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廟皇帝朱佑樘，這是一個吃過苦難的帝王。如果說大明上百位君王誰童年吃過的苦難最多，恐怕除了大明帝國開國太祖朱元璋以外就隻有這位孝廟皇帝。或許正因為童年吃過太多苦難的緣故，這位仁慈的孝廟皇帝，用他的仁慈與溫情感化著大明臣民親手把大明帶進了輝煌時代。弘治年間的孝廟皇帝仁慈的統治著大明，正是這種仁慈使得大明恢複了元氣，更為輝煌時代中的正德大改製打下了堅實的基礎。”————摘自《大明輝煌時代考記》

    弘治五年八月，23歲的年輕皇帝朱佑樘今天早上的心情十分的不平靜。因為前不久他同意了內閣首輔的退休申請，準許這位年近七旬的劉大人江湖人稱劉棉花的首輔回家養老，而今天是他回老家的日子。

    從坤寧宮出來的朱佑樘此時內心十分的煩躁。說實話，作為大明的皇帝他真的舍不得今天要回家的劉吉，想當初若是沒有他們這一批大臣拚死保護，他都不知道他能不能夠在太子的位子上呆多久，能不能夠成為統治大明朝帝王都是一個問題。他對於劉吉並不想宮裏宮外那些人所說的卸磨殺驢，恩威莫測。他對於這位幫他坐穩了皇位以及在他統治的時期裏敢於直諫的劉大人還是抱有感情。

    想到這裏，這位大明的老大不由得歎了一口。他真的很想留下劉吉，但是帝王的理智告訴他他不能夠留下劉吉。劉吉自始至終都不是他的人，他劉吉有恩於他這個帝王，而不是他這個帝王有恩於他劉吉。如今太子已立，他要澄清吏治的絆腳石便清除了一大半，可是有一塊最大的絆腳石還沒有清除那就是內閣首輔劉吉。要實現弘治中興大明需要的是一個在士林中威望頗高的一身並無汙點的內閣首輔，而不是一個和士林離心離德的內閣首輔。

    他劉吉仿佛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在冊立太子之後便和自己對著幹，自己罵他一句他立馬就辭職不幹了，自己也就順了他的意。可是臨到今天他仍舊不能夠做到像他自己的祖先那樣子絕情，他的心是仁慈的。

    想著想著，朱佑樘不由得在乾清宮的桌上寫下“福祿壽”三個字。凝視了這三個字許久，他對宮外的太監吩咐道：“去把牟斌給朕找來。”這或許是朕對於他的一絲虧欠與祝福吧，看著這三個朱佑樘不由得想到。

    不一會兒一個身著蟒袍腰纏玉帶的中年漢子帶著一身殺伐之氣走進了乾清宮，對著裏麵的帝王拜道：“臣錦衣衛指揮使牟斌參見陛下。”

    “牟斌，你派人快馬加鞭追上劉吉，然後把這幅字送給他。”朱佑樘將桌上的三個字卷起來，交由一旁的太監再由那太監交由牟斌。

    牟斌領旨後便退出乾清宮去，找了一位親信千戶讓他快馬加鞭追上劉吉將這東西親手交與他，並再三叮囑中途不要耽擱將東西交予劉吉劉大人後便立刻返回。看著那千戶遠去的身影牟斌不由想到：這宮裏宮外都說內閣劉大人忤逆皇上，早就失去了聖眷，現在看來也不盡然，真是天威莫測，這位大明的主人越來越有一位君王的樣子了。

    一個時辰後，那千戶辦完差事回來交差，而牟斌隨後便向自家的老大交旨複命。

    “劉吉致仕多少天了？”在牟斌進來交旨的了那一刻，朱佑樘向牟斌問道。

    “回稟陛下，劉大人致仕已經有十六天了。”

    “宮裏宮外可有什麽流言？”不知為何帝王了一直平緩的語氣突然加重了許多。

    牟斌聽著帝王的語氣不斷的揣摩著帝王此時問話的重點，宮裏宮外的流言不用自己回答陛下也肯定知道，而他此時問話的含義是什麽？是想讓自己自己怎麽做？還是批評自己工作做得不夠好？牟斌此刻的大腦在飛速的運轉著。最終他一咬牙：“回稟陛下，並無流言。”

