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40章蔣時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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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漾哼哼, 把甜品盒遞給他,跟著上電梯。
    ————
    直達的設計讓唐漾感慨了一下資本主義的便捷。
    到頂樓後,她循著方向標剛朝辦公室走兩步,便聽到蔣時延問:“你研究生是不是輔修了金融隨機過程,我記得有段時間你簽名都是馬爾科夫鏈。”
    蔣時延用正經的語氣說正經事,唐漾同樣正色:“嗯, 那段時間瘋狂建模,看到數據就想朝程序裏塞。”
    “這邊,”蔣時延拉她一下,“那你應該可以幫我這個忙,大三修隨機基礎的時候我沒好好聽,現在整個人被虐得體無完膚心態快崩。”
    “你別嚇我, ”唐漾回頭看他,“我的水平到不了專業級,我看微博公告說有研發app,如果你們要做產品評估這塊, 我還是建議找專業人才——”
    蔣時延輕咳一聲:“玩五毛一把的幹瞪眼,我一小時輸了快兩百。”
    一秒,兩秒, 三秒。
    唐漾扭頭想走。
    蔣時延刷地呈大字狀堵在門口:“漾哥。”
    唐漾講道理:“我隻是來給你送個千層。”
    蔣時延眨兩下眼睛, 格外發自肺腑:“沈傳玩遊戲賊有大局觀, 程斯然學的數學, 馮蔚然專攻大數據,我差點被他們仨摁在地上……”
    瞧唐漾一臉開車的憋笑,蔣時延站好推她:“在休息室,快去快去。”
    先前蔣時延下樓時,馮蔚然添油加醋給其他幾隻說過唐漾,這廂蔣時延把人帶到休息室,互相介紹。
    唐漾很自然地坐進蔣時延旁邊的空位,程斯然帶頭吭吭嗆嗆。
    唐漾笑著解釋:“我很久沒玩了,不能算救兵,大家手下留情。”
    程斯然幾個紛紛捧場:“會留情,會留情。”
    “你們先把內褲係好行吧,”蔣時延朝對麵露了個極為輕蔑的笑,轉臉看向唐漾有些討好,“贏了就算唐博士,輸了算我蔣時延。”
    這一本正經的陣仗。
    “要不要給你擺個壇子和我來個歃血為盟,”唐漾舉起一張錢,嘖一聲道,“就五毛?”
    幾人笑得擠眉弄眼,唐漾眼睛也彎成了月亮,蔣時延給程斯然飛個眼刀,毫不在乎地朝唐漾靠近了些。
    牌局開始。
    幹瞪眼的規則是:每人開局摸五張牌,上把贏家摸六張並第一個出牌,出牌每次可出單張、對、飛機、連牌,並且隻能逐點出,比如3出了隻能出4,4出了隻能出5,以此類推,王和2通吃。每輪最後一個出牌的人摸一張牌,進入下一輪,知道取勝或者牌摸完。
    第一把,唐漾原手一對王,程斯然出第一張牌,她直接炸掉,摸一張湊順子,贏了個開門紅。
    蔣時延像客車售票員一樣,握著一把零鈔,用售票員問“去哪”的口氣逐個問:“要不要叫爸爸。”
    第二把,大家打到手上都剩一張牌,程斯然出個三,唐漾放個四。
    蔣時延笑嘻嘻再走一轉,“要不要叫爺爺哇。”
    第三把,沈傳最先打到隻剩一張牌,唐漾本來剩得最多,結果接了程斯然一個對,馮蔚然一炸,程斯然壓死,氣氛如箭在弦,程斯然屏了屏呼吸想摸牌,唐漾柔聲道:“等等。”
    然後輕描淡寫反炸,然後摸牌湊對,瞬間拋完。
    “我去!”馮蔚然罷牌,長籲一口氣。
    程斯然麵朝唐漾跪下作揖狀,蔣時延笑得蕩漾:“哎呀呀快快請起。”
    唐漾抿笑讓他收斂點,沈傳替程斯然踹他一腳。
    在不斷的翻倍中把蔣時延本錢贏回來之後,唐漾把牌朝他那邊拿了一點:“這次出幾。”
    全程隻負責撒花的蔣大佬思索一下:“最小的?”
