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冷凍計劃副本1

字數:7454   加入書籤

A+A-




    陽光明媚, 鳥語花香。

    這裏是一家坐落於半山腰的療養院,小道上多的是穿著藍白病服、在護士的攙扶之下散步的病人。

    這裏視野極好, 遠遠就可以看到一個坐在輪椅上的青年, 青年身材瘦削, 膚色瑩白,優美的唇瓣幾乎沒有什麽血色,靜靜凝望他精致的側臉,更發覺其人美得如同幻覺一般,連那病服下的肢體都秀氣得過分。

    青年一個人坐在輪椅上,身邊沒有任何白衣護士陪伴, 遠看, 那安靜的模樣就像一幅美極了的油畫。

    有一個小女孩向他走了過來, 女孩梳著甜美的小公主發型,穿著可愛的格子短裙,看著就像一個漂漂亮亮的小仙女, 她將手裏抱著的黃色小球舉起了起來, 眨巴著大眼睛道:“大哥哥,你跟我玩球球好不好?”

    青年看著眼前跟小天使一樣粉嫩可愛的小姑娘, 臉上露出清淺的笑容。

    小姑娘沒有穿病號服,怕是外麵來探望的家屬,青年也不說話, 隻是微笑著跟女孩玩了起來, 你把球丟過來, 我接著, 再丟過去,你來我往,雖然青年隻能用一隻手陪她玩,但是小女孩也不介意,一時間,兩人倒是玩得開心。

    可惜很快就有一位不速之客前來,那是一個穿著軍服的男人,他走到青年的輪椅背後,那高大的身影足以給人造成極大的威懾力,嚇得捧著球的小女孩馬上瞪圓了眼睛,小臉發白地抖了抖,轉身跑了。

    而青年的神色瞬間冷了下來,動著自己的輪椅,也要跟著走,卻被人強硬地製止住。

    男人直接走到對方跟前來,才讓人發現青年雖然是坐在輪椅上,可是原來那凝白纖細的手腕卻被一個冰冷的鐐銬扣住,另一端扣在那輪椅的欄杆上,更顯得人蒼白無力。

    “白情,你別對我那麽冷淡。我承認,這件事上我有錯,當時的我還沒有徹底喜歡上你,才會對你做出那樣的傷害,可是我現在已經深深地愛上了你,我錯了,你對我要打要罵皆可隨意,你不要像對待陌生人一樣對待我。”

    不。男人馬上就搖頭了,青年對待陌生人的態度都比對他好,他遠遠就被這素來冷淡的人臉上那微微的笑意刺中眼球,心裏翻湧著無法遏製的嫉妒之情,可是他又不可能跟一個孩子計較,爭風吃醋,一口悶氣隻能咽在肚子裏。

    麵對男人的示弱,名喚為白情的青年冷著臉,根本不為所動,調整著輪椅的方向想要從旁邊的小道離開,可卻被男人那冷硬的軍靴卡住,根本就寸步難移。

    青年氣極,臉色也更為難看,似乎連看軍服男人一眼都嫌,這讓男人也很大為火光,他從小到大都是別人嘴中的天之驕子,何曾這樣討好過人,尤其是他已經三番四次這樣低聲下氣地求饒,可惜對方寧願待在這死寂的療養院,也不肯原諒他。

    男人一怒之下,死死攥出青年另一個手腕,仗著青年隻能待在輪椅上無法動彈的時候強吻上去。大掌製住那秀致的下巴,親得十分霸道,雖然在下一秒舌頭就被咬出了血。

    男人吃痛地捂嘴放開了,青年唇角溢出了豔紅的血跡,他惡心地把那嘴裏屬於自己的唾液吐了出去,才用藍白色的袖子擦拭了自己的嘴,那被人□□過的嘴唇紅得可以滴血,嬌豔欲滴,襯著那遙遠如雪山的冰冷神色,美得令人驚心動魄。

