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涼涼,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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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眼睛不像輕晚,可是眼神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或者某個表情,在表麵的強硬之下藏著一種骨子裏的溫柔,總是讓他想起那個住在心中封閉的城堡中的女子。

    公園很快就到了,新月塔不高,也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他不明白,沒有過與這個地點相關的刻骨銘心的經曆的她,為什麽堅持要到這裏來,好像堅持來的,心心念念放不下的人,應該是他才對。

    午時的陽光有些刺眼,她抬頭向著新月塔看過去的時候,微微眯了眼睛,手輕輕覆在額前,想要遮擋住陽光對眼睛的傷害。寧向天看著那在陽光下靜然而立的女孩子,猛然恍惚起來,有些記憶,像陽光下飛舞的塵埃,細微,卻無處不在。

    “輕晚,我昨晚想了想,還是想對你說一件事……”新月塔前,他和她並肩站在一起,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她望著湖麵,他望著她,因為癡迷,而移不開視線。

    “什麽事,你說吧!”葉輕晚撿起地上的石子,扔進新月湖,看平靜的湖麵被石子打破,濺起一圈圈漣漪,她俏皮的笑了。他的心,便愈發柔軟。彼時,他們在最艱難的時候,因為葉母的阻攔。

    “我想跟你說……怎麽說呢?實在說不出口……”他猶豫著,臉憋的有些紅了。

    “怎麽了?說啊!你可不是這麽膽小的人,你膽子大著呢!”輕晚轉頭看了他一眼,臉微微紅了,輕輕咬住了唇瓣。

    “輕晚……以後,我是說以後……”寧向天說的斷斷續續:“我不想讓你做我女朋友了……”

    輕晚震驚,呆呆望向他,眼眶都紅了。

    是,他們愛的艱難,因為她的母親一直堅決的反對,而且反對的相當激烈,甚至拿斷絕關係來威脅她,也曾經將她關在家裏,不讓她和他見麵,他們的每一次相聚,都是提心吊膽的,簡直像地下黨在活動。

    可是,再艱難,她也從沒有想過放棄,她堅信,母親是愛她的,隻是怕跟著一無所有的寧向天會受苦,所以才堅決反對的,隻要她堅持,母親也總有一天會接受的,卻沒想到,向天先撐不住了,他竟然跟她……說分手?

    葉輕晚的眼淚滾滾而落,低垂著眼眸的寧向天抬起了頭,驚訝的看向她,傻傻的問:“你怎麽哭了?”

    輕晚不說話,就拿盈滿眼淚的大眼睛緊緊盯著他,那可憐兮兮的樣子,讓他的心又酸又軟,疼死了。

    “寧向天,你竟然要跟我分手?嗚嗚……”輕晚嗚嗚痛哭起來。

    寧向天忙捧起她的臉,慌亂的為她擦去臉上的眼淚,焦急的解釋:“誰要跟你分手了?你想哪兒去了?”

    “你說的,不讓我做你女朋友了……嗚嗚……”

    “嗐,我是說不讓你做我女朋友了,做我老婆吧!”寧向天簡直哭笑不得,輕聲問:“就不聽我把話說完嗎?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都被你給嚇沒了……”

    “嗯?”輕晚的哭聲戛然而止,眼睛撲閃撲閃的傻望著他,半晌沒反應過來,他又笑著問:“你願意麽?”

    “才不願意呢!”輕晚噘起了嘴,哼了一聲,眼淚卻瞬間沒有了,臉都紅透了。

    “不願意也得願意,反正我要定你了!”寧向天緊緊抱住她,像是用了全部的力氣,要將她整個人都揉進他心口裏去。

    他附在她耳邊,輕聲說:“輕晚,我做夢都想娶你!我也一定要娶你,等我!我下個月跟別人去廣州,我以前的老板在那承包了一個工程,我出腦子和力氣,他給我一點股份,如果順利做下來,我能掙好幾千塊,那樣,我回來就可以翻修房子,買些家具,就能風風光光的娶你。”

    八十年代的幾千塊,在這個小城,已經是一個不小的數字,這是因他幾年以來努力奮鬥積攢下來的人脈和口碑才獲得的一個好機會,也是他此生命運的一個轉折點,他必然不會輕易放棄。

    也是這個機會,讓他看到了未來,看到了希望,更讓他有了開口求婚的勇氣。

    “壞蛋!”輕晚眼眶又紅了,拿小拳頭狠狠捶他:“誰讓你說話大喘氣的?恨你!”

