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不是我欠江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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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的不是他。”海汐眸光閃動了一下,低垂下眼眸。
海瀾愣了一下,看向韶顏,韶顏接過話去:“你父親回去了,囑咐你好好休……”
“他不是我父親!”海汐飛快的接過話去,語氣冷的讓海瀾心驚膽戰。
“姐……”
海汐緩緩轉頭,眼眶紅了,卻仍舊緊緊握住海瀾的手,輕聲說:“海瀾……我不是寧海汐,但我願意做你一輩子的姐姐……”
海瀾震驚,她完全接受不了,也無法理解。
“我是江琉璃,a市人,霍韶顏的校友,發小……”
海瀾頓時臉色蒼白,驚慌失色的看向韶顏,韶顏輕輕點點頭,走過去,輕輕攬住了她的小腦袋,讓她倚靠在自己腰間。
“不……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
“真正的海汐已經死了,對不起,海瀾……”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海瀾痛哭失聲。她不敢相信,可是就在昨天,她已經隱隱有了感覺。
“我十二歲那年,意外落海,你父親救了我,恰逢你姐姐剛剛去世不久,他們對外一直秘而不宣,所以我頂替了她,成了寧家的大小姐,而那個時候你還小,又幾年沒有見過你與世隔絕的親姐姐,所以從小,你就認定,我就是你的親姐姐……”
“以後也是……永遠都是……”海瀾泣不成聲。盡管不想接受,她還是明白,必須麵對現實。
“一輩子都是!”海汐伸手,緊緊抱住她,姐妹倆抱頭痛哭。
後來的事情,海汐都一一說明了,壓在韶顏心底許久的疑問,終於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必須好好跟你父親談談,也要好好跟韓家的人談談,尤其是韓諾!但是……”韶顏輕聲說:
“但是韓伯父被人換藥而入院,你沒有證據證明自己換掉的是假藥,而對方卻有證據證明你進去過他們的房間。這對你很不利,即使解釋,可能也不會有人信,你要有心理準備。”
“他欠了我的,我也欠了韓諾的,就這樣吧!”海汐苦笑。對這份感情,她已經心灰意冷。
現在她不想再躲藏,雖然她知道,寧千山破釜沉舟隻是為了逼她與韓家決裂,回頭求他,但她也絕對不會妥協。被人控製的日子,她過夠了!
“報警吧……”韶顏輕聲說。
“不!”海瀾驚慌阻止,流著眼淚哀求:“姐姐,看在爸爸救了你又養育了你十二年的份上,求你不要報警!求求你……”
韶顏輕輕歎了口氣,海汐拍拍海瀾的手,輕聲說:“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的。媽媽還在他手裏,他是一個倔強的人,如果報警,可能我真的永遠都見不到媽媽了。他還說,他知道小貝的下落……”
“也有可能是騙你的,為了控製你!”
“可是他說他知道媽媽的下落就是真的啊!”
“大家都先冷靜一下,慢慢想辦法,別太著急行動,沒有萬全的準備,會弄巧成拙。”
海汐點點頭,韶顏轉頭看向海瀾,海瀾哽咽著說:“我不會把你們的任何事,告訴爸爸,相信我……”
“相信!”韶顏伸出手,緊緊握了一下她的手,海瀾咬著唇,又落了淚。
海汐驚愕的看著他們緊握在一起的手,瞬間,又釋然了。
這個動作,對於現在近乎絕望的她,也是一種安慰。
“韓家有內奸!”低垂眼眸的海汐,忽然想起一件事,低聲提醒韶顏。
韶顏愣了一下,馬上點頭:“我去提醒他們!”
“韓少,外麵全都是記者,包括各個醫生專用通道外,全都是!您根本就出不去。”楊冰低聲匯報。
韓諾轉頭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昏睡的左維維,輕聲說:“那就不出去。”
“好!”
所有人都退出了病房,韓諾慢慢走到窗口,沉默的遙望遠山白雲,心空空的,卻又沉沉的。
還好左維維救活了,如果她死了,他身上會背負一輩子的愧疚,永遠不得解脫。
而這一切,不過是因為他愛錯了一個女人。
看到遠山,他驀然想起在度假村的日子。那時他和韶顏聊起什麽是“執著”的往事,曆曆在目。
那日,他輕聲問韶顏:“什麽樣的女人,算是讓我變得執著?”
