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中年文士發出一聲輕咦，目光落到淩凡身上，開口說道：“有人掙脫魔狼的幻境了。”

    聞言，其他人皆是順著中年文士的目光看去。

    “是那小子！”周道宏低語。

    周道宏目光閃爍，他認出了淩凡，是那個被他批評為“愚人”的少年。

    “魔狼的幻境雖然上不得台麵，但終究是幻境，青銅段位的召喚師，即便能掙脫這幻境，也需要不短的時間，這少年居然能在短短兩柱香的時間裏從這幻境中掙脫出來，而且他人卻沒有絲毫動靜，此子入我靠山宗，各位覺得如何？”中年文士開口道。

    中年文士目光一閃，盯著淩凡，說道：“魔狼的幻境能引起人們內心的憎恨和恐懼，此子能快速掙脫幻境，莫非此子意誌堅韌，通明道心?”

    “哼，什麽通明道心，或許是此人生於農家，日子過得平淡，沒有什麽憎恨的東西，至於恐懼，一個凡人的恐懼，不過是地方豪強剝削，紈絝子弟的欺壓罷了。”周道宏有些不以為然，說道：“巧合之事，也不是沒有。”

    “或許吧。”中年文士笑了笑，不反駁他。

    周道宏搖了搖頭，並不在意淩凡從魔狼的幻境中掙脫出來。

    在他看來，此子被他批判為“愚人”，一個“愚人”能從魔狼的幻境中掙脫，自然是巧合。

    至於通明道心，那就更不可能了。

    凡是通明道心的人，悟性都極高，無一不是那絕代風華的天驕翹楚，而那少年既然能說出“無情即有情”這句蠢話，自然不可是通明道心。

    周道宏將目光從淩凡的身上移開。

    罷了，此子第一個掙脫幻境，即便是巧合，但也是第一，就讓他進靠山宗吧。

    不過，就算他進了靠山宗又如何?

    投機取巧，風言亂語，遲早會被人取代。

    “通明道心……”周道宏自語。

    此子絕對不是！

    至於看錯，他會看錯嗎？

    ……

    淩凡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掙脫了了魔狼的幻境後，目光再度看去，那頭魔狼看起來也沒那麽可怕了。

    第二柱香燃盡，第三柱香無火自燃，時間正一點點流逝。

    當第三柱香燒到一把的時候，一聲低沉的吐氣聲響起，淩凡身旁的一個青年睜開眼，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大口的喘著氣。

    第二個人從幻境裏掙脫出來。

    他呼吸急促，額頭上滿是冷汗，伸手擦汗的時候，手指都在顫抖，臉上還殘存著恐懼之意。

    ……

    如果說，時間能夠形容的話，那麽，此時的時間就像是第三柱香最後殘存的一小節，帶著餘熱的香會一點點落下，時間一點點流逝。

    接受考核的九個人陸續醒來，皆是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其中有一個人更是雙腿一軟，直接倒在地上，徹底與正式弟子無緣。

    九個人，除了倒地的那個青年之外，有五個人是在第三柱香燃盡之後才醒的，算下來，隻有三個人能成為靠山宗的正式弟子。

    “所有人排成一排，通過考核的三個人往前走三步！”周道宏朗聲道。

    聞言，所有人都行動起來，淩凡朝著前方走出三步。

    “喂，你往前走幹嘛？隻有通過考核的人才能往前走！”淩凡身後的一人叫道。

    他沒通過考核，自然不能往前走，不過卻看見那個被他嘲笑的少年竟然往前走出去，頓時冷笑一聲，開口叫道：“喂，前麵的，你沒聽見長老的嗎？”

    淩凡轉過頭，開口說問：“我通過考核了，往前走有什麽不對嗎？”

    “什麽！”青年驚叫，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淩凡，“你通過考核了！”

    淩凡不理他，自顧自的往前走出三步。

    “他通過考核了，他居然通過考核了！”青年自語，顯得有些瘋魔。

    這也不怪他，畢竟淩凡在眾人心裏，已經打上了“愚人”的標簽，在青年看來，既然他都不能通過考核，那個被周長老批評的少年自然也不可能通過。

    不過事實卻告訴他，他嘲笑的少年，已經走在了他的前麵，而他隻能站在後麵默默地看著他的背影。

    實在是，這其中的落差太大，讓得青年有些接受不了。

    九個人隻通過了三個人，而這三個人又站在其他人的前麵，自然是十分顯眼。

    淩凡站了出來，頓時就有數道目光落到他身上。

    “怎麽是他！”

    “他怎麽站上去了！”

    “那個愚蠢之人居然通過了考核！”

    “他通過了考核。”周道宏說道，示意眾人安靜下去。

    他倒不是有意為淩凡開脫，而是覺得，這樣吵吵鬧鬧的不成體統。

    他居然真的通過了考核！

    盡管事實是如此，但眾人心裏多少還抱著一絲僥幸，此刻周道宏話語一出，便是將眾人心裏的僥幸打碎。

    一個被他們嘲笑過的少年居然比他們優秀，雖然心裏不願意承認，但此刻，沒能通過考核幾人都沉默了。

    一時間，那些人看向淩凡的目光中帶著羨慕、嫉妒之意。

    對於周圍那些人的言論，淩凡沒有理會。

    淩凡雖然年齡隻有十六歲，但是，因為常年跟著淩鋒釣魚的緣故，心中的那份暴躁早已被漫長的時間和枯燥的等待磨掉了。

    因此，那些失敗者的不甘的言論和質疑，對於淩凡來說，隻是笑了笑。

    靜如止水，毫無波瀾。

    這是淩凡的心境。

    “真是一個沉穩的孩子。”紅袍老人突然說道。

    被其他人指指點點，卻毫不在意，甚至從容的微笑，隻不過，這個笑容在其他人看來，卻是顯得有些嘲諷。

    十六歲，本該是一個輕狂衝動的年齡，這個少年卻顯露出了和他年齡不符的氣質。

    “不爭，才是爭……”紅袍老人自語，“此子倒是適合中庸之道。”

    中年文士聞言，開口問道：“三長老要收此子為徒嗎？”

    紅袍老人抬起葫蘆飲了一口，搖頭說道：“收徒倒不必了，隻是對此子有些感興趣。”

    “這樣啊。”中年文士笑了笑，目光打量著淩凡。

    在外人看來，淩凡此刻倒是顯得有些年少老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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