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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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諾一邊擦頭發,一邊輕聲提醒:“我和韶顏明天下午可能要離開這裏,你和海瀾留下,但是沒事少出門,出門的話一定要讓人陪著,韶顏已經囑咐他們家司機和霍伯母了,你要自覺一點兒。”

    “你要去哪裏?”海汐騰的坐了起來,急聲追問。

    “工作上的事情。”韓諾淡淡一笑,避開這個話題,捏捏她的臉頰,輕聲說:“睡吧?跑了一天了,我很累,你一定也累了。”

    海汐聽話的點點頭,趴在他身上,緊緊閉上雙眼,一會兒就睡沉過去了。

    韓諾伸手摸過她的手機,看了好一陣子,才默默關掉了。

    有些人清除短信是一種習慣,有些人是欲蓋彌彰。海汐,你是哪一種呢?

    第二天上午,他們沒有出門,韓諾一直黏在海汐身邊,仿佛暫時的離開,會很久很久一樣,他的不舍,隻能用更多的纏綿來表達。

    海汐也不想讓他走,可是她知道,自己不應該阻止。男人有男人的世界,不能以女人為中心轉圈圈。

    韓諾和韶顏一走便是三天,這三天對海汐來說也很重要。她和霍先生與霍夫人漸漸熟絡起來,什麽都開始聊,甚至一度聊到了她和韶顏的當年。

    “我聽說啊,當年有個小姑娘,一直追韶顏來著,可惜最後他們家出了事,她也死了。要不然……不過也好,她如果還在,我們就不會遇到海瀾了,對吧?”

    海瀾紅了臉,海汐輕笑,深深看了她一眼。

    是啊,海瀾,我真想,現在真的沒有我的存在,那樣的話,你一定早就得到幸福了。

    “張銳揚今天要和這個女人約會,這個女人可不是什麽好東西,她是張家老大的"qing ren",結果卻被張銳揚利用了,死心塌地的。如果能抓到他們在一起的把柄,對我們圍剿張家,絕對有利!”韓諾將一個女人的照片扔在桌上,低聲提醒:

    “讓張家內訌,我們坐收漁翁之利,然後趁他們鬥個你死我活元氣大傷的時候,聯手出擊!一定要讓他們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此時的韓諾,臉色冷冽,眸光狠厲,若是不知道內情,真的會對他生出幾分懼意,可是比起他心愛的女人受過的罪,他用再狠的手段,都覺得自己太仁慈了。

    入夜,張銳揚快步走出酒店,心腹司機迎了上來。他鑽進車中,司機調轉方向,箭一般駛離酒店,開往海邊的別墅。

    司機打開車門,張銳揚邁出長腿,從車中下來,大步走向別墅。早已聽到動靜的女人打開房門,快步奔跑過來,撲入他懷中,牢牢抱住了他的脖頸。

    張銳揚長臂一伸,就勢攬住了她的腰,似乎微微偏了偏頭,在她臉頰上吻了一下。

    “銳揚,我想你……”嬌美的女人,踮起腳尖去觸碰他的唇,卻被他猛地一轉頭,躲開了。

    女人並沒有堅持,好像早已知道他的唇瓣是禁區,隻是有些不死心,每次有機會,總想試一試他是否有所改變。但這一次,依然和從前一樣……

    “銳揚,你想我了沒有?”女人微微喘息著,輕聲追問。

    “進去再說!”他不曉得是回避,還是擔心被人看到,低低應了一聲,便攬著她的肩膀,走進了別墅。

    客廳裏的窗簾一直是關閉的,躲在遠處的人看不到他們進入房間以後的情形,但僅僅片刻,樓上臥室的燈就亮了。

    “靠!”樹叢中的楊冰低聲罵:“忘了找個高一點的位置拍了,這裏看不到樓上。”

    “不著急!”韶顏淡淡安慰了一聲,提醒:“關鍵是拍到過臉,兩個人的臉都要。”

    “這個有些困難,現在是晚上,他下車的時候,車燈是關閉的,別墅客廳的燈也關了,就好像故意為他的到來營造黑暗的環境。”

    韓諾冷笑,低聲解釋:“他的反跟蹤能力很強。看到車牌了嗎?不是張家的。還有他的衣服,他從酒店出來的時候穿的皮衣,到了車上又加了風衣。帽子不摘,墨鏡不離,可見他和這個女人約會,極其小心。”

    “越是害怕,就越是說明,我們的目標是對的。”韶顏微笑著安慰。

    韓諾沉默的盯著樓上亮燈的窗口,緊緊抿著唇,半晌,忽然問:“如果我們拿他偷吃自己哥哥女人的照片去換海汐的照片,勢必要雙方撕破臉麵,萬一他手中留有底片或者備份,要來了又能怎麽樣?不如換個遊戲玩……”

    韶顏低聲問:“你想怎麽玩?”

