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四五章 風雪走鄂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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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該要往哪裏去?”

    一身血衣已經換下,外麵穿著蘇武牧羊時王慶購買的羽絨服的張憲,扭過身來,顯得疲倦而又有些茫然無措的望著王慶問道。

    先前實在是太過憋屈,他跟著王慶打殺四方的時候,沒有想過這些,隻有一種宣泄的快意,此時逃出城來,暫時擺脫追兵,那種血氣之勇退下,方才覺得心虛和茫然。

    造反這種他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事情,如今卻真真切切的做了,讓他不知道該怎麽麵對。

    好在身邊還有嶽雲這個看起來大不一樣的人。

    吃了一口手裏的從來沒有吃過的牛肉罐頭的張憲一邊嚼著,一邊忍不住心中好奇的去打量手中的這個精美的鐵盒。

    手中這個鐵盒上有太多的地方讓他吃驚。

    他沒有想到鋼鐵居然能夠打製成這樣薄薄的片,並且做得這樣精致漂亮。

    沒有火卻會自己將裏麵裝著的牛肉變熱,這更是讓他不能理解,莫不是這鐵盒裏麵封著火不成?

    他這樣想著,又看到了身上這件奇怪的衣服。

    這種布料他從來都沒有見過,但卻比他之前見過的所有布料都要密,風不能透。

    穿在身上輕飄飄的,卻是異常的暖和。

    這所有的一切,都時刻著提醒著他,如今的嶽雲確實不一樣了,他可能真的得到了神助!不然這些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東西,作何解釋?

    “往鄂州,召集嶽家軍,圍攻臨安城!”

    王慶將手中最後一口罐頭吃下,將空了的罐頭盒放回馬背山裝著染血囚衣的袋子。

    張憲聞言吃驚,隨後道:“這……這豈不是真的要造反了……”

    王慶冷笑道:“皇帝還有大臣暗弱至此,隻想苟安無有進取之心,無故殘害忠良,上不能收複河山,下不能護佑百姓,這樣的朝廷,如何造不得他的反?!”

    張憲一時沉默,隨後到:“朝廷派下諸多官吏管理我嶽家軍,重要許多將領被撤換下,又將嶽家軍進行分拆,而且我等謀劃的又是造反之事,隻怕他們不肯……”

    對此此事,王慶早有考慮,在之前《景陽岡打虎》的時候,他就帶過兵,知道大宋的文官對待武將還有兵卒是怎樣一個態度。

    聞言道:“那些文人什麽德行都統製也清楚,他們前去怎麽可能會能得到嶽家軍眾弟兄之心。

    眾位弟兄說不得要受到他們盤剝,我二人過去,正好帶他們起事。”

    張憲仰起頭來將最後一滴罐頭湯喝下,將手中依然發熱的罐頭盒握在手裏,過了一會兒也學著王慶的樣子將之放到了馬背後的包裹裏。

    王慶是擔心丟到這裏會留下痕跡,張憲則是純粹覺得這樣精美的東西丟掉實在太可惜了。

    在他看來,這個罐頭盒比裏麵裝著的牛肉更寶貴。

    “我們鬧出這樣的大的動靜,卻將嶽……嶽帥留在城中……若……若是起兵造反,那嶽帥豈不是……”

    張憲滿是擔憂的道。

    王慶搖搖頭道:“不會。這個時候我們鬧出來的動靜越大,嶽帥越安全,若是我們什麽事情都不做,嶽帥才是有真正的危險!”

    “將這個吃了,稍微歇息一下,我們就往鄂州趕去,免得官府有了防備,我們難以行動。”

    王慶從係統空間裏取出一板阿莫西林,本來想給張憲扣出兩粒的,隨後又想起張憲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藥,兩粒對他來說藥效太大,便弄了一粒出來。

    張憲接過這一頭藍一頭白的東西,拿在手裏看,弄不明白這是什麽。

    “藥,吃下去傷口不容易潰爛。”

