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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晚搖頭, 他問:“腿上的淤青是怎麽回事?”
季晚這才想起:“不小心撞的, 不要緊。”
盛青遲道:“我去給你買藥。”
季晚忙叫住他:“就是小傷,過幾天就能好。”
男人還是轉身要去打開房門,季晚上前拉住了他的手。
他轉過身,燈光下,女人鬆開手抬著頭望他:“沒關係,現在晚了。你先坐下,告訴我你覺得自己不正常的地方。”
盛青遲無聲凝望女人一瞬, 重新回到房間。
他坐在沙上,季晚搬來陽台的椅子坐在他對麵。中間隔著茶幾,她端給他一杯白水,“您放心, 如果您是真心求助,您的狀況我不會對外說出去。”
盛青遲望著女人認真下的溫柔, 眸中閃過一抹笑意。
她沒有察覺, 隻以為他是放不下心裏的戒備, 用心理師的專業循循引導他:“您現這個問題有多久了。”
盛青遲這才開口:“十五六歲。”他說,“我的病, 是不會談戀愛。”他沒敢直言自己性冷淡, 畢竟……男人都是愛麵子的。
季晚聽完倒是愣住, 她收起情緒,微微笑道:“我覺得您是跟我在開玩笑, 網絡上有您的新聞, 光是媒體報出的前任女友就有十個吧。”
盛青遲神色肅然, 季晚保持著微笑,並沒有介意他的那些八卦新聞,可他心底卻是介意的。
他在沉靜裏解釋:“跟我真正算得上要交往的有三個。”三個都是他為了克服心理障礙去嚐試接觸而以失敗告終的。所以,他是個29歲的大齡處男。
季晚道:“您是成年男性,既然在事業上可以運籌帷幄,自然也是深諳心理戰術的,我覺得您沒有什麽問題,隻要今後在男女關係上放開一些……”
“怎麽放開?”
季晚一頓:“先心裏應該暗示自己是健康的。”季晚微笑,“現在晚了,我們改天再談吧,您這也不算是心理疾病……”
“你不相信我有病?”
季晚搖頭一笑:“我不信。”
緊接著,沙上挺拔的男人站起身,彎下腰俯望著她:“你應該有心理實驗可以證明我有沒有這方麵的疾病。”
季晚對上身前這雙認真的眼眸,卷翹的睫毛輕輕一顫,她起身避開這樣近距離的視線,“好,我幫您測試一下。”
她站起身才覺這是家裏,並沒有什麽工具:“沒有實驗工具,我幫您在網上下載些圖片做個初步測試。”
季晚打開筆記本電腦,她很快下載了一些網絡美女和女明星的圖片。照片都是高清高顏值,她詢問著相關的問題,可男人目光清冷,並無波動。季晚心底有些詫異,她打開工作室的一套題庫。
“您把這些測試題做一下。”
當盛青遲交完卷子,她望著那些答案,眼底這才有了些肅穆。
季晚沉思片刻,望著眼前的男人:“我問您幾個問題,您按心裏的想法回答我。”她開口,“您覺得女性身上最性感的地方是什麽?”
盛青遲凝視她:“眼睛。”
“如果可以,您希望自己變成獅子、馬、貓,還是……”
“馬。”
季晚垂眸,沒有再問。
短暫的瞬間,她似乎明白,眼前的男人不是戀愛障礙,似乎是躲避型性冷淡。第一問他回答眼睛,證明他對另一半的要求不是出於外貌和性,而是出於內心的想法,也就是心理認可。第二問,馬在成熟的兩.性.關係裏代表著性與器官,男人的潛在意識渴望做那方麵的強者。而越是渴望的人……大部分在那方麵越無力企及。
她抬起頭,想確定答案。
微微一笑,季晚說道:“我的工作為女性服務的多些,您的戀愛障礙還需要進一步判斷,可惜我這裏沒有女性身體模型,不然……”
“要模型做什麽。”
季晚一頓:“判定您是性冷淡還是戀愛障礙,也可以判定您的性取向。”
“沒有那麽複雜。”盛青遲望著她,“我白天沒有時間去你工作室,不如我們現在確定好我的病情,你好為我判斷該怎麽治療。”
“現在?怎麽判定。”
“季小姐說呢。”
季晚睫毛一顫,對上男人好看的桃花眼,心底已經明白他的意思。她正要拒絕,男人說得很自然:“開始吧,判定完好早些讓你休息。”
男人已經站在了她身前,與她再無距離,他比她高,微微彎下腰望著她:“剛才在你電腦裏看見,真人模擬更容易診斷病情,是麽。”
“……嗯。”
他的意思……想要她當那個身體模型。
空氣似乎瞬間變得稀薄,客廳也更加寂靜。季晚望著身前好看的那雙眼眸,聽到盛青遲低沉的嗓音響在耳畔,他在問:“第一步?”
