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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章這樣的相遇

    生生的離開？難道跟我媽媽去了一個地方。我不說話，噤然。

    “你可能會想著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麽，菲菲，做了那麽多傷害你的事情，我不求你的原諒，我隻想告訴你每件事情的發生都是有他的原因的，並不是因為你不好，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要對生活失去勇氣像上次那樣好不好？”

    付東華很少叫我菲菲，當我聽到那兩個字的時候我的心都要化了，並不是因為這兩個字從付東華的嘴裏說出來有多麽的難得，而是找你父母親都離開了我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到一個人叫我的乳名能叫得這般親切，除了今天的付東華。

    我當然知道上次是在說什麽，他以為這次的事會讓我再次一蹶不振，像之前一樣選擇自殺一走了之。可是他沒有想道經曆了這麽多該來的不該來的事情之後我早已經變得越來越堅強，那些難以言說的悲痛都被我自娛自樂或是無聲無息的地調節，然後變成一種前進的動力。

    可是我還是搞不懂付東華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我的腦袋裏麵迅速搜索著關於付東華的回憶鏈條。

    付東華說他的母親經曆過了一次喪子之痛，而昨天宋玉妍在醫院裏躺著不正也是喪子之痛？怪不得昨日我聽到付母跟付東華小聲說宋玉妍的感受她能理解，原來是這樣。

    設身處地地想，如果是我，在經曆了喪子之痛的打擊之後，斷然也是承受不了這種難過的。我現在突然有些理解付母了。

    “昨天我母親認定了你是害了孩子的凶手，現場的所有證據都指向你，我越是想辯駁，一切都會愈演愈烈，我母親也會認為我在偏袒你你知道麽？”

    見我一直不說話，付東華接著說道，以一個問句結尾，似乎是在耐心地等待著我的回答。

    我的眼角有一滴液體流下，不偏不倚落入了付東華另一隻靜靜地搭在腿上的手掌心，“所以付東華，你跟你哥哥的關係好嗎？”

    不知道為什麽，聽了付東華的話我有一種巨大的心痛之感湧上心頭，突然感覺眼前的這個男人如山一般的沉重。

    他照顧他母親的感受，害怕失去了大兒子的母親會承受不住打擊，所以對她初初謙讓以盡孝道。他照顧我的感受，每次都用最直接的方式，由他來做那個十惡不赦的混蛋然後親手傷害我，其實都是為了保護我，可是我卻從來都不理解。

    “他走之後，我時常夢見他，夢見他叫我一起去玩小時候的滑梯，他一躍而下，再也沒有上來……”

    付東華起初是準備平淡無奇地講的，可是連聽事情的我也沒有察覺到什麽時候開始他的聲音裏就有了顫抖的哭腔，那麽淺，那麽重。

    我原來以為隻有我理解失去摯親地難過，可是現在看來我比起有些人還是要好很多。

    我可以竭力地大叫出自己的悲傷，可又的人隻能替人默默承擔，付重前行。

    付東華不善言辭，可偏偏就是每次這種訴說別人的事情的這種語氣，讓我地心也跟著不住的難過。

    不管付東華對我的感情究竟是真是假，我看不清未來。可是就在此刻，我願意信任他，願意跟著他沉淪下去。

    “赫菲，昨天的事你是不是還在生氣？”

    付東華冷冷地說道，語氣中有一絲絕望，夾雜著從來沒有過的感傷。

    實話說，就在昨天，連我也以為孩子的事會成為我跟付東華之間一道永遠無法逾越的鴻溝，可是就在今天見到他的那一刻，一切都感覺像雲煙一樣的釋然了。

    並不是我不記仇，隻是我欠付東華並不比付東華欠我的少。原來這樣的流年與不堪言的疼痛中，我都被他真的小心翼翼地珍藏好過。

    “付東華，你相信我嗎？”

    這是我今天見到了付東華之後第一句話，第一句關於我們的話，第一句沒有時空限製貫穿了過去現在和將來，看似矯情卻問得認真的話。

    “我相信你。”

    聞言，我的眼淚再也止不住地往下流，淚眼模糊地看著付東華布滿血絲的雙眼在我的瞳孔中不斷的放大，再放大。

    為了找到我，他一夜都沒有睡覺嗎？

    思忖考量間，門外有人隱約在呼喊付東華，我側目看了看是幾個風塵仆仆的皺著臉的黑衣人。

    付東華暫時地放開了我徑直走到門口。

    “對不起華少，我們找不到赫小姐的影子！”

