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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承憶從倒車鏡裏看到江羽倒下，忙停車往回跑。就在他快要衝到江羽身邊時，聽到江羽撕心裂肺大吼，“宮承憶我恨你！”

    宮承憶腳步滯在當場，雙腿如灌般，再難抬起向前一步。

    紛飛下落的雪花裏，江羽像片白羽毛般翩然落地；宮承憶如被萬箭穿心後冰封成了雕像，一動不動安放在路邊，吹著冷風。

    良久，江羽慢慢爬起來，挪向眼前的公安家屬樓。

    江羽不知多久才挪到商少謙家門口，明明第一次翻找備用鑰匙，她卻如做過無數次一樣輕車熟路，進門江羽栽到沙發上再也起不來了，20多年來她真正理解了“歸宿”的涵義。

    商少謙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來，已經是兩小時之後，“江羽怎麽了？”

    江羽蜷縮在沙發上已經裹著衣服已睡去。

    商少謙試試江羽還有冷汗的額頭，“不發燒，胃疼？”

    江羽聽到商少謙自言自語，皺著眉睜開眼睛，“回來了？”

    “你怎麽樣？帶你去醫院。”商少謙肩膀和頭上還帶著細雪。

    江羽緩緩坐起來，輕拍掉商少謙肩上的雪，“我沒事兒，不用去醫院，就要麻煩你出去幫我買點東西。”

    “好！”

    “我餓了。”

    “想吃什麽？”

    “肉菜雲吞。”江羽舔舔唇，在嘴邊又擠出句話，“還要買姨媽巾。”

    “什麽？”商少謙是真沒聽清。

    江羽很難為情地白商少謙，“故意的是不是，姨媽巾！剛才在樓下時，沒錢沒手機，沒辦法錢買。”

    商少謙疑惑兩秒才反應過來，輕揉揉江羽頭發，“真沒聽清！可不是嘛，6號到日子了，還拖幾天！”

    江羽更氣，“商警官，您像個男人點好嗎，嘴那麽碎！”

    商少謙搓搓手，“還有力氣鬥嘴，看來不難受了！這個時間小吃店肯定都關業，我回來煮餛飩，家裏有，從那家店買的速凍餛飩。”

    江羽揉著胃，“不早說，我餓得胃痙攣！我去煮，你去買，快點回來。”

    商少謙沒推辭，“行，我也餓了！”

    商少謙再回來時，江羽的餛飩已端上桌，“少謙哥回來了，你先去洗手，我在煎蛋馬上就好。”

    商少謙看著江羽在廚房忙碌，露出會心的微笑，似乎看到了未來，“真長大了，會做那麽多事！”

    江羽沒心沒肺地回答，“沒辦法，我奶奶說我不會點本領，將來肯定不好嫁，沒有願意娶殺人犯的女兒。”說完，她自覺淒涼歎口氣，“吃飯吧！”

    商少謙走到江羽身邊，“有困難找警察！嫁不出去那天，我娶你，替國家分憂。”

    江羽腳步頓了頓，“還真個好警察，像咱商警官這樣高大英武、風流倜儻的，肯定令所有恨嫁婦女趨之若鶩，你能收滿後宮！”

    “別人不收，隻收你一個！”商少謙坐下依舊是玩笑語氣，可兩人都清楚，他是認真的，很認真！

    江羽也坐下大口大口吃起來，幾分鍾的沉默後，她忽然問，“少謙哥，你說宮總是好人嗎？”

    商少謙慢慢咀嚼著口中的食物，他在認真思考。

    江羽就盯著他看，等待答複；商少謙抬頭看看江羽，“為什麽這樣問？”

    “你說，他會不會就是被人舉報的男高管？騷擾女同事那個。”

    商少謙深沉看著江羽，從她的大眼睛看透她內心輕而易舉，“不是，時間不對位！”

    江羽如釋重負吐口氣，“那就好，不然林夢佳就慘了！”

    商少謙低頭吃東西，小丫頭的掩飾他一目了然，“你還真關心林夢佳！”

    “她喜歡宮總！”江羽把餐盤裏的煎蛋夾給商少謙，“她以前還讓我幫忙牽線，現是不用了！”

    “自己亂成麻，還操心別人的事！”商少謙閑聊家常，似乎今天晚剛剛過去的暴風驟雨，他不曾親眼目睹一般。

    江羽大咧咧地甩甩頭發，“我的事兒，有你全權負責，我還用操心嗎？”

    商少謙認真看著江羽，她故作無事，其實事都藏在心裏。她從小就是矛盾集合體，小事兒愛矯情，大事兒愛沉默，她東拉西扯是為回避心頭的恐懼。

    “江羽你這幾天住我家，等事態穩定下來，再回去。”商少謙吃完最後一口食物，胃裏心裏都很舒服，這是江羽第一給他做宵夜。

    “什麽事態，怎麽才算穩定？”江羽在商少謙的引導下，吐出自己的心思。

    “簡而言之，bpt內部蛀蟲已經浮出水麵，在他困獸猶鬥期間，很容易傷及無辜，我要確保你的安全。”商少謙把他能說的案情簡要概述。

    江羽湊到商少謙跟前，雙手抓著商少謙胳膊，“誰是蛀蟲，怎麽浮出水麵的？”

    商少謙看著江羽手，“你可算逮到機會了，抱歉無可奉告！”他抽回胳膊，去收拾桌上的碗筷，“休息吧！”

    江羽莫名的緊張，隨著緊張刺激，肚子又跟著疼起來。

    商少謙洗完碗筷，江羽還坐在桌邊捂著肚子愣神兒。

    “走，回去休息。”商少謙知道江羽心理壓力大，但現在胡思亂想解決不了問題。

    “肚子疼，特別疼！”江羽癱在椅子上不動。

    商少謙橫抱起江羽往臥室走，“明天下班回去收拾東西，搬到我這來，年前都住這。”

    “少謙哥……”江羽看著他輕喚，想說話又在猶豫。

    商少謙以為她要反對，“暫時不能去你爺爺奶奶那，別給老兩口惹來麻煩；你學校宿舍不安全，目前隻能住我這。”

    “我還能再去上班嗎？公司對我有成見。”江羽的引申意是，宮承憶對她有成見。

    “明天要去上班，我帶你去。公司的成見不是問題，我們會盡快破案，到時你自然清白了。”商少謙把江羽放到床上，“家裏缺什麽少什麽跟我說，我去買，你就安心住在這。”

    “我怎麽不清白的？”江羽抓住商少謙胳膊，“為什麽那些人說我竊取商業機密，還是十幾億歐元的損失，我完全不理解！”她大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商少謙，他不說，她就不鬆手。（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