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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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 應當是太子夫婦先去太後宮中,以玉盤盛腶修,奉以太後。接著還要去皇帝麵前,奉以棗栗供皇帝食用。最後去皇後宮裏, 同樣奉以腶修。
但太後都免了魏紫吾朝拜盥饋, 皇帝皇後自然也免了。
雖然太後稱是要禮佛,但大家暗裏都明白, 就是那麽回事。不就是太子昨夜放縱了,太子妃起不來。太後體恤孫媳婦兒,便給予恩寵。
皇帝直擺頭, 隻道太後太過寵溺太子。轉念一想,這幾年的太子克製自律太甚,簡直冷靜到不似個人了。就連上次顧見緒對魏紫吾魯莽, 他竟也能在控製局麵的前提下,沒有分毫失態。如今有個女人能令他這般, 也好……
皇後因為忌憚太後, 從不插手東宮事務, 如今魏紫吾成了太子妃, 她惟恐太子與她清算舊賬,自是更不敢為難魏紫吾。
皇後便將氣都撒在薛從悠身上, 誰知反倒給薛從悠氣著。她便召來顧見毓,先隨意問了別的, 有意道:“聽說了麽, 太子與太子妃這新婚可真是蜜裏調油, 太子妃初次侍寢,便連床也下不來。太後連太子妃的盥饋也給省了。”
顧見毓看皇後一眼,沒有說話。皇後卻明顯感到顧見毓眼神陰晦,她便不再提魏紫吾,而是道:“這回你納了蔣衡,也爭點氣,早些生個兒子出來。哪怕是庶子,也比沒有的好。別落到太子與英王後頭!”
又道:“至於正妃,薛家的女兒你想娶便娶,不想娶,我就另給你看一門好親事,這點皇上也是同意了的,你父皇也不想委屈了你。”
發現顧見毓心不在焉,根本沒有在聽,也不知想什麽想得出神,皇後催促兩聲,顧見毓卻已轉身,拂袖而去。
而宿醉後醒來的顧見緒正在翊華宮,魏貴妃在與他說周家的事,聽到內侍來稟,怒得險些將茶盞捏碎。
顧見緒冷笑,魏紫吾從小習著功夫,不是那些個弱不禁風的女孩,太子怕是弄了一個晚上,才將她弄成這樣。魏貴妃聽了也是神色難言。
顧見緒便道:“婼婼被太子脅迫哄騙,以為他是個好的,結果呢?若換作是我,如何舍得這般待她。”又道:“現在北邊大捷,舅舅尚大有作為,若非母妃執意要我娶周漓慧,婼婼又豈會受這等罪?”
魏貴妃看看顧見緒,這下倒是來怪她了?不對,應該是顧見緒一直在怪她。
魏貴妃冷冷哧了聲,說得倒是好聽。她那侄女實是天生的尤物,換了她這兒子,一朝心願得償,難道還能將表妹擺在帳裏看一晚上?道:“你有空怪我,倒不如多想想,若是婼婼將你對她無禮的事告訴她爹,你要如何向你舅舅交代!”
顧見緒微微一怔,沒有接話。魏貴妃這時還不知他假意將魏紫吾送出過。
魏貴妃又歎道:“唉,可憐的婼婼,我還特地與她說過該如何應對太子的,等晚些我去東宮看看她罷。”
可算是讓她找到去東宮的機會。魏貴妃的不豫並不比顧見緒少,她一直都有謀劃,可惜她的手壓根伸不進東宮。魏紫吾嫁過去,倒是有了由頭。
顧見緒看看魏貴妃,突然道:“你的冰心蠱,我拿走了。”
魏貴妃一愣:“你說什麽?”他如何知道她有這東西?
顧見緒卻是在審視魏貴妃的表情,慢慢說:“無論太子還是老五,我來對付就行,你往後別操心前朝這頭。父皇命你重新掌宮,你便悉心侍奉皇祖母,把持好後廷,盡力往緊要位置安插自己人才是正理。”他這母妃太小瞧太子,她若真敢對太子下蠱,定然是還沒得手便被發現,太子會讓她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他從一開始就不該允許魏貴妃對自己指手畫腳,讓他失去了表妹。
魏貴妃氣得聲音也變了:“誰準許你來安排我!到底誰是長輩,趕緊把東西還給我!”
顧見緒也隻有對著魏紫吾才會失控,平淡說:“你那蠱苗已被從冰裏取出來,死掉了。”魏貴妃還未反應過來,對方卻已起身離去,留下魏貴妃心痛至極的低呼。
***
魏紫吾的確太累,醒來時,她反應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已嫁人。這裏是東宮,不是太後的采輝閣,也不是侯府不雲居。
她立即想起來,大婚第二日是朝拜尊長並盥饋,第三日乃是廟見,至奉先殿祭拜先祖,第四日則是認親禮。
可這天時,秋陽爽爽,窗紗外早就是明晃晃一片。魏紫吾立即就想起身,腰間突如其來的疼痛,倒是令向來身手敏捷的她動作一滯。低低嘶了一聲。
早就守在帳外的遇清趕緊上前扶她,道:“姑娘,不用著急。太後娘娘已賜下懿旨,免了姑娘今日的朝拜盥饋。”
“該改口叫太子妃了。”遇瀲提醒遇清。
魏紫吾微微思索,道:“那怎麽能免。這樣的大事,你們為何不叫醒我?”