    他笑了,眸光灼灼的盯著她緋紅的小臉,輕聲問:“輕晚,你願意嫁給我嗎?”

    葉輕晚不語,臉頰愈發紅了,他鬆開她,一手捂在自己胸口,一手指著身邊的古塔,輕聲但堅定的許下誓言:“新月塔可見證,我寧向天發誓,此生此世,隻愛葉輕晚一個人,無論前路是風是雨,還是豔陽,無論是甜是苦,這輩子,我的心裏,都隻有輕晚一個人,永遠!”

    輕晚的眼淚又滾滾落下,呆呆望著他,他的眼眶也紅了,輕聲再問:“輕晚,你願意嫁給我嗎?”

    輕晚抽噎著,重重點頭,哽咽著大聲回道:“我願意!”

    寧向天的心疼的抽搐著,他不得不收回目光,扶住了身邊的一顆樹,在看向那顆柳樹時,他的眼眶忽然紅了。

    小城發生了巨變,早已物是人非,但有些細節性的東西,竟然還存在著,就像眼前的這棵樹,枝葉都落光了,可是他還是能確定的認出,這就是當年的那棵歪脖柳樹,也就是在這棵樹下,輕晚答應了嫁給他,他也對著輕晚許下了一生隻愛一人的承諾。

    如今二十多年過去了,他還是他,她也還是她,隻是,她卻再也不是他的那個她……他也不是一個人生活,但是誓言並沒有違背,因為此生,到死,他心裏都隻有一個女人存在過,這麽多年,也一直如此。

    婚姻,隻是衝動和命運捉弄的結果,不是因為愛……

    “哎,哎!寧老頭,想什麽……”安然又扯了扯他的衣袖,寧向天驀然回神,呆呆看向她,安然竟愣了。

    他比她想象的失態,她也比她想象的要難受,也比她預想的心軟。

    “什麽?”寧向天驀然回神,才驚覺自己的腿有些虛軟,手也有些發抖,可是看在安然眼裏,又變成了心虛。

    “你怎麽了?臉色可不好看啊!”安然語含深意的追問。

    寧向天搖搖頭,否認:“我沒事,隻是走的太遠了,有些累。”

    安然指著身邊的古塔問:“你見過這座塔嗎?”

    寧向天不語,安然卻輕聲說:“你看這裏風景多美,若是春夏時候,便是古塔夕照、綠柳垂絛。這古塔下應該曾經發生過許多故事,或美麗,或傷感,或讓人氣惱……”

    寧向天的目光又落在了身邊的柳樹上,顫抖的手輕輕撫摸著樹幹,眸光裏痛再也隱藏不住。他曾經以為,她說了永訣,他便能做到,可是這麽多年,他就從來不曾真正放下過,恨過怨過,也原諒過,可兜兜轉轉百折千回的情緒改變,說到底,不過是因為還愛著。

    他老了,還能有幾個二十多年依然去怨恨著?罷了,他終究鬥不過她,從相遇第一眼,便注定輸了,他還執拗什麽?明明想的發狂,想的痛死,為什麽非要堅持不見、不聽、不尋、不找?幾十年的堅持和堅守諾言,換來心底的釋然了嗎?沒有,依然是沒有……