    “沒有就好。”朱佑樘背對著牟斌，讓人看不出他的臉色，讓人不知道他的悲與喜：“擺駕，朕要去徐府。不用驚動其他人，就牟斌跟著朕去。”

    京城徐府自從大學士劉吉致仕以後，作為下一屆內閣首輔的徐溥家這幾天便就是人來人往，提著各種珍惜奇物來徐府拜訪的人絡繹不絕。但是除了極其親近的那幾個人誰都見不到未來的首輔徐大人。

    結果這幾天關於徐大人的流言迸發，說什麽徐大人像劉大人一樣失去天恩不就之後就回致仕甚至有抄家滅族的風險，再加上召徐大人為內閣首輔的聖旨遲遲不下。然後門庭若市的徐府再一次冷清了下來。

    今天的徐府由於京城流言的影響，現在所有人見了徐府兩個大字都會繞著走絲毫不見前幾天熱鬧非凡的模樣。門口看門的兩個家丁更是無精打采，腦袋一點一點的仿佛下一刻就要趴在地上睡著一樣。

    正在兩個家丁昏昏欲睡時，一個聲音立刻把他們激醒。

    “喂，快去通報你家老爺，說貴人來訪。”說話的人正是當今的二品大員，錦衣衛都指揮使牟斌。而在他身前的便是大明天子朱佑樘。

    昏昏欲睡的家丁聽到這句話，打了一個激靈。又看見眼前兩個貴人氣宇非凡，頓時跑進府去報予管家知曉。徐府老管家聽到有人拜訪，便一麵差人報予自家老爺知曉，一麵迎了出去。

    當五十歲的老管家看到門口兩人時，“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大聲喊道：“拜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一聲叫喊可把後麵兩個看門的小廝嚇傻了，等二人回過神來便跟著管家拜了下去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你認識我？”作為繁忙大明天子，平時休息的時候也就是在紫禁城裏散散步喝喝茶溜溜鳥，要不就是和皇後濃情蜜意，而自己出皇城的次數屈指可數。所以整個京城除了經常見自己的文臣武將應該沒幾個人認識自己，但是今天本想微服來到徐家沒想到還沒進門就被徐府的管家認了出來，不由得產生了一絲疑惑以及一絲驚訝。

    “草民在弘治二年的時候有幸隨自家老爺一起見過天顏。”管家跪在地上回答著皇帝的問話，或許是因為皇帝的問話他那五十多歲的臉上泛起了一絲潮紅。

    “原來如此。起來吧，徐溥有一個好管家，你快去報予你家老爺知曉就說朕來了。”朱佑樘扶起了跪在地上的老管家，緩緩地說道。

    “是皇上，草民這就去。”起來的老管家似乎是因為天子的一句誇獎激動得滿臉通紅，快步的向府中跑去完全看不出來五十多的樣子。

    直到若幹年後九十多歲的老管家才對自己的重孫子講述著那天的心情:“那是一位仁慈的皇帝，愛護我們就像愛護自己的孩子一樣。你太爺爺我經曆了成化，弘治，正德三個朝代，都在這三個君王麵前跪下過。但是隻有孝廟老爺親自把我扶起來，還親自誇獎了我。那個時候我仿佛覺得這是天下最為仁慈的帝王，身上沒有一點威嚴。”說著這話的老管家依舊是滿臉通紅。

    這段話被他的重孫收進了自己寫的一本《大明管家紀實》裏麵。一本講述了這個老管家伺候過三位內閣首輔，迎接過三位皇帝，最後被封爵的故事，當然這本書也從側麵說明了輝煌時代的大明皇帝愛民如子的高尚品格。而這本書也被後世的大明人文社會學家譽為第一部專門描寫輝煌時代仆人生活的書籍，為史學家社會學家等各種有名的磚家叫獸考證大明輝煌時代以及鼓吹孝廟老爺的寬容仁慈提供了有力的素材。

    (本章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