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那裏！他在那裏！”

    “快點上，要是晚了，他就走了。”

    “站住，不許走。”

    ……

    長安某角落，一群人看到一身著麻布，手持著一把掃帚在不停清掃地麵時，瞬間紛紛朝其衝了過去，仿若是看到了絕世美女一般。

    這些衝過去的人，全都頭頂著黑色鬥笠，穿著黑色的蓑衣。

    聽人群中密密麻麻的音色，男女老少皆有，每個人的聲色中，都帶著驚喜。

    那麻衣人仿若未聞一般，繼續清掃著。

    右手拿著掃帚，右手拿著鏟子，背微微彎著。

    他每一掃帚掃過，就如同是清潔劑落在了油漬上，地麵的灰白色，被一掃而空，露出本真的顏色。

    一群人圍了上來時，他依舊在掃，隻是偶爾會用掃帚點在一旁的桶裏麵。

    那桶裏麵的水，已經格外渾濁了，看起來還有些髒。

    可衝上來的人，卻一個個地把鬥笠給掀開，瘋一般地朝著那水桶湧去，似乎是顧不著髒，直接捧著就往臉上澆。

    那渾濁的水，澆在臉上後，那臉上的灰白立刻退去，露出一張張或白皙，或黑，或是蠟黃的顏色出來。

    一個個洗過了臉的人，全都拿起銅鏡，對著臉，露出牙齒，笑得很是開心。

    似乎，這張以前很熟悉的臉，是他們看過的最好的容顏一般。

    他人的容顏，是給人看的，自己的臉，則是給他人看的。

    不過短短半刻鍾，那水桶就直接被掀翻，不知道被拍飛到了何處。就連一滴水都未剩下。

    隻是，這麽小小的一桶髒水，對於湧上來的人群而言，實在太過少了。

    百分之一的人用，都略顯不夠。

    洗過的人，大笑著離開，還遠遠朝著那掃地人作揖。

    ……

    灰衣人還掃著地，根本就沒看其他人搶了他的桶，打翻了他的水，掃了差不多七八掃帚後，地麵的灰白顏色再也擦不掉後，他才一把將掃帚扛在了肩上，微微歎息一聲，就要離開。

    不過，這時候，他的身前，卻是圍了許多人。

    一蒙麵女子聲色色欲泣地說：“大人，請賜我一點水。我已經有三個月沒有見過人了，求求你了。”

    “下個月，是我的婚期。”

    “大人大人，再給一點靈水吧，我下個月也要結婚的啊！”

    “大人，我下個月要參加科考！”

    ……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訴說著理由。

    可這些話，雖然能夠傳進其他人的耳裏，卻似乎沒有被那灰袍人聽到。

    他繼續走，把掃帚放進了推車裏，往人群方向推。

    人群開始以那灰袍人為中心開始移動。

    有人的懇求聲更加急切：“大人，大人且慢走。我願意用元石買，不論多少元石，我都願意買的！大人留步。”

    他想要抓住那灰袍人的衣服，可是卻被人群給擊到了更後麵去，根本就無法前行一步。

    在推車前麵的人，雖然想要圍上來，堵住那人和那輛車，可似乎有一股無形之力，從推車上傳來，在沒有碰到他們的情況下，就將他們自動分開，讓開了一條路。

    一路，大概走了有百十米。

    車身前麵的人是越來越少，因為那被自動分開的人群，全都發現，自己根本就追不上去。

    那車和人每走一步，就和他們多隔離一步，他們再如何追，也追之不上。

    眼看著車和人要離開，終於是有人放棄了懇求，直接一跳而起，拔出長刀，刀鋒比在了那灰袍人的脖子上。

    終於，灰袍人這才停下了腳步，推車也停了。

    “既然閣下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陽某不客氣了。今日陽某隻為取靈水而來，無意得罪。”

    “還望閣下能夠通融一二…”

    那灰袍人在有人用刀比住他，擋住他腳步的時候，才緩緩地抬起了頭，而後露出了一張灰白臉。

    這灰白，與他身上的灰袍顏色很是接近，若不仔細看，都很難看到到底哪裏是灰色帽子的邊緣。

    而那雙眼睛，也是略有幾分古井無波的架勢。

    比著灰袍人脖子的是一黑衣大漢，身材格外壯碩，手中的大刀，也是鋒利異常，一看就不是什麽凡品。

    而他流露出來的氣勢，絲毫不亞於苦海七星到八星的氣勢，修為著實不錯。

    他雙目看著灰袍人的眼睛，盡量地使得自己的目光變得真誠。

    “前輩，我隻為取水。我不想在以這種鬼麵貌示人。我…”

    那黑衣大漢，話還沒完的時候。

    突然，他的脖子上，有一個東西飛了出來。

    一噴紅水，如同噴泉一般地往上麵開始衝，衝灑得很是激烈，嗤嗤嗤的聲音聽起來還挺有些律動。

    血水灑下，四周圍看的人身上或是帽子上，或是臉上，都被沾到了。

    一絲難聞的血腥氣息瞬間傳遍四周。

    有的人立刻看得呆了。

    特別是那些自覺修為並不比之前那黑衣大漢的人，更是雙腳蹬蹬蹬地往後退。

    即便是修為稍高的人，也不禁退了兩步，雙目緊縮地望著那灰袍人，滿是警戒。

    刀，落在了地上。

    黑衣大漢人倒地。

    灰袍人往前繼續推車走，輾軋過那黑衣大漢的屍體，沒說一句話。

    從始至終，都沒說過一句話，甚至是雙手都似乎沒離開過那推車的扶手。除了抬頭外，也沒有其他的動作。

    可，在他身前擋著的那黑衣大漢，卻是生生地斷了頭。

    如此詭異一幕，著實讓很多人內心都害怕起來。

    或許是發生了人命，再也沒人敢拔刀相向。

    推車開始走後，一眾人發現，自己等人無論再怎麽追，也追不上。眼睜睜地看著那灰袍，從前麵的街角轉去。

    等他們再追上前麵的街角的時候，再問別人，卻沒有一個人說看到過那灰袍人。

    這一下，所有人的內心，都是開始緩緩悸動起來。

    長安城的那個流言是真的可以改一改了。

    “灰袍人，並不是不殺人。

    他隻是不殺盜水和取水的人，並不是不殺主動冒犯的人。

    他的修為，絕對在苦海八星以上。”

    ……

    以上，是長安城拍賣行其他分類上，更新的最新消息。

    在最新消息之下，還有很多關於灰袍人的猜測。

    比如說灰袍人的身份？

    灰袍人的來曆？

    灰袍人的修為？

    灰袍人的水分析詳解。

    灰袍人到底是不是凶手？

    很多問題和謎團，在上麵都很是熾熱，並且，在那分身石刻上，拍賣行還緊急地增加了實時添加消息和評論的功能。

    使得這個話題，越來地火熱和神秘起來。

    很多醫堂，很多酒樓，乃至很多家族勢力，都漸漸地將目光，轉移到了那灰袍人的身上。

    長安城，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有要洗去臉上灰白的需求。

    長安城，百分百的勢力，都有要洗去家族和地麵灰白色的需求。

    有需求，就有生意，就有元石，就是發展的契機。

    還有很多的醫堂，已經開始研究那種水起來，並且還有醫堂放言，三個月之內，必然能夠批量生產那種水，供給長安城……（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