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公主與安平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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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聽到知州大人來了,人就在公堂之上,魯大海從被窩裏驚醒,一溜煙就爬了起來,套上官服,都來不及修飾,急衝衝就奔著公堂而去。

    一路上,心裏還在嘀咕,這曠大人來怎麽也每個信,這麽早,是不是昨天就到了,這突然襲擊,而去,直接去到公堂,魯大海心裏七上八下的。

    “礦大人,下官來遲,未能親情,下官…”遠遠地,就開始卑躬屈膝的賠罪,一臉的誠惶誠恐,以示恭敬,靠近,更是撲騰一聲,就跪下行禮。

    這模樣可跟昨天有個天差地別了。

    “親迎就不必了,本官聽聞,你這汝陽城的百姓怨聲載道,說你這個縣令不但不管,還包庇親人欺壓百姓,本官今天來,就是來聽聽,是不是真有這麽回事。”

    魯大海心中一驚,天啊,這是那個不長眼的告狀告到知州府上去了,再偷偷看這曠大人臉色,很是不妙。

    低聲下氣,連忙喊冤,“啊喲,曠大人,就是給下官一百個膽子,下官也不敢啊,這是哪裏傳的閑言碎語,也不知是下官得罪了什麽人,曠大人,這天色尚早,可用過早膳了?下官這就讓人準備,什麽事,用過早膳,再說不遲。”一看就是個油嘴的。

    想要飯桌上,想把事情圓下來。

    “早膳?本官看,就不必了,至於是不是閑言碎語,是不是有人故意這麽說,本官也不能聽你一麵之詞,咱們穿了這身官府,領了朝廷俸祿,就的對得起朝廷百姓,這樣吧,今天本官就聽聽這的百姓怎麽說。”說著,人已經坐上了縣令的聽審台。

    “來人,去,敲鑼打鼓,告訴百姓,本官今天親臨汝陽,有冤的盡管來訴,本官今天一一審個明白。”

    “是!”人是曠世勳自己帶來的,自然是一個口令一個動作。

    反而是縣衙的那些衙役,一個個嚇的看向自己的老爺,這到底怎麽回事啊,這突然來個知州老爺,就這麽往公堂上一坐,他們到底該聽誰的,該怎麽做啊。

    這看上去,這知州大人好像和自家的縣令老爺不太對付啊。

    而魯大海早就驚的一身冷汗,突然冒出來的知州,再又突然這麽來一出,大有油鹽不進的意思,忙偷偷擦汗,悄悄的給自家師爺使眼色,自己略顯窘促的站在一旁賠笑。

    那師爺接到暗示,立刻腳底抹油,卻別曠世勳給喊了回來,“你是這是師爺?去將這的卷宗都那過來,本官要親自看看。”在他麵前耍這點拔下,當他沒長眼睛嗎?

    魯大海啊魯大海,讓你不長眼,惹了不該惹的人,如今,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他要是今天不處理妥當,也的跟著倒黴,所以別怪他不客氣。

    再則,他也確有失查之責,哎,別說政績了,不被牽連就是好的,這個混賬東西,為非作歹還如此張揚跋扈。

    剛剛天亮一會,滿城的百姓就被鑼聲驚醒,紛紛出門探個究竟,知州大人來了汝陽,還要親自為老百姓做主,讓老百姓伸冤,這是真的假的?

    老百姓一臉的糊塗,但是人潮都朝著府衙的方向湧動,不管真假,看個熱鬧也是,都往那邊去,想看看,這到底怎麽回事。

    沒多大會,縣衙的門口,就人頭攢動,老百姓圍觀,曠世勳命人將縣衙的大門打開,老百姓可以進去現場觀看審案。

    可是,人越來越多,卻沒人敢去伸冤,就是你看我,我看你的,這一肚子苦水,誰也不敢伸冤,哪有老百姓告官的,而且,這知州大人的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

    天錦朝老漢點了點頭,老漢咬牙,走了出去。

    “啟稟老爺,老漢有冤。”跪在地上,說完,咽了下口水,偷偷瞄了那一旁站著的魯大海一眼,最後咬牙,這小丫頭當真將知州大人請來了,說明小丫頭沒撒謊,而且,剛才在門口他也看到。

    這知州大人真的若是丫頭,哦,不那個小姐,說不定,往後,他們真不用受這縣令老爺的氣了。

    “老人家,有什麽冤屈,盡管說,今天本官就給你們做主,不管是誰,觸犯王法,就要受到王法的製裁。”這話裏話外,意思太明顯了。

    魯大海一身汗,打濕了內衣,這大錦的刑法,他是知道的,當年,賢王犯法,一樣當場被皇上叛斬,這縣衙門匾上的明鏡高懸,就是這麽來的。

    隻能不停的暗暗對這老漢使眼色,希望自己能鎮住他們,平日膽小的跟什麽似的,沒想打,真有人敢站出來告他。

    老漢大著膽子,一五一十講這擺攤費的情況說了,還點名了那地痞和縣老爺的關係,還說,這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自從這縣令到任之後,就有了。

    還有,平時那地痞幹的那些壞事,也一股腦的說了,這縣老爺是如何包庇的,幹脆說個痛快,反正已經開了頭。

    老漢豁出去了,說的振振有詞,句句落在百姓心上,不少百姓義憤填膺,都是一樣的心情,接著,有幾個年輕氣盛的也不顧家人的攔扯,出來作證。

    這一來二去的,公堂之下,已經跪了不少人,看來,平日沒少受罪。

    原來,不光是仗勢欺人,還有更多的劣跡斑斑,什麽強搶民女,開設賭坊,這能做的,不能做的,都讓這魯大海的妹夫給做盡了,他這大舅哥就是個保護傘,他這個縣令不是保護百姓的,而是禍害百姓的罪魁禍首。

    最開始,也有人告狀,可是結果呢,人家一家老小,逼迫離開汝陽,老的死,小的殘。

    驚堂木一拍,曠世勳的胸口直疼,餘光掃了天錦一眼,看著天錦的臉色,知道,今天這魯大海是玩完了。

    “魯大海,你還有什麽話說?你聽聽,再看看他們,跪下!”

