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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的要的，應該的。”顧晴夜連連點頭，可不經意對上厲司瀚烏雲密布的臉，聲音低了下去。

    厲司瀚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接過話茬，“既然你這麽誠懇，那就挖下來，或許這樣穆苒就恢複了。”

    話音剛落，另外兩人的臉紛紛變色。

    顧晴夜嘴角抽搐著，心道這招夠狠，剛才醫生都說了不是眼角膜病變的問題，而是嫂子腦袋裏有淤血。

    也就是說，就算是將他的眼睛裝到嫂子眼睛裏去，也不起作用。

    他都知道的事，老二會不知道？

    他知道，卻非要自己挖出來，完全就是他心黑，坑他。

    顧晴夜還沒發言，穆苒連忙抓住厲司瀚的手，小臉帶著一絲畏懼。“厲司瀚，別這樣，我相信你朋友也不是故意的。”

    “如果不是他那個時候撞上來，或許後麵，我……”就真的被人送到酒店，跟那個猥瑣的李建忠舉行婚禮了。

    想起穆家這些讓人不愉快的人，穆苒欲言又止。

    顧晴夜被穆苒感動得痛哭流涕，“嫂子，你絕對是親嫂子啊，說出了我的心聲。”

    “倒不是我不願意，而是我幫嫂子問了，造成失明的原因是因為腦部淤血壓迫到了視覺神經，所以就算是挖出我的眼睛也沒有用……”

    厲司瀚冷笑，衝顧晴夜頭上潑冷水。“既然沒用，獻什麽殷勤說你的貢獻出來？”

    這不是明擺著光說不做？故意刷好感嗎？

    額，好像是有這種嫌疑，但他這番話也是發自內心啊！

    “我這不是說如果有需要的話嗎？但實際上嫂子現在不需要，嫂子隻是腦部淤血，一定會吉人自有天相，沒兩天就消失的，不需要動手術，就直接恢複了光明。”

    顧晴夜拍著胸口，一臉肯定地保證。

    當他從醫生口中得知穆苒情況還有挽救的餘地時，顧晴夜不可避免地狠狠呼出口氣，心道好歹老天長眼。

    他的這番話，卻給穆苒注入了希望，原本蔫巴巴的小臉綻放出驚喜。

    “是嗎？淤血消失，我就可以恢複？”

    顧晴夜狐疑地望了厲司瀚一眼，“老二沒跟你說？”

    “沒有……”兩個字脫口而出，可下一秒，穆苒又記起，他也說肯定會恢複。

    “那個，我說錯了，他其實說了有。”

    緊繃的神經鬆下來的厲太太連忙改口。

    “沒有。”厲司瀚麵無表情地扔下兩個字。

    四道齊刷刷的目光紛紛看向他，其中以顧晴夜為最。

    他抽了抽嘴角，忍無可忍地問：“一個說有，一個說沒有，那到底有沒有？”

    厲司瀚冷漠臉。

    還沒來得及說而已，就被他咋咋呼呼帶著醫生衝進來了，說什麽說？

    被他一盯，顧晴夜慫了，不敢再造次。

    但轉向穆苒，又是另一幅嘴臉。“嫂子，你餓了吧？想吃什麽？我這就下樓買。”

    那小嘴巴，甜得跟抹了蜜一樣。

    不怪顧晴夜啊，他已經深刻認識到穆苒的重要性了，在老二和穆苒之間，他選擇投入二嫂的陣營。

    要是搞定了二嫂，還怕老二嗎？

    穆苒可不知道語氣純潔得跟大白兔一樣的顧晴夜，是如此的“心機婊”。

    她隻是受寵若驚地搖了搖頭，婉拒他的殷勤。“那個，謝謝，不用了，我還不餓……”

    “皇記的特供早餐，給你二十分鍾。”厲司瀚的聲音從旁邊發出，直接截斷了厲太太的話。

    穆苒微微錯愕地睜著眼睛，而剛才笑得花枝招展的顧晴夜臉色微變。

    “臥槽二十分鍾？老二，你這使喚夠狠啊！”

    厲司瀚冷嗤，“怎麽？做不到？”

    那模樣，真的是太欠打了，偏偏他又不敢打。

    顧晴夜氣得牙癢癢，盡管沒有預定皇記，盡管早就過了特供早餐的時間，更盡管這裏到皇記就要十五分鍾。

    但為了不打自己的臉，他還是咬著牙應了下來。“好，二十分鍾就二十分鍾。”

    厲司瀚看了一眼手機，用慢條斯理的語氣說：“八點十分，你還有十九分鍾。”

    話音一落，顧晴夜衝了出去，嘴巴還喊著：“嫂子，你等我！”

    穆苒雲裏霧裏，隻聽到他的聲音慢慢變小。

    病房裏沉默了幾秒。

    好在，厲司瀚開口打破了這個局麵。“先去洗漱一下，等會兒吃早餐？”

    那是商量的語氣。

    得知不是永久性失明，穆苒的心情回升了不是一點，對於厲司瀚的話，更隻剩下配合的餘地。“好。”

    剛說完，就被他打橫抱進了專屬於厲太太的懷抱。

    穆苒的臉貼著他的胸口，兩頰微紅，“其實，你扶我過去就行了，我總該學會自己找地方。”

    “你現在是病人，不要逞強。”

    厲太太怔愣之際，厲司瀚又道：“在你恢複視力之前，我便是你的眼睛。”

    說得是那麽順暢和自然，好似完全不需要考慮。

    穆苒懵了幾秒，下意識問：“要是，永遠不能恢複呢？”

    “那就永遠當你眼睛好了。”

    如果厲太太自己都不介意，那他又有什麽可介意的？

    穆苒的心髒“撲通撲通”地跳著，這句話未免也太動聽了。

    永遠當她的眼睛……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聽完之後，她真的感動了。

    就算是假話，這句假話也隻有厲司瀚才說過。

    說話間，已經到了浴室，厲司瀚將她放下。

    鏡子裏倒影出他們的臉，明明性格各異，可卻異常般配，好似是天作之合般。

    穆苒聽到了一陣嘩啦啦的水聲，隨即，左手右手分別被塞入杯子和牙刷。

    厲司瀚的服務，可謂是周到極了。

    清冽的聲音在後麵響起，“可以了，傷口不能碰到水，洗臉你自己不可以的話我幫你。”

    他沒有走開，也就是在旁邊盯著她。

    “那個，你告訴我水龍頭在哪裏，我會小心的，盡量不碰到水。”言外之意是自己來洗臉。

    讓厲司瀚給自己洗臉太驚悚了，她無力挑戰。

    “嗯。”

    她的手被握住，放到水龍頭上方，“這裏，摸到了嗎？”

    “摸，摸到了……”穆苒差點咬到舌頭，這句話聽著怎麽這麽汙？（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