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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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成踩著黃舟一路走過,中間還路過了青州,其實他並不想去州府,不過秦羅煙說是想去看看舊地。
以前的煙雨樓舊址,已經被翻修成了另一酒樓,改名多沉。
多沉樓,做的生意和煙雨樓一般無二,隻是旅客,略有減少。
秦羅煙站在門口看著客來客往,神色也是有無限的惆悵,想來這裏她呆了三年,也有些感情。
陸成看著多沉樓,也是一陣唏噓,假如若不是在這裏呆了一日,恐怕他早就遠走了青雲,也不會去國都走一遭,也不會遇上其他那麽多事。
二人沒有久留,故地畢竟隻是故地,改了麵貌,對其他人來說就是新歡。
自青州往東南而走。
與劍州交界處,陸成和秦羅煙正好花了三日的時間。
落地處是一山石林,石林中偶有墳土冒起,沒有立碑。
周圍山高險峻,普通人倒是很難到此。
不過,陸成和秦羅煙落地時,二人的臉色都微微一變,在那墳土冒起的石林間,明顯就有新土翻起,冒了開。
透過掘開的洞口,二人還能聽到有聲音從裏麵傳來。
“你不是說這裏是修行者的眾墓嗎?怎麽一點隨祭的物品都沒有?”一人埋怨說。
“再找找,我明明就聽說這裏埋葬的人曾經好歹是墮武閣的一方長老,怎麽可能沒有隨葬之物,肯定是我們沒尋到。”
“那修行者的物事,隻要尋到個一件兩件,我們這輩子都不用愁了。”另一人催促說。
一沙啞男子起聲道:“你們說,這裏會不會被人發現啊?”
“嗬,你恐怕還不知道,我那伯父曾有言,此地的修行者,乃是叛軍。抗旨不尊,欲要叛國。是大罪名,死後挖坑而葬,地不立碑,眾人躲都躲不及,誰敢來看?”那第二個說話的人隨意道。
“叛軍,那倒是該死了。叛軍之物,不入國庫,這裏肯定有寶貝,再找找。”
……
聲音漸漸遠去,似是往深處去了。
秦羅煙臉上放出有些好笑的神色,又微微有些發苦。
倒是陸成,麵色不改,看向上空某處,說:“你們二人可都看到了,這就是你們所謂的青雲?這就是你們一生忠於的國主!”
“不管是什麽國主,什麽雄才偉略。”
“一言令下,不是罪名也成了罪名,好不可笑!”
空中,左葉青和黃寧二人的魂魄也是一陣波動,而後長長地歎息了一聲,煙消雲散而去了。
世上再無怨留,在世何用?
一生年少,出走青雲遊走,當時幾人是何等的意氣風發。
之後身在苦海劫數中,個人因受到高人指點,修為被封,回還到青雲渡劫,一守怨龍坑就是數十年,年少輕狂不在。
數十年,即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可死後,依舊是聲名不正,即便連碑石都不得立。
那些死而相隨的人,就連大坑墓都要被盜,反而是那些投降了的人,還活在世上。
這不得不說是一種諷刺。
可?
又能如何?
功德劫數破開,走過一次,再回身,雖無後悔,但是,卻淒涼無比。
二人散去之後,陸成臉色當即一冷。
從儲物袋中掏出一早就準備好的龐大巨石,狠狠地往裏麵上一壓。接著再狠狠地在碑石上麵一踩!
巨大的碑石瞬間落地深入,陷了進去,直至露出一半。
同時,地下一陣地動山搖。
一陣陣慘叫傳來:“啊!~來人了,快走,快走!”
“出不去了,出口被封了!”一人慌亂道。
“你不是說沒人來嗎?這來的是誰?”
“放我們出去!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
一陣陣祈求聲從地下傳來,陸成臉色毫無波動,幾個陣盤灑下,瞬間一道金光射起,組成玄妙的陣法,如同是金網一般的倒扣入了土地中。
用力之下,那陣盤瞬間落地數丈,而後所有的顏色一散而去。
緊接著,眼前的景物一變,那墳墓石林盡皆不在,此處成了一道看似的深淵。一陣陣黑霧迷茫。
隻是,那之前的慘叫和祈求聲,卻再也傳不上來,被徹底封印在了下麵。
陸成又看了看那碑石,上麵無字,正準備提槍刻上,卻是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該刻寫些什麽。
之後又收起,淡淡說:“你們忠於青雲,他都不為你賜名,我也不知該如何刻。”
“碑不重要,碑上麵的字更加不重要。那就這樣吧。”
秦羅煙一動不動,並沒有因為陸成一下出手將那幾個盜墓賊震死而有任何變化。
那些人,著實該死。
陸成撒酒,起香。
差不多搞了一個時辰,忽然遠處又大軍襲來。
來人看到陸成和秦羅煙,滿臉都是慌亂,眾軍之中,一群群被綁著的人被推了出來。
陸成看了眾人一眼,抬腳,踩著黃舟就升到空中。
那眾將士看到陸成離走,這才敢上前,不過有熟悉地形的人發現那熟悉的山林不在,給領首的將士回報。
那將士命令說:“那就在這陣法之外斬!”
“大人,饒命啊!”
“大人,我們不是叛賊啊!”
“大人,我們隻是遵命行事,那命令都是將軍下的啊!”
……
一群群人被推到深淵之前跪下,一個個紅衣持著大刀的大漢在吐著口水抹刀子!
接著高高揚起。
哢嚓哢嚓……
一陣陣清脆響聲落下。
“啊啊啊啊啊!~~~~~~”
一陣陣慘叫聲瞬間就此僵止!
接著再一撥人被推上前來,如此循環,猶如輪回。
不知到殺了多少人,宰了多少頭,接著那剩下的人將所有的屍體都堆砌在一起,一把火燒了個幹淨。
血肉迷糊的味道難聞,熊熊的烈火衝天!
一群將士盡皆轉身而去,隻有為首的將軍,為難地抹下眼角的淚。
低沉說:“將軍令,乃是國主諭!”
“錯的不是你們,即便你們隻是尊令之人,可下令的人都死絕了,你們又怎能逃脫?”
“冤有頭債有主,隻能怪你們遵錯了令,我青雲,得罪錯了人。”
一群人茫茫而去,之後下達軍令,列此處為禁地,任何人不得再上此山。
……
“最後的事都做完了,我們是不是也該啟程了?”秦羅煙看向陸成。
這世上是有很多無辜,但是沾了因果,就不是無辜。
就比如,西梁女子,到底得罪了誰,讓天下人都欲要收為禁臠,這豈不是最無辜?
所以,她並沒有看起來那麽心善,但同樣不惡。
“是該走了。”陸成遠望!
隻是,陸成二人黃舟還沒行過百裏地,一道座駕在遠處若隱若現,一人身著青袍,上書雲來二字,遠遠地就對著陸成二人說:“陸成小友,我想請你上雲來喝一盞酒,不知道可有這個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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