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天塔第一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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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塔石門關閉, 外界的光亮瞬間被天塔之內的黑暗取代, 令王卉一人籠罩在這空曠的一層塔之中, 卻又不知這一關究竟會有什麽考驗,無端的生出兩分慌亂。

    突地,四周亮起, 王卉一驚,急忙轉身查看四周狀況。

    空蕩蕩的石頭雕刻的大殿內, 牆壁上的蠟燭不知何時被點燃了,燭光映襯下, 隻有王卉一個人的身影在牆壁上閃閃爍爍,根本沒有其他人的身影。

    王卉扭頭一望, 在大殿右側發現了一處傳送陣,這就是通往天塔第二層的通道了。

    當真就會這般簡單就讓自己通過第一層天塔?

    王卉心中抱有深深的懷疑, 可無論自己有任何舉動,這大殿之內都隻有自己一個人的身影。

    “簌簌······”

    輕微的摩擦聲從一側飄過。

    王卉耳朵一動, 依舊靜靜地佇立在原地,隻覺得一股風流從自己身側擦衣而過。

    “沒想到今年來的會是個小丫頭!”柔媚的女聲乍然響起。

    原本空無一人的台階之上, 此時正坐著一個青衫女子。側身倚在石階上,僅僅露出一張妖媚的側臉,就足以讓人發狂。她有著素白的麵龐, 寒星一般的眸子, 眼梢一點墨痣, 容光照人, 風情無限。

    女子身子略微前傾, 剔透的眸子盯著王卉,笑道:“我乃這第一層的守關人,風隱娘。不知道你這年紀輕輕的小姑娘聽沒聽過我的名號?”

    “風隱娘?!”王卉驚訝之下脫口而出。真是沒想到這般美貌的女子竟然是傳說中的風神女風隱娘。

    風隱娘已經是數百年前的風雲人物,乃是天生風靈根,其不通功夫,不通法術,僅憑一雋秀飄逸的身法《掠風吟》獨步天下,被稱為風神女。

    玉虛門中的風仙身形步法已經算得上是五派第一,可其修行的功法也隻是這《掠風吟》的殘卷,可想而知,這風隱娘的厲害。

    傳言這風隱娘在修行中走火入魔而隕落,卻沒想到會在這天塔中見到這等風雲人物。王卉心中也起了幾分敬畏之情。“原來是前輩。前輩大名,我自是聽聞。晚輩王卉,玉虛門下弟子。”

    風隱娘輕笑:“管你是哪個宗門的弟子。想要過關,就要能抓得住我。這一關,比得是速度。”言罷,風隱娘站起身來,裙擺晃蕩之間,露出一雙白嫩的玉足,腳腕之上,戴著一黛色竹環,尤為顯目。

    王卉垂眸,昔日自己曾憑借著引靈訣領悟《羽仙訣》,如今也已經修行到最高境界,隻是不知能抵上《掠風吟》的幾分。

    未等王卉反應,風隱娘的身影一動,速度越來越快,化作殘影之後,竟是消失在了王卉麵前,連先前的衣裙摩擦聲都不見了!

    好快的速度!

    風仙的步法自己尚可以捕捉住其身影,可這風隱娘的身形卻是直接消失在了自己麵前,看都看不見,又如何能抓住她?

    十二重天塔果真不是簡單就能過的,也不知其他人能在這第一層遇到什麽樣的守關人。

    隻不過,自己也不會認輸!

    王卉縱身躍起,雙手湧起淡青色靈光,“引靈訣。”,眼前的景象變換,竟是隱約能看見了風隱娘一襲青衫的衣角。

    在那!

    王卉一笑,急忙運轉羽仙訣上前,卻在抓到的瞬間,發現手中一空,那身影竟是突然消失了。

    風隱娘嗬嗬笑道:“丫頭,你的速度還真是慢啊。”

    王卉抬頭一看,風隱娘漂浮在自己身後,臉上滿是笑意,仿佛王卉的舉動逗樂了她一般。

    王卉提起靈氣,將靈氣大半灌注在雙腳之上,將羽仙訣提高到最高層,比之剛才的速度整整提高了兩倍,一時之間,也能跟的上了風隱娘的步伐。

    “小姑娘,你這身法好生的俊俏。看著倒有些像朱顏鶴,你是從哪裏學來的?”

