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過河拆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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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算楊靜有電話進來,她起身走至門邊去接,於是三個大男人才動起了筷子。

    米粒不小心把飲料給潑在了身上,我想搶救也為時已晚,隻得起身去找服務員拿毛巾來擦拭。走至門邊時聽見楊靜在對電話裏說:“總之無論是誰尋求幫助,都要走基金會的正常手續,沒有什麽人可以擅自越過那道門,這是對全民的公平。”

    我心中微微一頓,楊靜向來說話婉轉溫和,還是第一次聽她用如此強硬的口吻。更主要的是,她剛才提及基金會,是我腦中所想的那個抗癌基金會嗎?

    轉念一想,基本上周瑜的事楊靜都有在幫忙,基金會自然也是。突然我意識到問題出在哪了,不是男女之情卻讓我心內膈應,是因為周瑜對楊靜有著一份無法言說的信任。

    有些事他會瞞著我,但卻不會瞞楊靜。

    就像那場我贏下的官司,當天楊靜是沒有到場的。如此重要的時候,楊靜作為他的好友是不可能不到的,不出席的原因隻可能是早就篤定了結果是如此,她不必擔心。

    又何嚐不是呢?假若楊靜在管理基金會的事,那麽必然知道書城的資金鏈以及那些投資商們的錢都是進入了基金會這事的,她知道周瑜一定能在庭上翻盤。

    所以那場官司到底是屬於我的勝利,還是他周瑜的?這個問題之前我便有思及過,但是轉念便略過了,兩人是夫妻,又何必去糾結這些。

    楊靜掛了電話回轉身,撞見倚在門邊的我,微頓了下後輕問:“怎麽了?是要加菜嗎?”

    我搖搖頭,“米粒把飲料翻身上了,出來找服務員要一條毛巾擦一下。”

    “你先進去吧,我去找服務員要便是。”

    目送著楊靜轉身而走的背影,眼睛微微眯起。她似乎長期處在一個照料人的位置裏,幾乎是不經思考地就攬下了身邊事情來做。是因為英國那家療養院是她祖母開的緣故嗎?讓她在那樣的環境下養成了這種習慣。

    我不確定,覺得楊靜身上有著許多令人深思的點。

    最初我不想去了解,後來表明立場了覺得不用去了解,如今我忽然感覺可能答案要從她身上找起。盡管到目前為止,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麽答案,可就是有種身在迷霧中的錯覺。

    席散時已經下午一點多了,我讓米粒跟著周瑜,自己則坐棠晉的車回事務所。

    回程路上我醞釀了下問棠晉:“你知道楊靜是抗癌基金會的嗎?”

    棠晉笑了笑,諱莫如深地道:“賈如,你想知道什麽不如直說。”

    “是否我直接問你就會回答?”

    “那要看你問的是什麽了,總不能你問我zhou睡覺時打幾次呼嚕,我也要言無不盡吧。”

    眼角抽了抽,被棠晉調侃了一句,意思讓我別拐彎抹角。

    幹咳兩聲後才道:“剛才我無意中聽到楊靜在打電話,聽她提到基金會的事,所以想跟你確認下是不是基金會那邊的事她有在管理。”

    棠晉沒急著回我,而是沉吟了片刻後反問:“為什麽不直接問zhou呢?”

    我的眸光閃了閃,別扭地移轉視線,“要是問他能得到答案早就問了。棠晉,我能跟你說體己的話嗎?”棠晉聳聳肩:“洗耳恭聽。”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總覺得他們之間有著一道讓我無法跨越的界線。”

    “你指zhou與阿靜?”棠晉頓了頓後又道:“你是不是想多了,你與zhou都已經結婚了,馬上也要舉行婚禮了,阿靜怎可能還會與zhou有什麽牽扯?”

    我搖頭,“不是的,我不是指他們之間有什麽曖昧關係,而是……”有些難以表達那種感覺,就像是我的麵前豎了一道屏障,讓我無法看清有些觸摸不及的東西。

    棠晉莞爾:“看來你還沒想好要表述什麽,等你想好了再來問我也不遲。”

    不,難得棠晉肯露口風,若不把握這次機會可能下次要再從棠晉口中要得知些什麽就難了。我連忙道:“是我覺得周瑜有事瞞我,而這事楊靜一定知道。所以我想問你知不知道這裏頭的事?”

