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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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了大牢,在蕭祁臨的強烈要求下,他與王妃被關在了一間牢房裏。

    如今雖然是初冬,刑部大牢裏也是又潮濕又陰冷。蕭祁臨怕王妃女兒家,身子受不住,親自收拾了一些幹草鋪在一起,給他坐。

    “休息會兒吧,不會有事的。”蕭祁臨說得坦然。

    自小到大,因為自己的逆神之命,大大小小的罪也算是吃了不少,蕭祁臨其實還算淡定。外麵還有皇祖母,母後,三皇兄七皇弟,他不算孤立無援。

    若是這次父皇真的著了魔要治他的罪,蕭祁臨也不覺得什麽,已經麻木了。左右,王妃體內有那妖物,待妖物醒來,把王妃救出去應該是不在話下的,他也不算誆應如是。

    應如是今天算是見識到了王爺又霸氣又溫柔的一麵,聽王爺說不會有事,心裏真的也放鬆不少。多撿了些幹草,把休息的地方鋪大了些。

    “王爺一起坐吧?”

    蕭祁臨沒拒絕,與王妃一起坐了下來,中間隔了兩拳的距離。

    “委屈你了,六王府本不是你這種性子該呆的地方。”

    應如是捏捏自己的衣袖,左右看了看這陰暗的牢房,微微笑了一下,寬慰道:“我自出生以來就拘在侯府小院裏,連玩伴都沒有,這種場麵雖然有些害怕,但何嚐不是一種樂趣呢,也算是見了世麵了。”

    蕭祁臨沒想到溫軟的王妃看得這麽開,點了點頭,心裏對王妃的看法又改觀了一些。

    他有些想問,如何才能將那妖物切換出來,若是有危險,好早做準備,但是又想起王妃自己都不知道體內是何物,就作罷了。

    應如是見王爺依然麵無表情,繼續寬慰道:“其實我來到六王府後,過得挺開心的,比侯府自由快活,有趣的事也多……”

    差點想說還遇到一個住在自己身體裏的人,一想到不能給王爺知道,應如是趕緊轉移話題,笑道:“王爺也與外麵傳的不一樣,溫柔細心,像兄長一樣。我幼時就挺想要一個兄長,後來有了個弟弟,不過他年紀雖小,卻也像兄長一樣照顧我……”

    說著,應如是就有些想念應有為了。

    蕭祁臨默默地聽著,心道:其實本王是你的夫君,不是兄長……

    但是,到底也是沒說出來,看了溫溫軟軟,性格特別好的王妃一眼,蕭祁臨忽然覺得,他雖對王妃沒感情,但是將他當妹妹疼愛倒也不錯,總不至於讓王妃感覺在六王府太過孤寂。

    “等出去了,讓塵前接你弟弟來看你。”

    應如是一愣,偷看了王爺一眼,就笑了起來,高興地點點頭。

    王爺的話很有安撫的作用,不管是那句“等出去了”,還是“接弟弟來”,讓應如是莫名地覺得此次牢獄之災,不過是過場罷了,有王爺在,總會出去的。

    這,大概就是兄長的力量吧。

    蕭祁臨不知道自己在王妃心裏兄長的形象樹立了起來,靠著牆閉上了眼睛,閉目養神。若是不出意料,今日肯定會被召見入宮,到時還不知如何應對是好。

    應如是見王爺不說話了,也默默抱著膝蓋,想著自己的心事,漸漸地不小心睡了過去。

    彧池又突破一個小瓶頸,十分高興,再加上昨日已經與蕭祁臨開誠布公,彧池覺得自己可以在王府自由自在了。

    興衝衝地打開靈識,四下看了一眼……

    “屮老龜!這是什麽鬼地方?!”彧池嚇得靈識一顫,奪了宿主的身體就蹦了起來。

    正在閉目養神,昏昏欲睡的蕭祁臨被他這一驚一乍,嚇得渾身一顫,臉色陰沉地睜開眼看他。

    “刑部大牢。”蕭祁臨淡淡地說著,也站了起來。

    彧池一聽,悔不當初!

    之前就不該聽那掉毛雞的話,要是那天晚上出城找個林子落腳,如今怎麽會攤上這牢獄之災?!

    蕭祁臨見這妖物又開始生氣,莫名覺得好笑,輕咳了一聲,故意問:“你還怕凡人的大牢?”

    “嗬,凡人的大牢罷了,怎麽可能困得住本尊?”彧池一邊冷哼,一邊走到牢門口,四下裏看了看。

    周圍的牢房裏都有人,彧池下意識地就閉了嘴,免得隔牆有耳,再給宿主添麻煩。

    聽他口氣這麽大,蕭祁臨倒是放心了,能少牽連一個就少牽連一個。

    “若有意外,你就帶著王妃走吧,不要回皇城了。”

    彧池一愣,謔,犯了什麽罪這麽嚴重?

    見蕭祁臨又回那團草堆坐下了,彧池轉身看著他問:“那你呢?”

    蕭祁臨有些意外地瞥了他一眼,隨後淡笑了一聲,拔了根枯草把玩。

    “本王逆神,怕是神要收了本王吧。”

    聽出這是玩笑話,但是彧池心裏老大不爽,嗤笑道:“什麽神?玄武那老龜嗎?本尊扒了他的龜甲!”

    老龜?蕭祁臨修長的手指繞著枯草,對著稱呼有些感興趣,他發現這妖物罵人起來罵的都是龜,莫不是有什麽仇?

    彧池也意識到自己聲音大了,未免外人聽到,清了清嗓子,走到蕭祁臨邊上蹲下。

    “你放心,有本尊在,那老龜不敢碰你。”

    頂著王妃的臉說出這樣的話,蕭祁臨覺得十分違和,瞥了一眼,便沒再看他,對他的話也不抱什麽期望。

    “你連身體都沒有,還能與神對抗?”

