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州西山雷音寺，這裏出來迎接的人隻有一個，尋是一個年輕和尚，身上穿著普通的僧袍，麵帶溫和的笑容，他見眾人到來，雙手合什行了一個佛禮：“阿彌陀佛！施主們光臨寒寺，本應入內奉茶，然貧僧寺小，容不得這麽多人，還請這三位施主進寺，其他人隻能在寺外等候了。”

    “堂堂佛門佛主，稱自己的寺小，這個玩笑很好笑啊！”老人笑道。

    “阿彌陀佛！佛門是佛門，貧僧是貧僧。”

    “怎麽？你這個佛主在佛們還說不上話嗎？”

    “眾生皆有緣法，佛門眾僧各有各的緣法，各有各的修行，貧僧隻管自己的修行，如若去管他人修行，豈不是斷了他們未來？”

    老人神色冰冷的問道：“佛門是入世還是出世？入世可要選對了路，出世就別在世俗間流連！”

    “阿彌陀佛！入世為佛，出世亦為佛！佛門眾僧有選入世佛，亦有選出世佛，不能一概而論！施主此言，難！”

    “佛主可要想清楚！你佛門高手多沒錯，人多也沒錯，但你能和國家比嗎？”

    “阿彌陀佛！”

    “佛主，可否給一個答複！”

    “世間難多，唯佛不動！施主殺得了僧，但殺不了佛！”

    “佛？佛在哪裏？”

    “佛在心中，亦真亦幻，隨心而變，稱自我佛也！”

    “……”老人明白和尚的意思，殺的了人，殺不了心，心不死，佛永存，故無懼也！

    “國家要收拾超能勢力，你佛門有何想法？”老人問道。

    “我佛慈悲！如此業事，恕貧僧難以苟同！”

    “你就不怕你佛門不保了嗎？”

    “阿彌陀佛！我佛們不做悔事，不懼邪祟！”

    “佛主就這麽肯定嗎？”老人笑道：“眾生佛啊！這裏麵又有多少邪佛？多少惡佛？多少讓人殺之而後快的佛呢？”

    和尚一愣，高呼一聲佛號說道：“善惡自有天定！”

    “天？什麽是天？”老人大聲說道：“這裏是華國，土地是華國的，天空也是華國的，這天，是華國的天！我華國之言，亦是天言！”

    “阿彌陀佛……”

    “我還是那句話，佛門可選入世和避世，入世就要為國家服務，遵守相應法律。避世就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們！如若不然……哼哼！”

    “施主不要如此咄咄相逼，可知佛亦有怒目金剛之時？”

    “哈哈……可笑！你佛門既要受戒，又有怒目金剛，什麽話都讓你們說了！左右都有理，比我們當官的還厲害啊！”

    “那個……”嵐華說道：“無論是和尚二字也是有兩個口的。”

    “卟……哈哈……”在場的人都笑了，唯有和尚在那裏低念佛號。

    “和尚，你說的眾生佛，自我佛，這一點我很讚同。”老人說道：“所以那些佛門中人應該也有心向國家的吧！佛門是華國勢力，佛門的首領我們國家也應該有決定權吧！”

    “阿彌陀佛！此乃佛門內部事務，國家雖強，但如此作為恐成笑柄！”

    “被笑的永遠是失敗者！”老人說道：“佛門內部也不心齊，我們隻要暗中相助傾向國家的派係，你佛門就隻有兩條路可選！一，與國家合作！二，內部鬥爭倒致衰敗，從此一蹶不振，無患矣！”

    “……”和尚歎道：“阿彌陀佛！修佛亦修我，避世為清欲，然佛門坐大，內部亦生欲啊！無欲則無漏，生欲則生弱！貧僧修佛，然亦人也！”

    老人笑了，說道：“國家的底蘊之厚，不介意玩幾次手段！你佛門如此不上不下，犯了忌諱啊！”

    “我佛門因政而興，亦因政而衰，在幾代祖師的努力下才有今日之盛況！”佛主說道：“所以才會有避世之規，佛不曾言避世，全是人言，因為我們怕！怕這大好的盛況一去不複返！”

    “佛不曾言避世？”老人奇道：“合著全是你們自己定的規矩啊！”

    “佛提倡入世修出世，隻有體驗了人間百味，方可悟得佛理。”佛主歎道：“大概就是因為我們後來避世了，才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吧！假和尚挺多，高僧幾乎沒有！”

    “的確，既不知人間之苦，又如何渡人出苦海？”老人說道：“你們走歪了！”

    “我師父曾與我講過一個故事，幾位施主可想聽一聽？”

    “佛主請講！”

    “從前有一苦行僧，布道於一山村。村民們問他：‘法師行路多矣，可知海耶？’

    僧答：‘知也！’

    村民問：‘海之貌何？味何？內有生靈否？’

    僧答：‘海之貌，廣而清，浩瀚無邊。海之味鹹，可為鹽。海之內生靈無數，勝陸地多矣！’

    村民奇：‘鹽？與山鹽比如何？’

    僧答：‘勝山鹽多矣！’

    村民大喜：‘吾欲尋海，法師可知海在何方？’

    僧答：‘由此東去，可達海也。’

    村民東去，行三百餘日，不見海也！心疑，複行三百餘日，仍未見海也！心大疑，複行四百餘日，海未見，心深疑而生恨！複行一百日後，見水，一望無際，濁而不動，村民嚐之，澀苦無鹹，心大恨。

    村民回村，宣僧為騙也，欲行凶於僧者。僧問：‘汝行多少？’

    村民答：‘一千一百日也。’

    僧問：‘可見海？’

    村民答：‘見矣！’

    僧問：‘海如何？’

    村民答：‘汝言大誤！海濁而澀，內無生靈，亦無鹹也！’

    僧言：‘汝未曾見海，焉知海耶？吾知海也，告之。吾言之為海，你見之為海耶？’

    村民問：‘海在何處？’

    僧答：‘東行一百三百日也！’

    村民默，怒言：‘何不提之？’

    僧言：‘恐不行也！’”

    “……”眾人聽完皆是消化了一段時間。

    佛主說道：“我曾問師父，這故事是什麽意思？師父卻問我明白了什麽？我當時明白了要聽先人之言。”

    老人搖了搖頭，說道：“我明白做事要有大毅力。”

    嵐華說道：“我明白了點什麽，但說不上來。”

    魏槐卻道：“明白什麽啊？就一故事罷了！非要說出個道理，你們想過故事的感受沒有？”

    “哈哈……”佛主一笑，說道：“魏施主頗有慧根啊！我師父打了一我下，問道：‘對村民而言，海重要嗎？’”

    眾人皆是一愣，然後啞然失笑，一輩子不見海，海重要嗎？（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