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誌成跟著男子來到飯店一樓的餐廳，在他抵達，看見男子對著小女孩恭敬地鞠躬後，剛剛的疑問解開了。

    原來來的不是鄭會長本人啊……也對，鄭會長日理萬機，怎麽可能特地來見他。

    男子替他拉開了座位，康誌成對著小女孩笑了笑，入座。

    “康叔叔您好，我是曉萱。抱歉借用了爺爺的名義請您過來。”鄭曉萱從椅子上站起，拉起左右的裙擺對著康誌成行禮。

    “不會，曉萱妳能邀請叔叔共進晚餐，叔叔也很高興。”對著15歲的小女孩康誌成不可能擺臉色，他麵帶笑容地回覆鄭曉萱，算是接受她的抱歉了。

    康誌成入席之後，侍者開始將晚餐端上桌。

    ***

    用夾子取了些通心粉到盤子裏，王佳淼跟著隊伍前進。在她的前方是克勞斯，身形壯碩的g國選手。一塊又一塊的牛扒堆成了一座小山，克勞斯盤子裏的東西和前麵的山本憐一比起來簡直天差地遠。王佳淼看著克勞斯手上那座肉堆成的山丘覺得有點反胃，她觀察了一下，發現除了男生們之外，女生裏也有食量驚人的……例如海莉。

    看著海莉手上堆的和克勞斯差不多高的肉，王佳淼不禁感歎果然是吃得多才有營養，長得高、長的好食量也大。雖然海莉的175公分和gcup很讓人羨慕，但是如果要這樣子吃……她就算了謝謝。

    取餐的一路上王佳淼的認知不停地被刷新，她沒想到克勞斯不止能堆牛扒山，還能堆出天婦羅山、壽司山。最後克勞斯的手上有三個圓盤，她敢打賭每一個圓盤的重量絕對都超過五公斤！

    王佳淼端著盤子，決定找一個讓她會比較有食欲的位置坐。

    遠離了海莉和克勞斯，王佳淼在雙人桌坐下。

    “咦，妳好！”

    王佳淼用紙巾擦完手，剛準備吃的時候旁邊傳來問候聲，抬頭順著聲音來源看去。

    “妳好。”王佳淼對著來人笑了笑。這是ww的選手吧？好像姓高？

    “請問我可以坐這裏嗎？”

    “當然可以，請坐。”王佳淼微笑點了點頭。

    “妳好我叫高雲樺！妳是華國的選手對吧？”

    “妳好，敝姓王，王佳淼。”

    “我知道妳！天啊妳真是太厲害了，才19歲就能代表國家出賽！”

    王佳淼對著高雲樺微笑，她看的出來這位小姐說的話是真心的，不是惡意的諷刺。聽著高雲樺分享在ww的經曆，王佳淼覺得獲益良多，不一樣的想法、環境刺激著她的大腦思考。

    不知道什麽時候旁邊坐了另一桌人，王佳淼原先沒在意，直到聽見一連串辱罵、鄙視的字眼，她受不了了才偏頭看去。

    ***

    鄭曉萱慢條斯理的咬著壽司，一塊腐皮壽司她咬了三四口才吃完。對麵的康誌成已經陸陸續續解決生魚片、鰻魚飯等食物，還好服務生收拾的非常迅速才沒讓旁人以為他在虐待鄭曉萱。

    吃完壽司，鄭曉萱拿起杯子喝了一小口茶，說：“康叔叔，你這次當評審好玩嗎？”

    鄭曉萱語氣就像是好奇的小女孩一樣，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看著康誌成，要多萌有多萌。

    由於比賽還沒結束的緣故，康誌成原則上是不能透露任何有關比賽的內容的。但一來鄭曉萱是鄭玄汴的孫女，而鄭會長於他而言非常不一般。二來鄭曉萱才十五歲，康誌成覺得就算說了她也不一定懂得其中的門道。

    短暫的沉默後，康誌成開口：“好玩，曉萱想知道嗎？”

    “想啊，叔叔你可以告訴我嗎？”鄭曉萱把手支在了下巴，滿臉期待的樣子。

    “可以，但是曉萱要向叔叔保證不能告訴其他人。”康誌成裝的一臉嚴肅。

    “曉萱保證！”鄭曉萱對著康誌成伸出手，拉勾。

    拿著攝像機在旁邊偷偷錄影的小五看見鄭曉萱一路賣萌，覺得三觀受到了劇烈的衝擊。

    他怎麽不知道小公主會自稱“曉萱？”拉勾又是怎麽回事！？

    鄭曉萱一臉津津有味地聽著康誌成敘述比賽的情況，對她來說，今天大概是她表情最多的一天了。要不是小五因為語言的關係沒辦法打探到王佳淼的情報，她也不需要請康誌成吃這頓飯。

