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的要求太過分
字數:4765 加入書籤
沉重的鐵門開啟,一身破爛白袍的白凰首先走了出來。清晨的陽光盡管不強烈,也令他抬手擋在了眼前。
索風的大紅袍格外耀眼,他慘白的臉色陰鬱的要下雨,銳利的眼神如刀般從白凰身上刮過,落在了黑洞洞的屋內。那裏沒有人再走出來。
白凰不看索風,搖搖晃晃地向前走去。身後,幾名堡內弟子走進小黑屋內,從裏麵拖出了蘇奇和徐觀。
“還有呼吸,沒死。”一個弟子驚喜地向索風報告。
“抬回宿舍,找點傷藥給他們抹上。”索風陰冷的聲音吩咐道。他眯起眼睛,看向根基不穩,隨時都能摔倒的那個背影,心道:躺下的竟然不是你。
白凰直接走向了食堂,這是他第一次不顧時辰,隻想盡快填飽肚子的一次。這個時辰正是堡內弟子早餐的時間,大家的眼神齊刷刷地看向這個突然闖進來的,一身破敗衣袍,臉色蒼白,搖搖晃晃的人。
白凰誰也不看,直接撲向櫃台。師傅看了他一眼,沉默地為他打了飯菜,十分罕見地叮囑了一句:慢點喝,粥太熱。
白凰很有教養地回了一句:“謝謝。”然後就把師傅的關心直接拋棄,沒等坐下,稀飯進口的呼啦聲就響了起來。事實上,他現在找不到適合他坐下的位子,人多還在其次,每個人都在厭惡地看著他。
“那個呆子關禁閉出來了。”食堂的一角,顏容對琴音說道。
“沒想到他還會動手打人。”琴音的嘴角浮起一抹譏諷的微笑。
“那兩個混子太沒用。木念境的武士竟然打不過一個白丁。”顏容憤恨道。她的計劃沒有成功,心裏很不舒服。
“看來還是得我們自己出手了。”琴音看著遠處正站著喝稀粥的狼狽形象,厭惡地蹙起眉頭,“就這幾天,我們自己動手,將這個呆子盡快趕出西山堡。”
顏容詫異地看著她的師姐,道:“你討厭他,不看他就是了,何必為這個呆子傷腦筋。”
“你不懂!”琴音起身向外走去。心意相連!心意相連!怎會與這個呆子有心靈感應。琴音逃也似地離開了食堂。
走了嗎?走了好。白凰端著飯碗走向琴音剛剛坐過的位子。她能時刻感應到他,在一定的距離內,他也能適當地感覺一下她的存在。真特麽地怪事,是因為她容貌出眾,臉若桃花嗎?我白凰真是個窮酸臭美的花花書呆子。
回到小木屋,白凰在光板床上躺下休息。既然索風沒有給他分派雜活,那就休息。至於院子,休息夠了再打掃也不遲,反正永遠也沒有打掃完的那一天。
吃飽了休息與餓著肚子休息是兩個感念。在小黑屋的三天,他開始是真睡眠,第二天開始就是昏睡了。饑餓帶來的昏沉感始終伴隨著他後兩天的時間,能在鐵門開啟的第一時間站著走出去,得感謝丟失念根這一十六年來給他內心帶來的堅強,一種充滿了悲劇色彩的堅強。死去的滋味已經飽嚐了三次,饑餓帶來的昏沉與其相比,那是小巫與大巫的區別。
肚子裏有食,睡得實在踏實。一覺睡到太陽偏西,白凰這才悠悠醒轉,拖著大掃帚走向他的工作場。他很自覺,既然索風給了他一天的休息時間,他得懂得感恩,把這幾天沒完成的任務都補回來。
與新弟子打架,他贏了,索風沒有單獨懲罰他,而是將他們三人一起送到了小黑屋。今天早晨到現在,他沒有找他的麻煩,而是給了他充分的休息時間。如此看來,這個人並不是單純地對自己刻薄,他天生就是個刻薄的人,對誰都一樣。
想到這些,白凰的心情舒暢了一些。院子掃得很仔細,也很快。在太陽要落山的時刻,他站到了前院桃花碧的前方。
一個身著大紅袍的身影此時正站在一棟小樓的頂層,透過樹梢之間的縫隙,很準確地鎖定了白凰的身影。他似乎在等待著一場好戲上演。
今晨,當蘇奇與徐觀在幾位弟子“蹂躪”的手中醒來時,索風冷酷無情地審問了他們,他要知道一些事情的前因後果。
蘇奇與徐觀在這位臉色慘白的大師兄麵前,心裏完全崩潰,爭著將事實道了出來。
原來如此,這件事情竟然還與琴音有關,那是不是有戲看了?索風一臉微笑。對於他,這是難得一見的神情。
琴音雖是剛入堡的弟子,但她在堡中的地位甚至超過了長老。對此索風十分清楚。既然她討厭白家的那個白丁,自己是不是可以在暗中看幾天光景,靜待事情的進展?
