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第一百零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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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第一次他為了表現對總裁的決心, 勇敢地叫了祁南的名字之後,秦安那個瞬間黑下來的臉色他簡直不敢去看……讓他就體會到了, 什麽叫傳說中的早♂登♂極♂樂。
    林淩覺得識時務者為俊傑, 反正他現在這般表忠心祁南也聽不到——那就先順著秦安的毛擼吧。
    黑發少年抬手想去揉因為睡太久而有些迷蒙的眼睛,手剛伸到一半便中途被秦安成功攔截。林淩迷糊間隻感覺麵前灑下一大塊陰影, 然後男人親了親他的眼睛:“癢?”
    秦安的吻輕輕柔柔,林淩覺得這樣舒服了很多, 便搖了搖頭, 仰著頭看著秦安。
    黑發少年穿的不多——或者說什麽也沒穿, 隻是鬆鬆垮垮地在腰間地披了一件大開的浴袍, 在他仰起脖子的時候, 那件衣服早就順著肩膀滑落了下來,露出了少年骨感的肩膀和形狀美好的頸脖——
    其上的印記無端讓人想起垂死的天鵝。
    秦安伸手握住了他的肩膀,將這隻天鵝牢牢地鎖在了懷裏:“怎麽醒的那麽早?”
    林淩瞥了一眼窗外明晃晃的大太陽:“這叫早?”
    秦安今天的心情好像不錯,手掌來回巡視在對方的腰間, 語帶笑意:“嗯, 對你來說算是。”
    他指的是剛來的那幾天,林淩因為過於疲憊而每天幾乎要睡到傍晚的事。
    林淩心道那你怎麽不說我睡了醒, 醒了還要迷迷糊糊地被你搞, 無論身心都極具疲憊。
    他心裏這麽想, 但他不說, 他知道說了一定會被秦安借機發揮。所以林淩隻是看上去安安靜靜地眨眨眼, 繼續看著因為半開的窗而被風吹動的窗簾。
    秦安的臉色突然就不對了。
    男人臉上的笑意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近乎慍怒的滔天暗意。他用手遮住懷中人的眼睛,在他耳邊狠狠地問:“怎麽?外麵好看?”
    還不待林淩回答,他便繼續了下去:“是不是想出去?不想待在這裏?讓我猜猜你想去哪裏——祁南身邊嗎?”
    林淩:“…………”
    ——天可憐見,他隻不過是多看了一眼窗外!隻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它一眼……
    男人用力地握住林淩的手,用力之大恍惚讓林淩覺得自己的骨頭要被硬生生給握碎了——秦安才堪堪停住加大的力氣,他沉沉地說:“你不要妄想了。”
    男人從床頭櫃裏摸出一個方方正正的盒子,打開它,裏麵是一枚戒指。
    蛇狀的碎鑽鑲嵌在指環上,在邊兒上甘願當綠葉,以此襯托出中間那塊珍貴的寶石——看上去比祁南送的那枚要高貴不少。
    秦安取出這枚戒指,將它套入了黑發少年的無名指上,緊密貼合。
    林淩的手很好看,修長白皙,配上這枚泛著冷光的戒指,更顯得優雅無比。
    秦安這才覺得心房裏的血線又將林淩給抓牢了些許,他用手來回磨挲著這枚戒指,再與他十指交握:“這裏沒有其他的位置了。”
    他的語氣很低,低都就如同雨滴沉入大海,眼睛緊緊地盯著林淩不放——
    林淩心覺不對,便抽回手來,趕在秦安發病前為自己做辯解:“沒有,我隻是在想那部電影。”
    秦安渾身迫人的氣勢收斂了些,饒有趣味地重複了一遍:“電影?”
    機智林覺得自己成功了!拯救了自己的老腰!他以一種很懷念的語氣說:“嗯,電影裏片頭的天空就是這樣的,一望無際的藍天。”
    “你在想那部電影?”男人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大陸似地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幾秒,忽地伸手拿過一邊的電腦,點開了一部視頻,推到林淩麵前:“正好,宣傳片,本來想今晚給你一個驚喜。”
    林淩將那台電腦擺正,點擊了中間的全屏按鈕,電腦屏幕上先是一黑,接著傳來了一陣風聲,出現了一片蔚藍的天空,雲淡風輕。
    背著畫架的黑發少年出現在了屏幕裏,緊接著是一個正對他臉部的大特寫,他的身上有些落寞,還有些迷惘。伴隨著畫麵的漸漸拉遠,他的身後出現了一名男人,與他並行而立,雙方對視——
    畫麵急轉而下,那是一個破舊的池塘,旁邊長滿了無人打理的野草,破舊的秋千微微蕩著。蘆葦群中的縫隙隱隱露出兩名小孩追逐的背影。
    藝術家畫畫時的情景閃現,畫麵被一割為二,另一麵的商人正在熬夜加班,通宵整理著資料——而後他們相遇。
    相遇之後是喜悅,喜悅不久後便是矛盾的激發。
    藝術家的畫展取消,商人的投標受阻,兩人都陷入了事業低穀,卻仍然不遠向對方率先低頭,隻能硬扛著——
    男人從背後圈住林淩,手指輕輕地敲擊了一下空格鍵,恰好令畫麵停在了林淩的大特寫上。
    屏幕上的黑發少年正用頭靠在牆上,有些擔憂地看著麵前喝醉的秦安。
    秦安在真人的耳畔開口,聲音就像被烈酒澆過的火苗,燃起一簇又一簇的熱烈:“你還會用這種眼神看我嗎?”
