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二章 秦媽媽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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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爺,外麵有名女子求見。說是您故交。”

    “故交?”涼王微微沉吟,“帶她進來。”

    “王爺~。”柳兒在旁嬌嗔。

    因著剛辦完事,男子對她顯得不耐,“出去,本王一會還要見客。”

    另一邊,宗政宣回到府邸。

    “大少爺,有位自稱春香樓秦媽媽的人找您。”

    太子和他在一起,聞言先是一怔,而後用異樣的眼神看向宗政宣。

    宗政宣也是愣住,“有無說找本相何事?”

    “回大少爺的話,那人什麽都沒說,現在前廳候著。”

    “知道了。”估摸著又是家裏那位庶子去春香樓惹出什麽亂子,宗政宣麵色變冷,一言不發朝前廳而去。

    秦媽媽心情忐忑,宗政家她怎麽會沒聽過,那可是四大家族之首的名門世家啊。銀子,白花花的銀子似在眼前搖晃。

    此時遠遠瞧見兩名氣質不凡的男子朝這邊過來,秦媽媽整整衣衫,趕忙上前。

    “敢問二位誰是這家大少爺?”

    太子挑眉,頗有些看好戲的心態。

    “你就是秦媽媽?說吧,找本相何事。”宗政宣話語很淡,卻帶著上位者慣有的威嚴。

    秦媽媽小心肝噗噗直跳,“您就是大少爺?哎喲~生的好俊朗。”想著第一次見麵說些好話總沒錯。

    不料宗政宣麵色漸暗,清明的雙眸透出冷意。

    太子有些好笑的別過頭去,宗政宣啊宗政宣,向來自命清高,怕是做夢也沒想過會有一日被花樓老鴇調侃。

    秦媽媽這才發現自己言語不當,若是對春香樓客人這麽說準沒錯,可現在是宗政家大少爺啊,再用這套說辭難免輕浮。

    “怪我秦媽媽嘴笨,大少爺您別往心裏去~。”打著圓場,秦媽媽不敢再說廢話,“是這樣的,方才有位公子來春香樓帶走姑娘,讓我來找您……”

    “出去!”宗政宣低喝。果然是那庶子!流連煙花之地不說,現在竟然讓人到府上討銀子!

    秦媽媽傻眼了,怎麽話都沒說完就讓她走?那銀子豈不是泡湯?

    發現對方沒反應,宗政宣耐性用盡,“來人,送出府去。”

    說‘送’還是客氣的,沒直接用‘丟’,乃是因宗政宣習慣了克製。

    可秦媽媽是誰?都城第一花樓老鴇,怎會甘心吃這樣的悶虧。當場撒潑耍賴往地上一坐,“哎喲~!我秦媽媽這回可真是人財兩失啊!”大聲嚎啕起來。

    常年在宮中什麽時候見過這般場麵,太子頗覺尷尬,“不如給她些銀兩打發走得了。”

    隻一些銀兩?還打發?秦媽媽哀嚎得更加凶猛。

    “走了個牡丹,現在連珍珠都被不明不白的人給帶走,哎喲~,我秦媽媽這是造的什麽孽啊!”

    “不活了喲,活不下去了喲~!”老鴇使勁賣慘。

    忽覺什麽東西輕飄飄落到身上。銀票?!秦媽媽喜上眉梢。

    可定睛一看,怎麽……怎麽才一百兩銀子……

    “若嫌不夠,這一百兩你也妄想帶走。”

    宗政宣斬釘截鐵的話讓秦媽媽即刻禁聲。心底仍舊不甘,但總比一分錢都沒撈到的好。

    將銀票塞進衣袖,秦媽媽忍不住輕咒,“瞧那公子紅妝妖麵,儀表堂堂,沒想到是個騙子,真不要臉。”

    “你說什麽?!”宗政宣和太子異口同聲。

    秦媽媽一顫,害怕得後退半步,“我……我說的是那個帶走珍珠的騙子。”

    “你說他紅妝妖麵?”

    “是……是啊。看著是個俊俏公子,還帶了個約莫十歲大小的男童。”

    “……。”

    “……。”

    兩人互看一眼,“斐然?”

    而後更是在秦媽媽不解的情況下,“可是穿了一身黑袍,身形較之一般男子更為纖瘦?”宗政宣發問,不似方才冷然,語氣略顯緩和。

    秦媽媽摸不著頭腦,愣愣得回道,“是……是這樣沒錯。”

    兩人也就更加肯定了對方是斐然沒錯。

    “說吧,要多少銀兩。”宗政宣啟口,唇角帶著一抹極淡的笑意。

    這麽一來,秦媽媽愈發看不懂了,“大少爺您這是……”是她聽錯了麽?怎麽這人說變就變?

    “開價吧。”太子從旁說道。

    不知此人身份,秦媽媽隻盯著宗政宣,“哦哦,那個,五……”

    女子剛比出手勢。

    “五千兩?”宗政宣會意,複又取出張銀票交於對方。

    秦媽媽大喜,立馬接過,然而在看清五千兩黃……黃金?!就差沒激動得昏死過去。

    也就上次有位公子給過張一千兩黃金的銀票,多久了秦媽媽都再沒見到過金子。畢竟比起白銀,黃金可是十倍之多啊!

