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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蜻蜓池的水很渾濁,這個池子不算太大,它的周圍布滿淤泥,也看不清水池裏有什麽東西。
但是在池子的邊上,有人搭了個簡易木棚在燒陶瓷,那個人看起來非常的專注,連富江他們的靠近都沒有在意。
肖先生繞著蜻蜓池走了一圈,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些什麽,然後他走到了那個正在專注捏土的人旁邊,用日語向他詢問,“打擾,你為什麽要在這裏燒陶?”
“哦,這你就不懂了,蜻蜓池的土能燒出你難以想象的藝術品!”肖先生的詢問讓那個燒陶人來了精神,他轉過頭,發現是一群外國人後,顯得意外又得意,“哎喲,你日語說的不錯啊!來來,我給你看下我燒的陶器。”
他熱情地招呼了肖先生他們來參觀他的藝術品,富江隱約記得這人應該是漩渦這部作品中女主角的父親,同樣也是被漩渦吸引受到詛咒的人,蜻蜓池的土吸收了詛咒和怨念,燒出來的陶器上都會浮現出可怕的形狀,猶如那些死於詛咒的亡靈,女主角的父親被這種奇特形態的陶器所迷住,燒製了無數造型恐怖的鬼陶器。
富江完全不想去看那些東西,光是看漫畫她都想吐,更別提現在見到實物呢,於是她就在外麵等。
過了一會,肖先生一群人從那陳列著鬼陶器的棚屋裏出來了,他們看起來是一幅見怪不怪的樣子,但是令人無法理解的是肖先生竟然手裏還拿著一個陶壺,上麵滿是扭曲的漩渦,中的還有一個看起來非常痛苦的人頭形狀,完完全全像是詛咒的物件……
富江感到一陣倒胃口,她忍不住問,“您拿這個幹什麽?”
“工匠無論如何都要送我們一個紀念品,盛情難卻,隻能收下了。”雖然是這麽說,肖先生還頗有點欣賞的意思,“不過的確是巧奪天工的作品,我能感覺到裏麵有股能量在不停衝撞,很不可思議。”
那就是被困在陶器中亡靈吧!趕緊扔了吧求你了大兄弟!
她忍不住望向艾瑪,但是艾瑪假裝沒有聽到她的心聲,拒絕為她傳達。
於是富江隻能自己開口說,“我覺得不要收下比較好,說不定也會被詛咒呢。”
“別擔心孩子,這點程度的能量,並不值得我放在眼裏。”
肖先生不以為意,他將壺遞給阿撒佐惡魔,然後阿撒佐惡魔帶著壺消失不見了。
……真叫人絕望。一旦人想作死的時候,真是攔也攔不住……
“差不多清楚了,整個區域的能量都是從池子底下傳出來,我們來把水抽幹看看。”
肖先生得出了結論,然後喊了聲旋風的名字,旋風立刻會意走到池子邊,同時示意大家往後退一些。
然後富江明白了旋風的這個名字代號是怎麽來的,他隻是張開了手心,有一股小型旋風漸漸從他手中形成,並迅速成長了起來,他把那股風往池子中投了過去,刹那之間池水被風卷了起來。
“天!發生了什麽?!”
燒陶人從他的木棚中衝了出來,看到蜻蜓池的池水隨著颶風一起被卷上了天,頃刻之間黑渦鎮下起了大雨,而那常年沒有幹涸過的蜻蜓池水終於被抽幹了。
在那布滿淤泥的池底中央,出現了一個旋梯狀的地下入口。
“漂亮。”
肖先生滿意地笑了起來,“看起來是人工的痕跡,或許在古老人類文明的時候,有什麽人建造的,我們來看看裏麵到底有點什麽。”
真的要這樣嗎?富江自知不可能阻止得了他們,隻能提建議道,“裏麵可能有高濃度的輻射和有毒氣體,是不是穿個防護服會比較好?”
“你想的很周到,孩子。當然了,裏麵很可能有有害物質,做好防護也是必須的。”
他話音落下的同時,阿撒佐惡魔已經重新回來了,他帶來了生化防護衣氧氣瓶之外,還有一個很難看的頭盔。肖先生接過頭盔戴上,但是富江發現,除了她和旋風之外,並沒有人願意穿上阿撒佐惡魔帶來的防護服。
???
富江不解:“你們為什麽不穿?”