    被人倔氣地咬了舌頭,男人還沒來得及發怒,就聽到青年不耐煩地說:“給我滾,不要逼我!”抓著輪椅扶手的細腕隱隱可見那黛青色的血管,因為青年的暴動情緒開始大鼓大鼓的浮現,那眼珠子也跟著瞪大,那蒼白的麵容也開始扭曲,白皙的額頭分泌出點點如珠般的細汗,有了喘氣的跡象。

    看到青年那似乎要發狂的模樣,男人臉色一變,馬上伸手去按那輪椅旁安置的廣播,很快就有舒緩輕柔的音樂放了出來,音樂飄了有幾分鍾,青年那躁動的情緒有所凝結,喘氣聲也漸漸平複下來,偏了偏腦袋,似乎開始安靜了,那雙黑珍珠般的迷人眼睛也重新籠上一片迷蒙的水霧。

    原本隻需要播放十幾秒就會安靜下來的青年,這次足足播放了三分鍾,情緒才有了好轉,這代表著這個方法也在漸漸失效。

    男人憂心忡忡,心裏湧上一股強烈的悔意,他在心裏責罵自己,因為他的欺騙,青年對自己不理解進而惱怒發脾氣也是正常的。況且人都被自己拷住了無法逃跑,他何苦去逼他,差點逼得他情緒再次發作。

    他本該知道青年看著柔軟、溫順,實則性格非常急躁,也容易受驚,一旦他發作起來,常常會做出不理智的行為,思維錯亂下還有可能攻擊自己,甚至是自傷。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有他一個,如今鎮定劑對青年的效果也大不如前,如果不到最難過的時候,他不想再對青年使用,也不想看他在躺倒在病床上,安靜得仿佛逝去般的模樣,他隻能繼續放下自己的自尊,安撫著稍稍鎮定下來的青年。

    青年沒說話,對男人那響在耳邊的聲音充耳不聞,隻是將手無力地從扶手放到自己寬鬆的病服上,靜靜的,如同年幼的孩童般。

    任由他反複言語,青年的態度依然如此,完全不為所動,連眼皮都沒有動彈一下,似乎在他耳畔的聲音隻是一隻蚊蠅在拍動翅膀的聲響,小得可以忽略不計。

    眼看著他允許探望的時間已經到了,男人絕望地將青年那瘦弱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身上,跪下求他原諒,不顧鐵血的軍裝染上塵埃,看著青年迷茫地望他,似乎不認識的模樣,心如刀絞,於是連最後喚的一聲白情你看我,都帶著無窮無盡的悲哀。

    比起青年的橫眉冷對,他更不願看到如今死氣沉沉、仿若大限將至的病態。

    可是讓青年淪到這個樣子,他還能怪誰,都是他的錯。

    眼看著副官在門口等待,男人隻能收起悲哀的心情,照例喊來專門照顧青年的護士多加注意,囑咐了一堆事情之後,步子邁開正準備走,似乎想到什麽了,他又回過身,冷著臉吩咐道:“除了我,還有誰來探望白情,都給我留意,事後把名單發給我。”

    護士垂著眼點頭,之後便目送男人離開。男人臨走的最後一眼,留給了被護士蓋上柔軟毛毯、精美如同人偶的青年,從頭到尾安安靜靜、不哭不鬧,任由護士擺布,那幽黑的眼睛一絲心神也沒有分給他。

    感受到男人的愧疚,被好好送回病房裏的青年嗤笑一聲,青年正是季海衡,剛剛好好折騰男人一道,被人銬在輪椅上、一整天還被監視的煩躁心情總算愉快不少。

    在醫院檔案上顯示,他有兩次自殺未遂的經曆,還有輕度妄想症和偏執症,容易陷入自我的精神世界,語言顛倒,神經錯亂,於是不得不被人送入療養院。

    這當然有季海衡在其中動的手腳,事情快來了,他不想在外麵繼續看著這些自以為情深實則自私暴戾的男人嘴臉,還不如待在這個風景怡人的療養院裏,偶爾散散步落得清淨。而且這病是能讓男人愧疚、內心煎熬的最強武器,他肯定要好好利用,三分病說成十分病,不然過不久,他死了,就沒人為原主報仇了,隻能簡單就放過這家夥了。

