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第一百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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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先生, 請跟我來。”
何麗娟瞬間紅了眼眶, 她站起身, 領著宋逢辰兩人上了樓。
到了地方,她停下腳步,擰開房門, 一邊拉開電燈, 一邊側身讓宋逢辰進去。
宋逢辰抬頭一看, 忽略掉房間裏的布置,入眼的是三張並排擺放的小床。
他走過去,隻看見三張床上各躺著一個頭發花白, 滿臉皺紋, 氣息微弱的老人。
“這是?”
何麗娟抹了抹眼角:“最左邊那個是我丈夫。”
成翰飛麵上微驚, 這兩人看起來不像是夫妻,倒像是父女,年齡差距也太大了點吧。
然後就聽見何麗娟繼續說道:“中間和右邊的兩個是我的一雙兒女。”
成翰飛心下一愣,果斷的閉上了嘴。
“七天前,也就是二十號那天,是我公公的忌日,我丈夫專程帶著兩個孩子回家去祭拜他老人家。我因為臨時有事, 沒跟著去。那天晚上他們回來的時候就一個勁兒的喊困, 我隻以為他們是奔波了一天, 累著了。沒成想第二天早上我去叫他們起床的時候, 他們已經變成了現在這幅樣子”
因為這, 她都不敢把人往醫院送, 就怕被人知道了,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他們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宋逢辰問道。
“我也不知道。”何麗娟哽咽著:“那天之後,他們就一直處於昏睡之中,即便是偶爾醒過來,也是癡癡傻傻的,不認人,當年我爸過世前也是這個樣子……”
要不是眼看著事態已經嚴重到了這種程度,她哪裏舍得把那兩方玉璽拿出來。畢竟就是再蠢的人,也該知道這兩方玉璽的價值。
宋逢辰走到中間的小床前,伸手撥開床上人的右眼皮,正對上一隻渙散的眼球。
他心底有了計量。
“宋大師?”看見宋逢辰收回手,何麗娟忍不住的出聲喊道。
宋逢辰站直身體,回過身,抬頭看她,隻說道:“他們的陽壽被奪走了。”
何麗娟眼底閃過一抹果然如此的神色,她情緒波動越來越大:“那、那現在該怎麽辦?”
宋逢辰從容不迫,沉聲道:“當務之急,就是要弄清楚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有了主意,他又說道:“麻煩何女士幫我準備一些東西。”
半小時後——
供桌上,正中間擺放著一隻竹籠,籠子裏關著九隻喔喔直叫喚的公雞,左右兩邊各有一方油燈。
宋逢辰扯過一根紅繩,一頭係在左邊的油燈上,然後拿起紅繩挨隻在公雞脖子上纏了三圈,最後將另一頭綁在右邊的油燈上。
做完這些,他拿過一隻瓷碗和一把小刀,走到最左邊的小床前,躺在床上的是何麗娟的丈夫曹源中。
宋逢辰抓起他的左手,將瓷碗放在手掌下方,然後拿起小刀挨個劃破他的手指指腹放血。
等到鮮血蓋住了碗底,宋逢辰說道:“好了。”
說完,他端起瓷碗回到供桌前,至於曹源中指腹上的傷口,自有何麗娟去處理。
隻看見宋逢辰拿過一管調好的朱砂水,全都加進了瓷碗裏,攪拌均勻之後,他將碗裏的鮮血一分為三,一份加煤油倒入供桌上左右兩盞油燈之中,一份和上饅頭放進竹籠裏,最後一份摻上墨水,用來在曹源中的心口上畫符。
等到竹籠裏的饅頭全都被裏頭的公雞吞吃下肚,宋逢辰手腕一翻,指尖出現兩張符紙,而後輕輕一揮,符紙脫手而出,於空中迸射出兩道火光,衝著油燈飛去。
隻聽得撲哧一聲,符紙化為灰燼紛紛落下,留下兩盞油燈火光葳蕤。雞叫聲也在下一刻消失的無影無蹤,竹籠裏的公雞保持著或打鳴、或昂首、或低頭、或梳理羽翼的姿勢,巋然不動。
何麗娟兩人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幾息過後,砰的一聲,竹籠之中串在紅繩上的左手邊的第一隻雞倒了下去,瞬間沒了生機。
宋逢辰做的正是將這些公雞的陽壽轉移到曹源中身上,隻是因為手法太過簡單和粗糙,效果肯定也就好不到哪兒去。
與此同時,小床上,幾聲有氣無力的咳嗽過後,曹源中睜開了雙眼。
“源中——”何麗娟激動不已,直接撲了上去。
“麗、麗娟?” 曹源中粗喘著氣,想要坐起身來,卻怎麽也掙紮不起來:“我、我這是怎麽了?”
