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誌傑歎了口, “我覺得好快, 怎麽一下就沒有了。”

    電視前麵他等了一個小時, 可是播出的時候隻有五秒。

    眼睛眨了一下，就換成了其他廣告，都沒有來得及品出點味道。

    嗬, 四千萬, 這電視台在搶錢嗎？

    周石摸了摸下巴：“我覺得還好吧, 指不定會有大的反應, 明天經銷商就瘋了, 然後增加訂貨量。”

    李誌傑抬起了右手, 看了下上麵的時間：“七點四十，你平時不都是十二點才睡，怎麽現在就開始做夢了。”

    周石：“……你。”

    這有不滿，懟他做什麽, 有本事去和陸靜然說啊，還柿子挑著軟的捏。

    他還能說什麽, 既然錢都花出去了, 隻能一切都往好的方麵去想。

    陸靜然拿出了刻錄了廣告的cd，遞給人：“你喜歡的話, 自己回去重複播放一百遍都可以。”

    李誌傑沒有接過來，擺了擺，他從沙發站了起來說 ：“還是算了啊, 時間不早了, 那我們先走了。”

    陸靜然：“嗯, 那路上開車小心。”

    周美美見人要走，開口說囑咐：“哥你要認真學習計算機，花了很多錢報名的。”

    周石：“……”

    他怎麽感覺，這裏和他的八字越來越衝突，以後還是少來為妙。

    一直目送兩個人離開，陸靜然才上了樓。

    她走的時候，  周美美在邊學習邊督促李小勇學習。

    廣告播出後的頭兩天，反應還是一般，直到一周後才開始發酵。

    經銷商那邊突然大量的訂貨。

    四千萬開始有了水花。

    價錢不高的消耗品，如果兩個品牌之間相差不大的話，大多人還是願意選擇名牌。

    “央視推薦品牌”這就是好的廣告。

    公司這邊早就有了準備，所以供貨一直跟得上。

    服裝品牌已經有了一定知名度，每家店每個月營業額十萬到六十萬不等，所有相對起來，廣告播出去，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