    魯大海已經涼了一半,腿一軟,跪了下去,趴在地上,“大人啊,下官冤枉,下官絕沒有包庇…都是那個家夥欺瞞於我,我識人不清…”能脫多少脫多少。

    “混賬,你是三歲小孩?還是本官是?來人,去將那了不得縣令妹夫給本官拿來。”

    “是!”這下衙役們也知道,該聽誰的了,這知州老爺不是走過場啊,這是來真的啊。

    完蛋了,縣令老爺這次…

    天錦看了曠世勳一眼招呼著身旁兩個家夥離開,熱鬧看的差不多了,解決也該知道了,回客棧,收拾東西,準備上路。

    這裏,曠世勳應該知道怎麽做,要是這點事都處理不好,這知州當真是白當了。

    “小祖宗,你可真是小祖宗,你爹官到底多大了,知州老爺都聽你的,太痛快了,看那狗官嚇的都要尿褲子了,昨天還耀武揚威的,嘿,也有今天。”良有糧還想看個痛快,但是,天錦沒懶得再看了。

    到底是大錦治下出的這種事,其實,心裏還挺不高興的。

    “安錦,咱們去哪裏?”一個知州算啥啊,主人的爹,就是這天下之主,小白默默聳聳肩,隻是奇怪,主人的魂獸呢?記得娘說過,跟在主人身邊啊,但是,這良有糧絕對不是。

    神獸和魂獸,合力才能主人慢慢尋到神魂,才能盡早完成這世的輪回之劫,走入下個輪回,他們幾個才能各安天命,等待混沌之世的到來。

    哎,他和魂獸都有記憶,卻啥也不能說,這憋屈的,等主人自己神覺蘇醒,也不知道還要多久,可能主人現在‘年歲’還小吧。

    小白哪裏知道,這輩子,他家主人的神覺都沒有蘇醒的時候,這與他不靠譜的爹娘,息息相關,不過,一切,也是自有天命。

    被這一場知州審案引來的,不光是百姓,還有那暗中觀察的泉溪和西鴻宣。

    “走,他們回客棧了,應該是要離開這裏,咱們也該走了,這小丫頭,絕不簡單,知州突然出現,這世上沒那麽巧的事。”

    西鴻宣不傻,泉叔的意思明顯,但是,這個小丫頭,真的能左右一個知州?怎麽都覺得有些不太信呢?

    別說他,就是泉溪,見多識廣,也是有些不太相信,但是,凡事,隻要知道一點,過於巧合的事,就絕對另有蹊蹺。

    “泉叔,先不管了,到了客棧找個機會,接近一下,摸摸底。”

    “恩,如果是去錦山的,就想辦法同路。”人情沒搭上,路上還有這麽遠,不好說。

    “少爺,你想回客棧,我去買點東西,隨後就到。”既然沒機會,就製造機會,不過,這種事,少爺還是不知道的好,年輕氣盛,不知道,這世上,是沒那麽多光明正大的。

    “好!”

    泉溪悄然隱入人群,少爺和小姐同時出門,暗中自然還有人保護,正好,這些人,可以用的上。

    白墨始終保持距離,沒有出手,看著天錦回到客棧,跟屬下交代幾句,讓他們將這汝陽的事監督著曠世勳處理好,盡快將事情回報到宮中,自己帶著人,繼續盯著,隻要公主與錦山的人接觸上,他就算完成任務了。

    哎,公主這一路,可不是個安分的,不過,事事都處理的頗有章法,不愧是他們的公主,白墨頗為自傲。

    就這事來說吧,公主小小年紀,就已經知道,自己身為皇太女該如何做了,當初皇上執意立公主為儲君,看來,果真是沒選錯人。

    安平從錦山一路朝著天錦這邊的方向來接人,下山,一個人沒帶,這些年,他習慣了獨來獨往,再則,一個人快啊,不會耽誤時間。

    心中擔心天錦,又想盡快見到天錦的心情,別人無法體會,從小,師妹就是他唯一的注意力。

    小時候,他覺得,師妹是他一個人的師妹,現在長大才知道,師妹將來,會是很多人的皇太女、皇上。

    他是個孤兒,承蒙師父不嫌棄,他才有今天,可是,不管師妹將來是什麽身份,現在是什麽身份,永遠是錦安平的師妹。

    就如他的名字一樣,她若為大錦之皇,他就護她護大錦,安平。

    所以,他要越來越強,越來越強,強到能將護她一生安平。

    開始,他也以為,他隻是沒有親人,將她和師傅當成親人,可是,漸漸長大,行走江湖,他才慢慢懂得,不是的。

    情竇初開,其實是早就根深蒂固的習慣了,習慣了他的眼睛裏隻容得下那麽一個人,他的師妹,就是他一生所有。

    不管是親情也罷,愛慕也罷,結果都是一樣的,對他來說,沒差,他生命中最重要的,認定了,就無關什麽感情。

    好像…現在還不能跟她說,她才十三呢,還的等,等她長大。

    即便他是孤兒,與她雲泥之別,可是,他是錦安平,他能讓自己配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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