    看見王卉的身法,風隱娘眼前一亮,閃過一絲驚喜的神色。這般的年紀與修為,難得能有這般俊俏的身手了。她是懂身法的高手,自然一眼就能瞧出這身法之中的精髓,不禁出口問道。

    王卉回道:“的確是從朱顏鶴身上感悟所得。前輩果真慧眼。”

    “你的速度比方才好多了。”風隱娘笑道,突然,語氣一轉,冷聲道:“可還是差多了!”

    話音落下,王卉隻覺眼前一閃,原本還能看見一些動靜的風隱娘忽然加快了速度,再也捉摸不到她的身影。

    不能輸!

    王卉悄悄運轉引靈訣,再次加快速度,提步跟上,滿腦子隻剩下了要跟上去這個念頭,不知不覺間,空曠的宮殿內已經失去王卉的身影,隻有在偶然時,才能窺得其翻飛的衣角。

    王卉看著眼前愈來愈清晰的身影,閃過一絲笑意。風隱娘躍動的腳步也在覆蓋著一層靈光的眼眸中逐漸被分析其中的奧義。

    就是這個!王卉得逞一笑,手訣急忙改變,瞬間轉換了自己的步法,細細瞧去,可不正是了先前風隱娘所施展的步法?竟是絲毫不差!而此時,王卉的速度竟隱約有趕超這風隱娘的趨勢。

    “你這丫頭,悟性倒還真快。”原本在疾飛的風隱娘停下了腳步,王卉一個刹不住腳,就投入風隱娘的懷中,真是軟玉溫香。王卉臉驀地一紅,卻被風隱娘握住了雙手,千萬個想法在腦中閃過,嚇出了一身冷汗。

    “《掠風吟》你可領略到第幾重?”風隱娘笑問。

    王卉心一驚,知道自己暗中偷學這《掠風吟》的事情定是被這風隱娘知曉去,隻道:“還未完全領悟。”

    風隱娘點點頭:“那也算是不錯了。當年另一個小丫頭足足在這呆了兩天,才學會了個殘卷,你比她強多了。”王卉聽了,知曉她所說的定是當年的風仙。

    一拂手,風隱娘皓白足腕上的竹環消失不見,同時,王卉卻感覺自己足上一涼,似有一個環狀物,一愣,愕然看向風隱娘。

    風隱娘揚起兩人相握的手,笑道:“你已經抓到我了。這是你該得的。我等了五百七十二年,三個人錯過了,你是最後一個。恭喜你過關了!”

    尾音還未曾消散,宮殿之中,燈火滅掉,隻餘下王卉一人。

    ······

    萬丈冰雪之中,點點飛雪拂過墨發。謝長安含笑踏雪而走,最終頓住腳步,眼前原本零碎的雪片正在匯聚形成一把長劍,剔透流光,寒冷賽雪。

    身後的白袍老者握緊手中的拐杖,白眉橫對,厲聲道:“這就是你的武器,拿起它,打敗我,你就可以通關!”

    謝長安緩緩握住浮在空中的長劍,刺骨的冰冷湧入脈絡之間,甚至讓他的右手粘附在了劍柄上,仿佛隻要稍稍移動,就會就會撕裂皮膚。

    謝長安的麵色白了幾分,修長的手指再一次用力,將冰劍拿出,轉身對老者笑道:“請前輩賜教。”

    老者顫顫巍巍地拿起手中的拐杖,抽出其中的利劍,原本看起來體弱無力的老者頓時變得高大挺拔起來,握住利劍,毫不猶豫地向謝長安用力劈去。

    這冰劍之上巨大的寒氣隨著每一次揮劍的動作都在湧入體內,冰凍著體內的靈盤與靈竅。

    慢慢地,謝長安身上的靈氣隨著靈竅的堵塞而逐漸枯竭,手中揮劍的動作也越來越遲鈍。

    一個空檔,老者嗤笑一聲,一個挑劍,就把謝長安手中的冰劍打掉。“撿起來,再來!”

    謝長安斂下嘴角的笑意,眸子中寒光乍現,竟比手中的冰劍還要冷上三分。他也不再隱藏實力,巨大的冰係靈氣從謝長安的身體內迸發出,將原本冰凍靈竅的寒氣衝破,逐漸轉化為自己的靈氣,而那冰劍卻像是遭受了什麽可怕的摧殘一樣,劇烈地顫抖起來。

    手掌緊握,那冰劍卻似已經被馴服一般,將自己身上的寒氣逐漸收斂起來,甚至還討好般的蹭了蹭謝長安的右手。

    老者瞳孔張大,守關多年,從未見過此等奇象!在目光觸及謝長安腕上紋身之後,才了然一笑。“難怪。接著來!”

