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她一直看到的……都是綠翡翠。……阮蒹葭又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冬冬冬”的聲響很是清脆。她…好像終於把問題捋清了。她慢慢開口。
    “我看到的是綠翡翠。”
    “就算裏麵的芯子換了，但外麵的殼子還是綠翡翠。”
    “如果沒有綠翡翠的殼子……”
    “我就看不到妖怪。”
    “你是這個意思……是嗎？”……蕭驍點頭。他垂眼笑了笑。……阮蒹葭張了張嘴。
    半晌，阮蒹葭不甘心的抿了抿嘴唇。然後道，
    “為什麽我看不到妖怪？”……蕭驍沒有回答。他看著阮蒹葭。神色澹澹。
    ……阮蒹葭：……雖然蕭師傅什麽都沒有說，但阮蒹葭好像明白了。
    “這個沒辦法的是嗎？”阮蒹葭喃喃。
    “看不到就是看不到……”
    “是隻有特別的人才能看到妖怪是嗎？”
    “一般人看不到？”……
    “啊！”阮蒹葭伸直雙腳，頭朝上大叫了一聲。隨即反應過來自己的行為太不淑女了-當然。
    本來她也不在意。但在蕭師傅麵前，她還是有些在意的。要是蕭師傅覺得她很粗魯，對她印象不好了怎麽辦？
    阮蒹葭立即坐直身子。她對蕭師傅笑得很可愛。
    “不好意思，蕭師傅。”
    “我嚇到你了嗎？”
    “我就是……”心裏太鬱悶了。她現在的情況不就相當於金銀財寶在自己的麵前，自己卻沒有辦法得到分毫一樣嗎？
    她實在沒忍住……當然。就算叫了她的心裏還是一樣的鬱悶。……
    “我理解。”蕭驍的眉眼微微彎起。示意女生不用在意。……阮蒹葭：……她鼓了鼓臉頰。
    “蕭師傅，你能看見是不是？”……蕭驍笑而不語。……阮蒹葭很快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蕭師傅怎麽會看不到？蕭師傅……可是蕭師傅哎。蕭師傅都看不到，她今天在這裏幹什麽的？
    ……
    “當我沒問。”阮蒹葭懨懨的道。她趴在桌子上。……嗯？阮蒹葭眼珠子一轉。
    她看到了湊到自己麵前的蛋糕。蛋糕上的草莓散發著誘人的清香。……蕭驍笑著收回手。
    ……阮蒹葭拿起叉子。頗有幾分狠狠的插起草莓。
    “啊嗚～”阮蒹葭嚼吧嚼吧。
    “咕嚕～”阮蒹葭把草莓咽了下去。真甜。味道甜美的草莓略微撫慰了幾分阮蒹葭難受的心情。
    隻是一點。……蕭驍微微搖頭。
    “阮蒹葭。”
    “我要走了。”……阮蒹葭倏然抬頭，直起上半身。過大的動作差點碰翻手邊的咖啡杯-若不是蕭驍先一步把咖啡杯拿走了的話。
    ……阮蒹葭驚魂未定。
    “謝、謝謝。”想到咖啡流到衣服上……呃……阮蒹葭有些惡心。……
    “不客氣。”蕭驍又把咖啡杯放到了阮蒹葭的手邊。……
    “蕭師傅。”阮蒹葭想到剛才蕭師傅說要走的話，她下意識想要拒絕。
    “你這麽快就要走了嗎？”
    “你接下來有事嗎？”應該不會吧？都來見她了……怎麽還會安排其它事情？
    阮蒹葭不是盲目自信什麽的。她隻是覺得來之前誰也不知道她這事要花多長時間……那麽為了保險起見，留出足夠多的時間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
    “你的問題已經解決了。”蕭驍眉梢微揚。那他繼續留下來的意義何在？
    ……呃……阮蒹葭低頭喝了一口咖啡。她知道，蕭師傅說得沒錯。她的問題已經解決了。
    那她留下蕭師傅……果然還是不甘心吧。……她……不甘心就這樣跟妖怪擦身而過。
    她……想要見見妖怪。隻是，她也知道自己的這個要求很冒昧。不。是異想天開。
    蕭師傅已經跟她說了，她看不到妖怪。她還在
    “垂死掙紮”什麽？她……也不知道。就是不甘心吧……所以即使蕭師傅已經明確告訴她不可能了……她還是抱有著萬分之一的希望…………
    “我……”阮蒹葭張嘴。半晌，也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蕭驍笑了笑。
    “你應該慶幸……”……啊？阮蒹葭有些茫然。慶幸？什麽？……蕭驍神色微斂。
    聲音微微放低。
    “慶幸妖怪沒有……”
    “吃了你。”……
    “！？”阮蒹葭悚然一驚。她下意識向後靠去。她的背緊緊貼在了靠背上。
    ……
    “不要對妖怪太好奇。”蕭驍的臉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很危險。”
    “好嗎？”……溫柔的詢問並沒有讓阮蒹葭覺得好受一些。她裸露的胳膊上都是雞皮疙瘩。
    她愣愣點頭。
    “好、好。”……幾秒後，阮蒹葭才有些回神。她的腦海裏回放著蕭師傅的話。
    她慢慢體會到……蕭師傅的用心。……沒錯。她很幸運。妖怪吃人。這也是她未曾知道妖怪是真實存在於世上前的印象。
    至於是不是刻板印象……她不知道。她知道，她賭不起。她看不到妖怪。
    若妖怪要吃她，她連反抗都做不到。當然。就算她能反抗，她也反抗不了妖怪吧。
    她拿什麽跟妖怪比？……那麽為了她的人身安全，不與一切妖怪接觸的做法雖然一刀切卻也是最保險的。
    不與一切妖怪接觸……也就不要對妖怪過於好奇……妄圖去探尋什麽……這些做法甚至想法都很危險。
    也許會為她帶來滅頂之災。……阮蒹葭抿緊嘴角。她有些後怕。手心冰涼。
    她太興奮於妖怪是真實存在的這件事。而忽略了妖怪本身的危險性。不……阮蒹葭微微搖頭。
    她看向對麵的蕭師傅。她不是忽略了妖怪本身的危險性。而是……她信任蕭師傅。
    ……她太過相信蕭師傅，覺得隻要有蕭師傅在，所有的危險就不是危險。
    她就把危險剔除在外了。而專心遺憾自己沒能見到妖怪這件事，還有想要見到妖怪的殷切希望。
    ……阮蒹葭恍然。是蕭師傅給了她底氣。可是……這是她的自以為是。
    蕭師傅為什麽要為她的行為買單？蕭師傅也不可能總是跟在她的身邊。
    保護她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