    棠晉的眸光閃了下,他將車子往路邊停靠,拉起了手刹之後才轉頭來看我,他說:“首先我必須申明,你所說的瞞著你的事我是不知情的。我與阿靜雖然是知交,但是不會去互相幹涉彼此,所以關於zhou和阿靜之間的事很抱歉我不能為你解惑。”

    “然後呢?”既然他說了首先,那肯定還有下文。

    棠晉唇角掀了掀,再道:“既然你是我的合夥人,從立場上而言我也該幫你。所以我能提供給你的幫助是提醒你用心去看事情,阿靜你接觸不多,但是zhou與你每天都在一塊呢,總有被你抓住細節的時候,或許你所說的那道屏障便不攻自破了。”

    聞言我苦笑:“要是能發現,我還用來問你嗎?”

    “你要明白一個理,如果有問題,那便一定是有漏洞的。這世上沒有密不透風的牆,權看你抓不抓得住那間隙。”

    我注目著棠晉的眼睛,忽然間覺得,可能有一個秘密是所有人都知道,唯獨我不知道。

    棠晉的意有所指是代表了他個人意願,還是真的在提醒暗示我什麽?

    知道棠晉的為人,尤其是幹這行的,守口如瓶是律師的本份,要想從他嘴裏再挖出點什麽已經是不可能了。他能點到即止,已經是給我開了後門。

    伴隨著解不開的疑,終於步入了九月。

    九月是特殊的月份,除了米粒開學外,還有那越漸逼近的9月6號。

    而周家人也陸續回國了。

    做好了迎接暴風雨的心理,但過了三天都沒有絲毫動靜。我變得焦慮,眼看著後天就是6號了,可周瑜卻依然一副雷打不動,渾然無事的樣子。

    終於這晚我忍不住開口:“難道你就沒有一件事要與我商量的嗎?”

    周瑜正懶散地與米粒靠在沙發裏看電視,聽見我問便轉過臉來問:“商量什麽?”

    我凝了凝眸光,扭頭便走,但在走至臥室門前時被他從後麵拽住胳膊,“別走啊,有話好好說不行嘛。”我冷笑出聲:“你有跟我好好說話嗎?是不是非要逼著我問出口了你才答?”

    “行啦行啦不逗你了,你是在問後天的婚禮對嗎?都交給老二在籌備呢,不用你我操心,你就等著後天當新娘吧。”

    我點點頭,“好,我不操心,也輪不到我操心。從你定日子起到離了還剩一天,你從頭至尾都沒與我說過一句。我媽那邊可有打過招呼與約請親戚,你家人回來了作何安排?這些你都以一句你家老二在籌備就把我給打發了,周瑜,到底你把我當成什麽?是同一屋簷下的住客,還是你兒子的掛名母親?”

    有些東西壓在心底的時間太久了,一旦豁開一條口子,便噴湧而出。

    無意與他沒事也要挑起爭端,實在是他這態度讓我忍無可忍。

    那雙黑眸裏光芒明明滅滅,卻就是不作聲,我心火一揚抽手要走,沒等我反應過來身體突然被翻轉了抵在牆上,隨後溫軟的氣息鋪天蓋地。

    片刻之後,周瑜用額頭抵著我,目光盯進我眼中深處,“賈如,你腦子裏在想什麽呢,米粒的掛名媽媽?意思是我的掛名老婆?是不是我對你太遷就了,一直沒讓你進行夫妻義務然後讓你腦袋裏胡思亂想呢?還住客?這屋子可是你的。”

    無論是惱羞成怒還是本來心緒就紛亂的原因,聽他說到末處我便脾氣頂了上來:“去你的夫妻義務,誰要來跟你結婚?明天我就買機票帶了米粒去旅行。”

    “旅行?有沒有好的去處,要度蜜月也帶上我啊。”周瑜繼續撩撥我。

    我該咬牙切齒的,該將這人唾罵的,可我卻隻揚了下巴道:“抱歉,我跟你沒蜜月可度,你放開我,我要睡覺了。”

    “正好,我也困了。”他耍賴的把下巴往我肩窩裏一擱。

    我剛要嗬斥,卻聽另一邊米粒在喊:“媽媽,我也要跟你一起睡。”

    居然把還在客廳看電視的米粒給遺忘了,剛才這邊的動靜豈不是都被孩子看去了?正企望著米粒看電視專注,卻聽米粒下一句便是:“媽媽,剛才爸爸是親了你嗎?”

    我刷的一下臉紅到了耳根……

    最後米粒鬧著非要跟我睡,我把米粒讓進了臥室門,把某人給狠狠關在了門外。

    “賈如,你這是過河拆橋!”某人在門外氣急敗壞地跳腳。

    我嗤之以鼻地回應:“就沒搭過橋,哪裏來的過河拆橋。”

    “好,好,好,我現在就搭橋去!”撂下話他就騰騰騰地走了,然後是隔壁門砰然而響。(m.101novel.com)