明明還欠考慮,她竟跟著說出來:“站在你身前的女性漂亮嗎。”季晚說完便後悔了,她說的是判定心理疾病的正常流程,但似乎總有哪裏不對。
可男人麵容冷靜,十分認真地凝視她:“很漂亮。”
沒有辦法,她隻能進行下去……
看作話!
“我們交往吧。”
季晚望著路燈下的男人,他微微眯著雙眼,神情專注,現在她完全可以不靠職業本能也能看出他是認真而緊張的。
“我們不適合。”
“為什麽不適合。”
季晚微微一頓:“我不喜歡你。”話落的同時,她的心像被撥動的琴弦,輕顫了一下。第一次和剛才的吻裏,她太清楚自己心底和身體的那絲悸動。
盛青遲眸底閃過惱意:“因為我有孩子?”
季晚沒有回答。
盛青遲道:“孩子是穿刺取精做的試管代孕,我沒結過婚。”
季晚詫異地抬起頭,她沉默瞬間:“您從前的私生活我沒興趣也無權知曉,我覺得我們之間隻是上下級客戶關係。”她說完要走。
盛青遲拉住她的手將她狠狠扯進懷裏:“你不會還老套到介意我們之間的身份?”
季晚望著他眼底撲麵而來的強勢,回答得斬釘截鐵:“是的,我確實很保守很老套地認為我們這種身份沒可能。”
帶著惱意,盛青遲勾起唇邊的一抹譏笑:“你要這麽認為,那我就演出霸道總裁的戲給你看了。”
季晚掙脫開他的懷抱,轉頭避開他的視線道:“請你尊重我。”
盛青遲沉默瞬間,開口:“很抱歉,你太讓我心動了……”他的目光安靜地落在她身上,望見她脖子上還沒消退的一點紅印,那是他那晚上留下的。她微微偏著頭,耳邊的一縷溫柔地垂在她側臉,風很輕,她的睫毛在顫。她身後是盧城江的萬盞繁華燈火,而她……比繁華璀璨更加動人。
“我送你回去。”
“不用。”季晚轉身離開。
她走到路邊攔下一輛車,盛青遲沒有再追,他知道不能逼她太急。他開車一路跟在出租車後麵,直到她走進老樓裏。
季晚也從後視鏡裏望見身後那輛紅色邁巴赫一路跟隨她到巷口。
她快步走進房間,猛地關上房門。黑暗裏,她似乎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剛才江邊男人身上的氣息也似乎一直縈繞在她周圍沒有散去。她走進浴室淋浴,漸漸平息下心頭的紊亂情緒。
季晚回到臥室,張茶茶正給她撥來電話。
“怎麽晚上也加班,現在忙完了嗎?”
“已經到家了。”
張茶茶在那頭道:“你放我鴿子,該怎麽懲罰。”
季晚一笑:“你說怎麽懲罰,我都聽你的。”
“誒,不如幫你介紹一個對象吧,是白城的客戶,跟你一樣自己創業,我見過兩次,印象挺好的……”
季晚道:“我工作太忙,沒時間談戀愛……”
“你不會是看不上這種事業剛剛起步的吧。”
“沒有,不是。”季晚急著解釋,微微一頓,“我沒工夫談朋友,我想早點做出事業,算是回報我爸爸吧。”
張茶茶安慰起她,忽然問:“今天白城說看到你在iu布會上跟盛總在聊天。”
季晚沒想白城也在布會,她聽到張茶茶在那頭語氣鄭重地說:“你喜歡盛總那種多金總裁?”
隔著電話,季晚還是感覺到自己的心顫了顫:“當然不是。”
張茶茶一笑:“你緊張什麽。”她說得認真,“我看上次你們在幼兒園一起參加比賽時親熱得真像是一家人,我感覺盛總對你有點意思啊。”
季晚短暫失語,沒有回複。張茶茶道:“但是他談過的女人太多了,這種社會頂尖上的人應該不會認真對待感情,你可別被他征服了。”
季晚笑回:“想什麽呢,我心裏清楚。”
她以為通話結束時,張茶茶忽然笑嘻嘻地繼續剛剛的話題:“那就去看看我剛剛提的那個人,我幫你約個時間!”
“別……”
“哎呀去看看嘛,你單身這麽多年,27歲的漂亮女性單成一捆幹柴,就不想找團火燃燒燃燒!”
“……”
季晚掛斷電話,心律忽然跳得紊亂。她想起那晚上客廳陽台的一幕,男人的強勢裏帶著溫柔,一寸寸的侵占險些攻破她築起的城堡。
季晚道:“我可以托校友幫我郵寄。”她接過,喝下碗裏熱氣騰騰的薑湯,將碗放在茶幾上時小腹裏痛感還是很強烈。
男人站在沙前,身影頎長挺拔,語氣不容置疑:“藥名是什麽?”
季晚抬頭望著他,燈光下,她妥協在那雙幽深的目光裏:“pam-rin。”
盛青遲拿起沙上的外套攬在手臂:“今天都是小苒調皮才讓你身體狀況加重,我會把聘金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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