    王慶解釋道,然後遞過來一壺水。

    張憲已經將這粒從未見過的藥放進嘴裏咬了一口,一股苦澀充斥空腔……

    王慶看著這漫天大雪,再看看自己和張憲的狼狽模樣,忽然有了一種林教頭風雪山山神廟的感覺……

    南宋都城臨安,街道上已經沒有多少趕集的人了,連小商販都沒有幾個,熱鬧的街市變得冷清,一隊隊官兵在街上穿行,更是加重了肅殺了氛圍。

    秦相府中,狼藉一片,多達九名僮仆被殺,這些基本都是張憲嚇的手。

    秦相府臥室之內,王氏欲哭無淚,被多人參觀展覽的她又羞又怒,心中五味雜陳。

    她身上裹著被褥,依舊趴在床榻上,背後貼著的是那個紮著包包頭婢女。

    這一係列的事情,讓得王氏心中更是驚恐,越是驚恐想要鬆開,就越是鬆不開,這麽長時間過去了,反而有越箍越緊的趨勢……

    家裏人得到她的命令已經去皇宮去傳禦醫了,隻盼著禦醫早些過來,能夠施展有效手段,趕在相公回來之前將這尷尬事情化解。

    至於別人的評說,就暫時不要理會了……

    “……逆賊!逆賊!”

    皇宮之內,得到稟告的趙構渾身直發抖,再沒有絲毫的閑適。

    “微臣早就說過,嶽飛還有其子以及部下,都帶有奸佞之相貌,如今果然鬧出事端來!

    幸虧陛下有先見之明,提前查知嶽飛父子等有反叛之心,將之收監,如若不然,指不定要鬧出多大亂子,跟金國聯合攻伐我大宋也不是不可能!”

    有官員跪倒在地趁機說道。

    一來借此化解皇帝怨氣,同時顯現自己等人的明智,二來便是借此坐實嶽飛等人的罪名。

    “嶽雲張憲可曾抓到?”

    趙構平息一下起伏的胸膛,出聲問道。

    “張樞密已經安排了人馬出城追趕去了,那嶽雲還有張憲不過兩個賊囚,而且身上帶傷,如今冰天雪地的,想來是跑不出多遠去,陛下還請放心……”

    這次是秦檜開的口。

    秦檜本想是借此好好的安慰一些皇帝,結果這次卻弄錯了,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趙構立馬變變得勃然大怒起來。

    猛地扭過身來,大聲嗬斥道:“放心?朕如何放心的下?你是如何跟朕保證?朕是如何交代的?

    說了讓多帶兵卒,多安排人手。

    可結果呢?結果硬是讓兩個罪囚從監牢裏麵殺出去了,還逃到了城外。

    你這會兒居然說讓朕放心?朕能放得下心去?

    秦相,不會是你故意安排這兩個賊人出去的吧!?”

    趙構現在是真的怒了,這事情實在是太過不該發生!

    秦檜心裏苦澀,我恨得將嶽家滿門都抄斬,怎麽可能會做這樣的事情?!

    若是我放出來的,豈會打上我家去?

    他已經得知了一些王慶張憲二人襲擊相府的事情,具體事情不知道。

    “陛下……”

    秦檜顯得有些委屈的叫到。

    趙構也覺得自己方才的話有些不妥,顯得有些煩躁的揮揮袍袖道:“不說這些了,如今想好對策才行。”

    秦檜又道:“幸好不曾走了嶽鵬舉,如今這嶽鵬舉已經被鐵枷枷了,押在死牢裏,裏裏外外有三層兵馬看守,鐵桶一般,這回他是插翅難逃!”

    隨後一想又道:“陛下,不若就此將嶽鵬舉斬首,免得再生亂子,也讓其同黨死心。”

    趙構握握拳頭到:“待到將張憲嶽雲捉拿歸案之後,押到菜市街口一並斬首!本來還想給他留下幾分顏麵,留其全屍,卻不曾想他卻做出這樣對不起朕的事情!”

    趙構說道。

    隨後想起什麽似的又道:“朕好像記得那賊子衝擊了相府,你現在趕緊回去看看,不要出現什麽大的亂子……”

    秦檜表忠心的推辭兩句,然後便急匆匆的往家趕,之前情況緊急,各種事情雜亂,他也沒有來得及細問,對於家中的狀況也很是著急。

    尚未走出宮廷,剛好看見自家的管事引著一個太醫急匆匆的往外走,秦檜心中更著急。

    連忙出聲喊叫。

    這管事見到事相爺,心中立即就是一驚,怎麽偏偏就在這個時候遇上。

    “夫人可曾被傷到?”