    謝長安一劍劈去,便是萬裏濤浪平波乍起,萬丈飛雪隨風而起,一道冰藍劍氣破繭而出,勢如破竹,一把抵在老者的劍身之上,讓原本一動未動的老者向後退了半步!

    “前輩,你輸了。”謝長安緩緩將長劍收起,身上的氣勢也開始減弱,唇上又帶上了一抹溫和無害的笑意,與方才簡直是判若兩人。

    老者同時也收起了手中的劍,再次化為了拐杖。一瞬間,原本高大威猛的老者再次變成了瘦弱佝僂的形象,拄著拐杖,歎氣道:“這把劍,屬於你了。”說完,就消失在了黑暗之間。

    ······

    “該死的小雜種,你怎麽不跟著你娘那個賤人去死?為什麽要來禍害我們全家!”麵目猙獰的男子對著她大喊著,她身前,四五個年幼的孩子正滿臉汙血,渾身劍傷,用著小手抓住她的裙擺,臨死前最後的掙紮。

    而在地上。

    是大片的鮮血以及斷肢殘骸。

    “嗬!”段千凰撕下衣裙的衣角,擦拭劍上的血液,眉眼沒有一點神色。

    她穿著一身黑袍,裙擺處已經濕漉漉的啦,散發著淡淡的血腥味。好在這衣服顏色深,不曾將這血色顯露出來。

    原本在咒罵的男子發現段千凰的無視,怒不可遏,衝上前來。段千凰拔劍,冷光閃過,原本還在怒罵的男子轟然倒地,嘴巴之中似乎還有許多沒有說出的難聽話。

    見此情形,一位衣著破爛的憔悴女子急忙上前,梨花帶雨:“凰兒,你怎麽能殺了你爹!”

    段千凰看向這個女子溫柔的臉龐,在思考著,有些猶豫,可下一刻,劍已經出鞘,女子身形晃動,就倒在了那麵目猙獰的男子身上,眉眼之中還帶著幾分怨恨。

    “弱者都該死!”

    段千凰將鮮血再次擦掉,注視著滿地的殘屍,閃過一絲厭惡。看著腳下的女子,“母親,你若是當初勇敢點就好。幹嘛總要讓,總要委屈自己?你忍的下去,我不要!”

    “啪啪!”

    黑衣女子突然出現在眼前,地上的一切都消失不見,就連裙擺上的血汙都變幹淨了。黑衣女子笑道:“恭喜你,過關了!”

    ······

    澄湛大師坐在石階上,端端正正,宛如一尊佛像,隻不過,這個佛長得俊秀些罷了。

    舞妓小柔看了眼這不解風情的和尚,眉頭一皺,千嬌百媚的臉上帶了一絲委屈,讓人心碎。

    提著一壺酒,小柔蹲下身,挑起和尚的下巴,撒嬌道:“大師~,你便當真這般的狠心?”那聲音婉轉勾人。

    這小和尚耳朵微紅,襯著一張玉麵容顏更是俊秀。小柔心中閃過一絲憐愛,這和尚當真生的一副好容貌。想著,手便向衣服裏麵去了。

    澄湛眉頭一動,睜開一雙清澈眸子,看的小柔心頭一顫,不禁將手緩緩抽出,心中的旖旎心思盡然消去,生怕玷汙了這純潔。

    “你這和尚當真可愛又可恨!怪是個小冤家!”小柔怨聲道,語氣裏卻沒帶多少埋怨。

    澄湛柔柔和和一雙眸子,宛如是春風十裏,哪裏怨得了?

    澄湛緩緩攏其小柔放在自己胸前的一雙纖手,熱乎乎的暖意從手背手心裏傳來,澄湛眉眼一動,一襲僧衣就已經披在了小柔露出的肩膀上了。

    小柔呆愣住,半晌,笑道:“你這小禿驢,就是個勾人心的東西。可偏偏自己卻沒個心。”說著,說著,自己的眼中卻掉下了淚珠。

    “眾生皆平等,你在我心中也是一般。”

    澄湛垂下眼眸,低聲說道,雖是冷冷淡淡,卻也讓小柔的心跟掉進了熱鍋裏似的,又熱又燙。

    “罷了罷了,就你會說,算老娘給你個便宜,你算過了。”小柔戳了戳澄湛的胸膛,道。

    澄湛一笑,站起身,對小柔行了一禮,又道:“還請施主將僧袍還給小僧。”

    小柔一愣,柳眉倒豎,“好你個小禿驢,感情是耍了老娘。趕緊走!”說罷,就收起了酒壺,搭著一身僧袍,扭著腰肢走向了一片黑暗。

    澄湛笑意不改,再躬身一謝。“施主,多謝!”