    他依然還記得,那一年的那一天,他在胡同口堵住了輕晚,她用一個老式的推車推著一個眼睛圓圓的小女孩兒,大抵還不到兩歲的樣子。

    輕晚的小腹,微微隆起著,他的心都要碎了。肚子裏,大抵又是一個小生命,隻是卻不可能會是他的,她答應了他的求婚,卻終究還是嫁給了別人,還那麽快便一生再生。

    “你到底在想什麽?”安然仍舊在不停的追問,一次次將他從往事的回憶裏拉回來,他卻不想看她,不想說話,隻想沉浸在鮮明如初的回憶裏,慢慢去體會那刻骨銘心的愛與痛。

    “回去!”他猛地收回了手,轉身,大步向前走,安然沒反應過來,等他走出很遠了,才忽然想起來自己的初衷,忙追了上去。

    可是一路上,寧向天再也不看她一眼,再不多說一個字,任憑她再怎麽追問,再怎麽揶揄他,他都一言不發,像是忽然變了一個人,讓欺軟怕硬的安然,忽然又對他生出了幾分敬畏,也不敢再喚寧老頭了。

    午飯是他找的飯店,坐在大堂臨窗的位置,她大口大口吃著,他卻沒吃幾口,便轉頭看向了窗外。

    “這裏曾經是一條小弄堂,這家飯店曾經是一個很小的小飯館,好像是一個家常菜館,隻有兩間的破門麵,如今擴大到了三層樓的店麵,招牌沒換,可是口味與人,都變了,主打菜也雜了。”寧向天點燃一支煙,目光投向窗外,話像是對她說的,又更像是自言自語。

    安然轉頭看了看,確定眼前隻有自己,他就是在對她說,她疑惑了一下,擺擺手招來了服務員小聲問了問,寧向天還真說對了,隻不過現在的老板,是從前的老板的孫子。

    寧向天搖搖頭歎息:“以前老板是個年紀很大的老頭,我以為傳給了他兒子,沒想到,都到孫子輩了,看來,我們當真是老了。”

    “是你老了,不是我們。”安然狂吃,認真的更正。她是真的餓了,溜達了一上午,走了那麽遠的路,消耗了大量的體力,她能不累嗎?

    “誰跟你說話了?都不認識你是誰,別裝很熟。”寧老頭脾氣也挺倔,開始反抗她的壓迫了。

    “嗬,現在口氣不一樣了,寧老頭,你可別忘了,今天還沒結束呢!”安然哼了一聲,倔脾氣也犯上來了,比他還衝。

    果然,他馬上就老實了,往前湊了湊,小聲問:“喬安然,咱商量點事行不?”

    安然馬上警覺的豎起了全身的刺,戒備的問:“什麽事?”

    “咱們的補償提前結束,剩下的半天,我以經濟形勢補償你……”

    “嗬嗬……”安然笑了起來,眼睛都放光了,寧向天也笑了,鬆了一口氣。

    安然指指他的煙,揮揮手:“你先把煙掐了我再回答你!”

    還用回答嗎?她的表情已經流露了。寧向天也好脾氣的笑著,將煙掐滅了。

    喬安然又笑,一字一字、極慢極重的回答他:“好、個、頭!想、的、美!”

    寧老頭的笑容一下僵在了臉上。

    臭丫頭,居然軟硬不吃!

    寧向天回到酒店的時候,腿都走不動了,這麽些年,他習慣了坐車出行,也偶爾會鍛煉身體,但是像今天這樣走了這麽多路,還真是許多年不曾有過了,他又被她故意折騰來折騰去的,真是累死他了。

    兩個人下了出租車,幾乎都累得邁不動腳步了。

    剛拖著灌了鉛的腿走了幾步台階,顧微涼從大廳裏迎了出來,是安然提前給他打了電話。

    “微涼!涼涼……哎呦,我想死你了,快過來……”安然要跳起來了,可惜累的跳不動。救星來了啊!

