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穀中悲喜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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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聾啞婦人剛睜開眼, “啊啊”叫了好幾聲, 顯然氣得不輕。她抬手就抓住了李彥錦還在作亂的胳膊,眼看一錯手就要將其扭折。
    謝沛見狀, 搶上前去, 一伸手, 握住了“蘭姨”的大拇指。再稍一用力, 就將李彥錦的手腕扯脫出來。
    蘭姨兩眼一眯,轉頭死死盯著謝沛。謝二娘卻一臉氣憤地說道:“他可是我家的童養婿, 是我的人, 你知道嗎?你這婦人怎好就隨便去牽人的手?光天化日的,你倒是想作甚?”
    這一番話,當場就把神經緊繃的一屋子人都給驚呆了。
    李彥錦更是差點就腳下一滑栽倒在地。童、童養婿……?!
    薑悅童則趕緊趁著婦人沒注意,在其身後繼續小聲說道:“我家在金水縣梨花巷,我小名叫湯圓,是家中獨子。”
    剛說完,那聾啞婦人就猛地一回手, 把薑悅童扯到身側。然後惡狠狠地瞪了謝二娘一眼, 就急匆匆地將悅童拽出了糕點鋪子。
    謝沛和李彥錦也顧不上買什麽點心,連忙偷偷跟了上去。
    走了片刻,果見前麵二人進了德雀班租住的客棧。
    一路上, 那叫蘭姨的婦人還借著袖子遮掩, 在薑悅童腰背上狠狠掐了幾下。
    薑悅童痛得哆嗦, 卻不敢叫嚷出聲來。之前他也不是沒有試過在大街上求救, 尤其是剛被抓的時候,他前後向旁人求救了三次。
    其中有兩次是對方不願管閑事,唯一遇到好心路人的那次,卻害得那位耿直的大叔第二天就被揍得慘不忍睹,甚至險些丟了性命。
    這幾次求救之後,薑悅童都被那蘭姨用見不得人的手段,好好折磨了一通。
    從那之後,薑悅童就沉寂了下來。表麵上,他似乎是已經認命了,又被蘭姨打怕了,於是終於老實了。
    可實際上,薑悅童隻是明白了一個道理。能救自己的人,除了善良之外,還得有武力,更要有頭腦。
    也因此,隨後這半年裏,哪怕薑悅童有機會在蘭姨的監視下上街逛逛,但他卻完全沒有露出一絲想要逃跑或求救的跡象。
    這就讓蘭姨漸漸放下了戒心,直到今天,在點心鋪子中遇到了謝二娘……
    再說這頭,謝沛和李彥錦在確認了薑悅童的住處後,兩人就迅速離開了。
    走了沒幾步,李彥錦突然“誒?”了一聲。
    謝二娘扭頭看過去,就見這家夥嘴角抽搐地說道:“我剛才似乎聽那薑悅童說……說、說他是薑家獨子,獨……子?子啊?”
    謝沛做死魚眼狀,道:“好吃驚麽?唱戲的可不都是男子嗎?既然他能被逼著學戲,那自然就是男子咯?”
    “呃……”李彥錦做為一個現代靈魂,可從來不覺得唱歌演戲是男人的專利。再加上薑悅童那甜美的麵容、窈窕的身姿、動聽的嗓音,所以他根本就沒把人家朝男子那邊想。
    如今乍然醒悟過來,李彥錦不禁在心中暗道,就薑悅童這扮相,那些什麽泰國“小姐姐”簡直都弱爆了,咳咳。
    “咱們要怎麽救人啊?”李彥錦糾結了一秒鍾,就回到了正事上。
    謝沛也在思考這事,若是按薑悅童所說,去向他的秀才爹求救,自己這邊倒不用擔什麽幹係了……可是,算算衛川到金山的距離,恐怕等秀才公來了,這小湯圓怕是早不見了。
    “等不及去找他爹了,這事得咱們先動手。”謝沛性子果決,當即就有了決定。
    於是,等他們回到戲場後,就把謝棟和智通叫了出來,隻留下阿壽在原地守著位置。
    謝棟看到閨女和臭小子都回來了,正覺得可以安心看戲時,卻又稀裏糊塗地被叫了出來。
    謝二娘將老爹和師父帶到個角落處,把之前在糕點鋪子裏的遭遇如此這般說了一遍。
    謝棟氣得咬牙,道:“我最恨那些拐子了,黑心爛肝的王八蛋們!多少好人家,俱被他們害得家破人亡。”
    智通搓了搓手,道:“也罷,你們稍坐片刻,我這就去把人救出來。若那婦人敢動手,老子就打她個滿臉開花!對了,回頭吃那鵝鴨簽時,定要等我回來啊……”
    “咳咳,師父不要忙。”謝沛趕緊把人攔住,李彥錦在一旁很想捂臉,就大和尚這直筒筒的脾氣,大約是用拳頭講道理已經成了習慣了……
    “師父,這事並不簡單。你且想想,哪家拐子拐了人以後,會費這麽大勁?先不論他們逼著薑小郎學戲這事,就想想,能派一個會功夫善暗器的婦人貼身監視著,這能是尋常拐子做出來的事情嗎?”謝沛低聲說道。