    ······

    花家的少主素來好色。在這曆練之中,也能遇見這般如花似玉的女子,也是頭一回。

    “公子,你可是真心地喜愛人家?”這小女子嬌嬌小小,眉目如畫,又生了一楚楚柳腰,婀娜多姿,堪稱尤物。

    花大少折扇輕搖,風流無限。“自是,自是。阿蕪乃佳人,我怎能不愛?”

    阿蕪睜著一雙水眸,霧蒙蒙的,可憐萬分。“那公子可願帶著阿蕪走?”言罷,更是將腰肢纏在了花無心的身子上,是要纏綿不朽。

    花公子不急不慢,將阿蕪的下巴輕輕抬起,落下一吻,“阿蕪是個聰明人,又何必說這些胡話?”

    阿蕪似是懵懂,隻委屈萬分。一雙素手勾上了花無心的脖頸。

    花無心低頭一笑,右手攬過阿蕪纖腰,緩緩收緊手臂,手中寒光閃過,阿蕪就已經被一條銀鎖纏住。

    見阿蕪愣住,花無心搖扇冷笑,“阿蕪不是誇過我的名字嗎?我既名無心,便是天生的無心之人。你喂我喝下的纏心蠱,我無心,又怎能起的上作用?”笑罷,花無心手掌一抓,那銀鎖猛地收緊,竟是將阿蕪給纏死了。

    花無心挑眉一笑,不過如此。

    ······

    “啊········”顧重華將手中的銅鏡甩到一邊,簡直無法直視自己的這張比前世還要醜陋猙獰的麵孔。

    隻見其原本豔若桃李的嬌俏容顏,如今布滿了血痕,血肉腐爛,宛如羅刹鬼婆。

    “嗬嗬,你這張臉恐怕比我這老婆子的好不到哪裏去。”嘶啞的聲音傳來,顧重華扭頭望去,披著灰色鬥篷的老婦人顫巍巍地走上前來,眼中驚懼,卻也跑不得。

    這老太婆太過可惡。顧重華摸著自己腐爛的臉龐,尖聲道:“我不過就是說了你兩句,你又何必這般對我?”

    那老婦人抬起頭,頓時露出一張滿是疤痕的臉龐,笑道:“小丫頭,老婆子我這一生最恨的就是別人說我這樣貌,你卻偏偏撞到槍口上了,可不是自找的嗎?”

    “就算如此,我難道說得不對?你趕緊將我的容貌恢複!”顧重華狠聲道。她這容顏怎能就毀在了這裏?活了一世,沒有人能比她更了解美貌的作用!

    老婦人冷冷瞥向顧重華的麵容。這般的心性竟然也能進入十二重天塔?

    老婦人冷哼一聲。這女娃不過就毀了一副容貌,就已經將來此的目的全忘,一心一意全然撲在了自己的容貌之上。修仙,修的是仙,又不是一副容貌。她鬼婆婆在這守關守了幾百年,也未曾見過這般道心不定之人。

    “罷了,老婆子我送你出關便是。”鬼婆婆一揮袖,隻見顧重華就已經消失在了這天塔中。

    顧重華原本還在癡愣之中,誰知,不過一個轉眼的功夫,自己就已經出現在了一處廳堂之內,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光滑一片。顧重華咬牙道:“這鬼婆子騙我!”

    重榛真人原本還以為這顧重華遭遇了何等危險,急忙前來查看,卻隻聽了這一句,便萬事明了。

    這鬼婆婆揚名已早,實力不強,卻使得一手好幻術。因生的醜陋,故而愛戲弄美貌女子,卻也不曾親自出手害人。凡是在天塔之中遇到她的,算是最容易過關的。如今其他門派的弟子隻有兩三個不成事的被傳送出來。顧重華還算的上是精英弟子,卻在第一關就出來了,著實不爭氣了些。(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