和窗戶都是關得緊緊的,不隻因為冷,還因為一陣陣慘烈的貓叫聲太刺耳太難聽了。

    出去野了好長時間的豌豆黃和黃豆豆昨早上終於歸家了,而波斯貓白姬卻在幾前得病死了。

    豌豆黃一聽,可是氣壞了,抓傷了養貓的那個丫頭,就開始爬在地上嚎,嚎了一一夜沒停歇。

    陸漫、薑玖、老駙馬、薑悅幾人換著來勸解,又把從喂養它的青青叫回來,現在要叫吳二媳婦。後來還把跟它有感情的劉惜蕊、何氏、宋默請過來勸它,還是沒能勸好。

    昨晚上,陸漫讓哥倆和薑玖去鶴鳴堂歇息,她自己卻不好意思走。豌豆黃為她和這個家立了大功,在它難受的時候,陸漫覺得自己不應該棄它而去。

    但聽著那個叫聲太痛苦了,陸漫用兩團棉花塞在耳朵裏,也沒擋住那個極具穿透力的聲音。她身上的雞皮疙瘩就沒散過,夜裏也沒睡好。

    薑展唯自己倒是無所謂,但看到陸漫睡不著,就起身想去把豌豆黃拎去那邊府裏的後花園。

    陸漫攔住了,道,“沒有它勾搭白姬,你們巢滅趙氏一黨還要費些周折,不能那樣對待功臣。”

    薑展唯也隻得作罷。

    這午時初,“哭喪”終於停止,陸漫也鬆了一口氣,讓人拿著豌豆黃喜歡吃的各種魚去了東廂耳房。

    豌豆黃的眼睛哭得腫成一條縫,還爬在青青的懷裏抽噎著。

    陸漫這時候不敢抱它,就坐在一邊安慰它。告訴它他們把白姬埋去了郊外的山上,墳頭上種了花草。又承諾以後繼續讓吳二媳婦來服侍它們。

    豌豆黃不折騰了,才讓人把薑玖和哥倆接了回來,東輝院又恢複了平靜。

    下晌,丁玉盈和宋默,何氏帶著魚兒,何承一家三口,還有謝大奶奶母子幾人又來東輝院看望豌豆黃,聽它停止了“哭喪”,才放下心來。他們暗自好笑,怕它不高興,還不敢笑出聲。

    晚上,趙亦和宋明、謝煜來接媳婦兒子,順便在東輝院裏吃飯。

    都是親戚朋友,又熟悉,在內院廳餐裏吃的飯,男女桌中間隻隔了屏風。

    男人那桌高興了,聲音有些大,不時傳過來。

    隻聽宋明問薑展唯道,“皇上下決心要攻打於孫國。文武群臣獻計獻策,許多將領都請纓出戰,謝大人和薑統領怎麽不如以往踴躍?”

    薑展唯不好“水滿則溢”的話,笑道,“這幾年朝庭發生兩次大戰,我都有參與。連年在外征戰,鮮少時間孝順長輩,關心妻兒家人……我大楚良將眾多,若皇上點了我,我自當再次披掛上陣,為國盡忠。若未點我,我就躲懶了。”

    謝煜更不好其實他和他父親都想再次披掛上陣,為國盡忠。但太皇上始終介意謝家勢大,這種事若他們太積極踴躍,怕造成誤會。雖然現在皇上親政,畢竟不會在關鍵的大事上忤逆太上皇。

    他笑道,“我跟薑統領想法一樣,若皇上點了我,我自當全力以赴,哪怕馬革裹屍也在所不惜。若未點,我就在後方為前線的將士們獻計獻策……”

    幾個男人又,於孫國距大楚有幾千裏的路程,中間大多為戈壁,還有一段是崎嶇山路,不好供給,又容易受到北方遊牧民族的偷襲,必須要做好充分準備。否則舟馬勞頓,沒有絕對把握打勝仗。至少要多少軍隊,多少糧草,要費銀多少……

    丁玉盈拉了拉陸漫的袖子,在她耳邊輕聲道,“姐姐,我覺得咱們興許能給他們提個好建議……”

    陸漫納悶道,“什麽建議?咱們也不懂打仗啊。”

    丁玉盈捏了捏她的手,輕聲嗔道,“一孕傻三年,真是!”

    這個法陸漫也同意,每次懷孕,她超強的記憶力都會明顯衰退,反應也比平時慢些。便笑道,“這是從無數事例中總結出來的真理,我也不能免俗。”

    飯後,把客人們送走。宋默又帶走了豌豆黃和黃豆豆,還有飼養它們的吳二媳婦,是讓它們散散心。

    客人們走後,薑展唯難得地主動招呼要回鶴鳴堂的老駙馬和薑悅進屋坐坐。來到門前,還貼心地扶著陸漫跨門檻,提醒道,“心些。”

    薑展唯難得的話非常多,脾氣也好,嘴角的笑意就沒散過。

    眾人笑到戌時初,鶴鳴堂的婆子幾次提醒該回去歇息了,眾人才散。

    薑展唯又對陸漫道,“你也累了一,快上床歇著吧。”

    陸漫也的確倦了,昨夜裏又不歇息好,洗漱完就上了床。薑展唯居然也上了床,不過沒躺下,坐在床頭看著一本兵書,還不時皺眉沉思。

    現在才剛剛戌時,薑展唯居然上了床。哪怕是坐在床上看書,他之前也沒有過。

    陸漫覺得他有些反常。便側過身問道,“三爺,你心裏有什麽事嗎?”

    薑展唯笑笑,道,“無事。”又解釋道,“我就是想多陪陪你。快睡吧,你昨夜裏被鬧了一宿。”

    昏黃的燭光中,薑展唯硬朗的五官變得柔和了許多。特別是他笑的時候,嘴角邊還漾起兩個淺淺的梨渦,笑容明媚溫暖。陸漫有一種衝動,想坐起身,去親親他的嘴角,親親他的笑靨。

    無關男女之情,就是一份感動。

    薑展唯注意到陸漫的表情,笑容更大了。勸道,“娘子,你現在身子重,有些事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