    “你確定那婦人有武功?”智通追問了句。
    “暗器還沒機會檢驗,但拳腳功夫肯定是會的。之前她出手擒住阿錦的手腕時,若我沒有及時攔下來,恐怕三兩下就會把阿錦的手骨扭傷。”謝沛說完,把李彥錦的袖子挽起來,幾個暗紅的指痕就出現在眾人眼前。
    “嘶……”謝老板見了,不由吸了口涼氣。
    智通仔細看了下,道:“沒什麽大礙,看著有點像鷹爪功的樣子,但功力倒也一般。”
    謝沛點點頭,繼續道:“咱們中間,畢竟不是人人會功夫。且就算會功夫,咱們全是平頭百姓。萬一這事要是牽扯到一些權貴,那恐怕就連師父都要陷入危險。所以咱們就算要救人,也不能在明麵上做些什麽……”
    這番話說得直白,雖然讓人不那麽痛快,可其餘三人卻都明白其中的道理。
    謝二娘看大家麵色難看,就微微一笑,繼續說道:“且莫喪氣得太早,就算咱們不能明著相救,可這事其實也並沒有多難。隻是,如今要救人的話,咱們最好趁早行動。糕點鋪中雖然沒留下什麽把柄,但那婦人肯定會多少起些疑心。一旦她被驚到了,那薑悅童要麽會被迅速藏匿起來,更糟的是,搞不好還會被直接滅口……”
    眾人心中都是一沉,李彥錦卻在此時開口說道:“這事,找他父親太慢了,找官衙恐怕也沒屁用。就張縣令那德性,若沒有錢財開路,他是懶管人死活的……”
    說到一半,李小郎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才轉著眼珠繼續說道:“我聽說,在那龜山上,似乎出了幾個賊人。時常有些商販會被他們搶些貨物銀錢……賊人們既然會搶錢,搶個把人也不足為奇嘛~~”
    謝家這邊日子和順,朱婆子家卻鬧起了幺蛾子。倒不是別的問題,隻一個窮字鬧的。
    俗話說,有錢沒錢,過個好年。可朱婆子家卻是連個歹年都快過不下去了。
    因著朱大名聲太臭,連帶著衛川縣裏的婦人們再不敢與朱婆子來往。這直接就讓朱家斷了錢路,再加上之前租院子,買彩禮,把街坊們送的賀禮也花得個精光,於是朱家四口險些在大年夜裏斷了糧。
    “老娘,那院子的主人竟回鄉過年去了,咱的租金是討不回來了。”朱大灌了一肚子稀粥,有些煩躁地說道。
    朱婆子呸了聲,道:“左也是隻租了半個月時間,如今租期都滿了,你還指望人家能退錢呐?”
    “他敢!若不退錢,老子就打斷他的腿!”朱二在一旁惡狠狠地說道。
    朱大嫌棄地瞥了他一眼道:“你當是哪家敢租房子給咱們嗎?那是縣尉的小舅子!還打斷人腿咧,老子都不敢說這話……”
    “都是大哥你非要娶什麽媳婦,如今人也沒弄回來,錢倒花個精光。”朱二小聲嘟囔著。
    “弄回來?弄回來作甚啊?!”朱婆子跳腳罵道:“弄回來你養著啊?你們哥仨如今都沾了那騷/貨的便宜,又用不掏一文錢,還想怎地?信不信老娘抽死你!”
    朱家三兄弟彼此瞄了瞄,都不吭聲了。
    朱婆子罵了幾句,忽然停了下來。
    “說起那賤/人來,你幹爹如今也對她沒了心,白白養著,恐怕有些不甘。倒不如你們哥仨把人弄到那租來的小院裏,給她開個暗門子算了。她那閨女也長了個騷狐狸臉,過兩三年,也能接客了。到時候,她兩個總能給咱們賺些銀錢來花……”朱婆子越說越起勁,不想卻被兒子朱大給打斷了。
    “暗門子恐怕不行,娘你不知道。那騷/貨如今也是看在吃住不花錢的份上,才留在幹爹家的。若是逼著她們去做那暗娼,人家手裏有戶籍路引,又能寫能說,想告咱們個逼良為娼也不算難事呐。”朱大其實早動過這心思,隻是他剛提了個頭,就被程惠仙連敲代打地懟了回去。
    “她娘個腿,這騷娘們還成刺蝟了!”朱婆子憤憤道。
    一直不怎麽出聲的朱三忽然開口道:“那程氏雖不願當暗娼,可她倒是提過願意找個好人家嫁了,當個正頭的娘子。”
    “哈!她還找個好人家,哈哈哈!”朱婆子叉腰大笑起來。
    朱大也嗤笑了聲,說道:“要是她名聲沒臭之前,這事倒也不是多難。隻如今這樣,在咱們縣裏卻是不好辦了。”
    朱三眼珠亂轉,壓低聲音說道:“其實,我倒有個想法。咱們隔壁的謝家不是有個老光棍嗎?咱們若是把程氏給塞進去了,不說那謝家飯館的錢財今後要歸了咱們,就是那礙事的謝二娘恐怕也不好再與繼母娘家翻臉。若是她與謝老板為此事翻了臉,程氏做為繼母完全可以把她胡亂嫁了,不但除了個禍害,還能再撈一筆彩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