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我的軟肋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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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身邊開車的男人剛才那般動怒,這會兒該沒心情理會一小姑娘才是。可他居然還笑眯眯地看了我一眼,故作驚訝地問:“誰說是我追你們賈律師的呀?”
小玲眼睛一亮,就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也不顧我這個當事人還在場,直接興奮地從後座探出半個腦袋到前追問:“周所,不會是咱賈律師追的你吧?”
“那是,想我當年玉樹臨風,英俊好看,把你們賈律師迷的不行,很早就偷偷暗戀我了。”
我的嘴角抽了抽,忍住動手的衝動。
小玲:“哇!暗戀?賈律師,你認識周所很久了嗎?是不是那時候他很帥啊?”
“帥個P。”
我剛接了一句,就被周瑜截斷:“瞧你們家賈律師,還害羞了。承認我帥有這麽難嗎?不過話說回來啊小玲,什麽叫那時候我很帥?難道現在我就長得不好看了嗎?”
小玲抿唇而笑:“哪啊,周所現在別提多man多酷了,檔案室的小丁都跟我提過很多次了,那會兒她還做夢幻想呢,結果還是被我們家賈律師給捷足先登了。”
我橫了周瑜一眼,瞧見小玲這一頓誇把他給美的沒邊了,別說眼底滿是笑意,就連眉毛都生動地在飛揚。不過下一秒,他那英俊又帥氣的眉蹙緊了,而且還倒抽涼氣麵色驚變。
小玲在後座沒留意,還在問:“周所,怎麽了?”
這回我代他答:“沒事,周所man著呢。”
此時,我的手正捏著他腰間的軟肉旋轉,而他為求表現,吭都不吭一聲。
把小玲送到小區門口,發現周瑜在調轉車頭,不禁問:“你調頭作什麽?前麵不是一直開嗎?”他悶聲答:“那是上你家的路,現在回的是咱家。”
這才想起,小玲順的是去往我公寓的那條路,而周瑜家,並不順路。
而且,周瑜家就在法院附近。
原路返回又經過法院門口,看見肖東才從樓裏走出來,他也看見了我的車駛過來,於是站在路邊微笑等著。由於昨天夜裏下了場雨,路邊的凹陷處積了水,在要經過肖東時周瑜故意將車輪從水灘滾過,濺起泥水。
隻看到後視鏡裏,肖東狼狽懊惱的身影。
我很無語,而周瑜卻得意地揚起了嘴角,笑得誌得意滿。
等到車子停在公寓大廈前時,我坐在座位上側轉過身凝看身邊的男人。他似乎在極力想繃緊著臉,無奈眼底的笑意泄漏了,我也奇怪他為何前一刻裏像隻怒發衝冠的大公雞,恨不得上來啄我一口;後一刻又像是什麽事都沒發生似的,溫和地送我同事,又惡意捉弄肖東。
“看什麽呢你?有這麽好看嗎?”某人厚著臉皮發問。
我收回目光,沉吟了下開口:“是什麽說服了你?”
“啊?你在說什麽?”他似乎一時沒反應過來,想了想才恍悟:“你說我等你下班這事?不是你說下班後再說的嘛,那我看著時間差不多了,索性等一等了。”
他在給我裝糊塗?不像。別人可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的,但他周瑜到了我麵前絕對是揣著糊塗要裝明白的人。簡單點說,就是他喜歡在我麵前得瑟。
我索性直白一點問:“之前不是凶神惡煞找我來算賬的嗎?現在又怎麽好了?”
周瑜愕然,摸了摸鼻子別轉頭訕訕地說:“我哪有凶神惡煞?就是……就是情緒一時過激,嗓門比較大而已。”
“……”嗓門是有些大,可那是一時情緒過激嗎?
我也不拆穿他,直接敲了敲手指,“說重點。”
“也沒什麽重點,就是剛跟你吵完後小林來電話了,說眾籌賬戶裏被打入一筆五十萬的巨款,李家母子都驚呆了。”
我失笑,原來如此。
周瑜伸手過來,試探地要拉我的手,被我躲開後可憐兮兮地喊了聲:“賈小如。”
見我無動於衷隻得低聲說:“我不是故意要來指責你的,主要是得知校園網上發布眾籌帖子,迫切想過來跟你證實這件事,當時語氣可能比較重了一些。”
“周公瑾,你在避重就輕。”我毫不客氣地指出。
他衝到我辦公室門口時的表情可不像是來求證的,而且就單單隻是語氣比較重?
“好,是我錯了。”周瑜一咬牙,直言不諱地認錯,“是我不分青紅皂白就跑來找你了,也不是說得知眾籌有巨款打入就改了主意。首先你瞞著我做的這事,我仍然覺得你不對,不過後來我細思這筆巨款的出處,也讓小林去查了,才明白過來你如此做的動機是什麽。”
他轉過眸凝看我,“賈小如,下次有什麽決定,先和我商量一下好嗎?”