“哦,我們並不需要。”艾瑪冷漠地回答,“除了旋風之外,外界環境變化對我們造成不了什麽影響,其實你也不需要。”
“不,我要穿著。”富江堅定地拒絕了艾瑪的提議,她沒有任何作死精神。
於是在等富江和旋風穿上防護服後,他們便跟隨塞巴斯蒂安•肖進入了地下遺跡的入口。艾瑪在進入遺跡的時候就變成了鑽石體,那樣輻射和有害物質便不能侵入她,阿撒佐惡魔一身紅皮,本身就看起來非常的怪異,聽說他本身便是惡魔族的,可能漩渦的詛咒也並不能對他造成影響,這樣最接近正常人的,還是她自己和旋風吧。
雖然不知道肖先生戴的那個頭盔有什麽用,但他覺得有用就有用吧。
地底的階梯非常的長,一節一節呈現出了螺旋狀,從上往下看去也如同漩渦的形狀。但是不可思議的卻是地下並不暗,似乎在深處還有亮光,並不吉祥的亮光。
他們的速度並不慢,走了將近一小時,但卻連光源一半都沒到達。然而在行走的階梯上,他們漸漸看到一具一具扭成非常獵奇形狀的屍體,它們的身體猶如繩條一樣纏在一起,形狀各異。這些屍體看不出是什麽年代的了,應該已經死去很久很久,表麵看起來沒有任何腐爛的跡象,但都已經變成僵硬的石塊。
這樣的屍體隨著肖先生一行人向下變得越來越多,密密麻麻地掛在台階上,阻礙了行走的速度。不知為何富江開始感到頭暈,有種犯惡心感。她忍不住看了眼旋風,旋風作為一個應該體能各方麵素質都優秀於她的外國壯年男性,狀態卻和她差不多,甚至走路的時候身體還有些搖晃。
他們一直都在轉圈向下,她很擔心自己會不小心踏空而摔下去,尤其是她懷疑會不會是漩渦的詛咒在他們身上產生的影響。
可能肖先生是為了考據而故意選擇了這種傳統的移動方式,眼看收集到的情報差不多了後,阿撒佐惡魔終於帶著眾人直接來到了地底。
一瞬間到達地底後,那種暈眩的感覺並沒有多大好轉,反而變得比之前更為強烈。但是在富江睜開眼睛看清楚地底情況的時候,她完全控製不住地幹嘔了出來。
這裏簡直是個屍骨塚——這個類似祭壇一樣的區域,滿地都布滿了他們在樓梯上看到過的那種屍體,腳下無一處空的地方,那些屍體的模樣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仿佛在這裏進行過了一場無比可怕的獻祭。
除了那些屍體身上,他們無處可站立。
“holy shit!”旋風罵了句髒話,他們都沒見過這種場麵,這已經超過人的認知了,他們同樣感到非常的惡心。唯獨肖先生挺鎮定的,他甚至彎下腰仔細查看了那些屍體,撿起了一塊斷裂的胳膊敲擊了兩下。
“真不可思議,到底是為什麽全部的人都石化成這個程度。”
這裏沒有任何一具屍體是正常腐爛的,他們的頭部都很完整,除了有些人看起來候似乎因為生前饑餓或者脫水的緣故,屍體有些幹癟,但他們所有都化石了。
好在屍體不會攻擊活人,它們也不像會突然活過來的樣子,富江好不容易鎮定下來,然後他們就被這地下發光的東西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種非常強烈的存在感,在他們麵對方向的不遠處,有一群造型非常古怪的旋渦狀建築。
猶如城鎮一般,接二連三排列在一起,誰也不知道是什麽人在什麽時候建造的這些建築,更不能明白它們象征的意義,有種恐怖又荒誕的感覺。
它們就那麽陳列在那裏,吸引著那些看到他們的人接近。
或者說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看樣子,或許是上古文明留下的遺跡。”
肖先生頗有興趣地望著那堆古怪的建築,不知道是不是他所戴著的頭盔的緣故,那極具催眠性的漩渦對他沒有什麽影響,他的精神依然很正常。
“真是意料之外的發現,你們覺得裏麵會是什麽呢?”
他回過頭望向富江,微笑著詢問她的意見。
但是富江記得《漩渦》原作故事就到這裏戛然而止了。男女主角一起死在了這裏,成為了他們腳下滿地的石化屍體中的一員,誰也不知道那些建築是怎麽回事,它們的裏麵又有些什麽,但可以確定的是,肯定不會是什麽好的東西……
一股強烈的不安感在富江的心頭升起,她不願意再往前踏進一步。
一定會,有什麽東西……(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