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冰雪聰慧的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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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邊微微露出魚肚皮的亮光,露水凝聚在花瓣邊上,沉重的壓彎了幼潤的枝幹,歪斜著,叮咚一聲,輕輕的拍打在一名素身青年嚴峻的麵容上,青年被驚醒,眨巴下眼睛,銳利的神情射向前方,嚇得晨起覓食的灰野兔胡亂逃竄。
青年疲乏的支撐起身體,低頭探看下傷勢,卻並不比席伋好上幾分,但慶幸的事,那死鬼老者總算是殞命於此,雖然臨死也不知其姓名,但以其微微透露的訊息來看,估計是隨同少主趙佐的強者,而今將其斃命於此,君子雁門那邊還算會安定些日子,隻要把所有的事都扛在自己身上,席伋那邊不會有大礙。
眼下這名死鬼老者上半身飛射於另一邊,距離武淩足足有一丈遠,下半身則將歇於不到半寸之許,武淩倒臥著將其揮開,可仍處於無力狀態的武淩居然隻得將其推後半把,竟又再一次虛弱的垂下手臂,稍微的暈厥,卻又立即回複神情。
果然,昨晚所受的傷勢是在是太重,若是早知如此,武淩就不隱忍,一套降龍下去,轟都轟垮他,哪還輪到他叫囂猖狂。
武淩稍作念想,回憶著昨晚的打鬥的場麵,以及應對的招數,在戰鬥中學習,這是武淩從小就養成的習慣,他的那些對手,一般能和其對戰對兩回的人,無一不感覺其招數淩厲混重,真是進步神速。
“不該如此的,該死,若是以這種招式應對,不會傷的這麽重的傷了。”
閉著眼的武淩皺眉吐道,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情緒。
其實以昨晚打戰鬥技巧分析,武淩不能說是勝者,或者說隻是勝了一半。
雖西涼拳的拳風厚重銳利,但在兩拳前後交替之間的微弱空隙間,武者胸腔前會出現一道“無風”地帶,這就是其中的弱點,以武淩融會貫通登峰造極的穿拳來說,再加上配合著二十四破手的武學,必定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轟其一擊,即使轟擊不成,也能稍稍打破對方的氣息節奏,要知道,對戰中,帶著紊亂的節奏,即使是一流的高手,揮擊的武學也僅剩下三流力道。
在被逼退時所選擇的路段線路也是很有技巧可言,武淩昨晚犯下的最致命錯誤便是選擇了一條錯誤的路線,雖然當時夜黑無比,即使憑借月色,也很難摸清周圍景物,但作為一名武者,敏銳的神經洞察一切是門必修課,等到快無路可躲的時候,武淩才發現身後有棵巨樹,這是無比致命的。
好在武淩最終承受下抗擊,以一記見龍在田擊殺老者,有了這些的實戰經驗,武淩武學上的造詣又更進一步,或者說,漸漸的從散打比賽上,漸漸的過渡到實際生活中,江湖從此將誕生一名武學新星。
乏累的武淩隨著回憶,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武淩漸感回複了實力,可還是無法起身,沒辦法,在躺會兒些時辰,必須把老者的屍體處理一番,否者要是被名目的強者辨識出來,那可就糟糕了。
……遠處
“爹爹,那些惡徒……”一名嬌小的幼女蹣跚地踩踏著青草,細潤無比的嘴唇嗲嗲的道出此語,但瞧見眼前偉岸的人並無回複,跺下幾步蓮花般的玉足,上前拉搭著其垂落的獸服。
但見此偉岸壯實的中年男子,挺著胸膛,目色蕭利,濃黑粗獷的眉峰,褐色的膚質,神情先是微凝,轉瞬即逝,又以慈愛祥和的麵容遮蓋住原來神態,遒勁有力的雙手抱起眼前的少女。
“沒有惡徒,有爹爹在,隻有歡笑,你去采會兒野花,爹爹等等找你,”
語畢以頭蹭臉,兩人皆咯咯的發出笑聲。
男子放下她,少女跑開,獨自玩耍,追趕蝴蝶,戲耍蜻蜓,很快的,少女越跑越遠,離武淩越發靠近,轉角處,一個不注意,追趕著蝴蝶的少女迎頭撞上了武淩,不禁發出啊的一聲,驚起了閉目中的武淩,同時,也將少女他爹逼現。
“怎麽了,雪兒,遇到壞人了?”
