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暉回來的時候，白樹差不多滿兩個月，雖然還沒有到聖誕節，不過嬰兒在兩個月的時候要打預防針，所以在回國第二天，他就開車帶著鄭柏娜和白樹兩人去防疫站。寶寶出生後到12歲，要注射各種各樣的疫苗，這是他們來到這個世界上，父母給他們穿上的某些特定病毒的隔離罩。

    “我看看，我們這次主要打的是骨髓灰質炎糖丸。”白暉翻著白樹的疫苗本，看到上麵要注射的疫苗信息，先去做了登記，辦理了相應的手續，之後坐在候診室裏等著叫號。

    “你們上次來的時候也這麽多人嗎？”白樹滿一個月的時候，打疫苗是外婆和奶奶一起帶過去打的，鄭柏娜在家躺著沒起，醒來的時候一個人都沒有，所以當白暉這麽問她的時候，她也回答不上來。

    “應該也這麽多人吧，我記得我媽好像拍了視頻來著，我翻出來看看……”鄭柏娜掏出手機找了下，然後點開一個小視屏給白暉看。

    “好像也沒拍到外麵的人，就我們木木打針的時候瞪著大眼，一副出生牛犢不怕虎的模樣。”鄭柏娜看著視頻笑了一下，打針的時候白樹一點都沒顯得害怕，因為他完全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隻是打完針好一會兒，他才撕心裂肺地哭起來。

    “小孩子反射弧比較長啦，並不是不痛不害怕，而是當時沒有反應過來，反應過來後，針已經打完了，他能有什麽辦法！”候診區的小孩子比較多。有哭的也有在一旁看笑話的，也有自顧自在那裏嬉鬧的，給人一種要炸開鍋的感覺。木木原本是沒什麽反應的，但隔壁的小孩鬧地挺厲害，他也跟著受到影響，他的哭聲原本就響，他一哭，附近的小孩都停了下來，隻是安靜沒多久，年紀小的都跟著哭了起來。（估計是被嚇的。）

    “啊，還真是不好意思！”鄭柏娜抱著木木站了起來，之後拉著白暉，“我先帶木木到外麵逛一下，你在裏麵看著號，到了過來叫我們！”鄭柏娜起身，想著還是趕緊出去比較好，不然一定成為眾矢之的。

    “外麵太冷了，木木衣服包的也不是很嚴實，還是別出去了。”白暉從手上提著的鄭柏娜的包裏麵翻了一個撥浪鼓出來，“剛才出門的時候我還想著這包裏麵怎麽放了一個小鼓，現在想想可能是為了應付現在這種情況的。”

    “來來來，木木，看爸爸這邊，咚咚咚，小鼓敲出聲。”白暉一邊哄著，一邊拿著這個撥浪鼓在白樹的眼前晃，果不其然，才沒多少功夫，白樹的注意力全被這撥浪鼓給吸引了，也停止了哭聲。

    “吼，總算是安靜下來了。”鄭柏娜鬆了一口氣，看著小家夥興趣十足的樣子，想著暫時不用出去吹冷風了。

    “我們還有多久才能輪得到啊？”重新坐下去之後，鄭柏娜看著大屏幕上叫的號，想著離自己的號還有三十多個，但附近小孩哭聲那麽多，她擔心一個小破鼓哄不了這個小家夥多久。

    “可能還要十多分鍾的樣子吧，對了，你先在這裏哄著，我去問問看新生兒出國之後疫苗要怎麽辦。從出生到一周歲，打疫苗的次數還蠻多的，每次打疫苗都回國，顯然是不現實的，但又不知道國外的疫苗跟國內的是不是一樣，所以還是先問清楚比較好。”白暉說到這裏的時候就跑到谘詢台那邊過去詢問，隔了很久才折回來。

    “怎麽，那邊的護士怎麽說？”鄭柏娜之前完全沒有考慮到小孩子要打疫苗這件事，想著終於可以不用跟白暉分開那麽久，隻是沒想到這麽快就出現新問題了。

    “那邊的護士說，也有不少人過來谘詢新生兒出國的事，國內外的疫苗基本上沒什麽差別，出國的時候隻要帶著疫苗本子，國外防疫機構會參考以前打的什麽疫苗，補充著打沒完成的。”白暉回來的時候手裏拿了一本相應的手冊，上麵連要去哪些機構都標地特別清楚，隻要按照那個，這個問題很快就解決了。

    “吼，原來這麽方便啊，我還以為要因為木木要打疫苗這件事不能跟著你出國呢！”鄭柏娜鬆了一口氣，把頭靠在白暉的肩膀上，“我們現在當父母真的還太年輕了，不懂的東西太多，生活經驗也不足，我突然有些後悔，當初沒聽你的話！”

    “我們木木不是挺可愛的麽，最難熬的一年都堅持下來了，之後還有什麽不能克服的呢！”白暉輕撫了鄭柏娜的臉，轉過頭去看白樹的時候，發現他已經睡著了。

    “我說，你是不是在木木睡覺前都放我之前的錄音啊？”白暉看著木木在這吵鬧的環境中安然入睡的模樣，突然想起了巴甫洛夫的狗那個條件反射的實驗，回想起自己昨晚沒說幾句話，這小寶貝就會開始睡覺，想著自己的聲音對於他來說就像是睡覺的信號一樣，頓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對啊，睡前小故事來著啊，白天哄他睡覺的時候偶爾也會放一下。”鄭柏娜想了一下，覺得並沒有什麽大問題。

    “所以隻要我現在一跟他說話，他就會以為是睡覺信號？”白暉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但總覺得這樣少了很多跟兒子玩耍的樂趣。

    “這樣不是也挺好的麽……”鄭柏娜不以為然，覺得這樣挺不錯的，畢竟現在小孩子不好帶，睡著了就萬事大吉了。

    “額……”白暉整張臉僵在那裏，他原本是想認可鄭柏娜說的，但還是有些較真，畢竟這有傷於作為爸爸的尊嚴。

    “下一個，白樹準備！”防疫站的護士在門口叫人，聽到聲音之後，他們夫婦二人麻利地整理自己帶過來的東西，抱著睡著的小家夥往注射室裏麵走。

    “白樹嗎？”護士看了眼他們夫婦二人，詢問了下他們兒子的名字。

    “恩，是白樹。”鄭柏娜點了點頭，

    “小孩子是睡著了嗎？我先叫下一個人進來，你們倆先把小家夥叫醒。”

    “不能趁他睡著的時候打嗎？”鄭柏娜原本以為小家夥睡著了，打針就方便多了，沒想到反而被拒絕了。

    “打針的時候會有疼，要是讓他在睡夢中驚醒，這會嚇到他，害他在半夜睡覺的時候煩躁不安、甚至還會出現哭鬧不停的情況。”護士每天麵對著上百個來打疫苗的小孩子，同樣的話也跟著說了無數次，這對父母來說好像是輕鬆了不少，但對孩子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知道了！”聽了護士解釋的這些話，鄭柏娜想著她說的還是挺有道理的，要是固執地讓護士打針，說不定會引起什麽不良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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