    一般的大公司，除了自有的牧場，大部分的材料來源，都是向當地的牧民收購，然後統一的加工包裝。

    所以衛生過關，奶源沒有汙染，其實當地每天都送的鮮奶是最好的。

    最近產量擴大，陸靜然怕乳企有人動歪腦筋。

    比如說‘三聚氰胺’那一場震動，讓國內的業打擊很大，過了很久都沒有緩過來。

    或者說，根本就沒緩過來。

    至少陸靜然當時身邊，很多有條件的都選擇國外給孩子代購奶粉。

    會出現這個玩意兒，是因為牛奶有個檢測指標，其中很重要的一項就是蛋白質。

    ‘三聚氰胺’可以大幅度提升牛奶中的蛋白質含量，而且成本很低廉。

    不過這個是工業添加劑，應該用在地板上，而且不是人的胃裏 。

    這東西不能人體被消化，長久的飲用，會造成結石，如果是嬰幼兒奶粉，那就很嚴重了。

    嬰兒的腸胃本來就嬌弱。

    某部分人在給自己創造更多的財富這個問題上，發揮聰明到了極致。

    陸靜然從前就不喝國產牛奶，因為當時的事件，國內大部分的乳企都有問題。

    ， 更厲害的事，當時出事還有一家乳企，在麵對香港媒體時說，我們供給香港的產品和出口的品質是一樣的，和內地不同，非常安全。

    這就很傷人了。

    不過哪怕是出了這樣的新聞，那家企業還是步步高升。

    整個大環境來說，很多人沒辦法活得精細，哪怕知道有問題，卻依然會因為便宜五塊錢而做出選擇。

    食品安全問題，一直不太被重視，在至少掙紮在溫飽以上的程度的話。

    陸靜然算過，她賺的錢這輩子也花不光。

    她雖然有野心先要賺很多的錢，但是卻不想在這些問題上動手腳。

    她曾經做了十多年的律師，一直凝望著黑暗和深淵，所以才知道光明的可貴。

    陸靜然會選擇投資這個行業，還有個原因，她個人很喜歡喝這個。

    她在福利院長大的，大概是因為小時候很少喝牛奶，所以反倒是很喜歡。

    後來才知道，自己喝得都是些什麽玩意兒。

    ———

    到了三月，天氣一天比一天暖和。

    這天周末，本該人員大部分減少的學校，卻非常熱鬧。

    今天是全國計算機等級考試的時間，考點就在明南大學，和後麵的上機考試不同，現在是做試卷。

    條件有限，也沒有那麽多電腦可以讓考生上機。

    除了本校的學生，還有很多社會人員來報考，因為這樣，學校裏停滿了車。

    陸靜然找到了停車位置，拿著準考證去了考場。

    她做試卷很快，90分鍾的考試時間，做完可以提前交卷，她半個小時就完成了。

    陸靜 然站起來交了試卷，走出來倒是遇到幾個學院裏的幾個同學。

    大四基本都出去實習工作了，因為今天的計算機等級考試，很多人這才過來。

    陸靜然今天倒是不著急離開學校，今年六月畢業，差不多還有三個月。

    她畢業論文的一稿已經完成了。

    選了一個中規中矩的題目，所以應該是問題不大。

    三個畢業生一個導師，剛好今天中午，剛好導師通知了開會。

    陸靜然被分到了一個男教授，大約五十來歲，姓張，算是學校裏的老資曆。

    她到辦公室的時候，其他小組的兩個人早就站在裏麵了。

    其實這次之前，導師還要求還開過幾次會，不過陸靜然沒時間每次都到場，所以這是第一次來。

    她托同學和老師請了假，心裏倒是有底。

    陸靜然隻要順利畢業就好，又不需要當優秀畢業生。

    她從前就是外人眼裏的‘學術派’，走了一遍的路，無論如何，這次都不可能像是從前那麽熱忱。

    坐在辦公桌後麵的張教授把每個人的論文，已經挑揀了不止一遍，其他兩個都已經改過了好幾輪。

    他也是第一次見陸靜然。

    張教授看了人幾秒，開口問：“前麵幾次開會，你怎麽都沒有在？”

    陸靜然低頭：“老師不好意思，我前麵有事，您幫我看看吧，哪裏有不對的地方，我需要修改。”

    張教授哼了聲，“現在倒是知道讓我看了，自己的事情都不上心，還想不想畢業了，學生還是要有學生的樣子。”

    陸靜然：“……”

    她沒有開口，等著對方幫自己看論文。

    十五分鍾後。

    陸靜然接過對方批改完了的論文，上麵畫滿了紅線，這些都是要修改或者刪除的。

    這個年代畢業論文含金量還是挺高，因為沒有互聯網，所以必須要自己去圖書館找資料。

    手寫，一點點的修改。

    大學生少，各科的老師都是挺負責的。

    但是眼前這位教授，應該不僅僅是負責的問題了。

    陸靜然要是真像是對方說得，臨時抱佛腳的亂來，還能接受。

    但不是，雖然態度是不太端正，但是這是她的研究生論文，偷懶把改了改，當成本科論文交來的。

    花了三個晚上做出來的，但是在本科生中也是出挑的。

    她又不是沒在大學帶過課，知道會有些奇葩。

    自己這篇論文，當年還被學校收錄到了檔案裏。

    張教授狠狠批了一通，見人不說話，問：“我說得你都聽清楚了嗎？按照我說的去改，然後盡快改出來給我看，不然答辯過不了，你畢不了業我可不負責。”

    陸靜然：“……”

    她的三觀受到了衝擊。

    米清也在這個組，見陸靜然不吭聲，推了對方一把，然後說：“張教授都中午了，您也累了吧，沒事的話，我們先去吃午飯，回頭再修改好的論文給你。”

    “好吧，那你們走吧。”

    三個人走出了辦公室。

    下了樓，米清才開口說：“陸靜然我知道你很難接受，我早就和你說了，這個教授不容易相處。”

    同組的另外一個女生說：“是啊，我看了下，上次他讓我改的，我按照他的意思把改好了，他這次居然剛讓我改回來，天啦，我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陸靜然：“……”

    她和這兩個人不同，因為她不是大學生，所以能夠很有底氣的分辨老師的對錯。

    “對了，前麵幾次教授叫你們過去，除了看論文，還有其他事情嗎？”陸靜然想了想問。

    米清說：“跑腿那是經常的，上次還讓我們去給他家打掃衛生，也是夠了。”

    “是啊是啊，你不知道張教授有個兒子，今年三十多，每天就在家看和碟片，張教授開始還問我們有沒有對象，要把他兒子介紹給我。”另外一個女孩子說。

    陸靜然：“……”

    她很久沒像是今天這樣詞窮了。

    米清歎了口氣，抬頭就看到陸靜然的表情一言難盡，連忙說：“你別誤會啊，我們都沒同意。”

    “是啊是啊，不可能同意的。”

    陸靜然：“好吧。”

    米清說：“這周五你還來不來，張教授念叨你好幾次了，估計今天見了你，又想把你介紹給他兒子，你不在學校，不像我們住宿舍，真的是隨時都可以找到人，特別煩他，其他組老師都不這樣。”

    陸靜然摸了下鼻子：“他找過我的。”

    米清：“啊？”

    陸靜然：“打了電話過來，被助理攔截下來。”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無話可說

    。

    陸靜然：“我下次不來了，對了我要換論文導師，你們一起嗎？”

    米清：“還可以換？你確定？”

    大佬就是大佬，他們遇到這事情是盡量忍耐，而陸靜然是直接炒掉老師。

    陸靜然：“我去申請吧，應該是可以。”

    米清說：“那行吧，我和你走，反正都大四了。”

    另外一個人女生也點了下頭。

    陸靜然走到了車旁邊，“這麽說定了。”

    她拉開車門坐了進去，然後對兩個人揮了下手。

    文化人不要臉起來，才叫真的厲害，沒必要忍著。

    車子消失在了轉角，米清鬆了口氣：“早知道這樣，應該前麵就把陸靜然給拉過來。”

    另外一個女生說：“你室友人真好，而且她好厲害。”

    “是啊。”

    陸靜然壓根沒想法，去和那個老師評理，直接和學院的係主任申請，換了畢業指導老師。(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