    林淩不說話,他想再讓宣傳片繼續放下去,可男人的手反過來牢牢握住了他的手指,令他動彈不得。
    “我知道你的回答。”
    在對方的沉默中,他將筆記本合上,冷冷地說。
    **************
    在林淩剛剛看到宣傳片的時候,外界早已將熱度炒的居高不下,這部預告宣傳片的下載播放記錄當天便破了官方的播放記錄,並且在第二日又將其翻了一翻——以文藝片的標準來看,已經有了大爆的趨勢。
    尤其是這還是在主演紛紛缺席,沒有一個人出來跑宣傳的情況下。
    林淩失蹤的消息並沒有傳播開來——無論是祁南還是秦安,都沒有要將它散播出去的打算。
    但這並沒有影響到粉絲的熱情。
    秦粉和林粉和cp粉們聯手在沒有其他糧食的情況下,將預告片一幀一幀地截屏,寫觀後感(?),認真程度令人發指。
    好在兩位主演的顏值都夠過硬,被這麽截圖看上去都美顏盛世,成功又掀起一波又一波的熱潮——文藝片又咋麽樣?!我們主演長得好看!我們主演演技過硬!我們哪怕看不懂也要去看!
    林淩的粉絲論壇裏更是猶如久旱逢甘露一般,拿著預告片一遍又一遍地研讀,直到連配角的名字都能如數家珍:“我終於得到你了!預告片!”
    “預告片都這麽爆了,鋼針,那電影票房能不能破一下我國文藝片的最高紀錄?”
    “謝邀,我覺得這已經不是能不能破紀錄的問題了,問題是破到多少的記錄,能達到多高的上限……趕腳跟商業片都能有一比之力!”
    預告片發起的東風也帶來了搜索量的攀升,直到電影上映後,票房已經碾壓了同期上映的大導商業片!也引起了評論家們的評論熱潮。
    娛樂周刊特邀評論家詹尼斯:“這是我目前為止看過最好的文藝片,兩位主演的演技不相上下,將我帶回了那個年代。”
    業內著名製片人凱文:“在這部電影上映前,我有所評估,以兩位主演的知名程度來看票房不會差。可這畢竟是一部文藝片——但就是這麽一部文藝片,即將打破商業片的記錄!”
    無數次觀影體驗,不斷攀升的票房紀錄,眾多影評人的口碑推薦,讓這部電影,包括兩位主演的名字在熱搜上急劇攀升——
    其中的兩個字“林淩”被某個一直在搜索什麽的數據庫采集到,發送至總光腦。
    在遙遠的飛艦中,一名身著軍裝的俊美青年看著麵前電子光屏上的圖像,用手指在黑發少年的臉上劃下一道印子,宛如要將他碾碎一般——可最終又忍不住地將它複原了回來。
    ——原來你在這裏啊。
    ——我親愛的……
    嗬。
    他咽下了最後那令他不快的稱謂,關掉了光屏。
    林淩果斷拒絕,搖了搖頭道:“不用了,有人會下來幫我。”
    男人仿佛受到了威脅搬地眯起眼睛,很快又放鬆下來,若有所思地笑著問:“男朋友嗎?”
    ——每次看到秦安這幅神態,林淩就有一種汗毛倒立的趕腳,他恨不得說一聲“女朋友”來打擊對方,但很可惜,下來的十有八九是趙齊本人。
    在秦安的目光中,黑發少年搖了搖頭:“同事。”
    秦安便笑的很開心似的,目光盯緊了從大廳裏跑出來的花襯衫男子:“他就是你的同事?”
    林淩不怎麽想承認:“……是啊……”
    趙齊越走越近,在見到林淩身旁還有其他人的時候愣了一愣——緊接著在他認出了影帝那張紅遍大江南北的臉的一瞬間,大腦裏立即大聲地響起了緊急紅色警報:這、這、這不是那次在會展拉走林淩的男人嗎!艾瑪還好機智的自己沒帶其他人下來,不然林淩就掉馬了啊!
    於是趙齊放慢了腳步,有些探頭探腦地往兩人那頭望了望:……但是現在是什麽情況?林淩不是在和他們總裁在一塊麽?怎麽肥四,這是要舊情人複合?趙齊想到這兒,出離憤怒了:等等,這姓秦的小子要是上了位,我們總裁怎麽辦!我們總裁又有錢,又帥,又有人格魅力!哪點不比他強?!
    身為祁氏企業的員工,趙齊永遠擁護頂頭上司!