    唐漾循循善誘:“程斯然手裏有4有6,你一出他就溜了——”
    程斯然握著牌朝後躺:“漾姐!”
    “誒!”唐漾笑著應下,放了最大的a,無人能吃。
    然後。
    唐漾:“出順子還是單。”
    蔣時延:“肯定順子啊,不能讓人接。”
    唐漾出單,順利過去。
    再然後。
    唐漾耐心:“這次出什麽?”
    蔣時延瞄唐漾一眼,小心翼翼去抽一張牌,唐漾反手打在他手背上。
    蔣時延“哎喲”誇張地吃痛。
    唐漾恨鐵不成鋼:“船長上輪才過了這張,你打牌從來不記牌不用腦袋嗎!”
    程斯然勸架:“他比較厲害,他用嘴。”
    蔣時延不理程斯然,朝唐漾委屈地搖頭。
    唐漾這才注意到,兩個人的距離,似乎有些……近了。
    自己和他隔著不到半尺的距離,甚至可以數清楚他的睫毛,一,二,三……然後稍稍朝下,清晰地在眸光中看到自己。
    自己太漂亮,唐漾喉嚨微微發幹,懟了句“傻樣”,抬手把蔣時延腦袋推到一旁。
    唐漾以為自己表達的是嫌棄,落在其他人眼裏就是嬌嗔。
    蔣時延反應慢,不知道。
    他隻覺得唐漾的手,小,軟,微涼。
    她手掌觸感細膩,明明推的是額角,那股酥軟感卻是從蔣時延腳底緩緩朝上,最後漫頂,嗡嗡麻麻的。
    洗牌間,唐漾耳根稍稍發熱,聒噪全程的蔣時延沒了聲音。
    剩下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眉來又眼去。
    蔣時延清一下嗓子:“你們有點臉,打五毛還作弊。”
    開外掛的延狗敢嗆人?
    不好意思,他們隻能更猖狂。
    接下來沒打兩把,沈傳要去機場,馮蔚然去送他,程斯然害怕兩個加起來輸了十塊的人會難過得哭哭,撈起蔣時延一包旺仔牛奶糖就跟了出去。
    之前還吵吵鬧鬧的房間,一下子,隻剩兩個人。
    擺鍾“嘀嗒嘀嗒”,空調轟隆隆,就連彼此呼吸的聲音,在微熱的室內,都響得震耳欲聾。
    好幾秒後。
    “嗯……那個,”唐漾壓住咚咚咚的心跳,偏頭作找狀,“之前給你拎的榴蓮千層你吃了嗎?”
    理智如唐漾,竟完全忘記了蔣時延一直在自己身邊,他吃沒吃自己能不知道?
    更奇怪的是,蔣時延也覺得她問得沒有任何問題。
    蔣時延“哧”一聲,頂著唐漾早就看熟的亂碼回複。
    【t$efvbhu&:新官上任啊親,你唐副處手起手落百萬千萬的,好意思出口?】
    【t$efvbhu&:怎麽也得人均十塊。】
    唐漾是個有原則的人。
    【ty:八塊不能更多。】
    【t$efvbhu&:感恩中國人的折中思想,魯迅爸爸說,屋子太暗,如果一個人想開窗,其他人定是不同意,但如果用拆掉屋頂來調和……】
    隔著屏幕都感受到了唐漾的冷笑臉。
    趁她還沒拉黑自己,蔣時延趕緊斂了嬉色。
    【t$efvbhu&:老城那邊翻新了好幾條街,你得空叫我。】
    對方還是沒回複。
    蔣時延語音撥過去:“聽說有家美蛙魚頭……”話還沒完。
    唐漾:“去去去!”
    天知道,她每年冬天都會在“下個冬天再也不吃這麽多”的懺悔中,瘋狂迷戀美蛙魚頭。
    天知道,b市沒有這東西,她的思念早已登峰造極。
    蔣時延懶懶地勾聲笑:“女孩子家家不要爆粗。”
    唐漾打個哈欠:“女孩子家家是誰,五字兒名,牛-逼!”