    即便減少開支,春香樓一年也掙不了五千兩黃金!

    秦媽媽喜滋滋的連聲道謝,“謝謝大少爺,還有這位……這位爺,二位可真是我秦媽媽的大貴人呐~!以後隻要有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開口!”

    宗政宣還想再問她什麽。

    “太子殿下,宮裏剛送來消息,皇後娘娘召您即刻回宮。”一名下人來報。

    韓幕遼微一點頭,“知道了。”母後,嗬嗬。怕是急著想知道斐然的消息吧。思及此,太子不禁苦笑。

    可秦媽媽聽後卻是驚到說不出話。

    沒想到今日除了宗政家大少爺,還見到他們韓武國的太子殿下!

    乖乖,所以剛才自己是在一國儲君麵前撒潑?哎喲喂,我的老天爺誒!

    秦媽媽後怕地摸摸脖子,這一刻甚至好奇起來,能讓這兩號大人物聞聲變色的妖冶公子究竟何許人也。為何在都城這麽久,從來沒見過呢?

    ……

    “抬起頭來。”上座之人語氣平緩。

    女子緩緩抬頭,容姿算不得絕色卻有一雙靈動的眼睛,外加不可忽視的曼妙身段。

    “恩。”涼王點頭,表情看不出其他,“你說是本王故交?”

    “是,而且……交情不淺~。”女子嫵媚開口,同時故意壓低胸前衣領,露出大片雪白肌膚。

    對方眸色閃了閃,“哦?交情不淺?”

    “是,至深至濃~,莫非王爺貴人忘事?”女子巧笑倩兮。

    時間定格,一男一女眉眼相對,似有電流通過。

    “王爺~。”女子嬌羞得低下頭。

    “哈哈哈哈!好,好一個貴人忘事!本王喜歡!”涼王拍腿稱讚。

    簡離在屋頂,看到這忍不住鄙夷。色胚子,美不死你。

    而斐苒在王府外踱著步子,時不時抬頭望天。

    約莫半盞茶時間了吧,不知道情況進展順不順利。

    剛才答應了珍珠,這一次若能事成,會替女子贖身,但侍奉左右,自己畢竟是宮裏太監,行事不能過於隨意。會給她安排好其他去處,以後也有再見的機會。

    珍珠這才起身,並且信誓旦旦地保證道必會盡全力辦事。

    想到這,斐苒還是有些擔心,希望她真能成功才好。

    就在這個時候。

    “將……將軍?”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斐苒想事情想的出神,並未反應對方是在叫她。

    “哎呀!大將軍,當真是您啊!可您怎麽會在王府門口?”那人繼續說道。

    如果說第一回斐苒沒聽見,現在人都走到跟前,怎麽也該回過神了。

    所以某女抬眼,方守信?

    先是感到驚訝,而後想起他的女兒慘死在青蘭院,斐苒不禁感到自責。

    “方大人……”大公公想要道歉。

    “好好好,看到將軍無礙,方某也就放心了。”方守信看起來寬慰,而後輕歎口氣,“哎,將軍您有所不知,自從儀仗隊出事,下官和孫大人別提多憂心了。奈何政事纏身,實是走不開。”

    對方語氣真誠,斐苒聽後不免感動,“那個……抱歉。”一句話包含了千言萬語。

    方守信似是一愣,“將軍何故?”

    斐苒咬著下唇,想要說方若悠的事卻不知如何啟口。

    見斐公公這般,方守信明白過來,“嗬嗬。將軍,那件事莫要再提。方某既已將人送進宮裏,是死是活當是她自己的造化。”

    “方大人你……”

    “下官豈會不知?罷了,一切都已過去,方某自當向前看。何況家中還有其他子女,不少她這一個。”

    方守信的話可以說得上冷情。自己女兒慘死,一句‘家中還有其他子女,不少她這一個’就算翻篇了。

    因此斐苒微微皺眉,無法苟同這樣的說法。

    “對了大將軍,您何以在王府門外?為什麽不進去,王爺不是對你青睞有加麽?”方守信轉移話題。

    斐苒本欲再說什麽,想到是別人家事,說再多又有什麽用?

    “老身恰好路過。”沒有提假王爺一事,事關重大,還是少些人知道的好。

    之後寒暄幾句,方守信稱還有要事,便先行離開。

    某女看著他背影,止不住暗道古代女子多可憐。男尊女卑的思想,早已深入人心,想要扭轉,怕是不可能了。

    斐苒繼續踱步。

    並未發現暗中,兩道黑影正在悄悄逼近。

    眼前一黑,某女隻覺頸後遭到重擊,即刻昏死過去。

    啊……喂……,別老打脖子行不行,會斷啊……

    這是倒下前,斐苒僅存的最後一個念頭。

    ……

    “找死!”

    “殺了他。”

    “就憑你們?”

    耳邊傳來打鬥聲,陷入昏迷的大公公睫毛輕顫。

    “怎麽辦?”

    “撤!”

    似有一方獲勝。

    “斐然,快醒醒!”