“遍體鱗傷,也不舍得放手;強迫自己去放,也放不下。”
曾經,他慶幸自己的執著換來了與自己深愛的女人相守一生的緣分,今天他才明白,是換來了一生不解的痛。
有的時候,太執著於感情,並不見得是好事,因為,那個人,也許從來都不愛你……
孩子的失去、父親的病發、左維維的自殺……讓他心灰意冷。那些曾經的執著,讓他覺得苦澀,他很累,這一刻,隻想放下。
“諾……”背後傳來輕喚,他忙轉身走過去,蹲在床沿,輕聲回應:“維維,你醒了?”
左維維伸出顫抖的手,握住了他的手,韓諾指尖輕顫,想抽回來,卻終究放棄了。
她腕間還有傷,不能動彈,會扯到傷口的。
“我完了……我什麽都沒有了……我失去了所有……諾,我不會再失去你的吧?”
韓諾眸光閃動,輕輕咬住了唇,沒有吭聲。
維維,你並未得到過我,又怎麽會失去?
“她沒有用維生素換掉耀東的藥?而是用藥品換掉了耀東的維生素?開什麽玩笑?”陳玉卿冷笑,拿出化驗報告扔給韶顏:“白紙黑字明明寫著,這幾瓶藥,全部都是維生素!”
韓耀東冷沉著臉,一言不發。
“韓伯伯,海汐的意思是,曾經有人用維生素換掉了您的藥品,但是她怕您會出事,給換回來了,現在,可能有人在她之後,又把您的藥換成了維生素!”
韓耀東冷笑:“她這麽好心?你剛才不是說,她恨我嗎?恨我,還這麽孝敬我?韶顏,你相信她的話?”
“相信!”霍韶顏回答的幹脆利落。
“如果她真的這麽好心,直接提醒我們多好!現在是被抓到證據了,不得不反口把自己捧成英雄罷了!虧得我們都拿她當親閨女看待!”陳玉卿氣的臉色難看,含著怒氣反駁韶顏。
韶顏輕聲答:“她不是那樣的人,她從小就善良、仗義,從來不害人……”
“從小?”韓耀東皺了一下眉頭,輕聲問:“你和她認識的比諾還晚,為什麽說從小?”
韶顏猶豫了一下,輕聲說:“因為……她……其實她,不是寧千山的親生女兒……”
“不可能!為了撇清嫌疑,自己的身世都可以抹黑……”陳玉卿冷笑著嘲諷。
“是真的!這一點,我就可以作證!”韶顏轉身看向韓耀東,輕聲說:“可能韓伯伯和她之間,有未弄清楚的恩怨,導致了一切的誤解和傷害。”
“我和她有什麽恩怨?如果有,也無非就是和她父親早年在商場上幾度交鋒他都敗給了我。”
“可能,這就是寧千山幫她向您尋仇的原因之一……”
“尋仇?我跟她個人有什麽仇?一個黃毛丫頭,我能把她怎麽著?”韓耀東沒好氣的哼了一聲。
“您認識江文東嗎?”
低垂眼眸的韓耀東,手驀然一緊,猛地抬頭看向韶顏,小心翼翼的問:“什麽意思?”
韶顏直視他的眼睛,一字一字輕聲說:“她就是江文東的女兒……江琉璃!”
韓耀東和陳玉卿,驀然震驚,呆的說不出話來。
那一瞬間,一向老練的韓耀東突變的臉色和陳玉卿震驚到跌倒的表現,讓韓諾驀然相信了寧千山告訴海汐的話。
她說,寧千山告訴她,是韓耀東逼的她父親走投無路,被人追殺逃離的時候,車失控飛進了大海,才導致父親離世,她遠走他鄉。
如果海汐說的有錯,韓耀東應該是氣憤,而不該是震驚、甚至慌亂。但現在他們夫婦慌亂到韶顏連喚了幾聲,都沒有人給予他任何回應。
“韓伯伯……”
韶顏又喚了一聲,韓耀東才驀然回神,他的第一反應竟是催促陳玉卿:“玉卿,快,快打電話給小……”
陳玉卿忽然撲過去,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眼神驚慌的哀求:“耀東,求你別說……你好好養病,等你養好了,我們再聊這個,好不好?耀東!我求求你了……”
陳玉卿顯然比韓耀東更加慌亂,這個發現讓韶顏非常不解。
難道,逼的江文東走投無路的人不是韓耀東,而是陳玉卿?難道,是她和江文東有過過節?而韓耀東因為疼愛比自己年輕了許多的小妻子,才去對付江文東的?
