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握手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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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深深地看了李沐一眼,轉頭對馬周道:“馬周,拋售股份之事,就交與你去辦。”

    馬周躬身道:“臣領旨。”

    李世民又轉頭對房玄齡道:“玄齡,今日之事,交通監所需一應事宜,你要全力支持。”

    “臣遵旨。”

    ……。

    出承慶殿後,韓仲良主動地叫住了李沐。

    “老夫托大,叫你一聲李沐,不見怪吧?”

    “韓相客氣了,沐怎會見怪呢?說起來,令郎少年英才,沐與令郎還有過一麵之緣。”

    韓仲良一愣,道:“老夫隻有一子,名瑗,字伯玉,如今職司為員外郎,已過而立之年,不知道你這少年英才從何說起?”

    李沐也一愣,當日在漱玉閣看見的韓瓊,看著也大不了自己多少啊,李沐記得還曾托他帶話韓仲良,對當日朝堂之事表達歉意。

    “這……,莫非是沐記錯了?令郎不是叫韓瓊嗎?”

    韓仲良的臉色古怪起來,立即轉移話題道:“既然如此,那好,老夫也就實話實說了。”

    “韓相請。”

    “按理說,老夫是與你有糾葛的,這你不否認吧?”

    李沐笑著搖搖頭,道:“眾目睽睽,沐就是想說不,恐怕也無從抵賴吧。”

    “好。既然你我之間相處並不愉快,為何你還要在陛下麵前舉薦老夫主事錢莊,可是想施恩惠於老夫?”

    “韓相多慮了。”

    “不,老夫認為,這還是事前說清楚為好。”

    李沐覺得有些頭痛,這韓仲良還是死腦筋不成?

    “沐鬥膽敢問韓相,你覺得沐在哪個方麵,會有求於你?”

    這話很傷人,本不該從李沐的口中吐出。

    偏偏韓仲良卻吃這一套,所謂無欲則剛,敢這麽說話的人,自然說的就是實話,無論從政、商、軍、人脈等各方麵,李沐與自己並無交集,日後僅有的交集,也隻有此次錢莊之事。

    “那就好,老夫沒什麽問的了?告辭。”韓仲良一拱手道。

    “韓相慢走。”李沐回禮道。

    韓仲良走出幾步,突然回身道:“李沐,不管如何,老夫記下這份情了。”

    說完大踏步而去。

    李沐搖搖頭,心道,這老頭真是個屬驢的。不過,好在也是個痛快人。

    讓他主事錢莊,李沐是有考量的,一則李沐確實從韓仲良的話裏,知道他對錢莊一事,有著別人無法比擬的理解能力,錢莊始建,需要一個有資曆有名望,更需要內行的人掌舵。李沐再也想不出還有誰比韓仲良到時候合適的了。

    二來,對這麽一個即將誕生的寵然大物,放在與世家有勾連的人手裏,恐怕是滅頂之災。朝廷中,幾乎沒有人不跟世家有關聯,就算是李沐自己,多多少少與長孫無忌也是利益共同體。而韓仲良能被李世民在今天召來,奏對應對世家之事,說明李世民對韓仲良在這個問題上是信任的。

    所以,李沐並沒有去考慮自己與韓仲良之前的糾葛,就直接舉薦了他。

    這時,一直等在後麵的馬周上前來道:“韓相還在記恨令正當日於他難堪之事?”

    李沐笑道:“不至於。今日才發現韓相是個有趣之人。”

    “哦?能與周說說如何有趣嗎?”

    “一個看似固執、迂腐,但卻有能為的倔驢。”李沐蓋棺定論,一想不對,連忙道,“賓王兄可不準將此話傳揚出去,否則韓相豈能饒了我?”

    馬周聽了哈哈大笑道:“令正一言中的。韓相之倔朝野聞名,當初托人為他兒子向崔氏求親被拒,韓相說過一句話,一直傳揚至今。”

    李沐好奇地問道:“一句什麽話?”

    “韓相當時說,即日起,凡南陽韓氏子弟,與崔姓聯姻者,皆不得入祖廟。”

    李沐聞聽恍然大悟,李世民對韓仲良的信任,恐怕一部分原因來自此言。

    在這個時代,這種相互公然打臉的行徑,以雙方的地位來說,是無法再私下苟合的。

    李沐輕笑道:“賓王兄看來對韓相很關注?”

    馬周收斂起笑容道:“周不知道令正舉薦韓相為錢莊主事,究竟是何用意?也不想知道,周忝為交通監少監,隻想知道,這錢莊既然關係重大,令正為何不親任主事,如此也可對交通監、對直道有所裨益。”

    李沐伸手一引,與馬周邊走邊說道:“賓王兄以為沐這單薄的肩膀,能抗下如此重擔嗎?別忘記了,沐隻是個十一歲的稚童。”

    李沐對馬周心有忌憚,雖說二人這段日子以來,交情日增,可畢竟馬周是李世民派來的,誰能保證,馬周這個問題是不是李世民想知道的?

    馬周聞聽,臉色一凝,道:“麵對令正,如果令正不說,還真想不到令正的年齡。不過,既然令正說到了,我就想問問,令正心中明了,可為何還要如此行事?周此生佩服的人不多,令正是其中一個,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令正如果一直這麽鋒芒畢露,恐怕壽……不永。”

    李沐停下腳步,平靜地看著馬周,他有些糊塗了,馬周這番話代表的是李世民,還是他自己?

    馬周看著李沐的眼睛道:“周沒有別的意思,隻是為國惜才,以令正的能為,如果能養光韜晦,養望十年,恐怕朝堂之上,再無一人能與令正一較長短,何必急在一時?”

    李沐靜靜地聽馬周說完,問道:“賓王兄,聖人還有別的口諭,不妨一並說出來。”

    馬周明顯一怔,遲疑甚久,才老臉一紅道:“此話雖然是聖人的意思,可周心裏也是這麽想的。望令正不要見疑。”

    李沐道:“請轉告聖人,沐對朝堂沒有興趣,對國子監也沒興趣,不過既然陛下有旨意,臣去便是,勿須陛下為此勞心。”

    馬周麵露尷尬道:“屬下一定轉達。”

    李沐想了想道:“賓王兄,你我相處這些日子也算相得。不過我想提醒你,日後與我說話,事先說清楚是陛下口諭,還是你自己的意思。”

    馬周躬身道:“屬下謹記。”

    “明日開始還要打一場硬仗,賓王兄還是趕緊去準備吧,沐告辭了。”

    “令正慢走。”

    望著李沐的背影,馬周輕歎著搖搖頭,轉向承慶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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