    ————
    第二天是周日。
    早上不到九點,唐漾就到了銀行,離她辦公室最近的那個格子已經坐了人。
    女同事叫範琳琅,和唐漾同歲,本科畢業進的匯商,在支行待了三年,在信審處待了四年,算唐漾直係下屬。
    唐漾身影剛出現在門口,她就起了身,等唐漾過來,她跟著唐漾進去,想幫唐漾拎包。
    “不用,”唐漾道了謝,一邊脫外套一邊問,“正常件錄完了嗎?特殊件就桌上這些?”唐漾瞥了眼高度,十公分。
    “我幫您提前把特殊件篩了一些,有必要看的才給您留在了桌上,”範琳琅說,“有幾份是每個月都要被打回去,但每個月都要送上來,一模一樣的內容,肯定過不了審,我就直接給您剔了。”
    管培生輪崗的目的是熟悉部門流程,在職期間有一兩單出眾的業務,就大功告成,進入下個部門。加之現在貸款審核是終身製,即你在審批的橫欄上一落名字,將來不管走到哪兒,你批下的這筆貸款都會跟著你的檔案,一旦貸款方出現壞賬或者拖延還款的情況,審核人便要承擔相應責任。
    唐漾經手的貸款越少,負的責就越少。
    範琳琅是合理地幫唐漾減輕負擔,話說得有點邀功的意思。
    唐漾自然聽出來了,她把外套掛到椅背上,麵色沒變:“我還是要看一下,麻煩你去下麵給我截回來吧。”
    範琳琅笑意僵了一瞬,隨即如常:“不知道他們返還到客戶沒……但我昨天退下去的話,支行應該會留到周一。”
    唐漾:“我不喜歡別人插手我的工作,”她頓了頓,柔聲道,“不過還是謝謝你的好意。”
    “漾姐你這是什麽話,是我擅作主張了。”範琳琅和唐漾互點一下頭,立馬回座位給支行去了電話。
    拋開唐漾初來乍到時,範琳琅給她介紹了哪些外賣比較好吃。就工作而言,唐漾真的挺喜歡她這樣經驗豐富的同事,甚至算半個朋友。
    你偶爾說什麽,一點她就懂。她偶爾越了位,你提,她也不會生氣。
    要換做一些剛出來的實習生,就剛才那情況,估計得連發好幾條朋友圈哭唧唧說好心沒好報,遭遇職場霸淩。
    當然,唐漾並沒有經曆過。
    ————
    範琳琅件拿得很快,唐漾卻一反常態看得慢。
    批到其中一份時,唐漾無論如何翻不過去,中午隨便啃兩口麵包,又推了下午的相親。
    掛完老媽電話回辦公室,唐漾再看資料上的證件照,恍然——這是自己昨晚在日料店撞的那個服務員。
    張誌蘭,29歲,兩個小孩,一個七歲,一個三歲。之前是全職主婦,一年前喪偶,變成單親媽媽。
    她每月固定工資3800,加上她婆婆的工資,年收入不到5萬。
    她家裏一套平房抵押值是7萬,一輛麵包車抵押2萬。然後,她貸款金額填的180萬,用途是購買某知名小區二手江景房?
    就撞的那一麵來講,唐漾覺得她精神沒問題,至少看上去沒問題。
    可仔細想,年收入5萬,除去生活開支和兩個孩子的費用,最多剩2萬,哪怕不算利息,180萬都得還90年。
    即便匯商的貸款門檻低到塵埃開出朵小花,那也不能貸給你啊,銀行又不是缺心眼。
    信審處處長也是個管培生,31歲,已婚,叫甘一鳴。
    大抵因為是校友,他對唐漾格外照顧。
    甘一鳴讓大家出來喝下午茶。
    “唐副呢。”他一推唐漾辦公室門,便望見女人一臉嚴肅。
    “怎麽愁眉苦臉的?”甘一鳴道,“超市裏隻賣可愛多不賣快樂多怎麽辦。”
    唐漾習慣了他嘴滑,斂了神色,起身道:“就張誌蘭那個件,有點怪。”
    “她呀,”甘一鳴給唐漾解釋,“她的件明顯是本人有毒,然後支行為了充數量交上來,但我們過不了,一次次打下去又遞上來,從去年二月份到現在一月份,你算算遞了多久……直接駁回就行了。”
    唐漾問:“有深入了解嗎?”
    甘一鳴道:“沒這個必要。”
    唐漾道:“越是這樣越有必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