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三章時光飛逝如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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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南山,帝踏峰。
看著眼前掩在翠綠叢林中的紅牆黑瓦,充滿佛門清靜氣息的庵堂,蘇長生隻覺說不出的礙眼。
“轟!”
蘇長生瑩白修長的手掌從袖袍中彈出,憑空虛握,整個空間頓時以他為中心瞬間坍塌,
漆黑的魔氣在他修長挺拔的身軀中升騰而起,將眼前占地不小的庵堂盡數籠罩在內,一股向內扭曲的坍塌力場瞬間將整座庵堂籠罩,“嘎吱嘎吱”的建築搖動之聲憑空升起。
廊柱斷折,磚瓦坍塌的煙塵在扭曲力場的禁錮下,順著橫推豎搗等無數截然不同的勁道,形成無數盤旋交錯的灰龍。
灰龍所至之處,摧枯拉朽!
“嗯?”
看著眼前這一幕,蘇長生卻眉頭一皺,心中大感不滿。
屈指輕彈數下,一股與天魔力場截然相反的紫氣羅網憑空浮現在漆黑的氣場中。
一股無限擴張的氣場與天魔力場坍塌的勁道對衝,神乎其神地迸發出更為驚人的偉力來。
“轟!”
瞬間仿佛時空扭曲一般,眼前的畫麵在朦朧中若隱若現。
隨著一股天地自然的偉力憑空浮現,將扭曲虛空的皺褶撫平,原本在翠綠遮蔽下的庵堂頓時化作揮揮灑灑的煙塵灑落。
庵堂所有曾經存在過的痕跡盡皆消失,原地隻剩下一片各種顏色的粉塵堆積。
“善!”
看著化為一片白地的慈航靜齋,蘇長生方才心滿意足地露出一絲滿意的神情,自覺符合了自己對美感的追求。
慈航靜齋這種厚顏無恥,補藥碧蓮的玩意兒,完全沒有存在於這世上的必要。
連一絲絲的痕跡殘留,都是對天地最大的褻瀆。
一念及此,蘇長生凝神閉目,感應著已經選在百裏之外的一道精神烙印,會心一笑。
旋即大袖一揮,漫天煙塵瞬間撫平,被一股沛然大力壓製在地麵上,形成一片五顏六色卻又光華如鏡的堅固地麵。
至此,蘇長生方才心滿意足地邁步向帝踏峰的山頂走去。
…………
帝踏峰,峰巔。
帝踏峰山勢並不算如何高聳,漫山遍野的翠綠茶樹散發著淡淡的清香,靈秀而內斂。
然而在山巔之處所驟然高聳出一段險峻的孤崖,孤崖之巔佇立著一塊如屋苑大小的瑩白奇石。
形狀神似一方玉壁,光華如鏡的崖麵玉壁上自然形成的紋路宛如仙人舞劍。
拙樸自然的線條構成了一幅幅渾然天成的圖案,曆代慈航靜齋的弟子在此地練劍時浸染的劍意使得這些原本尋常的圖案仿佛蘊藏著高深的劍法一般。
帝踏峰巔,白玉劍壁!
飄然而至的蘇長生卻懶得觀摩這被曆代慈航靜齋傳人吹噓得神乎其神的白玉劍壁。
袖袍一揮,無數的勁氣交織成綿綿密密的羅網,瞬間嵌入玉壁之中,形成蛛絲羅網般的裂紋遍布其上。
正所謂:白玉無瑕,玉以無暇光滑瑩潤為美。
而此時的白玉劍壁,卻是遍布著冰川龜裂的痕跡,意蘊全無,說不出的別扭醜陋。
然而素來追求美感的蘇長生眼中卻透著滿意的光芒,似乎對自己的“作品”極為得意。
“呼!”
一股無形的真氣從蘇長生的口中吹出,宛如刮骨凜冽的罡風吹拂而過,激蕩起漫天的煙塵飄飛,在山風中獵獵飄揚。
當一切塵埃落定,一座精致華美的小屋神乎其神地出現在這孤聳突兀的孤崖上。
門楣屋簷,窗欞居室一應俱全,一切盡皆由整塊色澤瑩潤的白石雕琢而成,渾然一體,巧奪天工,沒有絲毫的斧鑿痕跡,仿佛天然生成的一座白石小屋。
透過門戶窗欞,依稀可見內裏雲床案幾,石墩屏風等物事一應俱全。
就連窗欞上細微的紋路如畫,都栩栩如生,如同天造地設的玄奇瑰麗,盡顯鬼斧神工之妙。
誌得意滿地欣賞了半天自己的作品,蘇長生倏然一揮袖袍,無形的真氣破空而出,仿佛無形的大手揮灑文字。
正門兩側的們楹上,兩行龍飛鳳舞的大字憑空浮現。
於無聲處聽驚雷!
自清幽中悟道心!
