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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了？”商少謙急著問。
    “林夢佳畏罪跳樓，我們隻能先送她去醫院。”
    “跳樓！她傷的怎麽樣，哪家醫院了？”商少謙立刻朝著停車場走去。
    “目前不好說，她住樓層並不高，三樓，但是不管幾樓，對於孕婦來說，都是災難。市人民醫院，我們在等急救。”
    商少謙坐進車裏掛斷電話，才發現有微信消息，是老爸發來的:我去看完江羽，就帶你媽媽回南寧了。京港所有的事交給你處理，說有的人交給你照顧，死的活的、好的壞的，自己做出正確的判斷，拿出該有的擔當，你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商少謙把電話給老爸打過去，對方已經關機，他深舒氣，送父母的時間早都錯過了。
    兩小時前，醫院。
    商庭到江羽病房時，江羽在咳，咳得臉色發紫，看到商庭沒辦法講話，隻能招招手讓他坐。
    江羽咳完抬頭看商庭，他鬢角白發陡增，目光殷切望著自己，江羽恍惚看到了老年的江重行，瞬間熱淚盈眶，“商伯父，對不起！”
    江羽直接撲進商庭懷裏大聲痛哭，她像擁抱失散多年的爸爸一樣擁抱商庭，“是我害了多善姐，對不起！”
    商庭輕拍江羽的背，“多善的事，不怪你，是多善的命。”
    除了對不起，江羽不知道再說什麽能表達此時此刻歉意、哀傷、惶恐的心情。
    待江羽止住淚，商庭才語重深長說道，“多善是我的女兒，你也是我的女兒，養好病，替多善好好生活。不管你和少謙將來怎麽樣，一個人累了，想找依靠，就來找我。”
    江羽哽咽著用力點頭，“商伯母呢，她今天怎麽樣？”
    商庭很無奈，“我們馬上走，少謙局裏有車送，她在車裏等我。她受刺激太大精神有些失常，一會兒清醒，一會兒糊塗，我帶她回去治療。她以前對你說過什麽，做過什麽都不要介意，釋懷吧！”
    江羽乖巧地點頭，又去拉商庭手，“商伯父你自己也要注意身體。”
    “好。”商庭看看表，“明年我退居二線就不忙了，以後不管有什麽事，好的懷的多和我溝通，就把我當成你爸爸。”
    江羽抿唇看著商庭用力點頭，從他眸光裏看，儼然就把江羽當成多善了。
    商庭轉頭看看，“沒人在醫院照顧你？我安排人幫你找個陪護。”
    “不用，不用，我有朋友，趙亮呆會兒會來。”
    商庭這才放心離開，江羽非要跟出去送，她一直跟商庭不肯回，到停車場商庭擔心老伴看到江羽再橫生枝節，江羽才準備離開。
    不想，江羽轉身要走時真就被商媽媽看到了，她忙不迭的下車追江羽，商庭上去拉住她，“我們得抓緊時間去機場。”
    江羽加快腳步往前走，就聽商媽媽在身後叫，“多善，多善啊！”
    江羽僵著脖子轉頭，“媽。”
    “多善啊，我和你爸爸走了，你照顧好少謙！少謙才出院不能太累，平時多給他做好吃的補補。”
    江羽聽完眼眶發濕，她努力微笑著點頭，“好的！媽，你和爸爸放心吧！”
    江羽折回到商媽媽旁邊，扶她上車，之後就站在那搖手和商家父母告別，看著他們的車子開走。在噬心的悲慟中，江羽忽有父愛、家庭回歸的錯覺。她心裏很清楚，這也是多善姐讓給她的。
    ……
    商少謙驅車到醫院停車場，才下車就被人叫住，“謙哥！”
    趙亮從遠處走來，“你來看江羽？”
    商少謙皺皺眉，“我差點忘了江羽也在這住院！我來為案子的事。”他很苦悶地往住院部大樓望去，“我為死去的人爭權益時，卻把活著的親人、愛人都忽略了，最後隻怕是兩頭空，什麽都沒得到！”
    趙亮向來能說會道，現在卻沒語言勸慰，“謙哥我來給江羽送飯，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她？”
    兩人並肩往樓裏走，商少謙拍拍趙亮肩膀，“辛苦你了，我事情處理完，就過去。”
    “沒事兒不辛苦，誰讓咱關係好呢。”趙亮看看商少謙試探著問，“謙哥，姐夫寧教授他怎麽了，你們為什麽把他抓起來？”
    “事情還沒查清楚，保密期。是幫江羽問的吧，你告訴她，事情可以讓她知道時，我會告訴她，現在什麽都不好說。”
    商少謙和趙亮分開直接去了婦產科，與幾個同事匯合，商少謙態度很明確，“她一會兒出來，狀態可以的話，就在病房裏審。”
    “是不是太急了點？”同事小丁問完又歎氣，“少謙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咱幾個大老爺們，人家一沒結婚的女孩子才做完流產，咱就去審合適嗎？”
    “打電話，叫遲晶晶過來！”商少謙淡淡一句，又拍衣兜找煙，發現煙都被自己抽光了。
    “要煙？”小丁問。
    商少謙四處看看，“算了，在醫院不抽。我去看個病人，呆會兒晶晶來了，給我打電話。”
    ……
    商少謙去江羽病房，進門前特意清清嗓子，昨天成了這病房的公敵，今天再來還有點別扭。
    商少謙推開門，就見江羽把趙亮遞過去的餐盒往外推，然後半伏在床邊幹咳幾聲，“老趙，我不想吃。”
    商少謙走過去，盡量讓自己語氣平和，“生病不吃飯怎麽能好呢？”
    趙亮見商少謙來，忙站起來讓座，“謙哥你坐，我去打水。”
    商少謙自然接過趙亮又遞給他餐盒，“好，你不吃我吃，剛好餓了。”
    江羽沒接話，旁邊病床的老大爺倒是看不下去了，“小胖子別走，看好你女朋友，這警察凶得很，跟過去那狗腿子沒啥分別。”
    江羽抬頭看看商少謙，再看趙亮，三個人大眼瞪小眼，都覺尷尬。
    最後還是趙亮幹笑替商少謙解釋，“嗬嗬，大爺您搞錯了，我不是她男朋友，他才是呢！他是警察不假，但他人挺好的。”
    老大爺坐起來喝口水撇撇嘴，“他是？唉，我看你對這小丫頭，比他好多了！姑娘我會相麵，我看你和這警察可不掛夫妻相。這警察唉，辛苦勞碌命，跟著他沒好日子過。本來麵貌多好但破了相，孤膽英雄隻怕將來也要單著……”
    商少謙本就心情差到極至，聽到這些臉是又黑又長，想說話、想發火、甚至想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