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陷在愛情裏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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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諾卻依然舉著手臂,一動不動。海汐無奈,隻好輕啟紅唇,咬下了他給的牛排。

    鮮嫩的牛肉,居然吃出了淡淡的甜。

    “什麽時候回來呢?”海汐輕聲問。

    “三天。明天一早走,大後天晚上就能回來。”

    “好吧!”海汐輕輕點點頭,雖然心底有些失落,但她終究什麽也沒說。

    韓諾幽深的眸子緊緊盯著她看了片刻,輕聲問:“你是不是舍不得我?”

    “別做夢了!”海汐臉頰燙了一下,撇撇嘴,低聲說:“我還在想,你會帶什麽禮物給我。你不出差,我怎麽有理由要禮物?”

    “那迎接我回歸的禮物,會是什麽呢?你嗎?”韓諾壓低聲音,問的曖昧。

    “是啊!”海汐脫掉高跟鞋,腳尖輕輕點在他腳麵上。長長的桌布遮擋住了桌下的風景,讓曖昧點燃了激情,卻又不被發現。

    “妖精!”他的眸色果然變了,咬著牙,用目光,將她狠狠調戲了一番。

    海汐的腳尖漸漸上移,撩起他的褲角,用腳尖輕輕蹭了蹭他小腿的肌膚,輕聲問:“你一去三天,我是不是可以實現我的夢想了?”

    “你的什麽夢想?”

    “紅杏出牆。”

    “……”韓諾咬著牙點頭:“好,你可以試試!”

    海汐壞笑,在他伸手想要悄悄撫上已經擱在他大腿上的小腳丫時,她迅速收了回來,韓少撲了個空,臉立刻就黑了。

    “不跟你鬧了,說正經的!張家那邊有什麽動靜?”海汐喝了一口水,輕聲問。

    “暫時沒有。”韓諾也歎了口氣,低聲說:“張銳宏的"qing ren"和張銳宏見麵的次數並不算太多,和張銳揚就更少了。根據線人的消息,那個女人約張銳揚三五次,他能答應見一次就不錯了。基本上老大在公司有什麽動作的時候,那個女人約他,他們才會見麵,平時根本就沒有聯絡。”

    “他和那個女人交往的目的,大概也隻是為了得到老大的動向。”

    韓諾點點頭:“這是肯定的!從眼神也能看得出,他對那個女人,是沒有感情的。隻是陷在愛情裏的女人,往往昏了頭腦,忘了自己是誰,忘了自己該做什麽,忘了自己的初衷是什麽。人已經完全改變了,自己卻還沒發覺。”

    海汐的目光顫動了一下,舉著杯子的手,也頓在半空中。

    耳邊嗡嗡的,像是飛機在響,又像是時光的年輪,瘋狂的旋轉。韓諾後來說了什麽,她完全不知道,耳邊全是他那句話:

    陷在愛情裏的女人,往往昏了頭腦,忘了自己是誰,忘了自己該做什麽,忘了自己的初衷是什麽。人已經完全改變了,自己卻還沒發覺。

    這不是她嗎?

    “海汐?海汐!海汐……”韓諾連喚了幾聲,海汐才驀然回神。

    “在想什麽呢?”韓諾疑惑的問。

    “哦……”海汐輕輕吐出一口氣,低聲說:“在想張銳揚會做些什麽,又會怎麽要挾我。”

    “別想那麽多了,咱們也不是沒有他的把柄。隻是對自己不利的事情,咱們就盡量不再讓它發生,等到可以掌握主動權的時候,我們再出手。你也不要太擔心,對你太過分了,對他沒有好處。”

    “我想,他一定在想,拿著我的照片,既控製了我,也控製了你,說不定還能從寧家撈到什麽好處,所以,他一般情況下,還不舍得拿出來呢!”

    “對!”韓諾點點頭:“但凡他準備用到了,一定是能夠獲得比較大的利益。”

    晚餐後,海汐和韓諾便回了韓諾的公寓,因為一別要三天,這一晚,自然又是火熱纏綿難舍難分。

    海瀾走出餐廳,與一起用餐的同事揮手告別,伸手攔車,可現在正是用車高峰,等了許久,都沒看到空車,她索性放棄了打車的打算,沿著長街,步行而回。

    一輛白色卡宴在她身後不緊不慢的緩緩跟隨,片刻之後,與她並行,車窗慢慢放下。

    海瀾起初並沒有發覺,她意識到不對停下腳步轉頭去看的同時,那輛車也緩緩停了下來。

    路燈昏暗,她看不清那人的容顏,正要開口詢問,車門打開,一個頎長的身影走下來,邁開長腿,站立在她麵前。

    妖孽一般動人的容顏,恍惚見過,但是記不清了。但那雙眼睛,深的像湖水,有種特別熟悉的感覺。腦中有根弦輕輕彈跳了一下,那個平安夜關於雪的記憶,驀然跳入腦海,海汐眼睛一亮,輕聲招呼:“哦,是你?”