    而原主死了,這家夥難過個一兩年在軍部的安排下照樣娶妻生子,沒過幾年就徹底將人忘了,連一點痕跡都不剩。

    不過他沒想到這個家夥竟然真的動手,還仗著他被拷著的時候強行吻他,真是令人作嘔。

    季海衡的麵容微微扭曲了一下,端起房間裏的塑料水杯,繼續漱口,感覺嘴巴裏的味道消失了才勉強重新打起精神,不過在心裏還是將人綁起來,滿清十大酷刑輪著來。

    在他放下杯子的時候,靈敏地感覺到病房外不遠處傳來聲響,他側頭望了望病房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他回到床上,調整了一下自己綿長的呼吸,蝴蝶般的長睫顫了顫後,讓自己陷入沉睡。

    而至始至終,他的鐵色鐐銬都沒有被取下來,隻是另一端從輪椅變成了床頭欄杆,然後手銬中間的鎖鏈稍稍變得長點罷了,方便他的行動,可是在鎖鏈的行進範圍內,沒有玻璃,杯子是塑料的,包括那床頭櫃,都是被柔軟的布一層層包裹起來,似乎生怕他磕著碰著,說到底還不是怕他自己想不開去撞桌角。

    需要上廁所的時候,便按下床頭鈴,很快便會傳喚來護士,攙扶著他上廁所,這樣的控製欲真是讓人作嘔。

    好不容易送走了一尊瘟神,結果又來一尊,估計是受到他被強行非禮的信息,氣得趕緊坐車來了。

    不過來得正好,麵對獵物,季海衡從來就有要虐就虐雙、一網打盡才好折騰的壞毛病,尤其是前麵那個留下的痕跡正好可以讓後麵那個受懲罰的時候,這才爽快,完全根本都不需要他動手。

    在他裝作熟睡的時候,那健步如飛的腳步聲在離病房還剩下十米多的時候稍稍安靜了下來,最後輕輕地開了房門。

    看到病床上睡著了的青年,來人鬆了口氣,腳步極輕地走進。

    看著青年那溫恬迷人的睡顏,來人似乎心情也跟著平靜下來,繼而輕笑,白情真的是隻有睡著的時候才這般乖巧,不睡的時候,那看人時冰冷的目光真如一把最為鋒利的匕首,隻需一眼,就足以讓人痛徹心扉,連呼吸都難過。

    那病服下的身軀單薄消瘦,有一種讓人不敢觸碰的柔弱,連同青年那放在毛毯外的手,都讓人生怕會受了寒氣,於是來人輕輕地將那壓著的毛毯抽出來,把那胳膊也攏了進去。

    坐了有幾分鍾也不見青年有醒來的跡象,來人的手指輕輕拂過那精致的麵龐,一一在那光潔的麵頰、閉合的眼睛和那漂亮的唇上流連,最後停留在唇上時,來人的笑容慢慢斂起,唇色發白上有拚命擦拭過的痕跡,而唇角也似乎被人咬破,現在還殘留著幾分血跡。

    想到電話裏說的事情,來人的麵容漸漸冷了下去,他心裏暗恨道,明明雷澤這廝害白情最深,今天卻還是不管不顧地強迫他。每每看到白情那細弱的手被鐵拷製住的時候,他都為對方心痛,似乎能體會到青年那悲哀的感情。那種感覺怕就是生不如死吧,想去死也被人霸道地攔著,打著愛你的名義,當真是虛偽至極。

    他收到了線報,說白情同雷澤說話的時候,幾乎沒什麽好臉色,但也沒說什麽重話,最後被強迫的時候,病差點發作,似乎差點喘不過氣來,恨不得捂上心口。

    他不是沒看過白情在他眼前發作過,他輕而易舉就可以想象出那畫麵,所以他更加心痛,每次從線報裏傳來的白情病發作的消息,都可以讓他連續幾天無法鎮定,哪怕人在外地也恨不得飛回來。

