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子，再見。”

    “再見。”

    同店員道完別，柳嫻走出服裝店，外麵正淅淅瀝瀝下著小雨，雙手擋住額前，柳嫻衝進了雨裏，奔向對麵的梧桐樹，樹下有一個男生。陳季看見柳嫻在雨裏淋著，可把他急壞了，一邊脫著衣服一邊跑向柳嫻，隨後把衣服披到柳嫻身上，牽著她跑到報刊亭下避雨。

    望著被雨淋濕透的陳季，柳嫻微微蹙眉，踮起腳尖撣去他頭上和身上的水珠，嗔怪道：“在這等我就好了，幹嘛跑過去，當落湯雞很好玩嗎？”話雖如此，她心裏卻被甜蜜充斥，被別人在乎關心的感覺很好，尤其對方還是她喜歡的人。

    陳季隻笑不答，學著柳嫻的樣子，小心翼翼地撣去她頭上的雨滴，擦去她臉上的水珠，她的皮膚白淨細嫩，他覺得指尖發燙，想拿開，可是又舍不得拿開。

    柳嫻同樣覺得臉頰發燙，他的眼神那樣是專注和炙熱，叫她害羞得直想跑開，可她不是小女生，還比陳季年長一歲，即便和他談戀愛，她仍然是姐姐，怎能因為他的親近而逃走。

    報刊亭的老大爺咬著煙杆樂嗬道：“小倆口恩愛的呀。”老大爺手上還拿著一把團扇，扇子兩麵是婦科醫院的廣告，還搭配著一個時下當紅的女明星。

    聞言，柳嫻臉頰更紅了，拉住陳季走開。轉眼兩年了，她在服裝店幹了兩年，和陳季在一起快一年，而每次報刊亭的老大爺看見他們，總要打趣他們。她臉皮薄，接受不了老大爺的調侃，反倒是陳季，每一次都能若無其事地跟老大爺開玩笑。

    柳嫻的主動牽手讓陳季心跳如鼓，嘴角幾乎咧到耳邊，回頭衝老大爺大喊道：“大爺，你說的沒錯，我們還會一直恩愛下去。”

    這下子柳嫻終於忍不住，甩開陳季的手，羞赧地跑開。陳季大驚，追了上去，牢牢抓住她的手。身後傳來老大爺爽朗的笑聲，久久回蕩不歇。

    **

    陳季送柳嫻到家門口，盯著她粉潤的嘴，微微張啟著，異常誘人。他忍不住咽了口水，慢慢低下頭，隻見柳嫻羞紅了臉頰，緊張羞怯看著他。為了防止柳嫻落荒而逃，陳季環住她的肩膀，吻上她的唇，這一刻柳嫻閉上了眼，感覺到唇上有柔軟溫熱的物體，她無意識地抓住他的衣服，他的外套還是濕漉漉的。

    陳季隻是貼著她的唇，不敢有其他動作，心裏充滿了憐惜和疼愛，他想守護她一輩子，即便他什麽都沒有，可是他會努力，會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強大，把她從她父親手裏搶過來。

    柳嫻感受到他的小心翼翼，珍惜，嗬護，孤寂的心變得柔軟飽滿，她主動抱住他的腰，兩顆青澀稚嫩的心緊緊依偎在一起。

    “我該進去了，他應該快回來了。”柳嫻口中的“他”是指柳父。她父親不喜歡陳季，嫌棄陳季是個孤兒，最重要是沒錢，而她父親是個貪婪的賭鬼。

    “那我回去了，他再打你，你就告訴我，我幫你揍他。”每次發現柳嫻身上的舊傷還沒愈合又添了新傷口，陳季真恨不得一刀殺掉她的父親，或者帶著柳嫻遠走高飛。所以在陳季的眼裏，柳父根本不是長輩，是畜生，總想著賣女求榮，柳父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賬。

    基本上柳父每天都在賭場待到傍晚回來，抓住這個點，柳嫻則通常趕在父親回來回家，倒也相安無事了有一段時間，然而意外一旦出現總是叫人措手不及。

    這一天柳父因為沒錢而被賭場趕了出來，正處火頭上，回家沒看到柳嫻更是火冒三丈，正準備出去找柳嫻，結果發現柳嫻和陳季在門外接吻，差點衝出去揍他們一頓，看樣子他們背著他廝混在一起已經很久！

    陳季離開以後，柳嫻也進了家門，不料剛進門一個狠辣的巴掌就迎麵而來，把柳嫻打翻在地上，她的臉立刻高高浮腫起來，整個人被打懵了，緊接著柳嫻看到一臉猙獰的父親，便曉得事情不好了，父親一定是知道了！

    柳嫻縮在門邊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柳父上前又重重地踢了她一腳，狠狠揪住她的頭發，“你個俵子！又背著我跟那個野種廝混！你個吃裏扒外的東西，還要打老子呢？老子現在先打死你！”說著又狠狠甩了她幾巴掌，她的嘴角立刻被打出血，臉頰更是紅腫的不像話。

    柳父還不解氣，使勁各踹了腳柳嫻的胸口和腹部，嘴裏髒話不斷，把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在柳嫻身上，最後竟抄起一條長板凳砸向柳嫻……

    **

    曲折蜿蜒的縣道上一輛黑色奔馳疾駛著，白天到黑夜，黑色奔馳從縣道上了省道最後上了國道。司機是個陌生麵孔，一本正經地開車，目光也不亂瞟。

    陸韶翟閉著眼，溫柔地撫摸懷裏的人兒，她似乎被夢魔緊緊纏住，一直在不停地顫抖，額頭上布滿了細汗。差不多該醒過來了，陸韶翟抽了張紙巾擦拭她額上的汗珠。

    驀地，柳嫻猛然睜開眼睛，眼底滿是深深的恐懼，目光沒有焦距，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仿佛受到什麽驚嚇。

    陸韶翟吻了吻柳嫻的額頭，憐愛地摩挲著她的唇，眼底滿是溫柔。

    柳嫻一身冷汗，腦海裏仍是父親毆打自己的畫麵，不住心有餘悸，即便過去十多年了，還是忘不掉。目光倏地一閃，柳嫻注意到昏暗弧形的車頂以及窗戶飛逝的景物，她的臉色不由一白，“這是哪裏？”

    陸韶翟吮了一下她的唇瓣，笑道：“在哪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你、有我，那便足夠了。”他的手從她的臉龐滑下落至她的胸口，底下的心跳得很厲害。

    柳嫻不敢置信地瞠大雙目，他居然如此輕描淡寫，她張了張嘴唇，卻吐不出丁點聲音，因為他的手竟伸進她的裙底，在還有其他人的情況下，他怎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