    “弄死他,還不讓他們知道是我們。”韓諾裹緊自己的風衣,拉下帽簷,吐了嘴裏的口香糖,邪邪一笑,低聲解釋:

    “該拍的拍,但咱們不跟他換。反正他那麽狡猾的人,就是咱們跟他換,他也會留一手,既然不能除根,那就拖著。但是咱們拖著可不能讓他快活。借別人的手,整死他!”

    “誰?”

    韓諾冷笑,又撕了一塊口香糖扔進嘴裏,淡淡的說:“女人!”

    他一向鬼主意多,楊冰馬上點點頭:“好!”

    韶顏搖搖頭說:“別太指望這個女人。”

    韓諾看向他,低聲問:“為什麽?”

    “看到沒有?那個女人想吻他的唇,但是他躲開了。你知道這說明什麽?”

    “說明這個女人在他眼裏,沒任何地位,也沒任何份量,他根本就不喜歡她,甚至還有些厭惡。真正愛一個女人,渴望時時刻刻和她在一起,用最親密的方式。”韓諾輕聲解釋,像是想到了什麽,黑暗中,眸光漸漸變得柔軟。

    “嗯。”韶顏應了一聲,有些恍惚,旋即又飛快的回神,追問他:“那你說的女人指的是誰?”

    韓諾挑挑眉,笑得狡黠,卻沒有回答,而是拍拍楊冰的頭:“別看小爺,拍你的!”

    楊冰深深歎息:“都快凍成狗了,早知道找個製高點,也能看點動作片,讓熱血沸騰一下。”

    韓諾咬牙罵:“沸騰出火來沒處泄,燒死你!”

    韶顏拍拍韓諾的肩膀:“別那麽惡毒,人家楊助理對你是真愛,有你就夠了。”

    “噗……”楊冰噴了,笑著挑挑眉,對韶顏拋了一個媚眼:“韓少現在已經有寧小姐了,霍少,咱倆咱是真愛。”

    韶顏給了他一腳,險些將他從暗影中踢出去。

    “別鬧了,辦正事呢!”韓諾不悅的哼了一聲,舉起微型望遠鏡看了一眼,低聲罵:

    “這個臭窗簾,拉什麽拉,一點點動作片也看不到。”

    話音剛落,米色窗簾上忽然隱約映出兩個糾纏的身影。不是特別清晰,但至少能夠看到淺淺的輪廓。

    “快拍!快點兒……”韶顏趕緊踢了楊冰一下。

    楊冰迅速舉起相機,卻低聲驚呼:“鼻血……靠!”

    “……”

    韓諾奪過相機,對著晃動的窗簾一陣猛拍。

    雖然看不到窗簾後的情景,但根據窗簾顫動的節奏可以準確的判斷體位和頻率,應該是很要命的。

    韶顏扯了紙巾遞給楊冰,楊冰堵住鼻孔,還在低聲讚歎。

    “這是後位吧?”

    “你給我滾後麵去還差不多!”韓諾眼裏隻有任務,沒有邪念,楊冰的嘮叨讓他甚為不滿,一腳踢到了自己身後去。

    韶顏幸災樂禍的笑,直到窗簾後的身影消失不見,幾個人才又湊到一起,反複觀看拍攝效果。

    靜態照片清楚但衝擊力差了一些,動態攝像雖然搖晃而模糊,但效果不錯,至少能夠看得出窗簾後確實有人,而且不止一個。

    “很好!”韶顏打了一個響指,笑著說:“模模糊糊的動作片,更容易讓人遐想連篇。”

    楊冰將堵住鼻子的紙巾往裏塞了塞,輕聲歎息:“看輪廓,很正點。”

    韓諾一直沒有吭聲,半晌,忽然收起相機,幽幽說了一句:“什麽時候回a市?有今晚的飛機嗎?”

    另外兩個人趔趄了一下,韶顏嘲諷:“有,自己打吧!”

    “切!”