    感覺自己落入一個懷抱,大公公睫毛再次顫動。

    “斐然?”那人繼續叫喚。

    “唔……”發出一聲低吟,最終在對方緊張的目光下大公公緩緩醒來。

    “沒事吧?有傷到哪兒麽?”

    “宗……政宣?”斐苒剛醒,就看到一個放大數倍的臉在自己眼前晃悠。想要起身,頸後傳來痛感。

    “嘶~。”某女倒吸口冷氣。

    “先別動。”話落,宗政宣伸手輕輕覆上對方後頸部位,“你被人打暈了,幸好本相及時趕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邊說,邊替‘他’輕揉淤血部位。

    斐苒覺得痛楚減輕,但……這姿勢好像不太妥吧?

    “我沒事。”避開他觸碰,大公公勉強從地上爬起來。

    宗政宣手有瞬間僵硬,而後付之一笑,“無事便好。”

    雲淡風輕,左相並未對此感到尷尬。

    斐苒快速整理衣袍,隨後想了想,“謝謝。”禮貌卻仍舊帶了分疏離。

    這回宗政宣眸光微黯,“你……當真要做到這般絕情?”

    無論他們怎麽彌補,都無法原諒過去的事情麽……

    “抱歉,老身向來如此。不喜與人過多交集。”

    宗政宣不信,“那涼王呢?”

    其他人宗政宣不知道,但可以肯定一點,斐然對韓世月有著比旁人更多的關心。從‘他’剛回國,直奔王府確認涼王安危便可知曉。

    聞言斐苒淡淡一笑,“王爺以命相救,如今這份人情,老身必是要還清。至於其他,老身……”說的到這,斐苒垂眸,神情顯得落寞,“老身福薄,出身卑賤,沒資格和任何人攀交情。”

    是的,陌無雙告誡言猶在耳,她命中注定要和人保持距離。

    所以無論男女,隻要可以,她都會離得遠遠。

    受到氣氛感染,宗政宣眼神漸漸柔和,“本相不介意你的身份。”

    話裏帶話,這一刻也許連宗政宣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想怎樣。

    是和一個公公相好?或是當作摯交?他不知道,也許都好,又也許都不好。

    斐苒沒有接話,仍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而宗政宣在沒想清楚自己的心思前,決定不再執意這個問題。

    “你怎麽又來王府了?”宗政宣轉口發問,隻是心裏已有了計較。

    思緒拉回,斐苒想起簡離和珍珠還在裏頭。

    “我懷疑一件事,現正想辦法證實。”

    “恩。”宗政宣頷首,“的確,涼王有問題。”

    斐苒訝異,“你也看出來了?”

    宗政宣看了‘他’一眼,頗感好笑,“怎麽?在斐公公眼中,本相是個輕易上當的人麽?”

    “這……”斐苒搖頭,“抱歉,是我疏漏了。”

    “嗬嗬無妨。不過剛才襲擊你的兩個人實為眼生,從出招路數來看,不像一般歹人。”

    說到這,兩人有短暫沉默。

    片刻後,“糟糕!”兩人異口同聲。

    一前一後衝進王府。沒人,原本在前廳的下人此時一個不見。

    “去裏麵看看!”斐苒心亂如麻。簡離,珍珠……,拜托你們千萬別出事才好!

    地上沒有血跡,也沒有打鬥過的痕跡。一路疾走,斐苒心幾乎跳到嗓子眼。

    該死!剛才遇襲她就應該想到的!一定是事情敗露,對方才會派出人手。現在好了,怕是打草驚蛇,人早已撤離。

    “簡離!”匆忙間看到不遠處有個熟悉的身影,認出是他,斐苒大叫一聲。

    然而簡離蹲在地上沒有抬頭。

    斐苒二人趕忙上前。

    “她是?”看著躺在地上的女子,宗政宣麵露疑惑。

    顧不得回答,眼看珍珠雙眸緊閉,麵無血色,“珍珠怎麽了?”斐苒急急問道。

    童子眉眼皺成一團,“死不了,但好像中了什麽奇怪的毒,我正在替她檢查。”

    “發生了什麽事?你不是一直在暗中跟著她嗎?”

    “恩。不過……”簡離似是發現了什麽,“等等。”

    話落,童子從她頸側取出一條淡紅色的絲線。

    “這是什麽?”簡離拿在手中左右端詳。

    宗政宣雖不清楚珍珠是誰,但童子手中的東西他識得。

    “是北漠血蠶的蠶絲。”

    “蠶絲?”簡離歪過腦袋,“這東西有什麽用?”會在珍珠身上出現,在簡離看來,這蠶絲定有什麽說法。

    果然,宗政宣之後的話讓另外兩人大為驚訝。

    “北漠血蠶極其罕見,而且此物隻有在北漠幹旱之地才能生存繁衍。不過蠶絲並不稀奇,稀奇的是血蠶本身,不止含有劇毒,聽說和某種藥物混合服用,能使人短期內功力大增。”

    “劇毒,但能使人功力大增,所以……”斐苒喃喃自語。

    “是,藥效過後,服用者命喪黃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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