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章淩煙我有私心

    “這是當年皇上親政辦理的第一個案子！”

    ……

    靜！

    特別的靜！

    眾人的呼吸張勝都聽得見，目光在所有人的臉上劃過，張勝這才知道這幫人怕的是什麽。

    別人怕康熙，但是張勝不怕，劉恨水做第一捕快這件事張勝沒有絲毫的讓步，批了。

    補貼發放完畢張勝進了大理寺的內院，索爾金的全部卷宗都調了出來，與張勝擔心的一樣，所有卷宗都幾乎是空的，隻有寥寥數字。

    “貝勒爺，據奴才所知當初這個卷宗有很多，但是都被齊式武大人挪到刑部去了，後來又被調進了宗人府，隻留下來這些！”

    掌管文書的書吏見到左右無人小聲說道，張勝抬抬頭，對方枯瘦的麵孔低著頭，年歲大約三十歲。

    “你叫什麽名字？”

    張勝裝作翻看卷宗，男子身軀一震。

    “小人來自河南，是一個秀才，這兩年家鄉鬧了蝗災，十室九空隻得到京城來討生活，名字叫田文鏡，因為寫字寫得好在這裏做了三年了！”

    張勝聽到田文鏡幾個字腦子一片空白，好一會才緩過神。

    “抬起頭！”

    聽到張勝的召喚田文鏡趕忙抬起頭，堅毅的目光如同兩道激光劃破夜空，不用問張勝都能夠肯定對方是曆史上的那個名臣。

    “從現在開始你接替李衛掌管卷宗，把大理寺所有卷宗給我整理一遍，另外拿著我的文牒到宗人府去，大阿哥會給你麵子將卷宗借出來，我要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你知道該怎麽做！”

    這次張勝並未如同上次那般驚訝，而是將內心深處的那種躁動壓了下去。

    田文鏡磕頭謝恩拿著大理寺的文書趕往宗人府，這邊張勝派遣蘇培盛暗地裏把田文鏡的底細全部調查明了。

    “果然是一個耿直的人，給他家送去日常用品，就說借給他的，若是賞賜他是不會收的！”

    田文鏡的家境和李衛差不多，當然指的是一個人的情況。

    “大人，我見到了大爺兒，但是卷宗我帶不出來，這是小人默寫下來的，請您過目！”

    第二天早晨厚厚一摞卷宗放在張勝的桌子上，足有幾百張，望一眼田文鏡的熊貓眼張勝知道對方一夜未睡。

    “給我說說索爾金這個人！”

    對於田文鏡能力張勝想要多了解一些，端起茶杯吹了一下。

    “主子，索爾金這個人是皇上的人……”

    按照田文鏡的匯報索爾金是康熙的嫡係，現在官職是承德將軍，每年康熙度假的時候都會與索爾金會麵，這些年的封賞多了去了。

    康熙最長誇獎的人也是索爾金，忠，勇，是最常用的字眼。

    根據田文鏡的匯報張勝理出一個大概，當年張堯正是明朝的降臣，順治皇帝手下的能臣，順治死了鼇拜執政，張堯正依舊耿直，頗為得到鼇拜的賞識。

    鼇拜忽然倒台，樹倒猢猻散很多人都選擇逃跑，或者投誠，張堯正認為自己沒什麽，正直為官怕什麽？老子是給國家辦差而不是給鼇拜辦差！

    康熙本來心裏就有疙瘩，想要拿下張堯正沒有理由，直到張堯正發現索爾金當年奸殺漢族少女案子，張堯正派手下抓人……

    後來的事情就是謀反案件，一夜之間審結的案子……

    “這特麽不是審案，這是扣帽子，媽個逼，康熙……”

    “大人慎言！”

    反複思考幾遍張勝用腳指頭都能夠想明白怎麽回事了，氣的直接爆粗口。

    恰好此時李衛從外麵走進來，田文鏡趕忙提醒。

    “主子，淩煙捕快的津貼並未領取，您看……”

    掃了一眼田文鏡李衛並未說話，手裏的賬簿放在桌子上。

    “她如果在就叫她進來，你們兩個累了回去休息一下吧，田大人注意保重身體！”

    叮囑兩句張勝打發兩人離開，時間不長挎著腰刀的淩煙走進屋子，目不斜視。

    “貝勒爺，您叫我？”

    不知為何從張勝設立補貼製度以後張勝就感覺淩煙望著自己的目光怪怪的，似乎自己得罪了對方，反複想也沒想到有什麽地方兩人有交集。

    “你沒有領取津貼？”

    整理一下思路，張勝站起身子，把賬簿推到淩煙麵前，淩煙隻是掃了一眼。

    “貝勒爺，別怪我說話直，您就是再怎麽拉攏這幫人，這些人也不會去抓索爾金了！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那是皇上的人！”

    “我聽人說你在朝堂上讓太子素服一年，現在朝廷上下沒有敵手了，下一步就應該是皇上，調查索爾金就是您跟天下人宣布自己不畏皇權的開始，當然您通過這件事引起皇上注意收買天下人心這件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但是別怪我沒提醒您，此時皇上的地位無可動搖，手下大臣的地位也同樣無可動搖，誰都知道！所以您就是把整個寶生財賞賜給大理寺的捕快也沒人願意給您辦理抓捕索爾金的差事，所以您還是趁早歇著，把這些銀子留下來給皇上，這樣皇上高興，將來或許給你更大的官職，跟皇上對著幹來邀買人心，無異於找死！”