此刻的周瑜,態度誠懇,眼神專一,再來拉我的手時沒有躲開。
“你是用了什麽方法讓張家妥協的啊?那筆錢可不是小數目,之前張家就言而無信,現在肯把錢吐出來怕是費了不少功夫吧。”
到這時我也沒必要藏著:“在想到以眾籌方式為李母籌集醫藥費時,我就有了初步計劃。但當時還不確定能否成功,便隱下不說了。雖然時下眾籌已經成為社會上的一個普遍現象,但正因為它普遍,若單純靠閑散的十塊二十塊籌捐,怕要湊齊李母的醫藥費不知得到什麽時候?人可以等,病不能等,但凡醫院找到合適的腎源肯定就會立即下發手術通知,所以很多時候方法是對的,但治標不治本,也沒那個時間去等。”
周瑜聽了我所言很動容,他絕然沒有想到我考慮分析到這麽具體。
然而我所羅列出來的,正是要麵對的現實問題。不是提出一個方案就算解決問題的,是要去想這個方案能夠實行的力度,以及得到的成效。
而就在那晚看過李佑後的隔日,肖東曾以法院的名義要求見張父一麵,被拒絕了。
張父是名商人,商場上的爾虞我詐練就了他的圓滑世故。但是他的兒子張家豪卻不至於如此,慶幸張家豪隻是單純從中學退學,還沒被轉移或者送到國外,所以我在他常去的網咖侯了一下午後終於等著了人。
再見這個男孩到與之溝通,比我想象中的要順利。
那日在拘留所裏見他還乖戾叛逆的模樣,如今見來卻發現似乎有點萎靡不振。他自也認出我是那日找過他談話的律師,甚至連地點都沒換,直接就進了網咖內開了角落的兩台機器。
我很簡單明了的告知張家豪——你的父親沒有守信,在李佑同意庭下和解後他隻是支付了部分醫藥費,這本不過是個人品德的問題。但李佑的母親身患重病,急需這筆補償金來救命,你可以看著辦?
張家豪扯了扯嘴角,嘲諷地回我:錢是我爸的,你該去找他。
我笑了笑,打人闖禍的是你。
看他麵色一沉,又緊接著補了句:愧疚煎熬的也是你。
這時張家豪的臉色變白了。
我也不急著去催他表態,既然開了台機子就索性上一會網。目光掃過桌麵的各種遊戲圖標,幾乎沒我認識的,腦中晃了個神,曾幾何時,像身邊男孩差不多的年齡時,我與周瑜窩在網吧裏。
找了好一會才找到飛行棋的遊戲,正要找位置入座,突聽身邊張家豪開口:“一盤遊戲決勝負!”引我轉眸向他時,他才繼續說:“你輸了從此再不在我眼前出現,你贏了我就回去找我爸把該給的錢給到李佑。”
聽起來很草率,不過我眼皮都沒眨地問:“什麽遊戲?”
他說:“你選。”
我手比了比自己桌麵,“飛行棋。”
當周瑜聽見我說是靠一盤飛行棋贏來的那五十萬,整個人都目瞪口呆。
“你贏了?”他猶然不信地問。
還用說嘛,這是——“當然。”
他唏噓而歎:“那張家豪也真的是有錢任性啊。”
“不是跟你挺像的嗎?”我隨口懟了過去,立即得來他不樂意地反駁:“誰像誰啊?我哪裏有錢任性了?”聳聳肩,懶得擺理論證。
見我不回應,他又來拉我,“誒,你說那張家豪當真就因為輸了你一盤飛行棋,然後回去找他爸去了?可那姓張的商人之前那麽奸猾,這次又怎會如此輕易就妥協?”
我淺笑著應:“張家豪雖然還隻是個中學生,但也不是沒有是非能力。他用一局遊戲來定輸贏,不過是為了過心中那個坎,至於他如何說服他父親的,那就是他的事了。一家人,總有什麽軟肋是抓在對方手裏的。”
下巴忽然被撥轉,迎上周瑜的黑眸,聽見他嘻笑著問:“你的軟肋是什麽呀?”
這人聽話的點怎麽總與人有差異,我剛表達的是這意思嗎?
他也不追究答案,“換你問我。”
“問你什麽?”
“問我的軟肋是什麽呀。”結果見我不配合,他主動湊到了跟前盯著我的眼睛說:“我的軟肋隻有你。”
這時候換成是別的女孩子,可能會感動地親上去,可我的反應是嗤笑出聲。
周瑜極不滿意地問我:“你笑什麽啊?這是很嚴肅的問題。”
嚴肅嗎?可能。但從他嘴裏說出來就變味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