    趙齊三步並作一步來到林淩麵前——這一點運動量已經這位缺乏鍛煉的小哥氣喘籲籲了起來,他一邊喘氣一邊對林淩說:“給我吧,他們都等急了。”
    還沒等林淩說話,秦安就已經把那袋奶茶遞給了趙齊——天知道趙齊本來不想接的,但不知為何,他普一接觸到對方的眸子,被秦安淡淡的一掃之下,頓時慫了……他決定從心,顫巍巍地接過奶茶。
    秦安轉回身,高大的身形完全遮擋住了黑發少年麵前的烈日,問他:“你同事幫你把奶茶帶上去,給我一點時間,我們去喝杯咖啡?”
    跟你喝咖啡?
    林淩心道我有那麽蠢嗎?!
    他果斷地拒絕:“我真的有事,不能去了。”
    秦安這次卻異常地堅持,像是拋棄了一切束縛:“就一杯咖啡,很快的。”
    黑發少年抬起頭來,他是想要拒絕的——可在他想要開口的前一秒,秦安眸子裏一閃而逝的落寞和痛苦,讓他把那句話咽了回去。
    秦安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神態。
    在林淩的記憶中,從來到那個世界開始,影帝都是以一種至高的姿態來對他伸出手,幫助他。他的神態從來都是淡淡的,勝券在握的樣子——從來沒有這麽的頹廢過。
    林淩並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更何況秦安畢竟與他作了一個世界的情侶,也有幾分感情。
    黑發少年沉默了幾秒,著實沒有辦法拒絕,心道就一杯咖啡而已——他便點了點頭。
    男人頓時有些喜上眉梢,笑意都盈滿了雙眸,他帶著林淩上了一旁的跑車,飛快地開離了公司樓下。
    一路上,林淩都沒有怎麽說話,表現得像一個十足的陌生人。
    秦安很會掌握距離,見林淩上了車,也沒有對他步步緊逼,而是放鬆了下來,手指輕輕地搭在方向盤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
    林淩一開始還高冷地看向窗外,結果這路線他越看越熟悉——這尼瑪不是去秦安家的路線嗎!
    係統更是慫成一團:“我不過一會沒出來,怎麽就切換成小黑屋play了!嗚哇!萬萬沒想到,竟然是秦安比祁南最先成功!”
    林淩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了車內的寂靜:“秦先生,我們現在要去哪裏喝咖啡?”
    男人便垂了眸看他:“我家。”
    林淩:“……我認為我們的關係還沒到去你家的程度。”
    秦安很輕快地說:“放心,我泡咖啡的手藝很好的。”
    這次林淩的語氣帶了些慍怒:“這不是好不好喝的問題。”
    ——他當然知道秦安的手藝多好喝了,就連他這種純正的奶茶控有時候都覺得他弄出來的咖啡很好喝——但去他家!孤男寡男同處一室!這是什麽情況!四舍五入一下,這就是上.床了啊!
    這是底線!
    雖說林淩就在車上,但秦安也沒有任何強迫他的意思:“那就去一家咖啡館吧,我朋友開的,也很好喝。”
    這一次林淩點了點頭,沒有再反駁。
    等到了秦安口中的咖啡館,林淩才知道,自己又落入了圈套——因為這家夥清場了!整個咖啡館隻有他們兩個人!孤男寡男同處一室,四舍五入一下,豈不是等於交往了!
    這家咖啡館很小資,複古的裝修,還有一個小閣樓,店麵不大,但看上去有滋有味。每個桌子上還點著小小的燭台,窗簾是繡著紅頭發少女和薩克斯風的棕色圖案。
    秦安走到後台,跟老板說了句話,便占據了對方的位置,鼓搗了一會,端出一杯咖啡來到林淩麵前。
    這咖啡賣相很好,隔了很遠便能聞到撲鼻的香醇——林淩很矜持地等秦安端起他那杯咖啡喝了一口之後,才稍微地抿了抿自己那杯。
    然後他就吐了。
    ——準確的來說,是險些吐了。
    因為實在太特麽苦了!
    明明知道他嗜甜如命,秦安這次竟然沒替他加糖?不加糖的咖啡是人喝的嗎?——他這是試探還是報複?黑發少年眼底隱隱浮動著一絲惱火:無論是哪一種,都實在太幼稚了些,實在不像秦安的風格。
    低頭望著杯子裏與□□可相媲美的液體,林淩心裏驀然便起了一股拿咖啡潑人的行凶衝動——但是但秦安好似無所知覺,將視線輕輕掠過少年微微泛起的不滿的精致眉眼,微微笑著問:“怎麽了?你也不喜歡苦味重的嗎?”
    林淩沒說話,皺起臉默默地把咖啡推到一邊,拿起自己打包帶來的奶茶,深吸一口。
    活了過來。
    因為嘴巴裏全是苦味,林淩不得不利用奶茶衝味,把腮幫子撐得滿滿的,全是奶甜味兒才能安撫住他的舌頭——閣樓上偏黃的燈光將他的頭發染成與秦安相似的棕褐色,這讓他看上去像一隻嗜甜的小動物。
    秦安把他的那杯咖啡挪走,看上去萬分心疼地說:“沒事吧?我再去給你做一杯——”
    林淩抓住他的手,搖頭:“不用了,我不喝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