男子一手抱著少女,一手掏出彎刀,背負幾斤重的枯木柴,一邊嗬護女兒,一邊不懷好意的盯著武淩,直呼著。
“你是何物。”
武淩頓感無奈,明明是你女兒的事,怎麽還能扯上我來,武淩正欲解釋,隻聽少女率先嗲嗲的開口道:“爹爹,不管大哥哥的事,是雪兒自己惹得禍。”
雖男子親耳聽見女兒為武淩辯解道,可他還是一副神情緊張的模樣,彎刀指著武淩,威脅道,“是不是你威脅了我女兒,我女兒從小就聽我的話,一定不會撒謊,你究竟是做了什麽。”
武淩歎氣一口,這世間大愛莫過於親情,對於男子的無理,武淩不僅沒有生氣,還衝著小女孩笑笑道:“你叫雪兒?冰雪聰慧,很適合你哦。”
雪兒一聽,蜷縮下身體,被陌生大哥哥這麽一誇,麵頰處竟雙生兩道微紅來。
“嗯哼,謝謝大哥哥。”
見到女兒的嬌羞,這當爹的可就更氣憤啦,從來女兒都是對自己才會有的表情,而今竟然對著外人,其恨恨的剮了武淩一眼,呼道,
“你是何物。”
我是何物?我擦類,這是我聽過的最狂的話了,對著本人的麵,還能直呼你是何物來,真當我是好欺負的麽。武淩心中掠過這些,本想回應,卻又被雪兒打斷。
“都說了,不關大哥哥的事,爹爹你就偏不信,哼。”
“爹爹你就是煩,連雪兒的話都不聽了,哼,不理你了,哼。”
武淩一聽,頓時淚流滿麵啊,這麽冰雪聰明的少女,還不停的向著自己,裝作生氣不理親爹的模樣,那嘟起的小嘴,看著都想發笑,但是不能笑,必須忍住,否者就露餡了。
雪兒他爹哪曾想過,自己養了多年的女兒會嫌自己煩的,這一切都和眼前的人有關,這是撞了什麽邪了,雖然眼前的武淩確實一表人才,可在嫉妒心和摔破醋壇子的加成下,在帥也是豬哥模樣。
雪兒看出眼前的大哥哥發現自己是裝出來的,又一陣微紅,可這些看在親爹眼裏,那可是刀子刮心的存在啊。
眼見爹爹還想喝斥武淩大哥哥,雪兒趕忙嗅下玉鼻,裝作生氣的冷哼一句,嚇得爹爹將快脫口的話咽回了嗓子。
爹爹是真怕了雪兒不理自己,隻好轉過頭來,麵帶哀求的神情,似在訴苦說,爹爹不說就是了,雪兒不要生氣。
這一幕看在武淩眼裏,那是十分的有趣,一個當爹的,這麽愛惜女兒,那種保護欲,即便是為其犧牲生命,又有何妨,這就是當爹的親情嗬。
“咳咳,嗯,在下武淩,多有打擾,請擔待。”
眼下氣氛即將冰冷到極點,為了改變雪兒他爹對自己的誤解,武淩開口介紹。
“哼,孤身一人,獨處野外,指不定幹什麽苟且之事。”
雪兒他爹依舊不放心自己的女兒,從旁側擊指桑罵槐的說著武淩,誰曾想雪兒聰慧無比,立馬就聽出爹爹刺耳的言外之意,小手耷拉下爹爹的厚耳,晃了晃,道:“大哥哥真的不是壞人,是雪兒惹的禍,人家大哥哥都怪罪我們,我們竟然先責怪人家,這和那些惡徒有什麽區別。”
聽女兒再一次的提到惡徒二字,爹爹頓變神情,總算是對武淩友好的詢問一句,可骨子裏還是對武淩不放心。
“你?究竟是從哪來,一個人?”
“不,還有一位,喏,已經死掉了。”
武淩說著,鼻翅扇了扇,指向遠處倒躺著的老者,雪兒他爹望去,見此血腥畫麵,立刻伸手遮住雪兒的眼睛,不讓其因驚嚇而後怕。
為了避免麻煩,武淩繼續解釋,雖說是解釋,倒不如說是編謊。
“我與那位身隕的老者一齊路過前麵的老破廟,怎奈肚餓,烘烤了些野兔肉,不料惹來一群狼匹,激鬥中,老者被撕裂成兩半,而我也因疲乏而倒地於此,希望長輩能夠出手搭救一番,日後必當有所回報。”
說完武淩都快佩服自己了,這說謊都不用打草稿,手到擒來,簡直就是行走江湖必備良計呀。
善良的雪兒一聽武淩大哥哥受傷,急忙呼應爹爹,要求爹爹將大哥哥帶回家療養,可雪兒老爹怎麽會輕易答應,這種不明不白的存在,還要往家裏帶,不是引狼入室嗎?
“爹爹,大哥哥需要幫助呀,我們趕緊帶他回家吧,我看爹爹的柴火打的差不多了,今天就這樣吧,我們還是快點帶大哥哥回家,找個大夫,快快快……”
雪兒不停哀求,各種撒嬌哭訴,都無法動搖爹爹的心,最後不得不以冷哼回應,不得不說,她的這聲冷哼,實在有用,逼的爹爹不得不答應。
武淩那時越發的喜愛雪兒這小女孩了,不僅聰明勁,還一個勁的幫著自己,親爹都不理了,怎麽就這麽好運。
眼見爹爹放下雪兒,躬身正欲抱起武淩離開,武淩急忙拒絕道,“且慢,我那位兄台,屍首暴露在這荒郊野外的,多不吉利,我們還是給找塊地,火化算了。”
爹爹瞥了一眼,雖武淩要求無理,但也不過分,火化就火化了,不然下次帶雪兒出來,再撞見這麽血腥的場麵就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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