桃花碧旁,隨著太陽落山,女弟子們紛紛起身,走向宿舍或食堂,岸邊漸漸走向清淨。但白凰站在遠處依然沒有動,有兩道他最不想見到的身影還沒有離去。
久久不肯離去,像似在與白凰比耐心。首先敗下陣來的是白凰。他晚上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他想盡快打掃完這裏。
拖著大掃帚,白凰就進入了桃花碧。不看那兩道虎視眈眈的身影,白凰輪動了大掃帚,沙沙地清掃起來。
“要怎樣你才能離開西山堡?”兩道身影移動到了他的身前,其中一位的一隻秀氣的,被他曾經在噩夢中抓住的腳踩向了大掃帚。
白凰抬頭,眼裏有火星泛起。為何這些人都要趕他走?他現在低調的隻是個掃院子的雜役,又礙著他們什麽了?蘇奇與徐觀做出什麽他都不感奇怪,因為那兩個少年生來就是一對惡作劇的小狼,是天性很惡。可麵前的這兩位,容顏似桃花般美麗,為何也這般可惡!欺負可以欺負的老實人是一種樂趣?
“我為什麽要離開西山堡?”白凰第一次挺直了胸膛。..
“因為我想你離開。”琴音一字一句地說道,平靜中帶著一絲壓抑的憤怒。
“你的要求過分了,西山堡不是你一個人的。還有,你得給我一個能夠接受的理由。”
“我非常討厭你。這個理由夠嗎?”琴音咬緊了貝牙。這個呆子在她麵前越來越放肆,膽子也越來越大,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裏。
“這個理由隻有傻子才能接受,顯然我不是那個傻子。”白凰猛然一個拖拽,琴音不備,身體被大掃帚帶動,向後仰去。
“你大膽!”顏容怒喝。
“去死!”被拖了一個趔趄,琴音一臉通紅地向白凰踹出一腳,就像那天清晨一樣。隻是由平踢改成了高踹。白凰的身後就是深潭,她惱怒的意識裏就是要把他踹下去,看看一身落湯雞的呆子還敢與她硬碰硬不?
勁風撲麵,白凰下意識地後退,卻一腳踩空,當身體向後落下去的一瞬間,白凰鬆掉掃帚的雙手,緊緊地,快速地合攏,抓住了那隻秀足。
“噗通!”雙雙落水了。顏容呆立當場。
潭水冰冷,快速地淹沒了倆人。落水者的本能讓倆人急速地糾纏在一起,都把對方當成了可以延緩下落的墊板。
怪事也就在此刻的潭水裏發生了。糾纏在一起的兩具身體突然連接,就如一根看不見的絲線將二人捆綁,暖流湧動,疾速在體內流動,不分你我。
對於白凰而然,對方就像一把鑰匙,瞬間開啟了他體內隱藏著的一道洪流,洪流激蕩,在他的經脈中滾滾流淌,摧毀一切膽敢攔路的障礙。
某一個停頓的瞬間,白凰感覺神庭識海中遭到洪流的強烈轟擊,而出現了短暫的空白,接著就是一聲裂天碎地的爆響……他的意識完全走向了空白。
這一刻有多長他不知道,隻知道再次清明的眼前,自己緊緊抱著一具**。倆人的腳已經觸到了潭底,有魚兒劃過身體。
呼吸到了衰竭的極限,白凰本能地選擇了上升,雖然他希望這樣的場景能夠持續到地老天荒。
雙腳用力,他抱著不知是否還清醒卻絲毫沒有動作的琴音,疾速向上升起。他並不善水,求生的本能讓他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量,一蹬之力讓倆人從兩丈多深的潭底一躍飛升,嘩啦啦,衝出了水麵。
正在不知所措,站在潭邊欲哭無淚的顏容,驚喜地撲倒在潭邊,向他們伸出了手。
“把掃帚放下來。”她的手臂太短,白凰急忙喊道。
就在再次要沉落的霎那,白凰抓住了顏容遞下來的掃帚。一手扶住潭邊石壁的縫隙,一手借住顏容通過掃帚傳遞過來的拉力,白凰帶著琴音靠到了潭水的石壁上。琴音現在的狀態他很滿意,牢牢地拘在他的身上,就算他不用手扶她,她也掉脫不了。
喘了一口氣,白凰讓顏容伸手下來拉住琴音的肩膀,他從下麵用一隻手托著她的身體,一起往上用力。在脫開她的糾纏時很費了些力氣,她纏繞他纏得太緊,看得顏容都直皺眉頭。
終於把琴音托拉上岸,白凰抓著石縫一點一點地挪了上去。顏容此刻根本不管他的死活,全部心思都用到似昏迷狀態的琴音身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