    男子沒有動,淡淡一笑,唇略彎,笑容卻透著清冷。

    “真巧!”海瀾單純,對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想不了太多,覺得既然是在宴會上遇到的,又聊過,自然也算是熟人了,遂嫣然一笑,輕聲問:“你路過?”

    男子輕輕點點頭:“路過。”

    海瀾點點頭,想說點什麽,又覺得無話可說,遂笑笑,指指前方:“那你繼續路過,我先走了。”

    “我送你。”那人真是惜字如金。

    “不用了。”

    男子左右看看,低聲提醒:“人很少……”

    一句話說的海瀾忍不住左右掃了一眼,果然!天氣冷,加上時間也不早了,路上安靜的的確有些可怕。

    “可是上了車,會不會更危險?”海瀾笑著打趣。

    “會!”

    “你會說三個字以上的話嗎?”

    “……”

    海瀾猶豫了一下,還是上了車。

    車內像是一個小暖爐,她早已凍的麻木的手腳,頓時有了知覺。摘了毛線帽,一頭長發傾瀉而下,她微微轉頭,微笑著道謝:“謝謝你。”

    “不客氣。”三個字果然是上限。

    汽車穩穩的往前開,海瀾倚靠在座椅上,微微轉頭望著窗外倒退的霓虹,忽然有些說不清的淒涼感。

    姐姐和韓諾感情甜蜜,韶顏遠在異鄉,父親外出度假,母親不在身邊,陌生的城市,好像隻有她自己。試著學會獨立真是讓人頭疼的事情,因為二十一年的時光裏,她從沒這麽孤獨過。

    他不知道何時開了cd,音樂聲緩緩流淌,是一首她沒有聽過的英文歌,很輕緩,有些憂傷又有些浪漫。

    “是什麽?”她輕聲問。

    “電影的片尾曲。”

    “什麽電影?”

    他沉默,車內氣壓略低。海瀾等了足足一分鍾,見他沒有回答的意思,便垂下眼眸,沒有再問。

    “怦然心動。”就在她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忽然開了口。

    海瀾愣了一下:“什麽?”

    “電影的名字。”

    海瀾輕輕“哦”了一聲,兩人又久久無話。

    也不知道是回家的路太漫長,還是他的車速太慢,許久許久,還沒有到達目的地。

    “這首歌叫什麽名字?”

    又是沒有答案的問題。

    海瀾挑挑眉,便再也不出聲。

    長街寂冷,車內卻是溫暖的小天地,她輕輕咬著唇,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機,給姐姐發了一條短信。

    “和同事聚餐完畢,回家路上。”

    “坐出租車?怎麽不跟我說一聲,我讓韓諾去接你。”

    “不用啦,我遇上熟人了。”

    “誰啊?”

    海瀾略微轉頭,看了一眼他雕塑一般冷硬的側臉,在手機上寫道:冰雕。

    海汐納悶的看著手機,知道是妹妹在開玩笑,還以為是她的同事,便笑著回道:“融化他!”

    海瀾笑著回了過來:遵命!

    車在小區門口穩穩的停下,他雖然話語不多,人也冷漠,但依然很紳士的為她打開了車門,甚至貼心的用手擋在了她車頂。

    海瀾站定,輕聲說:“謝謝你。”

    他沒有回應,平靜的關上車門,海瀾咬咬唇,輕聲道別:“再見了。”

    “let it be me。”

    他忽然冒出一句英文,已經轉身的海瀾驀然一驚,猛地轉回身來,有些慌張。

    讓我愛你?

