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辭別

    端木蓉張了張嘴，可是沒有出聲。

    韓歌依舊恭敬地彎著腰，“這些日子以來，雖然您總是不苟言笑，可我依舊能感受到您是偉大的！”

    韓歌直起腰，抬起頭，看著念端，麵色誠懇嚴肅，“能為一個素不相識之人耗損自己的身體，您的恩情，在下銘記在心！”

    此言一出，念端和端木蓉都非常驚訝，這件事端木蓉也是前些天才知道的。

    “我知道，這所謂的最後一次治療，就是將我體內的殘留物逼出來。隻是，將它們聚攏就讓念師付出如此之大，我想象不出最後將其逼出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你……你是怎麽知道的？”端木蓉還是忍不住出聲問了出來。

    韓歌微微一笑，對她說道：“我是一個武者，對許多東西比較敏感。”

    對於韓歌的回答，念端微微頷首，並不是感到非常驚訝，“那你現在是何意？”

    對此，韓歌又是恭敬鞠了一禮，道：“我已經承蒙您的大恩，有幸能撿回一條性命，若是還要連累您，我心不安！”

    深深地看了韓歌一眼，其實念端一開始並沒有打算將韓歌完全治愈，畢竟當初第一次見麵之時，兩人身上散發著濃烈的煞氣。

    隻是當時心中一念之差，知曉了他的身份，選擇了留下他。後來在醫莊之中，漸漸地也算知道了韓歌的秉性，他並不壞，隻是……

    其實當初燕丹來此之時，韓歌謊言道是自己的兒子，那時她並沒有反駁，而且之後還曾提議讓韓歌做自己義子。

    隻是韓歌略微一思考，便拒絕了。

    韓歌認為，他們終究不是一路人，若是非要確認關係，隻是為以後徒添煩惱罷了。

    念端也隻是沉默了片刻，亦是沒有說什麽，韓歌想到的，她也想到了，隻是有些可惜！

    “你可知，這天下能救你的人，除了我，幾乎找不到了。”念端平靜地看著韓歌，語氣之中毫無波瀾。

    韓歌輕輕抿了抿嘴唇，道：“這不是我能讓您犧牲的理由。”

    “我不會死。”

    韓歌定了定神，看了端木蓉一眼，想到她之前的表現，再想到自己的察覺，“恐怕相差不遠吧！”

    念端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韓歌，韓歌抬起頭毫不猶豫與之對視。

    良久，念端才歎息一聲。

    聲音之中，有可惜，有寬慰，又有些其他的東西。

    端木蓉看得有些發愣，在這之前，師傅曾經把她叫過去，對她詳細地說明了此事，更是有一種交代後事的感覺。

    自那之後，她就一直非常糾結，理智上師傅都已經決定了，她不應該去幹涉，可是一想到師傅會……她就不希望發生，可是要讓她趕韓歌離開，她又做不出來。

    所以，她一直在不安和迷茫之中度過。

    可是，現在發生的這一幕，絕對是她意想不到的！

    她想過自己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師傅醫治好韓歌，自己傷了心脈……

    她也想過，在師傅醫治之時打斷，和韓歌挑明一切，讓他們離開。

    可是，現在，她心裏卻有些難受。

    “也罷，或許命運如此！我已將你體內的東西盡數逼到左掌之中。以你的功力，隻需要用一半內力將其封印，就不會有事！”

    念端緩緩出聲，看著韓歌，目光之中滿是凝重，細細叮囑。

    韓歌三人屏氣凝神，此事太過重要！

    “我原本是想醫好你，為蓉兒結一份善緣，日後遭遇大難，也好勞你照拂。”

    聽著她的話，韓歌沒有出聲，隻是他心裏知道，或許她說的真的是原因，但絕對不是全部，他依舊記得當初她提出想要收自己做義子之時的期盼目光和慈祥神態。

    韓歌這一生，還沒遇到過啊！包括以前！

    “你且記好，非生死大難，不得動用那一部分功力！當沒有封印之時，它會形成一條細線自你的手腕之上開始蔓延。沿著你的手臂，經過脖子，直達後腦，到那個時候，你必死無疑！！”

    韓歌心中一跳，卻也稍稍安定下來，畢竟隻要不火力全開，自己還是什麽事都沒有的！

    挽起衣袖，看了看自己手腕，什麽都沒有，正常無比！

    吐了口氣，韓歌朝著念端一拜，“我定會謹記！您對我已是恩重如山，日後您與蓉姐姐若是有任何困難，我拚死也會為你們解決！”

    他看了看臉上蕩漾出一縷笑意的念端，緩緩從衣袖之中拿出一個小壺，他身後的焰靈姬將之接過，起身走到念端身邊，放到她跟前。

    念端見狀，以後地皺皺眉，拿起那個小壺，裏麵裝盛有約摸一小半壺的淡金色液體，她將其湊到自己鼻子旁邊聞了聞。

    瞳孔一縮，“這，這是……”她閃電般抬起頭，看著韓歌。

    看到了她的震驚，韓歌才滿意地笑了笑，“這是我釀製的一種酒液，算是償還一絲您的恩情，它能幫您恢複為我治療的消耗。我叫它……「紙醉金迷」。”

    端木蓉美眸一亮，韓歌送給對師傅有好處的東西，她感到很開心！

    念端想到的可不止這麽多，她心緒難平，看著韓歌，低聲幽幽說道：“你真的不肯做我義子？我可以傳你醫術。”

    看著她目光中期盼的神態，韓歌腦海中真的有一種想要答應的欲望，可最終，還是咬了咬牙。

    “韓歌擔當不起您的厚愛！”

    確實，他怕自己的罪孽玷汙她的神聖。

    念端用別樣的目光看著韓歌，良久不語。

    最終，搖了搖頭，“許是你我無緣吧！我救下你，也不知對這天下，是福音，還是災難……”

    韓歌的功力太深厚，自己若是認他做義子，再舍命救下他，未必沒有一層引他從善的念頭。

    可如今，是好是壞，誰也說不清。

    韓歌離開了鏡湖，在一個比較暗的地方看著一些最近發生之事的記錄。

    此時門外傳來一陣異動，韓歌抬起頭。

    一個黑色身影在他不遠前半跪著。

    “何事？”

    “大人您囑咐我的盯著的妃雪閣雪女姑娘將於明日在飛雪玉花台表演，另外還有一件事，有關大人您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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