遇清心道,就算到現在,姑娘你也還沒睡到兩個時辰呢。正要答話,已聽一道男性聲音:“我讓她們不叫你。”
能堂而皇之出現在東宮寢殿的男人,當然隻有太子。
魏紫吾驀地聽到顧見邃的嗓音,立即想起昨晚他在她耳邊說過的渾話,頓時雙頰染紅,其實她還沒有做好再次見他的準備。
太子大婚有假期,不用理政,太子才見過精擅婦人科的聶醫婆,便回來了。一幹宮人皆向太子行禮,太子命所有人退下。
遇瀲和遇清心裏卻不情願,她們暗裏是對太子不滿的。兩人都很清楚自家姑娘從未遭過這種罪,昨晚抽泣得嗓子都啞了。那老嬤嬤還不讓她們伺候,兩人也是今晨為自家姑娘蓋被子,才見她露在中衣外的小半胸脯上痕跡密布。底下看不到的地方,還不知被這位看起來光風霽月、衣冠楚楚的太子折騰成什麽樣。
太子的目光淡淡掃向杵著不動的遇瀲和遇清,兩人身體微微一顫,也隻得退下。
顧見邃來到床邊坐下,也不說話,就這麽注視著她。
魏紫吾對太子的感覺一直很複雜,經曆昨夜後更甚。
魏紫吾發現,若是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太子尤其喜歡抱著她說話。因此,當她再一次落入對方懷中,她也並沒有太多意外。
顧見邃將魏紫吾擁在懷裏,察覺到對方身體微微的僵硬,他知道是圓房一事,讓她又有些怕他了。他想得到她想了太久,昨晚終於如願以償,著實是有些放縱自己。但她到底是第一次,因此生出些抵觸也屬正常。
魏紫吾現在的確害怕他。她還記得太子突然流露的不知從何而起的嗜殺之意,她根本不知自己哪裏惹犯到了太子。後來,她被牢牢禁錮在他身下,承受對方仿佛無休無止的索要時,她甚至曾有一刻在想,太子娶她是不是就為折磨她。
當然,也隻是那一刻賭氣的想法而已。魏紫吾也知道,太子不可能拿太子妃的位置給他厭惡的人。
兩個人都看向對方,太子在斟酌怎樣哄她。魏紫吾則想到朝拜盥饋這樣的大事竟耽擱了,便主動道:“殿下,你怎能不讓遇瀲她們叫醒我?”
太子不料她還在想這個,道:“昨晚你累著了,太後憐你,那你便多睡會兒亦無妨。過兩天認親禮再拜也是一樣。”
魏紫吾道:“可是,過幾天英王也要娶妻,這些事情,蕭令拂肯定就不會耽擱的。我也不想叫人拿這些話來說我……我們倆。”
這個“我們倆”令太子一下便露出笑意。他嗅著她發間香氣,緩緩道:“婼婼,你不需要跟她比。蕭令拂就算起不來床,太後也不會特意為她賜下懿旨。”
意思是太後隻會這樣寵著她。魏紫吾沒想到太子居然會這樣說,恃寵而驕,哪裏是他的作風,她詫異看著他。
太子看著魏紫吾張大的眼睛,略笑了笑,道:“這不算什麽。將來,無論蕭令拂還是別的女子,更無人能與你相比。有我在,太後下什麽懿旨,你隻管安心受著便是。”
魏紫吾一下便聽懂了他的意思,他是在說,等他登基之後,她會比現在更加自在……
魏紫吾正在出神,發現他的手輕輕在她腰間滑動,以為他又起了心思,連忙按住他的手:“殿下……”現在可是大白天。
太子道:“我隻是想看看你身上好點沒有,可有哪裏需要再上藥。”魏紫吾沐浴後先入睡,他也浴完後,回到榻上掀開她的衣裳細細看了,女孩這弱纖纖的一把腰,兩側的痕跡是最重的。
“不用,這些事情讓遇瀲來就可以了。”魏紫吾趕緊道。她沒法這樣快習慣讓太子看她,尤其是白天。
“我也是跟著石總管學過些粗淺醫理的,你把我當成太醫便是。何況跟我有什麽好害羞的?”顧見邃壓低的聲音與熱氣往她耳裏鑽:“婼婼先前睡著了,我看那裏有些腫,還給你上藥了。”
魏紫吾怔忪看向太子一本正經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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