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真假難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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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成立和我交流過後,我確定是我自己出了問題,我被花粉迷惑了。這樣的話,就能解釋為什麽我在黑棺旁看不到這姑娘的鬼魂了。這姑娘怨氣深重,已經不能放任不管了。我實在是下不去手,還是王成立代勞送走了她。

    我和王成立沒有從祠堂正門進入,繞了一圈之後從後院圍牆爬進去。我現在有一個最大的疑問,為什麽我身上會有血桃樹的花粉?

    爬上牆頭之後,黑棺旁邊有一個佝僂著身子的黑影,我的動作驚擾到了她,回頭之後我看到了她那雙在黑夜中閃著幽光的豎瞳。

    “黑貓?”

    我下意識的叫了一聲,黑貓身子僵硬了一下,和我對視。

    這時候王成立也爬上了牆頭,我拉了他一把,再回頭發現黑貓已經不見了。

    又是幻覺?還是說黑貓已經躲藏了起來?

    我和王成立跳進院子,小心翼翼的接近黑棺。到了近前的時候,王成立直接就要動手開棺。

    王成立陰沉著臉,告訴我說他在牆頭上的時候看到了她老婆坐在黑棺上,雖然明知道一定是假的。

    我聞到了整個院子都彌漫著花粉的清香,現在不止我一個人被迷惑了。

    王成立的老婆是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王成立心知肚明,所以現在比我更加清醒。

    我們兩個平複了一下呼吸,一起開棺,黑棺裏還是那個姑娘的屍體,已經完全冰冷了。

    我觸碰到黑棺,覺得它不止有冰冷,甚至還有一種觸碰到一具冰冷屍體的悚然感覺。

    黑棺中花粉的味道更加濃重,味道都是從黑棺中傳出來的,隻是一開始我靠近它的時候已經陷入了幻覺中,沒有察覺。

    我記掛著黑棺頂上沒看完的圖畫,和王成立商議說我再進入看看,王成立覺得危險沒有同意。

    我和王成立爭執的時候,前麵的祠堂裏又傳來動靜,嬰兒慘烈的啼哭和那個孕婦的哭聲交雜在一起,讓人頭皮發麻。

    又是屍哭,比在謝家地的時候更加凶險。要是讓母子煞從祠堂逃出去,恐怕整個村子將徹底的斷絕生機。

    我們不得不先暫時放棄黑棺,趕往祠堂查看。從甬道進入,那扇破舊的門板還緊閉著,母子煞沒有從這裏出來。

    但是一股濃鬱的腥臭從祠堂裏傳出來,我和王成立躲在門後,透過縫隙往祠堂裏看。

    祠堂的地麵上都是碎肉和血跡,但是那個孕婦卻不見了。

    我們確定孕婦已經不在之後才搬開雜物打開了這扇門,祠堂裏的情形令人作嘔。

    地上是嬰兒的屍體,已經成了碎肉。我驚懼,是誰幫我們除了母子煞?

    王成立一言不發的看著地上的碎肉,過了半晌才開口:“如果把這些殘骸拚湊起來,還是少了一個嬰兒。”

    祠堂正門的朱砂線沒有了,有被人為摸出的痕跡。是有人除掉了兩個嬰兒,還是故意把母子煞放了出去?

    “你聽說過苗人怎麽養蠱嗎?”王成立突然發問,我搖頭說不知道。

    王成立繼續給我解釋,說苗人養蠱,會將很多毒蟲放在一個密封的容器裏讓它們廝殺,活下來的那一隻就是王蠱,最為凶殘。

    我馬上就懂了,三個嬰兒中,活下來的那一個就是‘王蠱’。

    不是有人幫我們對付母子煞,而是在幫助她們變得更凶殘。我不能讓母子煞在村子裏遊蕩,就要從祠堂追出去。

    王成立又拉住了我袖子,指了指通往後院的門板。孕婦就站在那裏,懷抱著最後一個嬰兒。

    孕婦看了我們一眼,就拖著破敗的身子走向後院。我和王成立趕緊追過去,到了後院之後孕婦推開了黑棺,抱著嬰兒爬了進去。

    黑棺本就充斥著怨氣,要是和母子煞接觸,後果不堪設想。

    我和王成立趕到的時候,棺材蓋已經合上了。我還在猶豫要怎麽應對,王成立卻直接一把推開了黑棺。

    我叫了一聲小心,王成立啐罵了一聲,說不要再裝神弄鬼的。

    我疑惑王成立是怎麽了,和他交流了一下,才發覺我們兩個看到的不一樣。我看到的是母子煞,他看到的是自己老婆抱著自己孩子。

    又是幻覺!我看向棺材裏,的確是母子煞,孕婦和嬰兒一起用怨毒的眼神看著我。

    咬破舌尖,一口舌尖血直接往黑棺裏噴了過去,大腦一陣眩暈。眼前的情形驟變,黑棺裏還是隻有那個姑娘的屍體。

    我還看到我噴出的那口舌尖血,全部浸入了黑棺,這黑棺在吸我的血。

    王成立又說出一句話:“你覺不覺得這口黑棺一直在把我們往它身邊引?”

    這句話讓我大腦中閃過一道靈光,黑棺,花粉,血桃樹!

    我蹲在地上看著黑棺上那個豁口,如果這個豁口是在黑棺被打造好之前就形成的話,會不會是被斧子砍出來的呢?