    不過，還行。

    康誌成不知道鄭曉萱就在現場看著，他說的十句裏有七八句都是王佳淼的比賽情況。鄭曉萱時不時會提出問題，康誌成都會耐心地解釋。鄭曉萱的表情其實有一部份是真情流露，在一旁的小五發現了這一點。

    看來小公主對王小姐還真不是一般的關心阿……小五心想。當小公主知道王小姐人在太陽國比賽，居然向鄭老爺子開口要通行證。跟在小公主身邊也有五、六年了吧，這可是他第一次聽見小公主開口向鄭老爺子提要求。

    回想起今天早上飛機上東升的旭日，小五將攝像機擺好位置，默不作聲地拿出墨鏡戴上。

    小五偷懶打瞌睡的樣子鄭曉萱看見了，但她沒有任何動作。對她來說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從康誌成那裏獲得王佳淼的比賽情況，下午那個短暫的停滯讓她很在意。

    “這次的參賽者實力都很好，有些選手看起來大喇喇地，但是做出來的東西卻很仔細。人不可貌相，知道麽曉萱。其實評審在給分上不太嚴格的，隻要不是太嚴重的錯誤都不會被扣太多分。”

    “叔叔，你剛剛說的可能被扣分是什麽意思啊？”

    “這個麽……”

    康誌成拿起茶杯輕啜，一口茶的時間他思考幾許，能不能對鄭曉萱說王佳淼的那件事。

    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明說是哪國的選手哪國的評審，就算說了應該也沒多大影響吧？

    “撇開評審獨特的要求不論，其實有些東西是我們評比的共通標準。例如整體的表現度、主題的契合度。做的越精致、口味越好的，分數當然高。會被扣一點分的情況通常是連外行人都能看出不對、覺得不好看的。今天有一件作品就挺可惜的。”

    康誌成拿起桌上的花瓶裏的玫瑰花，“你看，花朵、花萼、花莖，自然界的東西很神奇，雖然不同株，但每朵花的比例卻是差不多的。所以當我們想按著他們的模樣做出花樣時，就不能脫離這個數值太遠。就算花做的再美，比例錯了就是個致命傷！”一想到王佳淼的作品，康誌成就覺得可惜，語氣裏難免帶上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鄭曉萱從康誌成的話中過濾出有效的信息：王佳淼的作品因為比例不對，被扣了不少分。

    “謝謝康叔叔，您當裁判辛苦了。”鄭曉萱對著康誌成露出一個笑容。

    “時間也差不多了，曉萱我送你回去吧！”

    “沒關係的叔叔，我有小、五、在。”

    在鄭曉萱說出代號時，小五打了一個機靈立刻站到鄭曉萱身旁。“請問小姐有什麽吩咐？”

    “你家小姐就交給你了，曉萱阿，那叔叔先走了。”

    “好的，叔叔晚安。”當康誌成起身時鄭曉萱也跟著站起，揮手目送他離開。

    在確定康誌成走遠後，鄭曉萱換到小五剛剛坐的位置上，拿出小型望遠鏡。

    “小姐，剛剛我都錄上了。”為了掩蓋剛剛不小心打盹的事情，小五畢恭畢敬地呈上攝影機。

    “恩。”鄭曉萱看著另一邊的王佳淼，眉頭微微皺起。

    ***

    王佳淼覺得自己的脾氣已經很不錯，大多數時候就算有人說了難聽的話她不是當作沒聽見就是笑一笑，隻會在心裏吐槽問候對方。但艾斯普利說的實在太過分，讓她忍不住開口製止。

    “你看見那個德國的海莉？胸部真是……可惜手藝似乎不如胸呐”艾斯普利用法語對著傑荷米說，兩人挑了挑眉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

    “s'ilvousplaîtarrêter.（請不要再繼續說了）”

    一口流利的法文，王佳淼的話讓對麵的高雲樺和隔壁桌侃侃而談的艾斯普利紛紛把眼神投向她。

    “pourquoidevrais-je?（憑什麽？）”艾斯普利對著王佳淼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繼續說。

    “和這些東方人一起比賽簡直拉低了我們的水準。”艾斯普利瞥了瞥旁邊的王佳淼和高雲樺，眼神裏十足的蔑視。

    王佳淼氣的胃口都沒了，現在是什麽情況，這家夥以為說的f語就沒人聽懂了？

    對麵的高雲樺看見王佳淼抓著叉子的手越來越緊，臉色也變得非常難看。她不明所以，開口問道：“妳怎麽了？”

    王佳淼緩了緩氣，正打算開口的時候，艾斯普利又補了一句讓她直接炸了。

    “這些低等的黃種人，連和他們呼吸相同的空氣我都覺得反胃。”

    你麻痺！王佳淼拿起桌上的水一把往艾斯普利的臉上潑去。

    “shutup！”

    這一句英文幾乎可以說是世界共通了。王佳淼喊出這一句話後幾乎在場所有人都朝著他們的方向看去，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