    淩煙說話間臉上升起輕蔑，腦海中不斷回憶父親密友董明理的話。

    在淩煙看來張勝做的事情越來越過分，前些件事情還好，畢竟五不鬧能夠減少大理寺捕快的傷亡是立竿見影的事情。

    可是現在這件就不是那麽回事了，張勝給大理寺的這幫捕快分發津貼，然後開始調查跟皇帝有關的案子，這幫領取了津貼的捕快一定會往前衝的，到時候五不鬧節省下來的那點人不光節省不下來，弄不好死去的人會更多。

    而這些人都是因為張勝的私心：邀買人心。

    淩煙越想越生氣，對於張勝一點都不客氣起來。

    “噗，說完了？”

    讓淩煙意外的是張勝非但沒生氣，而且笑了，笑得很開心。

    “嗯！”

    目光盯著淩煙因為生氣而上下起伏的＂shu　xiong＂看了一會張勝笑嗬嗬的說道，淩煙歪著腦袋點點頭。

    “你說的這個想法我不排斥，我有私心，我做所有的事情都有私心你看到了！我不要賬戶我設立在自己的寶生財，理財也用寶生財，西北軍糧我用自己的寶生林，可是你見到了背麵看到了正麵麽？每一件事我有私心的時候給這天下帶來了好處沒有？”

    “設立我不要賬戶皇帝是反對的，知道為什麽嗎？皇帝知道這幫人貪汙，然後就在那裏看，不是看誰貪得多而是看誰不聽話，若是這個人不聽話立馬就查辦，一查一個準，這叫什麽？這才叫私心！”

    “利欲熏心人人都有，一時蒙住眼睛你得給他機會改正，而不是特麽拿著這件事做小辮子抓著不放，讓官員做你的木偶！如果這種模式繼續下去，大清朝漸漸會變成一種局麵，大臣說話都要看皇帝的臉色，時間長了官員成了隻會貪汙納賄的木偶，傳聲筒，要他們還有什麽用？”

    “皇帝久居廟堂，柴米油鹽多少錢都不知道能夠製定出來什麽利民政策？”

    “我在我不要賬戶這件事上麵有了私心不假，但是我解放了大批官員，讓他們不用擔心被操縱，大清應該謝謝我，總之功大於過，你覺得呢？”

    一番開誠布公，張勝嘴角始終掛著笑容，淩煙眼睛睜的大大的。

    原本淩煙以為張勝會為自己找借口，沒想到張勝竟然承認了自己有私心，可是想想張勝說的話似乎也有道理，漸漸地臉色好了很多。

    “至於你說的邀買人心嘛，你把人心給我定個價？我始終不知道人心到底什麽價格？我在寶生林米價已經降得很低了，但是買米的百姓還是會說這米怎麽這麽貴？然後他們還到我的店裏買米，因為他們知道我的米價夠低，可是還是會咒罵我賣的米價價格高，人心買的來麽？”

    “同樣，我給那些忠於職守的人發放津貼本來是簡單的事情，同樣有人罵街，我管的了麽？一句話，你覺得自己忠於職守可以領取，當然你覺得自己屍位素餐，你很自覺沒有資格不領取津貼更好，畢竟這麽自覺的人很少！”

    張勝一番話下去淩煙的拳頭都攥了起來，恨不得殺了張勝，牙齒咬了咬拿起筆在賬簿上簽字，門外的李衛趕忙進來送上寶生財。

    “刺啦……”

    “淩煙捕快，你……”

    “滾出去！”

    讓李衛沒想到的是淩煙將領到手裏的幾張寶生財全部撕了，李衛質問被淩煙幾句話噴的一點脾氣都沒有，張勝擺擺手李衛撤了。

    “貝勒爺，莫要欺負我不善於言辭，淩煙不傻，從現在開始我淩煙休假，您老人家調查索爾金這件事我不會參與，因為我不想白白死去！”

    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紙，淩煙胸脯起伏的更加厲害，張勝吞了一口唾沫，淩煙發現張勝的聚焦點趕忙雙手抱住，張生吞了一口唾沫。

    “你認為我查不了索爾金？”

    拿著淩煙的休假申請張勝聞了一下，一股幽香傳來。

    “不光如此，你還會讓很多大理寺的人喪命，我不同意你這麽做！”

    雙手護著胸脯淩煙大聲說道，張勝嘴角勾起一個弧度。

    “我們打個賭如何？若是我能夠查辦了索爾金你將如何？”

    在請假申請上麵簽上自己的名字張勝笑嗬嗬的說道。

    “你說！”

    拿了簽字文書淩煙臉色陰沉。

    “我贏了要親你一口，你贏了我任你處置！”

    “唰！”

    “登徒子……”

    張勝話音出口淩煙的腰刀抽出一半，張勝的身子也到了，單手扶住淩煙握著刀柄的手，淩煙胸脯繼續起伏，體香更加濃烈的傳到張勝的鼻子裏。

    “你不敢賭？”

    緊緊地盯著淩煙的眼睛張勝嘴角弧度變大，大手發力將淩煙的腰刀退回去。

    “我一定讓你後悔！”

    收回腰刀淩煙轉身頭也不回消失在大理寺，身後張勝腦海裏滿是將來怎麽欺負淩煙的計劃。

    大公無私，這句話是不是扯淡在我這裏是畫問號的！一個人隻要忠於值守就是聖人（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