    不過他不敢刺激白情,也不敢直接對上白情,那視他若無物的冷淡最是銳利,無需利劍就可以在他心口戳上一刀又一刀,於是他常常回避,隻敢派人監視他,和雷澤的人一起輪流看管,就算來了,也一般是趁青年睡了之後才敢來。

    白情的冷淡讓他心口淌血,可是他轉念一想,當時白情帶著笑來找他的時候,卻親眼看著他在跟其他女人在床上翻滾的時候,那個痛怕是這個痛的千倍百倍吧,不然也不會歇斯底裏地跑去自殺。

    是他先對不住,他沒有資格求原諒,他和雷澤都沒有資格。可是雷澤那混賬實在欺人太甚,別以為他不知道,雷澤現在想方設法在打壓他,就是因為他的所作所為雖然也讓白情厭惡,可是那程度卻比雷澤輕得多,如果白情真要從他們兩個中挑選一個人原諒,他比雷澤更有可能被白情重新接納。

    所以雷澤才會拚了命的想要拖著他,將他從白情身邊趕走,前幾日不但舉報了他家的產業,還特地在他回家途中製造一出偶遇,想拍了照片存作證據,好讓白情徹底厭惡了他。

    想到這裏,男人周身氣勢也變得森冷,眼瞳裏也閃過一道銳利的鋒芒,可是那陰鷙的視線在看到睡顏如畫的青年時,瞬間變得柔和。半晌,病房裏傳出一陣歎息,然後便是男人起身離開的身影。

    對於他們這些身居高位的人來說,擅離職守超過一個小時,都已經算是奢侈和罪大惡極的行為。

    不過就算他們現在肯把時間花在白情身上,自以為一往情深的樣子,季海衡也照樣不會給他們好臉色。

    當然,這兩個曾經的至交好友,誰管他們現在是不是為了他反目成仇,他巴不得這兩個人狗咬狗,落得一嘴毛的下場。

    ————

    接下來一個月中,季海衡有預謀的時不時發作,其實原主白情的身體真的孱弱,而且多病纏身,早已經時日不多了,所以季海衡要在他死之前,對兩個傷害原主的男人實施報複,要讓他們到死都記得白情這個人!

    要記得白情是因他們而死的,他要他們懷著這份愧疚,哪怕以後娶妻生子了都無法釋懷!

    季海衡人被關在療養院裏,那些看管他的小兵把偌大一個療養院看得跟軍區大院一樣滴水不漏,每日站崗的還是固定的,非得核實他們身份後,才準放行。

    雷澤表麵上說得好聽,怕白情犯病後逃跑,實則還不是怕他被周致遠帶出去,到時候白情身邊就真的沒自己插足的餘地了。

    可是季海衡是什麽人?就算人不在,他的手也完全可以伸到院外,隻需要一個通訊器,他就可以霍亂多方。

    本來雷澤和周致遠兩人因為他,私底下也多用明爭暗鬥。

    雷家出身軍政,周家亦是政商合流。他頂著雷家的名頭去砸周家的牌子,再用周家的手段製住雷家的勢力,故意讓兩個人都以為對方撕破了臉,行事更為肆無忌憚,這下子連長輩都驚動了,才發現這兩個混賬家夥竟然為了白家一個私生子弄得不死不休,更是大為震怒,男人這種東西,玩玩就好,怎麽能當真?

    於是雷周兩家不僅把白家列入了黑名單,還押著兩個家夥去相親,生怕這兩個被白家私生子迷得鬼迷心竅。

    這時候雷澤和周致遠還對白情情深義重,誰先結婚了,豈不代表失去了資格,白情落到另一個手裏,所以他們怎肯妥協?一個個都在反抗,氣得長輩們七竅生煙,逼婚手段更加強烈,直接押著他們把婚結了,如果反抗就使出下藥的手段逼著他們跟女方發生了關係,有了關係這輩子就扯不開了,如果一炮得孕,生米煮成熟飯了也必須得正式承認,由不得他們不喜。

    似乎是他們結婚的消息傳到了療養院,本來還在接受治療的白情突然倒下了,這讓兩個新婚不久的男人心頭恐慌,趕緊丟下了新婚妻子飛奔而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