    “哎呦涼涼,我真是愛死你了……來來來,為妻走不動了,快快,背背!”安然原地跺著腳伸著爪子撒嬌,顧微涼忙跑了過來,和寧向天寒暄了幾句,還真的彎下腰將安然背了起來。

    安然一轉頭,看到寧向天吃人的眼神,又吐吐舌頭故意刺激他:“寧老頭,你累不累?瞧瞧你那嫉妒的眼神,有男朋友好吧?要不你也交一個?沒有合適的?我幫你介紹一個,你喜歡有肌肉的,還是喜歡……啊,狼君,幹嘛掐我?”

    顧微涼汗,掐她屁股都是便宜她了,他現在很想把她扔下去,也不瞧瞧寧老板的臉都黑成什麽樣子了,估計有十幾年不曾聽到有人敢這麽對他說話了。

    顧微涼背起安然就跑,留下可憐的寧老板風中淩亂。有個男朋友是挺好的,唉,可惜他老了……

    “走樓梯、走樓梯,不要坐電梯……”安然晃著腿,拍拍他的臉頰,將頭靠在他頸窩,小聲說:“狼君啊,你要是能把我背上六樓,我就嫁給你!”

    顧微涼雙眸放光,活像狼看到了羊,忙問:“真的假的?”

    “假的!”

    “我現在就把你扔地下室去!”

    “嗬嗬,開玩笑的,真的!”

    “喬安然,記住你今天的話!”顧微涼一咬牙,背著她“蹬蹬”往樓上跑去。

    “落地不算啊,哈哈……”安然被他顛動的一晃一晃的,笑聲也是一顫一顫的。

    小時候他沒少背過她,可是長大後,就少了,她好喜歡這樣的感覺,伏在他的背上,便擁有了全世界。

    二層半的時候他歇了一分鍾,三層半歇了兩分鍾,四層歇了兩分鍾,五層歇了六分鍾,安然掙紮著要下來,他打死也不許,緊緊攬著她的腿,呼呼喘氣,然後一口氣跑上了六樓。

    還差最後幾步台階的時候,他實在邁不動了,兩手攬緊她的腿,靠在欄杆上大口喘息。

    安然的眼眶紅紅的,她一開始是玩笑,後來是試探,沒想到他竟那麽較真,說了背她,就一定會堅守諾言。

    “小豬,馬上就到了,你說過的話,可一定要算數啊!”他深呼吸,艱難的開口提醒。

    “嗯……”她的眼眶紅紅的,重重點頭。

    他笑了,鼓起勁用力往上跑去,順利到達第六層。

    他低低的歡呼,笑得臉都開了花,她也笑,心軟軟的、暖暖的,本想要掙紮著下來,他卻不許,就那麽背著她原地轉了幾個圈,興奮的往樓廊盡頭的房間狂衝過去,她也伏在他背上,鬆開了手做迎風狀配合,笑聲灑滿了走廊。

    戀愛中每一個浪漫的場景,總是伴隨著笑容開始,然後以悲劇的畫麵結束,這就叫樂極生悲。

    當喬安然從顧微涼背上以飛機滑翔的姿勢竄出去的時候,是以臉著地的方式降落的,而顧總裁的姿勢也實在好不到哪兒去,整個人四肢張開,呈大字型伸開,摔的實在很拉風。

    ?“老婆……”

    “滾!我不認識你!”

    “老婆,我不是故意摔倒的,你看我腿也青了……”

    “怎的不摔死你?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老婆,我不但身體痛,心也痛,你痛我更痛。”

    “我不是你老婆,少跟我套近乎,上輩子都沒見過你,下輩子也不認識,離我遠點,我算知道了,你不但是個烏鴉嘴,還是個烏鴉腿。”

    “老婆,對不起……可是那個你答應嫁給我的事……”

    “誰答應嫁給你了?不記得,摔忘了。”

    “不能啊老婆,我可是一直背你到六樓。”

    “你背我到六十樓我反正也摔忘了。”

    “老婆……”

    “顧微涼,你瞧我臉腫的還能見人嗎?我告訴你,姐要是破了相,一輩子也不會放過你,我吃你的喝你的花你的還睡你!”