    我想起了深山中的那棵血桃樹,被王德砍了好幾下,這豁口像極了王德砍出來的痕跡。

    血桃樹的花粉使人致幻,讓人不自覺的靠近它,成為它的養料。這黑棺也是,一次次的把我和王成立吸引回來。

    這一切都是那麽的巧合,尤其是我曾經把王允從血桃樹中救出來,知道血桃樹的內部是中空的。

    我得出一個大膽的猜測,黑棺就是血桃樹打造的。而眼前的這一口,就是蘭姐付出那麽大代價爭奪的那一棵。

    我不自覺的後退,血桃樹吞噬了太多條生命。

    王成立看到我的樣子以為我又陷入了什麽幻覺,開始呼喚我。我把猜測告訴他,王成立沉思之後也說有這種可能,不過無從印證。

    我們這次下定了決心,不能再被血桃樹的幻覺左右,離開了院子去找母子煞。

    村子裏的怨鬼還是很多,我們找了幾圈沒找到母子煞,就直接趕往了村口。母子煞一定是被人放出來的,既然不在村裏,就一定會被帶出村。

    放出她們的人,一定想用她發揮什麽作用。

    我們一路趕往村口,那裏的怨鬼越來越多。不隻是這村子,看樣子周圍十裏八鄉遊蕩的孤魂野鬼都被吸引來了。

    到了村口我就聞到了血腥味,很新鮮。地上有血跡,還是溫熱的。就在很短的時間之前,有人在這裏受了傷。

    繼續搜索下去,我又找到了染血的黑袍碎片和燃燒了一半的符紙,果然是嚴冰留下的痕跡。

    但是現在我又有一點拿捏不準了,我在此祠堂後院看到的那個女黑袍人到底是不是嚴冰?

    仔細回想一下,她當時的目的好像是在救我,如果我不刺她一劍的話,她是不是也不會逃。

    而且當時我已經中了血桃樹的花粉,連她當時是不是真的穿著黑袍都不能確定了。

    我拿著符紙和殘缺衣料,仍是無法確定黑袍人與嚴冰是不是同一人。

    繼續在村口搜查,村子裏卻又發生了變故。

    漫天的火光將大半個村子照的透亮,村裏失火了。一瞬間我就想到這也是人為,村裏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隻有我們住處的三個人和嚴冰所住院子的那些人還活著,這些人不可能引發這麽大的火勢。

    我擔心再中了調虎離山的計謀,就和王成立分開行動,他繼續在村口搜查,我自己一個人返回了村子。

    失火的方向和明確,是祠堂。如果我猜的不錯,十有**就是那口黑棺。

    我見過的每一口黑棺都被燒掉了,而現在的這一口我還有太多的疑惑沒有解開。

    圖畫沒有看完,也沒有再找到可以印證黑棺就是血桃樹的證據。

    趕到祠堂後院的時候,火勢已經無法控製,空氣中彌漫著腥臭味。爬上了牆頭,果然黑棺已經燒了起來。

    火勢很快蔓延,我不得不跳下牆頭。這一下竟然沒有站穩,直接趴倒在了地上。

    我的手被什麽尖利的東西給紮了一下,撿起來一看是一隻黑色的發卡。

    手指間出了血,我也沒在意,就要把那枚發卡扔了,卻又馬上收住了手。

    這枚發卡我見過,我曾經見過它戴在黑貓的頭發上,這村裏的姑娘不可能買到這麽精致的東西的。

    黑貓真的來過這裏,難道我在黑棺前看到的黑貓不是幻覺?那麽燒掉黑棺的人是不是她?

    我甚至在懷疑,第一次救我出黑棺的人是她還是嚴冰?這兩個女人都曾經和我有過親密的接觸,現在又都躲著我。

    祠堂被一把火燒了個幹淨,所幸祠堂的位置本就偏遠,周圍的屋舍都離得很遠,沒有被波及。

    我把發卡藏好,去跟王成立回合了。走到村口的時候,天已經快亮。

    這是好事,這個村子沒有完全成為一個**,隻是一夜死了這麽多人,怨氣深重是必然的了。

    王成立那裏也沒再找到什麽線索,我們回到住所,那三個人還在。

    老實青年再也不和我們嗆聲了,昨晚上一夜的經曆讓他被唬住了。得知他們這一夜過的也不安穩,一直有村民死後的怨鬼來敲門,幸好我們門上的紅繩阻攔了它們,讓這三個人撿了條命。

    天亮之後我把活下來的村民聚集在一起,他們免不了一陣悲痛。我讓他們趕緊去投奔外地的親戚,這村子是不能住人了。

    我又去了一趟村長家,把他們爺倆的屍體整頓好,又在臥室桌子上找到了一個紅包。

    掂量了一下,差不多是四兩九,是給我的。打開看了一眼,全是毛票,加起來不超過一千塊錢。

    我早就對錢這種東西看得不重了,隻是歎息。我爹的名聲基本上快被我敗壞光了,基本上我每次接陰都會出大事,不死上一群人就過不去。

    剛走出村長家,陳虎就給我打來了電話。我心虛,這村子的事這麽快就被他知道了?

    知道躲不過去,還是接了電話。陳虎並不知道這村子的事,隻是通知我趕緊去市局找他,有蘭姐的消息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