    一箭穿龍心……

    彧池暗自估摸著,要是這個時候與玄武那老龜對上,還真不是對手,簡直龍臉丟盡。

    “本尊馬上就能化出本體了,誰知你們竟坐了大牢!”彧池冷哼,又有些不高興。

    本來麽,六王府好不容易能讓他安安心心呆著修煉了,一覺醒來,牢獄之災!現在好了,他失去了剛剛到手的修煉聖地!

    彧池想了想,蕭祁臨不能出事,六王府也不能出事!等他化出幼時本體的時候,初期魔力會有些弱,安全的修煉場所太重要了!他需要六王府的庇護,而相應的,他也會庇護六王府。

    蕭祁臨聽他說本體,才扭頭看他,這是他聞所未聞的,有些好奇。

    “你有本體?”

    彧池微微眯眼,忽然湊到蕭祁臨麵前,小聲道:“你又想套本尊的話。”

    蕭祁臨不太明白,這人裝啥不像啥,破綻多到數不清,卻總是執著地以為自己很隱秘,是何故?

    人家不願意說,蕭祁臨也不追問,靠在牆上淡定地閉目養神,不理了。

    彧池:……

    看了蕭祁臨半晌,見他真的不問了,彧池心裏又不太爽快,仿佛心尖被撓了一下,心裏癢癢的,不舒服。

    默默地在蕭祁臨邊上的草堆上坐下,彧池一手撐地,側身靠近蕭祁臨,小聲貼在他耳邊,鄭重其事地道:“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本尊是龍。”

    熱氣吹在耳邊,蕭祁臨有些不自在地微微縮了縮脖子,扭頭看著一臉嚴肅說自己是龍的人,不知該擺出什麽表情。

    “龍鳳的龍?”蕭祁臨問著,龍鳳在大乾已經是很模糊的稱呼了。

    見蕭祁臨還知道龍鳳,彧池心情好了許多,端正坐好,嚴肅地點了點頭。

    “凡人信仰玄武那老龜了,本尊本以為無人記得龍鳳了,沒想到你還知道。”

    蕭祁臨很震驚,他本是不信什麽妖魔鬼怪的,遇上彧池後,他才隱隱相信那些東西的存在,但也隻以為彧池可能是個什麽妖,沒想到是龍。他看著這人又驕傲又沮喪的樣子,決定對他的話持懷疑態度。

    “如今的確沒什麽龍鳳的傳說了,話本上都是少見的,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你也沒見過吧?本尊畫給你看!”

    難得碰上一個逆玄武,還知道龍鳳的人,彧池心情非常好,感覺終於在人界找到了知音,撿了塊石頭,在地上畫起了自己成年後英俊威武的本體!

    蕭祁臨也難得有點興致,湊過去看,就見這人畫了隻狗,區別是這狗頭上有兩個角,尾巴是五條尾巴……

    嗯,可以看出是比較奇特了,但是蕭祁臨實在看不出這是龍……

    “本王有一尊青龍青玉像,龍不長這樣。”蕭祁臨淡淡地說著,興致缺缺地靠回了牆上。

    彧池:……

    對自己的畫功絕望了……

    不爽地一揮袖,打出魔力將地麵恢複原樣,彧池道:“你說的青龍,是本尊的父親,本尊的母親是猙,本尊本體大多隨母,但本尊依然是古龍族血脈。”

    說到這裏,彧池眼神一凜,冷哼道:“若不是玄武那老龜奪了龍鳳信仰,古龍族也不至於生不出純種小龍來。”

    蕭祁臨默默地聽著,看著變回原樣的地麵,心裏又驚了一下。他忽然想起來,以前在一本雜記上看到過,數百年前,人類的確是以龍鳳為尊的,尤其是皇室,天子為龍,國母尊鳳。

    如今大乾信仰玄武,真的如這人所說的,是玄武奪走了龍鳳的信仰?

    蕭祁臨正兀自思索著,彧池又靠近了他,好奇地問道:“你說你有一尊青龍像?你喜歡龍嗎?”

    許是太久沒有人類的信仰,蕭祁臨覺得這龍急於得到肯定,一臉的迫不及待。往日有些銳利的眼神,也變得軟了一些,仿佛很期待他的回答。

    蕭祁臨的嘴角微微往上提了提,點頭,道:“幼時聽說過一些龍鳳傳說,很好奇,常找雜記看,那青龍青玉像便是幾年前本王生辰時,三哥送本王的生辰禮物。本王第一次見到那麽栩栩如生的龍,很是喜歡,一直擺在書房裏,未曾想,卻導致今日的牢獄之災。”

    謔!這個凡人說喜歡龍!在這個信仰王八的朝代!六王爺說他喜歡龍!

    那一瞬間,彧池覺得蕭祁臨身上仿佛閃耀著光芒,讓他心潮澎湃!他十分激動,在這個遍地都是王八信徒的朝代,這六王爺不僅逆玄武,還喜歡龍!太讓龍稀罕了!

    這王爺,他護定了!

    激動的彧池,忽視了後半句話,等他再回過神來,想問坐大牢和青龍像有什麽關係的時候,牢門忽然被人打開了。

    “六王爺,六王妃,皇上召見。”

    蕭祁臨眼神一凜,果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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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ps:文名還是不換了,哪個也沒好到哪裏去,不折騰了【躺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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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劇場》

    蕭祁臨:本王何時從夫君變成了兄長……

    應如是:啊?夫君是什麽,可以吃嗎?

    胥桐:本鳳可能要從愛鳥變成王妃夫君了。

    彧池:本尊也要從妖物變成王爺夫君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