    “我找到了。”

    我猜測著付東華說這句話的時候是真正喜悅的，因為我從他的聲音裏聽到了一絲釋然與解脫。說完，他順手關上了門。

    我突然覺得十分安心，像是小時候不管在鄰居家裏玩得再晚，母親都會親自為我煮好一鍋粥涼了就再加熱直到等到我回去喝下。原來隻要我不出現，他就會一直在這裏等下去。

    “赫菲，”付東華不知道切麽時候就站在了我的身後，用修長的指頭溫柔撩起了我的一綹頭發說道，“如果這次我找不到你了，我永遠都不會原諒我自己！”

    我的淚猝不及防的就流了出來，現在看來，找到我又有什麽用呢？付東華終究要成為宋玉妍的丈夫。他的母親經曆了那麽多，他一定不舍得違背她的意思，不去娶宋玉妍為妻。現在我心疼的更多的不是我自己，而是付東華，我沒有想道，堂堂的耀華總裁，竟然也是活的這麽隱忍，負重前行的他不知道究竟過得是否真的如我看到的那般快樂。

    人貴矯情，矯情了，就說明內心真的被觸動了。

    這樣深情的付東華，這樣優秀的付東華，我甚至恍惚覺得配不上這樣的他。可是宋玉妍這般的女人，我也委實不想讓付東華就這麽跟她過完一生。

    我跟付東華之間那樣複雜的關係，以及被最大程度阻隔了的未來，讓我審不清我跟他的結局，可是我還是願意在跟他的甜蜜裏沉淪，哪怕結局是千刀萬剮，粉身碎骨。

    我隻知道，這樣的付東華，宋玉妍她不配。

    付東華顫抖著移過來嘴唇吻我的時候我盡我最大的努力回應，我不知道我是在安撫受傷的他，還是在安撫悲涼的自己。

    我的內心很清楚，我跟付東華不是一路人，我的身上壓著血海深仇，他可以過得比我更輕鬆，前提是沒有我。或者，我看著男人那迷醉的眼睛，他有沒有我都可以過得很輕鬆。

    我不確定。

    中午我再醒來的時候，身邊的付東華還在熟睡。接到了藍甜甜的電話，她約我下山談些事情，我不想吵醒同我一樣一夜未眠的付東華，於是躡手躡腳地希望能夠在不吵醒付東華的情況下回社都跟甜甜見個麵。

    大願望總是事先不了，小願望卻總是這樣容易實現。

    許是太累了，我穿衣的動靜不小心大了起來的時候，付東華竟然都沒有翻身要醒的動靜。我竊喜，連我都不知道這突如其來的幸福感來自哪裏。

    自從昨天在別墅裏見到了付東華，我的心裏就莫名的安心起來，忘了宋玉妍的詬病，忘了醜陋的司機的刁難，也暫時忘了一切的不愉快。

    見到甜甜時候，甜甜的嘴巴張成了喔型，我想她是太久沒見到我了。

    “赫菲你去哪了？”藍甜甜迫不及待地問，“我是說你最近又漂亮了這麽多，都讓我驚呆了。”

    “你確定嗎？”我不敢相信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情，甜甜還誇我變漂亮了，我再次確定道。

    “菲菲，你昨天去哪裏了？我昨天去你家了都沒看到你？”

    藍甜甜沒有回答我的話，問我昨天的去向。

    原來甜甜到家裏來找過我了，我的心裏不由得一陣溫暖。想著這些天被宋玉妍和付母誣陷和冤枉，想著昨天在情豐山跟我說那些稀裏糊塗的話的醜陋的司機，我什麽也不敢跟甜甜說，生怕嚇到了她。

    “甜甜，你來找我幹什麽？”

    我不會說謊，隻好硬著頭皮跟她打著哈哈。

    “赫菲，我要結婚了，跟杜科峰。”藍甜甜沉靜地開口，臉上一臉無奈。

    這樣的表情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髒，“甜甜……”

    我死命地拉著她的手，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甜甜她要跟杜科峰結婚？是我沒有保護好她，才讓她隻能用這種手段來救出我的父親，我突然不知道該怎麽說好。

    就在這時，藍甜甜抓住了我的手看著我溫柔地說，“赫菲，你不要自責，這是我選擇的路。如果我不試一試，我永遠都不會安心的，不管能不能救出叔叔，我都想、”

    甜甜哭的泣不成聲。

    而我，隻能眼睜睜看著身邊人活成了這副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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