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我要的迦南香到貨了麽？”

    第二天一名身得勝牌新布製作華府的男人出現在一家藥鋪。

    按照清朝的典章製度，隻有王孫貴重才有機會穿絲綢，張勝手裏得勝牌新布出現直接導致的結果是華麗和質感與當代絲綢有的一拚的衣服出現，製作富人外套的不二選擇。

    “李爺您還不知道？督撫大人剛剛下令迦南香不允許售賣，所有迦南香都已經送到督撫大人的府邸裏麵去了，上午剛剛到了一點迦南香，這不又被郭權海那個狗腿子拿走了！”

    麵對客戶商家苦不堪言，在大清隻要是皇家需要的東西沒人敢於自己奇貨可居。

    雖然大家表麵上風平浪靜，皇帝為百姓著想，可是實際很多洋人的東西，奇珍異寶隻有皇帝才有分。

    至於民間的珍貴藏品更是，迦南香隻是其中一個代表而已。

    “不過，老客，有一個地方或許能有！”

    客戶想要走出藥店的時候掌櫃拉住對方，接著愛對方耳邊耳語了兩句。

    “寶生林？什麽背景，可別咱們剛買完了就被抓了！”

    想想剛剛開業的寶生林富人有些遲疑，掌櫃左右看了看。

    “據說這裏是朝廷那一位雍王爺的地盤，不過這僅是傳言，事情您自己個考慮吧！”

    掌櫃的說著對著客戶漏出神秘的笑容，與這家店一樣，很多在市場上準備購買迦南香的顧客都被一些人指定寶生林。

    也有一些人直接從藥店購買沉香作為替代，尤其是小門小戶人家根本購買不起迦南香。

    也正是因為額爾山的一道命令，市場上迦南香價格飛漲，兩天時間價格漲了九倍，一兩分量迦南香價格漲到了百兩銀子價值，隨著客商對於迦南香需要的進一步增加，價格還在上漲。

    隻是各家藥店此時已經達成了統一口徑，誰都不收購迦南香。

    “掌櫃的，有人來賣香！”

    寶生林內，自營店的夥計跑上樓，望著馮瑩瑩小聲說道。

    這幾日馮瑩瑩也正在為迦南香的事情犯愁，尤其京城臨汾商會傳來的消息，若是這玩意真的是皇宮內用的，馮瑩瑩決計不會交給閩粵總督。

    “帶進來，注意不要被外人看到！”

    不多時一名身材佝僂，年金六十歲，衣衫襤褸的老者出現在屋內，懷裏抱著一塊古琴大小的麻包，上麵用繩子捆著。

    見到馮瑩瑩老者將麻包打開，裏麵是厚厚的油布，還有很多艾草，看得出很擔心外人知道這裏麵裝的是什麽。

    “這是？”

    塵灰色的表裏，表麵凹凸不平，多餘的木質已經全部去掉，紋路清晰可見，隔著老遠馮瑩瑩就能夠聞到一股異香。

    本來幾天來工作太累導致的頭疼竟然有好了的趨勢。

    “這位掌櫃，小老兒奔走了一年時間這才發現了此塊迦南香，本來想要賣一個高價錢，但是卻賣不出去，小老兒求您收下吧，家裏孫子病了急需錢治病，兒子和兒媳早年就去了，隻剩下我和孤老婆子了！”

    “官府下了命令，迦南香一律送到督撫那裏，可是送去了又不給錢，小老兒隻能夠指望著東西湊救命錢，請掌櫃給小老兒一條活路吧！”

    說著老人直接跪了下去，馮瑩瑩趕忙站了起來，雙手把老人攙扶了起來。

    “老人家你想賣多少錢？”

    伸手粗略掂量一下迦南香，足足有三十斤以上，按照現在的市麵價格至少價值三千兩，但是收購價就不能這麽算了。

    “二十兩就行，小老兒隻要掌櫃給點救命錢就行了，要是您有難處再少點也行！”

    想到這些天遇到的境遇老人心裏都是淒苦，很多人都知道自己是一個尋香的人，尤其是果長和理正，一天跑到家裏好幾次。

    什麽條件都許諾，差不多把家裏都翻遍了，希望自己給官府找迦南香，可是根本不提錢的事情。

    側麵老人了解了一下，這次往官府獻東西與以往沒什麽區別，都是白給，不光如此連名字都不許寫自己的，上麵的賞賜都是官老爺的，可是若是這東西真的出了錯殺頭的是自己。

    辛辛苦苦得來的東西誰願意這麽輕易就給別人，暗地裏聽說寶生林不怕當地官府老人立馬就來了。

    “少點了！”

    “那就十六兩，小老兒真的希望給孩子看病，還請大掌櫃成全！”

    見到馮瑩瑩肯於收香老人家心裏激動地站了起來，以為馮瑩瑩在講價。

    “我說老人家要的價格低了，這麽好的香如此低的價格我怎麽敢收呢？這樣，五百兩，若是您同意我馬上就付錢，這香就歸我了！”