“曹先生,”時間緊迫,宋逢辰毫不猶豫的打斷了兩人的敘舊:“二十號那天,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對對對,”何麗娟這才想起正事兒來,她急聲道:“源中,那天你帶著孩子回老家,到底出了什麽事?”
話音剛落,竹籠裏第二隻雞倒了下去。
曹源中雖然不認識宋逢辰,但看著何麗娟心急如焚的樣子,也知道事情的緊要性,他也顧不上其他,仔細的回想起當日發生的事情來:“那天……那天我給我爹掃完墓之後,三叔本來想留我多住幾天來著,我沒答應,然後就帶著孩子往回趕。”
“結果半路上不知道怎麽的下起了大雨,看天色,大雨不像是一時半會兒的就會停的樣子。當時路邊正好有一戶人家——我記得,那戶人家離葛家村很近。於是我帶著孩子敲開了他家的門,打算在他家避避雨。”
正說著,竹籠裏第三隻雞沒了氣息。
“沒多久,又有一撥躲雨的人找上了門。雨一直沒停,大概是覺得無聊,這撥人裏麵的一個廋高個從口袋裏摸出了兩個骰子來,拉著他的同伴賭了起來。”
“他們不賭錢,而是隨手折了些主人家小孩扔在牆角的柳條做籌碼,我們也覺得有些無聊,看他們賭的興起,幹脆坐過去看著他們賭。廋高個見了,很是熱情的邀請我們一塊兒玩。”
“我們想著反正又不是賭|錢,玩兩把也沒什麽關係,然後也折了些柳條和他們玩了起來。”
“我們的手氣不太好,輸多贏少,好在不是輸錢,籌碼輸光了就去折柳條,沒多久,牆角的柳條就被我們三個給折光了。正好這個時候,雨停了,我們都還要趕路,就沒再賭下去。”
說到這兒,曹源中眼底閃過一抹意猶未盡。
“說來也怪,我們走出去一小段路之後,發現路麵一點都沒濕,就好像之前隻有葛家村附近下大了一樣。”
宋逢辰問道:“你還記得自己一共輸了多少根柳條嗎?”
“我輸的比較少,三十多根吧,崇明(曹源中的兒子)他們輸的比較多,五六十根肯定,肯定是、是有的……”
曹源中的聲音越來越小,隨後昏死了過去。
竹籠裏,隨著最後一隻公雞倒了下去,兩旁的油燈跟著熄滅了。
“源中,源中……”何麗娟急聲喊道,眼看著實在是叫不醒曹源中,她猛的回頭看向宋逢辰:“宋大師,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一根柳條,一年陽壽。”宋逢辰沉聲說道:“他把自己的陽壽給輸沒了。”
何麗娟聽了,兩眼一瞪,心急如火:“那,宋大師,現在該怎麽辦?”
“曹先生可不知道自己輸的是陽壽,”宋逢辰沉聲道:“說白了,他們是被人給算計了。又或者,算計他們的可能根本就不是人。”
“這樣吧,”宋逢辰沉吟一二,“你先把這些公雞給好生安葬了,多燒些紙錢,然後帶我去一趟葛家村,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隻要能揪出幕後之人,事情就好辦了。”
“好好好。”何麗娟忙不迭的應道,隻把宋逢辰當成了主心骨。
就在這個時候,樓下傳來一陣敲門聲。(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