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臨港小區

字數:4094   加入書籤

A+A-


    ,最快更新接陰人最新章節!

    下車後,我到附近的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買了一個碗,一瓶酒,一盒煙,一匝香,還有一些零食,以及燒給死人的紙錢。

    夜深了,臨港小區隻有幾家住戶還亮著燈,小區中很寂靜,隻剩下我踩在水泥路麵的沙沙聲。

    臨港小區如其名,不遠處就是港口,偶爾能聽到幾聲輪船的鳴笛聲。

    一眼望過去,樓與樓之間緊緊挨在一起,縫隙隻容得下兩個人並排行走,這樣的小巷,共有十幾條。

    “王允會在這些樓裏麵嗎?”

    我不知道蘭姐是不是在騙我,但我卻不得不來試試看,假如是真的,就錯過了救到王允的機會。

    我沒有貿然的到樓裏麵,樓道太狹小,遇到危險後很難逃跑。電梯不考慮,進去後隨便做點手腳,我就出不來了。

    在樓下閑逛,不時的穿過小巷,最終選擇在一處陰暗的地方。

    拿出碗,倒滿酒,拿出煙點燃,放在碗的旁邊,撕開零食包裝,放在碗的另一旁。

    之後拿出三根香,用煙頭點燃,插在碗前麵的泥土上。

    香火在黑暗中忽明忽暗的,借著微弱的光亮,我在地上畫了一個圈,裏麵寫上二十六個英文字母,還有是否兩個字。

    而後,我在圈裏麵放了一堆紙錢。

    現在流行的筆仙,說到底都是根據這些土方法演變而來的,隻不過過程有所省略,這也是為什麽很難請到東西的原因。

    請到了,送不走,也是一個麻煩事,簡化版終究隻是娛樂而已,但娛樂過頭,那就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了。

    做完一切後,我找到一個根樹枝,放在圈裏。然後拿起裝著酒的碗,把酒沿著圈撒上一圈,點燃放在一旁的紙錢。

    一陣陰風吹過,周圍的溫度下降了幾分,頭皮發涼,紙灰打著旋飛起來,落在香火前。

    煙頭亮了起來,燃燒的速度加快,就好像真的有什麽人在洗一樣。

    “唉。”耳邊傳來了一聲輕歎,是一個女人。

    我知道時機差不多了,便問了關於幾個她生前的小問題,她都一一作答。

    借著火光,我看到圈裏的樹枝在抖動,實際差不多了,於是問出心中積蓄已久的問題。

    “這周內,小區裏有沒有來幾名陌生人,還帶著一名少女?”

    樹枝不停的抖動,幅度越來越大,我把剩下的紙錢全都倒到火堆裏,酒也給她酌滿,又點了一顆煙。

    終於,樹枝站了起來,在地上滑動,發出沙沙的聲音。

    “拜托了。”我懇求著。

    風越來越大,紙灰飛起,在圈裏麵打著旋,卻飛不出去。

    樹枝慢慢移到了是的上麵,但又到了否,最後竟停在中間,不動了。

    “這是什麽意思?”我問道。

    樹枝愈發劇烈的抖動,哢嚓一聲,竟然從中間生生折斷,一端落在是上麵,一端落在否上麵。

    這下我徹底愣住了,兩個答案,還是相互矛盾的答案。

    就在這時,兩個樹枝又動了,到了英文字母那一邊,依次指著字母。

    我跟著樹枝的移動拚出來三個字:你身後。

    “我身後?”

    一股寒意從脊背升起,頭皮發麻,我想也不想,立刻向身側撲倒。

    一根短箭擦著我的臉頰飛過去,箭頭劃破了我的皮膚,濺出點點血珠。

    落在地麵上,我顧不得疼痛,立刻爬起來,警惕的向著四周張望。

    可周圍哪裏有什麽人?

    往前走了十幾米遠,我撿到了短箭,隻有一尺長,箭頭已經頓了。

    抬起頭,看向牆壁,上麵有一個一公分深的凹陷,和箭頭的形狀幾乎相同。

    從小巷口到這裏,至少有二十米的距離,射在牆壁上威力還有這麽大,如果射在我的身上,怕是要直接穿透內髒。

    有人想要我死!

    回到火堆前,香已經快要燃盡,斷成兩截的木棍歪歪扭扭的落在是和否上,仍然是原來的答案。

    我恭敬行了一禮,道了聲謝,把酒全都灑在地上,煙也扔在火堆裏,拿著碗離開。

    找了一個三岔路口,我挖了一個坑,把碗埋進去。又去店裏買了一包紙錢,在埋碗的地方燒掉,恭敬的磕了三個頭。

    她救了我的命,我必須要這麽做。

    送走了女鬼,我在小區裏尋找,終於,在正對著小巷口的一處樹下,看到了一個煙頭。

    煙頭拿起來,煙蒂還有些濕,附近的草還有被壓扁的痕跡,剛剛襲擊我的人應該沒走多遠。

    煙的牌子是紅梅,這種煙如今在城市中已經很難買到了,也就是一些小山村裏還有些許存貨。

    看得出來,對方很有信心,連現場都沒有收拾。如果不是女鬼及時提醒我,可能我真的要遭了毒手,凶多吉少。

    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把短箭和煙蒂收起來,我離開了小區。

    這一次不能說是全無收獲,但仍然沒有弄清楚王允的所在,斷裂的樹枝和是否兩個選項,到底是什麽意思?

    可惜的是我和她隻能通過媒介交流,請來的鬼和冤死的鬼不同,前者也可以稱作魂,可以通過媒介進行基本的交流,就比如剛剛的樹枝。

    後者則是完全由怨氣化成,已經完全沒有交流的可能性,無論是之前的死女人,還是後來的老謝,從他們口中能得到的,隻有無意中說出來的隻言片語而已。

    離開臨港小區,我攔了一輛車,重新回到市裏。飯莊三層樓仍然漆黑一片,我警惕了看了一下四周,敏捷的爬到梧桐樹上,腳踩樹枝用力一跳。

    雙手拉住窗沿,用力把身體撐上去,順著窗戶爬回房間。

    進去後,我立刻把衣服脫下,換上早已經準備好的另一套衣服,回到床上躺好,裝睡。

    剛躺下沒多久,房門被敲響,蘭姐在門外喊我:“閆明,醒了嗎,我們一會兒就出發。”

    我應了聲說好,下床給她開門。蘭姐已經收拾好了,站在門口,她盯著我的左臉看,目光疑惑。

    “說早飯已經準備好了,你快些收拾。”

    洗漱的時候,無意中碰到了臉上的傷口,一陣刺痛。看著左臉上的血跡,我頓時一驚,明白自己疏忽了什麽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