    “那首歌的名字。”他臉色依然平靜,眼底無波,淡淡解釋了一句,點點頭,便轉身上了車,冷漠的連一聲再見都沒有留下。

    海瀾輕輕鬆了一口氣,默默目送他離去。

    車已經消失不見,海瀾還恍惚著。

    這個男人到底是誰?話那麽少,人那麽冷,但又很紳士。

    不過,她到底心思單純,回到家一個熱水澡之後,便把這事兒忘到了九霄雲外。

    海汐不在的早晨,她又毫不意外的起晚了,匆匆忙忙洗漱,來不及吃早飯,拿了一盒牛奶,就急急忙忙往外跑。

    因為太慌張,黃色的絨線帽戴歪了也不知道,她也顧不得許多,站在馬路邊沿,伸長手臂叫車。

    尼瑪,又是早高峰,怎麽這麽倒黴?老爸也真是,為什麽要買一套距離公司這麽遠又這麽偏僻的房子?養尊處優的她完全不懂,這裏依山旁水,附近有本市最好的幾所重點小學和中學,真正的寸土寸金。

    白色的卡宴,無聲無息的停在她麵前,海瀾險些驚掉了下巴。

    車窗緩緩放下,那張冰雕就的臉轉向她,淡淡的問:“我要去中心商務區,你去哪兒?如果順路的話,我捎你,如果不順路,我可能沒有辦法……”

    海瀾驚喜的狂點頭:“順路順路!我也去商務區。”

    說完,好像很熟的樣子,迅速拉開車門,坐上了副駕駛,輕輕吐出一口氣。

    馬上就月底了,今天和明天不遲到,這個月的全勤獎就保住了,獎金保住,姐姐的額外獎勵也保住了,太好了!

    海瀾報出了地址,他依然沒有吭聲,徑直穩穩的向前開去。海瀾抽出吸管,一邊喝牛奶,一邊微笑著說:“我昨晚看你說的那部電影了,很不錯,很動人,我喜歡那種風格。”

    男子沒有吭聲,海瀾自顧說自己的:“我喜歡外公說的那句話……”

    “some of us get dipped in flat, soe in gloss.... but every once in a eone who's iridescent, and when you do, nothing will ever pare。”

    “你也知道?”

    “有一個人用另外一種方式翻譯,很動人:有人住高樓,有人在深溝,有人光萬丈,有人一身鏽,世人萬千種,浮雲莫去求,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海瀾眼睛亮了,驚喜的問:“你也喜歡韓寒?”

    沒有回應,仿佛別人的問題,他喜歡就回答,不喜歡就沒有回答的必要,看心情。

    “我叫寧海瀾,你呢?”海瀾輕聲問。

    沒有回答,海汐聳聳肩,倒也沒有在意,反正她也習慣了。

    車在pch樓下停穩,海瀾匆匆解開安全帶,想要推門下車,手臂卻忽然被握住了。

    她疑惑的回頭,又對上了那雙幽深的眼睛。

    “有事?”

    他沒有說話,視線一動不動的落在她清澈如水的眼睛上,足足有十秒。就在海瀾有些慌亂的時候,他忽然伸手,輕輕扯了一下她的毛線帽,平靜的提醒:“白領麗人不該戴這種帽子,既然戴了,也該戴整齊。”

    海瀾撲哧一笑,輕聲問:“你是處/女座?”

    他沒有回答,但表情已經是答案。

    “謝了,拜!”時間不多,海瀾飛快的道別,下了車,風一樣往辦公樓跑去。

    這就是年輕的好處,可以肆意張揚,但有些人的青春,沒有飛揚,就進入了寒冬。

    海瀾跑到樓前的台階上,回頭望過來,那輛車還停留在原地,那個冷沉的男人和那雙幽深的眼睛,依然望著她的方向。

    張銳揚一直等到她的背影消失,才緩緩發動汽車,開啟藍牙耳機,沉聲囑咐:“幫我查寧海瀾的資料。對,pch的寧海瀾……”

    刺耳的刹車聲,突兀的響起,白色的卡宴,剛剛開出去沒多遠,猛地刹在了原地。

    張銳揚湖水一樣幽深的眼睛,蕩起了圈圈漣漪,薄薄的唇微微張啟,冷聲重複:“你剛才說……寧海瀾是誰?”

    “寧家二小姐啊!您剛從國外回來可能不清楚,她也剛來本市沒多久,又低調,好多人都不認識她。”

    握著方向盤的手,越收越緊……

    白色的卡宴在海邊緩緩停下,他下了車,大步走向海灘,岩石後閃出穿著黑衣的女子,一把將他拉到岩石後,撲進他懷中,抱住他的脖頸,柔聲輕喚:“好想你……”

    他眯了一下眼睛,掰開掛在脖子上的手,後退幾步,抽出香煙,點著,淡淡的問:“有事嗎?非得這麽著急的見麵。”

    “我想你……”她撲過去,緊緊抱住他的後背。雙手飛快的解開他的大衣紐扣,順著襯衣的縫隙,鑽進了他的衣衫裏,撫上胸口。

    這種暗示,他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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