    作為商人馮瑩瑩也曾唯利是圖，可是自從跟了張勝馮瑩瑩變了很多。

    尤其張勝反複強調誠信經營，與供應商建立牢固的供求關係，互利互惠，絕對不能做竭澤而漁的事情。

    通過這麽長時間的合作馮瑩瑩越來越感受到張勝這句話的重要性，實踐是檢驗事情的唯一真理，幾年時間了寶生林的供應商一直都很穩定，很多人都靠著寶生林發了財。

    市場上少有風吹草動供應商直接第一時間與寶生林進行分享，這都是張勝推行互利互惠政策的成果，馮瑩瑩一直會貫徹下去。

    “掌櫃的開我小老兒的玩笑吧，哪有商家給我們這賣東西人漲價的，小老兒要的價格高了，那我就再讓一下，您給十四兩就行，小老兒給您跪下了！”

    被商人盤剝慣了的老人家望著馮瑩瑩不自覺的跪了下去，馮瑩瑩趕忙將對方饞了起來，對著副手使了個眼色，不長時間副手端著一個盤子返回屋子。

    “老人家這是您要的二十兩銀子，您拿好了，這是咱們寶生財四百八十兩的銀票，您在城內任何一家寶生財銀號都能夠無限期的兌換，我擔心您回家路上不安全，帶著銀票比較安全，一共是五百兩，若是您同意就在這文書上簽個字，咱們的買賣就完成了，這香我就買下了！”

    一份文書，一托盤的錢，老者看愣了，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在怎麽回事，最終老人在契約上麵按下了手印。

    “撲通！”

    “老人家，您……”

    “老天開眼，老天開眼啊，小老兒開眼了，感謝老天爺讓我碰到大掌櫃這麽好心的人，小老兒替家裏的孩子謝謝大掌櫃，市麵上沒人敢收香，您收香就是給小老兒活路，小老兒哪裏敢多要，這二十兩是小老兒的！”

    “請大掌櫃的放心，小老兒絕對不會說出去的，以後小老兒有香一定來寶生林售賣，好人一定有好報！”

    不斷給馮瑩瑩磕頭，老人堅決不收馮瑩瑩的四百八十兩銀票，沒辦法馮瑩瑩交代了一下講這件事記在賬上，等到以後老人再來的時候直接補回去，暗地裏派人跟著老者，希望能給老人一些幫助。

    隻是很多時候事宜願為，尤其在皇權至上的世界……

    “好孫子，爺爺把香賣了，給你買回來藥了，今天爺爺還買了肉，咱們一家慶祝一下，爺爺遇到了大善人，嗬嗬……”

    還沒進屋朱老漢就已經開始興奮的說道，一腳門裏一腳門外，剛進屋就愣住了。

    屋內幾個彪形大漢，為首的人正是縣令的小舅子，本村的裏正張俊寶。

    “朱老漢，把香賣給誰了啊？”

    一早就聽說朱老漢得了一塊極品的迦南香，張俊寶趕忙派人守在朱家，可是沒想到一天時間都沒見到朱老漢回來。

    按照朝廷的典章製度，若是獻上了好東西，朝廷會賞賜頂戴，上一次張俊寶的姐夫高士五就是因為獻上了前朝的東西得到了賞賜，一個小縣令。

    平日裏一直看著姐夫作威作福，張俊寶特別眼饞，現在也有機會了絕對不會放過，聽衙門內部的消息這次是皇帝最寵愛的妃子需要迦南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

    “沒賣……我沒賣……”

    望著張俊寶凶神惡煞的坐在那裏朱老漢腿肚子轉筋，老實慣了根本不會撒謊，腦子裏想不出什麽好理由。

    “喲，沒賣東西哪來的錢買藥買肉？看你家徒四壁，哪來的錢？莫不是偷的？”

    一眼就識破了朱老漢的心思，張俊寶嘴角勾起弧度，眼睛眯了起來。

    “不是偷的，不是偷的，是借的……”

    “跟誰借的？你們家窮成這樣誰會借給你錢？說個人名字出來……”

    “這個……”

    “給我搜他的身！”

    朱老漢腦子反應沒有張俊寶那麽快，幾句話下去就被問住了，張俊寶擺擺手手下衝上來將朱老漢按住，很容易從懷裏搜出剩餘的銀子，足有十九兩多，還有半罐銅錢。

    “借來的十九兩，天下哪一個大善人一次性能夠借給你十九兩，讓我也見識見識，我也前去借一點！不過特麽話說回來你當誰家的錢都是大風刮來的，會借給你十九兩？這是你家三年的收成，朱老頭莫當我傻，這還不是賣了香？”

    單手不斷掂量著銀子張俊寶臉上升起玩味的笑容，縱然是張俊寶家裏這十九兩也算是一個不小的數字，更別提一般人家。

    “沒有，小老兒家裏沒有香……”

    “朱老頭，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若是你賣了香隻要把那個主顧說出來我會找那個主顧尋來，這件事和你沒關係，若是你不說，哼，帶上來！”

    “爺爺……”

    一個臉色蒼白的半大小子被彪形大漢拖上來，望著朱老漢大叫，朱老漢想上去被彪形大漢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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