    “哦,那我就放心了。”

    “……”嗯?不對啊,貌似她吃虧了?

    寧向天一邊泡腳,一邊對助理囑咐:“幫我去做一件事,要悄悄的,不告訴任何人。”

    “您說!”

    寧向天抓過一邊茶幾上的紙和筆,匆匆寫下幾個字:葉輕晚、喬石。

    “幫我去查查這兩個人,要他們的生活軌跡,也要他們的近況,但是不要驚動他們,更不要讓夫人和小姐知道。”

    助理答應著,馬上轉頭去辦,寧向天看了看自己微微發腫的腳,恨得咬牙:“臭丫頭,等著,看我哪天得了機會不狠狠報仇!”

    安然和顧微涼回到d市後,因為臉腫的緣故,又不得不請了幾天假,再加上顧微涼刻意的勸阻,等她回去上班,已經是一周以後了,上了沒幾天,顧微涼又被江北的電話召走了,一走又是三天,算起來,新公司成立後,他們分別的時候似乎越來越多了。

    顧微涼還沒有回來,說好的明天回來,安然依依不舍掛斷電話,繼續往前走,天氣變冷了,她想給母親和阿姨各自買一身羊毛的保暖衣,走了幾家都不喜歡,隻好再多看看。

    手裏拎著一些袋子,逛起來很不方便,方才微涼還問她在哪兒,要是他也在就好了,他一定不會讓她提任何東西的,他是最合格的跟班了,比寧老頭強多了。

    安然轉了幾圈,終究還是買到了合適的,一套紫色,一套米色,阿姨和母親自己分去,反正她們身材差不多,號碼是一樣的,誰喜歡哪個就要哪個。

    她費力拎著袋子出了店門,準備離開商場回家,背後忽然傳來幽幽的詢問聲:“安然,提這麽多東西很累吧?我來幫你如何?”

    安然的臉瞬間變得蒼白,手中的袋子嘩嘩落在地上,東倒西歪,撒了一地。

    安然慢慢的轉頭,正對上喬嶽幽深的眸子,他唇邊帶著笑意,淡淡的,也不像假的,可是她的背後還是覺得一陣一陣的發冷。

    她就知道,他是不會放過她的,無論她如何說服自己為愛賭一場,可是他,還是陰魂不散,總是在她最放鬆、最快樂的時候冷不丁就冒出來。

    她剛剛生出想嫁給顧微涼的心思,他就出來,用自己的存在提醒她,她和微涼是不可能的。

    喬嶽離她隻有三四步的距離,他緩緩邁了過來,蹲下身去收拾她掉落的東西,她忽然驚醒,猛地一腳踢了過去:“滾!魔鬼,離我遠點!”

    他沒有防備,手背上結結實實挨了她一腳,她又穿了尖頭的平底鞋,鞋背上還有裝飾品,他被鞋尖踢到,又被裝飾品劃傷了手,手背立刻就紅了,似乎還擦破了皮。

    安然心底“咯噔”一聲,意識到自己完了,她傷了他,他能饒了她才怪!

    怎麽辦?顧微涼還沒有從新緡回來,她一個人怎麽對付這個惡魔?她真的很慌很亂也很怕。

    涼涼……涼涼你快回來吧!隻要你來救我,我就答應嫁給你!涼涼,救我……

    喬嶽低垂著眼眸,看著自己紅紅的手背,又抬頭深深看了她一眼,她立刻渾身發冷,腿軟的幾乎要站不住了。

    安然嚇得想逃,可是又不敢,她若是馬上逃,喬嶽必然會追趕,這商場裏到處是人,他不追還好,他們便不引人注目,他若是追了或者喊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會集中在他們身上,那麽他也勢必被激怒,他會做什麽,她真的不能預料。

    他來做什麽?他遇到她一定不是巧合,那麽也就是說,他在跟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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