韶顏顯然開始胡思亂想了,他知道這樣不對,趕緊提醒說:“韓伯伯,您先休息,不用找任何人,有什麽話我可以轉達給海汐,不,琉璃!”
陳玉卿的眼底,湧上淚水,戚戚的望著韓耀東。
韓耀東深呼吸,重重歎了口氣,垂下了眼眸。
陳玉卿緩緩收回手,眼淚啪嗒滾落下來。
別說……說了,小霖就不是我的了……說了,我就失去自己唯一的兒子了……更重要的是,我兒子就要麵臨巨大的危險,韓家也要麵臨一場極大的風波。
韓耀東顯然在掙紮,可是對於完全不了解內情的韶顏來說,他能想到的,隻有海汐說過的原因。
他逼死了她的父親。
“他父親的死,與我無關!她恨錯了人……”韓耀東說的斷斷續續,像是在斟酌該怎麽說,才能講的更明白:
“我是認識她父親,可是我們這一生,也隻見過四次麵!雖然隻有四次,卻讓我們彼此信任……這句話我收回,你就當沒聽到……總之,我不是害死她父親的人,相反的……”
“耀東……”陳玉卿忽然又出聲,打斷了韓耀東的話。
韓耀東沉默了片刻,忽然又犯了倔脾氣,一掌拂掉了枕頭,怒吼:“老子特麽的欠了江家什麽?出了力不討好,最後還被他們家閨女這樣報複?憋屈!”
“耀東……”陳玉卿伸出手臂,抱住他的肩膀,落淚不止。
他們雖然年齡差距很大,但她是真的崇拜他深愛他,他的苦他的好他的無奈,也隻有她最清楚。
江琉璃被欺騙才會誤解他們,她可憐但不可恨,最讓人痛恨的,是那個藏在幕後,真正害得江家家破人亡的人!可是,如果不是那個人,她又怎麽能因為那個孩子而走近他身邊,成為他的女人?
韶顏意識到了不對,忙坐在他麵前的椅中,輕聲追問:“韓伯伯,您出了力不討好是什麽意思?您真的和琉璃父親的逃亡,沒有關係嗎?”
“沒有!一毛錢都沒有!如果說有,是江家欠我的,不是我欠江家的!”韓耀東情緒激動,還是忍不住吼。
“耀東……”陳玉卿再一次晃了晃他的肩膀,低聲哀求。
“阿姨,您能先去歇會兒嗎?我想跟伯父談一談……”
“不!耀東身體不好,他還沒有恢複好,他不能受刺激,請你改天再來。韶顏,求你走吧!”陳玉卿飛快的拒絕了他的意願,低聲請求:“我們可以不追究寧海汐換藥的責任,請你先去照顧她吧,這邊你就不用操心了……”
“唉……”韓耀東一聲透著無奈的複雜的歎息,默認了妻子的決定,也讓韶顏心底更加疑惑。但韓耀東夫婦現在的意思,顯然是不願意再談,韶顏隻好先行離開。
“他不承認是他?”海汐聽說的時候,淡淡笑了笑,一點兒也不覺得奇怪。
“是,他不承認,但是他們的臉色和表情,又好奇怪,絕對是認識你父親,而且有過交集的。我現在就很納悶,他為什麽是那種想說又不敢說的表情?”韶顏皺緊了眉頭。
海瀾遞過水杯,輕聲說:“會不會,是因為怕別人知道他做過壞事,對韓家的影響不好,同時也等於承認,他有罪?”
“不像……”韶顏猶豫著說:“他好像很傷心,有種你們忘恩負義的感覺。”
“我們忘恩負義?”海汐苦笑,輕聲問:“你記得他曾經戴過的一塊玉牌嗎?後來送個了韓霖。那塊玉牌是我爸爸的,是爺爺留給他的,挺值錢的。
當年,他為了資金周轉,賤賣了玉牌,隻得了十萬塊。可是韓耀東卻無意中說,他是花了八十萬買來的。
他撒謊!我確定他認識我父親,並且有過資金上的往來。如果是正當的,為什麽他不肯說實話?當時他又不知道我認出了那塊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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