    秦檜趕到身邊連忙出口想問。

    “不…不曾,那賊人傷了不少家仆。”

    這管事一副要哭出來的來的樣子,心中道,夫人確實沒有受傷,但情況比受傷還要嚴重。

    腦海裏忽然又浮現出那兩具白花花的身子和令人羞恥的姿勢,這管事心中這個時候居然心中一蕩。

    平時端莊的夫人,居然還有這樣的一麵……

    聽管事說夫人沒有受傷,秦檜的心這才放下一些。

    匆忙間也沒有想起既然夫人沒有受傷,隻奴仆有傷亡,緣何要勞動太醫的事情。

    出了宮門,坐上轎子,帶著太醫便匆匆的往家裏趕。

    相府還是一片的狼藉,看著這些,秦檜是又驚又怒。

    秦檜是一個比較懼內的人,見到這一幕,立刻就帶著太醫徑直往後麵走去,不管有沒有傷到,都要給王氏看看,開點藥壓壓驚也成。

    管事的大為焦急,想要將他攔下,又不敢明說,急出了一頭汗,而秦檜這時候已經帶著太醫步履匆匆往臥室走了。

    路上遇到的秦府下人,見到他的之後,皆是麵色不自然,秦檜擔憂王氏,並沒有注意到這些。

    “夫人!夫人”

    秦檜喊叫著,推開房門去,左右看看沒有人,便徑直往裏麵的臥室快步而去。

    王氏正在祈禱,聽到秦檜這喊叫聲,頭發都要豎起來,吃著一驚之下,某個地方縮的更緊了。

    後麵的‘婢女’痛的哼了一聲,沒忍住用的是男音。

    王氏情急之下正要出聲不要讓秦檜進來,秦檜已經轉了出來。

    見到王氏蓋著棉被撅著屁股趴在床榻上,背後還緊貼著站著一個婢女,姿勢怪異,秦檜便是一愣,顯然是不明白這個怎麽回事。

    “石榴,你上床上作甚?這也是你能上的?還不趕緊給我下去!“

    秦檜出言喝道。

    婢女石榴的臉變得煞白,他倒是想要立刻就走,奈何王氏死死咬住不鬆口。

    “夫君,我方才受到了賊人驚嚇,心中恐慌,石榴給我揉揉,會好上許多……”

    秦檜好歹也是當朝的宰相,察言觀色的本事不錯,察覺出事情的不一般。

    他點著頭走到床邊,猛地將被子給掀了起來。

    王氏一聲驚叫,石榴麵色煞白,想要跪下求相爺饒命,結果夫人王氏咬的太緊,卻是做不到。

    “啪啪!”

    秦檜氣的渾身發抖,伸手在王氏臉上狠狠的抽了兩個嘴巴子。

    又拿起水壺砸在了婢女石榴的腦袋上……

    王氏自知理虧,又從未見到秦檜在她麵前發過這樣大的火,挨了兩耳瓜子也不敢吭聲。

    “勞煩張太醫了,家醜不可外揚,張太醫……”

    秦檜強擠出這樣一些笑容,對張太醫說道,同時封了兩根金子給張太醫。

    “將那賤仆殺了,一並報官,隻說是嶽雲張憲作為!”

    送走了彎著腰一直唯唯稱一定會把嘴閉的嚴嚴的張太醫之後,怒氣勃發的秦檜下達了命令。

    一根家夥被王氏殘害的紅腫不堪的石榴,求饒的話還沒有說出兩句,便被押了下去,很快便沒有了聲息。

    “嶽飛!嶽雲!張憲!”

    他咬著牙恨聲道。

    出現了這樣讓他顏麵大失的事情,他不去怨恨他的夫人,反而將過錯都歸結到了王慶幾人身上。

    在他看來,如果不是嶽雲這賊囚跟張憲一起衝擊相府,那這令他倍感恥辱的一幕就不會發生。

    他也不是丟這麽大的臉!

    “相……相爺,這……這是賊人讓……讓小人交於相爺的……”

    之前那個秦府的仆役,猶豫了好一陣之後,終於決定將王慶交個他的書信拿出來,交給秦檜。

    秦檜接過拆開一看,麵色變得更加冷峻了。

    他想了想,便命人備轎,接著往皇宮而去。

    剛才發生的事情,讓他怒火高漲,不將嶽飛殺死,他心中怒火難平。

    雖然知道有了這一遭的事情的之後,嶽飛鐵定是活不了了,但他還是想要他快些死去。

    嶽雲這封信,剛好可以拿來一用!

    “好囂張的賊囚!居然敢威脅朕!”

    皇宮之內看罷了書信的趙構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憤憤的道。

    “陛下嶽雲賊子大逆不道,這些定然是嶽飛指使,不若先將首惡嶽飛問斬,且看他能如何!”

    秦檜趁著機會連忙在一旁煽風點火。(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