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聊點什麽？”平時跟鄭柏娜在一起的時候，基本上都是她在說，她總是會有一大堆話題，即便待一整天，那嘴巴也是閑不下來的，如果讓他主動找話題，這簡直比登天還難。

    “……這丫頭怎麽不說了？平時不是很能說嗎？”白暉盯著手機看了很久，不停地用手指敲著桌麵。

    “怎麽，這是在等人消息啊？”附近的人已經把鄭柏娜給的那袋吃的分地差不多了，他私下裏留了一袋，想著畢竟是鄭柏娜特意給自己拿的。

    “沒有……”白暉笑了下，把消息提示音量加大一些後，塞到了口袋中。

    “聽說很多人因為當兵跟女朋友分手的，你要做好準備啊！”旁邊那人的年紀比白暉要大一些，皮膚黝黑，說話時中氣十足，是個天生當兵的料。

    “不會的！”白暉搖了搖頭。

    “哎，很多人當時都是這麽說的，等服完兵役回去，卻發現一切都不一樣了。”那人給白暉潑了冷水，讓他的情緒變得更加低落了。

    白暉擰開一瓶礦泉水，悶聲連著喝了好幾口。隔壁那個人說的話其實不無道理，因為有很多人就是因為長時間異地才分手的，他現在跟鄭柏娜連男女朋友都算不上，甚至連約束她的理由都沒有，一想到這裏，他又氣得喝了好幾口水。

    “那個，我出去上一下廁所！”白暉站了起來。

    “我們這個車廂的廁所有人在上，要不你申請一下去隔壁車廂！”旁邊的那個人挺熱情的，讓白暉去跟領隊說一聲。

    白暉上完廁所從裏出來之後，一眼就瞥到了在走廊邊坐著，靠在椅背上睡著的鄭柏娜。此時的她換了一件衣服，脫下來的外套扔在小桌子上，吃剩的半袋餅幹開著包裝放在衣服上。

    “原來是睡著了，所以才沒給我回消息啊！”白暉原本是要立即回去的，但鄭柏娜在這裏，他覺得自己的腳就像黏住似地走不動了。

    車廂內的空調開得有些冷，某人睡著後不斷揉搓著手臂，包倒是緊緊地護在懷裏麵。

    “……話說，她是什麽時候混到這輛車上麵的？”白暉盯著鄭柏娜看了很久，拿走她的餅幹，之後再把她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

    “你怎麽去那麽久啊？”白暉入座後，旁邊的那個人不禁抱怨了一句。

    “稍微在車廂連接處站了一會兒。”白暉那也不算說謊，他隻不過往前又走了幾步，在鄭柏娜的跟前站了很久，之所以拿走她已經打開的零食，是深怕有人在她睡著之後往她吃的東西裏下藥，聽說很多婦女兒童就是這麽被拐賣的。

    “你手裏的餅幹是哪裏來的啊？”白暉剛才出去的時候，手上什麽都沒拿，上了個廁所回來拿了一袋已經拆過的餅幹，頓時感覺特別奇怪。

    “推車上買的，這種很好吃，你要吃吃看嗎？”白暉抿著嘴笑了一下，把袋子打開，讓某人自取。

    “……”鄭柏娜突然從夢中驚醒，她好像隱隱感覺到車廂的間隔門被打開了，但發現自己剛一直在睡覺後又懊惱地不得了。

    她身上披著自己的薄外套，把臉往旁邊轉去，發現那老太太朝她笑了一下，想著這還真是一位善解人意的老奶奶。

    “誒，我餅幹哪裏去了？”這種話自然不會當著人的麵說出來，桌麵上空空如也，也沒掉在地上，那袋餅幹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她又看了那老奶奶一眼，發現她嘴角還殘留一點餅幹沫，已經是人贓俱獲了。

    “好吧，也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吃了就吃了唄！直接跟我說一下就好了，也不至於趁我睡著偷偷拿去吃，難道真的把我當傻子了嗎？”鄭柏娜有些不滿，起身站了起來，往車廂連接處走出，在間隔門前停了下來，整張臉都快貼在那玻璃門上麵，但還是沒有就看到白暉的身影。

    打電話是不可能的，鄭柏娜在那附近來來回回走了幾圈，無計可施後又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坐著。

    “……”坐下後，那老太太又意味深長地朝她笑了一下，她也年輕過，看到他們倆的互動，她突然懷念起自己年輕時的青蔥歲月了。

    “鈴鈴鈴……”白暉破天荒地給她打了一個電話，因為領隊已經通知他們把手機關掉GPS後再關機上交，讓他們跟家裏人稍微報備一下。

    “怎麽了，這麽快就想我了？”鄭柏娜還沒聽到白暉的聲音，整個人的情緒就變得高漲了起來。

    “我隻是跟你說一聲，去部隊之後幾乎不能用手機，沒事不要隨便給我發消息哦！”如果是平時，白暉說完這句話之後一定會直接掛掉，但他現在卻還想繼續跟她說個幾句，也想跟她說對不起。

    “為什麽不能用手機，是不是那種深山裏沒什麽信號啊？”鄭柏娜很想跟白暉說自己就在他後麵的車廂裏，但怕被他罵，想著還是等下車的時候再當麵跟他說。

    “大概是怕泄露具體方位吧。”關於那一點，白暉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想著應該是這樣沒錯。

    “那以後要怎麽聯係你啊？”鄭柏娜忍不住問了一句。

    “別聯係我，時間到了，我自然會回來的！”說完之後，白暉就把電話給掛斷，給父母發了一條消息後，就把手機給關機了。

    “見不到麵也就算了，連打電話都不行，是惡魔麽！”鄭柏娜氣得跺了一下腳，想著自己一定要跟蹤到白暉的確切位置。

    “早知道應該買個跟蹤器的，到時候我就可以根據他去的位置進行跟蹤，這樣就不用擔心找不到他了，不過現在說什麽都是馬後炮，我還是想想怎麽跟上隊伍比較好呢！”鄭柏娜一想到這裏，就覺得大腦不夠用了，思前想後，完全沒有主意。

    車子在一個小站停了下來，鄭柏娜盯著窗外打發時間的時候，發現一群綠衣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裏麵。她原本以為是跟白暉一樣的另外一個隊伍，隻是當她注視到白暉本人後，她才發現他們下的站原來是這個沒什麽名氣的小站。

    “小夜！”她拍著窗戶對外喊了一句。

    車子已經重新啟動，她現在已經來不及下車了。車站的嘈雜聲從四麵八方湧來，窗戶的隔音效果又不錯，白暉幾乎聽不到那聲音。她能看到的也就是他茫然把頭轉回來，正巧和她四目以對。她多希望時間能夠過得再緩慢一些，這樣，她就能多看他幾眼了。車子提速後，身邊的風景就像是動畫似地動了起來，她頹然地坐回到座位上，想著自己的完美計劃才剛剛開始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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