正上方預留出來的匾額中,上書:“聽幽小築”四個大字。
…………
天下大勢,此消彼長。
淨念禪院一戰,奠定了魔門大興,一家獨大的基礎。
隨後在陰後祝玉妍的統帥下,魔門四處出擊,縱橫肆虐。
假借著蘇長生的名頭,祝玉妍在魔門內部可謂是隻手遮天,但有令下,莫敢不從。
在天下人眼裏,這位陰後更是權傾天下,生殺予奪。
三年後,在魔門勢力的全力輔助下,兵強馬壯的北齊揮師攻伐同出一源的北周,北國境內烽煙四起。
短短一年時間,北周便被盡數平滅,煊赫一時的鮮卑宇文氏煙消雲散。
修養半年之後,一通北境的北齊再起征伐,揮師南下。
短短兩年時間,便摧枯拉朽般摧毀了南陳的抵抗,攻入都城建康,一統南北,混元宇內。
再三年,根基穩固的大齊便又掀起狼煙,兵鋒直指塞外草原的各個異族,鮮卑,匈奴首當其衝。
這一戰,一打便是十五年,鮮血染紅了草原,屍骸遍布萬裏。
最終,曆經十五年的征伐,在天下疲弊不堪之際,曾經征南戰北的大齊天子高演禦駕親征。
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決戰之後,在大齊兵鋒下結盟自保的草原百族聯軍被一戰攻滅。
唯有匈奴,鐵勒殘餘一部,在這十五年中崛起的草原大宗師,“武尊”畢玄的庇護下,遠走漠北,苟延殘喘。
然而在這場大決戰中,草原一族固然一戰盡滅,但是大齊也是損失慘重。
數十萬大軍出塞,唯餘五萬人得以生還,享受凱旋歸來的榮譽。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更重要的是:這些年征南戰北中,聲望大漲,被譽為英明神武的大齊天子高演。
在混戰中被流矢射中,身受重創,延綿病榻半個月之後龍馭賓天,天下震蕩。
而且更為致命的是:高演執政近二十年,堪稱英明神武,卻一直都沒有血脈留下,國本未立。
高演暴斃,天子之位空懸,誰人繼位便成了大齊朝野內外最為重要的問題了。
然而……混亂的爭執之後,滿朝文武傻眼了。
原來枝繁葉茂的皇族高氏,在這些年的征戰中,竟然不知不覺地凋零了。
故神武皇帝高歡膝下九子,高澄立國未竟便已早逝,高洋役於魔門聖帝之手,高演暴斃,高湛沉迷於酒色,甚至比高演更早一步侍奉故神武皇帝去了。
其餘諸子,乃至於第三代的皇族貴胄,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在十數年間也一一逝去。
最終無奈之下,滿朝文武隻能選擇昏庸無能的高緯繼位,改年號為天統,麵北稱尊。
而高緯,恰巧有一個嶽父名為楊堅,有兩個大舅子,一個叫楊勇,一個叫楊廣……
緣,妙不可言!
…………
皇圖霸業談笑間,不勝人間一場醉。
二十年風雨,天下動蕩,英雄輩出,宰割天下,逐鹿中原。
而早已成就“魔帝”之名的蘇長生,卻是在曇花一現之後,便消失在了天下人的視野中。
自從淨念禪院一戰之後,被奉為魔門聖帝,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高手,蘇長生似乎對於外界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隱居帝踏峰之後,每日練氣養生,靜頌黃庭,極少涉足紅塵,活脫脫一副隱遁世外的隱士高人的模樣。
別說其他人,便是魔門內部對他這位魔門聖帝也是知之甚少,無顏得見。
但是每一年,陰後祝玉妍都會親率魔門宗師境的各大宗主和長老們,到帝踏峰覲見聖帝,
不過除了第一年蘇長生接見了所有的魔門宗師,定下了魔門數十年發展的基調之外,便再也沒有搭理過他們了。
每一年的覲見之禮,堂堂魔門宗師,放在外界皆是權傾朝野,各據一方的豪強霸主,卻隻能在帝踏峰山腳之處遙遙見禮,不敢流露出一絲的不恭謹。
整個魔門,唯有祝玉妍方才有資格隨意進出帝踏峰。
其餘人等,哪怕是宗師級強者,在籠罩在整座帝踏峰凜然氣勢之下,也是絲毫不敢造次。
一年一度的覲見之禮,實際上也是祝玉妍狐假虎威的威懾之舉,畢竟魔門中人大多數都是桀驁不馴之輩,更何況是這些站在巔峰的宗師魔君們。
唯有以無敵的武力威懾之,方才能讓他們俯首帖耳,莫敢不從。
不過要事並非絕對,胖賈安隆便是其中的異類。
雖然不能像祝玉妍一般隨意進出帝踏峰,但是每隔兩三年年,蘇長生都會選擇接見一次安隆,心情好時還會親自指點一二。
如此殊榮,讓安隆在魔門中的地位水漲船高,隱隱有幾分陰後之下,安隆為尊的意味了。
對此,魔門諸多宗師魔君心中多有猜測。
但其實事情的真相很簡單,這僅僅隻是蘇長生對安隆“曾經”身為石之軒的頭腦腦殘粉的獎勵而已。
雖然此世他並非那個“邪王”石之軒,而是“魔門聖帝”石之軒,但也算是一種緬懷和補償吧。
隨著蘇長生對河洛漩渦中的世界研究越深,反而更加地撲朔迷離起來了。
到了現在,蘇長生也分不清這些世界,到底是隨生隨滅的虛幻世界,還是真正存在於不可測的時空中的真實世界了。
恒沙三千界,虛實天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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