    張銳揚趴伏在女人背上,輕輕喘息,女人還在低低的喚:“銳揚……銳揚,抱抱我,我冷……”

    張銳揚卻已經抽身離開,邁開長腿,無聲的往浴室而去。

    女人忙直起腰追了過去,浴室的門卻被反鎖了。

    花灑傾瀉而下,滿室濃濃的水霧。張銳揚並沒在花灑下方,而是坐在浴缸邊緣,看著腳下的水流發呆。微濕的頭發從頭頂滑落,微微遮擋住了眼眸,所以看不清他的眼神,但緊抿的唇瓣堅毅的下巴,透出了他此刻的疲憊和糾結。

    片刻之後,他又恢複了一向的冷沉,站起身,立在花灑下,微微仰頭,任由溫熱的水流,肆意撲打在健壯的肌肉上。

    “張家長子結婚四年無所出,據說是女方有病,具體什麽病,不會向外界透漏,但為張家延續香火的可能性確實比較低。長子是原配所生,原配生下孩子不久就病逝了,張父娶了現任妻子,生了張雙雙和張銳揚。

    因為憐惜長子沒母親疼愛,張父對其略微偏愛,其長大成人後的表現確實也相當不錯,現在張家的企業,除了張父,便是張家長子權力大一些。張銳揚避走海外,也是因為家庭內部不可調和的矛盾。假如……”韓諾頓了一下,繼續解釋:

    “張家長子張銳宏的妻子身世顯赫,所以盡管她暫時不能生育,張家也沒開口要她離開。假如張銳宏的"qing ren"能為其生下一子半女,她的地位會很高,得到的利益,也會很大,但張銳宏目前還沒有這個打算,因為還沒有放棄對妻子的治療。所以…”

    “明白了!”不虧是多年好兄弟,韶顏立刻懂了:“你是要想辦法讓張銳宏的"qing ren"懷上張銳揚的骨肉,卻對張銳宏說,是他的孩子,然後讓張銳宏的妻子知道這件事情,鬧的張家雞犬不寧,到最後卻得知,這孩子是張銳揚的?那可就有好戲了!張家顏麵掃地不說,內部的矛盾也會進一步升級,絕無調和的可能。”

    韓諾微微一笑,窩在沙發中,與韶顏碰了碰杯,抿了一口紅酒,看向寧千山:“伯父以為呢?”

    “既然把海汐交給了你,她的一切便都是你的,包括她的委屈也由你負責討回。你想怎麽做,去做吧!我老了,不想過問這些俗事,更不想讓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擾了心底的清淨。”寧千山舉杯示意,輕聲說:“喝了這杯酒,你們聊你們的,我要去休息了。”

    韶顏和韓諾站起身,目送他離去,韶顏剛剛轉身離開,韓諾就低低嘀咕了一句:“老狐狸!”

    韶顏驚了一下,忙看向門外,確定寧千山已經走遠,才笑著打趣:“活膩了?你也不怕你老丈人開除你做寧家女婿的資格?”

    韓諾冷笑,眸光瀲灩,熠熠流轉,淡淡的問:“你以為,他是真的不想管嗎?”

    韶顏沒有吭聲,韓諾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幽幽的說:“他一定也很討厭張家,隻是他不說。他知道他不管,自然有我來管,所以他不動兵刃,就可以借我的手,去除掉他討厭的人。”

    韶顏反問:“你明明知道他這麽想,還自動往下跳?”

    韓諾又冷笑,反問:“你以為我做這麽多,隻是為了討好他嗎?不是!我才不在乎他怎麽看我,也不在乎他給我多少成為寧家女婿的機會!我隻是不能讓海汐白白受了那麽多委屈,不管傷害的她人是誰,我都要一筆一筆為她討回來!”

    韓諾一仰頭,幹了杯中的酒,將酒杯重重放在桌上。

    韶顏的心,猛地一顫。

    愛到入骨,生死無悔,大抵就是韓諾此刻的心情了吧?

    他忽然覺得,自己對海汐的感情很深,但他的喜歡,與韓諾比起來,總是差了一些什麽?到底是什麽呢?他一時也想不太明白。

    “可是,人家不想要孩子的,你怎麽能讓人懷上呢?難道,你還親自上陣?”韶顏眨眨眼,壞笑著打趣。

    韓諾微微探過身,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推到在沙發上,笑得曖昧:“好基友,把人打暈了,送到你床上,免得你守貞多年,活活憋死!”

    “滾!”韶顏一腳將他踢下了沙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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